揭秘宇飞来“手机传销”迷局：当下不断变体的骗局代表【评论】当“无传销城市”成为传销重点整治城市……
揭秘宇飞来“手机传销”迷局：当下不断变体的骗局代表
互助骗局、资金盘、原始股、洗脑传销······现在各种骗局都在不断变化，可以说是与时俱进，甚至一个局多重说法，迷惑力越来越强。但是不变的是对入局者的财富掠夺。
互助骗局、资金盘、原始股、洗脑传销······现在各种骗局都在不断变化，可以说是与时俱进，甚至一个局多重说法，迷惑力越来越强。但是不变的是对入局者的财富掠夺。
下面就是一个被曝光的例子：
宇飞来“手机传销”迷局：“我妈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我妈做了宇飞来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了。”
“我爸非要投5万进去做，说是能分红。”
“现在不能跟她提宇飞来，一提就翻脸。”
……
李文星事件后，“传销” 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依然有这么一家奇特的企业，打着手机销售的幌子，层层下线分包，“忽悠”受骗者花千元开营业厅！最后导致数万元投入都打了水漂。风口浪尖时，“科技传销” 模式浮出水面。
母亲为宇飞来项目 欺瞒女儿抵押房产
“真受不了了。”四川大学生任颖（化名）苦笑着说，一年多以前，她的母亲接触了一款叫宇飞来酷聊的产品，花了七八万元进货了一箱宇飞来幻影F8手机，每天忙着学习各种课程，任谁劝都不听。
前段时间为了众筹开宇飞来营业厅，母亲骗她说父亲工地出了问题需要抵押房产贷款，让她签字将她名下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后来任颖才得知，母亲是将贷款投在宇飞来营业厅上。
和任颖有相同遭遇的人不在少数，记者在一个宇飞来家属维权群里看到有近200人每天都在吐槽类似的遭遇，一位湖南的大学生告诉记者，他的母亲花了1万元成为宇飞来的代理，他用各种方式劝说母亲，都没有半点效果。
宇飞来造手机？
这些人口中的宇飞来是家什么公司呢？据了解，宇飞来公司目前主要有2款产品：宇飞来手机（F8和F9）和宇飞来酷聊。根据宇飞来的介绍，宇飞来新款手机F9是一款可以检测身体健康的设备，而酷聊软件则是能够整合手机里包括微信、淘宝、赶集、携程等所有App的一款软件。
宇飞来一个月前发布了新款F9手机，这款号称能够检测人体健康的机器人手机在宇飞来代理商和分销商眼里迅速成了香饽饽。“未来的手机就是一部检测身体健康的设备”“想创业，需要多少资金？只要3999元”这样极具煽动性的口号随之悄然蔓延。
但最近，多名读者向本报投诉宇飞来产品。只要花上数千元购买宇飞来手机，就能成为分销商，依靠下层销售手机，上层就能获得返点。在销售手机的同时，分销商还要推广酷聊软件，用户在酷聊中所产生的消费，分销商也能获得返点。但是，层层分销赚返点的模式引起了外界的质疑，让宇飞来这个号称自己是“光电科技、互联网产业、基因医疗三大领域后起之秀”的公司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宇飞来被质疑传销已经不是第一次。去年6月央视经济之声《天天315》报道，一位听众反映她妈妈对酷聊软件项目着了迷，先是投入了99元，然后又投入了1万元，要做项目代理，这位听众当时质疑这个项目就是传销。
花3999元能成为分销手机？
为了弄清宇飞来的来路，8月8日下午，《IT时报》记者走进环球大厦6楼宇飞来星河科技有限公司，看到冷清的接待大厅里只有一位中年工作人员，墙上贴着蓝色的宣传海报。这名工作人员表示，目前宇飞来总部不接待想了解宇飞来业务的人，总部也只有少数几个行政和财务人员留守，业务部门已经全部放到外地公司。
记者随之问上海哪里可看到宇飞来手机，她给出了宇飞来上海营业厅的地址。随后，记者来到宇飞来营业厅，厅内只有一名负责人，但记者没看到宇飞来手机的展示。这名负责人表示，现在要成为宇飞来的分销商很简单，只需要花3999元购买一部宇飞来F9，就能成为宇飞来分销商，自己销售手机和酷聊软件。“每销售一部手机，公司给600元返点，买你手机的人再卖出去，你还能赚60元。”
但该人士表示，公司禁止通过直销或者传销的手段拉人头，“分销商只赚2层的钱，国家规定3层才是传销，我们不是传销。”
什么是只赚2层的钱？举例来说，A成为宇飞来分销商以后，卖手机给B，B也成为分销商，再卖给C，C再卖给D。在这个链条里，每卖出一部手机，A可以在B身上获得600元返点，在C身上获得60元返点，但D身上A拿不到返点。
而此前被媒体曝光的99元“入门费”和万元代理费，目前已经不再招募。多名宇飞来代理向记者表示，宇飞来的代理全国有3.6万个，而分销商的30万名额也已经招到了28万人，“现在成为分销商是划算的，等这波过去，再想成为分销商，门槛就高了。”
返点无法提现？ 分销商“对冲套现”
“只要购买一部宇飞来手机，分销商有权销售手机和推广酷聊软件，公司都给利润返点，”一位宇飞来代理商告诉记者，“酷聊里什么都有，你拉进来的用户在酷聊里的任何消费，公司都会给你返点。”
记者向营业厅负责人提出想看酷聊界面，他表示酷聊正在升级中，无法登录。而据宇飞来官方介绍，酷聊是集社交、商务、健康、文教、智能、金融、搜索、公益八大功能于一身的软件。
据分销商介绍，不管是卖手机返点还是酷聊消费带来的返点，目前不能提现。“酷聊钱包里的钱可以订手机，年底可以提现，”一位内蒙古代理商表示，可以把酷聊钱包的钱转给他套现。据记者了解，很多代理商、分销商也正在采用这种办法套现，记者提出想购买这位代理商的手机，他随后发过来的支付宝账号是他的私人账号，这被他们称为“对冲套现”。
分销商的宇飞来手机可以卖给谁？代理商给记者的答复是：自己的亲戚朋友，拉个群在群里推销或者向手机店推销。一位手机店老板则向记者证实，曾有宇飞来分销商找他一起卖宇飞来，但他觉得这手机吹嘘的功能不靠谱，模式也有传销嫌疑，就把人赶走了。
律师说：涉嫌传销 公众需谨慎
2005年施行的《禁止传销条例》对传销下了定义，是指组织者或者经营者发展人员，通过对被发展人员以其直接或者间接发展的人员数量或者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或者要求被发展人员以交纳一定费用为条件取得加入资格等方式牟取非法利益，扰乱经济秩序，影响社会稳定的行为。
那么真如上述营业厅负责人所言：只赚2层的钱不是传销？记者咨询了中国互联网协会信用评价中心法律顾问赵占领，他表示，传销条例并未规定三层以上才能认定是传销，根据司法解释，三层以上只是认定刑事犯罪的要件。宇飞来的模式中只存在三个层级，只能说是规避了刑事风险，但被工商部门进行行政处罚的风险依然存在。在目前的执法实践中，工商部门认定传销重点针对三个层级以上，但是针对三个层级进行处罚的案件也有。赵占领认为，从宇飞来现在的模式可看出有意在打擦边球，仍存在传销的嫌疑。但对投资者而言，创业门槛低、自由度高，而且不少投资人可能认为即使是传销，即使没能发展下线，没能赚到钱，至少还得了一款手机，这种心态加上利益的诱惑，难免有人心动。
追踪：从原始股到高科技，宇飞来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8月11日，《IT时报》刊发了一篇维权报道《3999元成为分销商 用户质疑：宇飞来卖手机还是传销？》，报道指出，花3999元买一台宇飞来F9 手机即可成为公司分销商，下家卖手机，上家能获返点，层层分销模式涉嫌传销。报道刊发之后，不断有宇飞来前代理商和代理商家属找到《IT时报》记者，讲述他们和宇飞来不得不说的故事：承诺原始股权却无任何证书、手机说是“高科技”但不知何时能实现。
做代理能有原始股？没有证书也没了说法
未来投资收益翻倍的原始股是它吸引下线的第一顶“帽子”。
在上期报道中，宇飞来的经营模式是买一部手机成为代理商，通过发展下线，代理商可以分层抽取佣金，律师认为，这种模式涉嫌传销。但在记者的跟踪调查中发现，这种模式其实已经是宇飞来几经变更之后的新手段，此前更是曾以“原始股”为诱饵吸引人投资成为代理商。民间组织中国传销协会会长李旭一直关注宇飞来，在他看来，为了逃避监管，宇飞来一直在变更自己的模式和各种说辞。然而，已经“入盅”的人，却没了退路。
李清（化名）原本有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做了2年宇飞来代理后，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纸离婚协议以及亲朋好友的反目。
2015年11月份，经朋友介绍，李清注册了宇飞来MIC软件（酷聊前身），宇飞来承诺只要代理商完成一定的销售任务，就能拿到公司的原始股，于是李清交了一万元成为了宇飞来的代理，她感觉自己正走向一条无比锦绣的创业之路。
在记者得到的一份早期宣传资料中，可以看出宇飞来当时将会员分成了四种不同的等级：99元一星用户、699元三星用户、3999元五星用户以及10000元代理用户。而在记者拿到的一份宇飞来早期推广方案中，代理用户除了能够拿到一部F8手机，还送智能微店和消费积分等多重福利。有一条规定引起了记者的注意，完成宇飞来公司的相关销售任务可以得到宇飞来集团公司原始股，并享受30%分红。而在更早期的宣传中，宇飞来甚至承诺，只要交钱买积分，就能发原始积分股。
广西的谭明也是早期代理商，他记得当时的规定是这样的，代理商免费推广注册100个特权用户、完成30万的销售任务可享受公司30%的股东分红，新签约代理商的任务追加一倍，“这个任务量是经常变化的，也从没听说有人完成并拿到股权。”谭明表示，宇飞来曾表示在2016年6月-10月左右将改制成股份制有限公司，改制后完成任务的代理商公司统一配股权证书。但记者8月17日从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查询发现，公司依然为有限责任公司，并未改制。
股权和金钱的诱惑，让想早日拿到原始股的李清逐渐疯狂，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推广宇飞来上，她不断拉人，团队从几个人到十几个人迅速发展成为千人团队，自己的表哥表弟也在她的影响下成为了宇飞来代理。
然而，让李清没想到的是，表弟为了创业，开宇飞来营业厅，辞了年薪十几万的稳定工作回家，却花光积蓄，用贷款为生，弟媳每天打电话骂她是骗子。老实巴交的表哥对智能手机一无所知，也被她拉进宇飞酷聊群，后来表哥结识了很多网友，做了善心汇等传销项目后倾家荡产，侄子侄女们不断找李清麻烦，让她赔钱。
“我会把宇飞来酷聊做成股份制，全员持股，除了员工以外，代理商完成销售额的，完成推广任务的，亲自跟你签约，亲自给你发股权证书。”在一个公开视频中，宇飞来企业法人代表缑利军曾公开承诺给代理商原始股。但在记者调查中，包括李清、谭明在内，没有一个受访者表示收到过股权，或者有书面合同，或者见过股权证书。而在宇飞来如今的官方宣传中，已经不见原始股的踪迹。
事实上，很多人成为会员或者代理商后，首先发展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 “当初我们投资都是冲着公司原始股的，现在看来真的是浮云。”李清已经离开了宇飞来，但内心的愧疚日夜折磨着她：“我发展的那么多人，钱都还在里面，要想赚回本钱，就得继续拉人，公司不会退款。”
原始股、分红，是这些代理们义无反顾扎进宇飞来“创业”大军的主要驱动力。然而法律界人士表示，原始股销售本身违反了《证券法》的规定，根据《证券法》规定，向不特定对象发行股票或向特定对象发行股票后股东累计超过２００人的，均为公开发行；公开发行股票应报经证监会核准，未经核准擅自发行的，均属于非法发行股票。
不过，无论原始股是否合法，最初的这批代理商都没能从宇飞来要回一分钱。
8月17日，宇飞来发布官方公告，称“如家人子女反对的，自愿退转的，请提交给宇飞来各省管委会登记退转。”具体执行情况，本报记者将继续跟踪报道。
手机能检测基因？ 科学家：不可能
打开宇飞来网站，在科学研究一栏，写着一些看起来“不明觉厉”的词，脑基因芯片、机器人手机、精准医疗检测设备、基因医疗精准治疗、数字制品智能餐饮……今年7月份，宇飞来发布了F9新机，官方宣传表示，宇飞来机器人手机是在通信技术、软硬件技术、生命科学、医疗检测、大数据技术领域研发的一款能够识别主人、能够和主人语音交流、能够检测人体健康的手机。同时，在企业介绍里，宇飞来自称是光电科技、互联网产业、基因医疗三大领域的后起之秀，拥有5个高端研发中心和200多名高端技术产品研发人才。不少代理商告诉《IT时报》记者，正是听了这些宣传，觉得宇飞来手机是一款很高科技的手机，才想加盟成为代理商。
在谭明的印象中，官方当时对他们的宣传是，“通过手机扫一扫，就能知道你今天的身体健康状况，缺少哪些微量元素，还可以通过扫一扫检测你身体哪里出现了状况，有没有癌细胞，手机还会提示你该吃什么药，需不需要看医生。”
然而，这些功能如今都只停留在口头上，记者也曾体验过F9，除了能够检测心跳外，其他诸如基因检测、脑电波检测、智能美容等功能都没有，宇飞来工作人员表示，后续功能还在开发中。
这些功能真的会上线吗？
一位通信领域科学家、资深光纤传感器专家告诉记者，现在没有手机能够检测生命健康。更何况，只要是跟健康相关的设备、器材，属于专业医疗器械，一定要经过国家认证，“手机检测基因就更不可能了，基因检测是非常复杂的技术，所采用的设备都非常昂贵，每台要几百万美元甚至更高，国内外都没有能检测生命健康的手机。”
根据《广告法》第二十八条：广告以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内容欺骗、误导消费者的，构成虚假广告。
吊诡之处不止于此，《IT时报》记者调查发现，宇飞来相关注册公司有两家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记者查询到，上海宇飞来星河科技有限公司深圳分公司2017年4月19日由于“通过登记的住所或者经营场所无法联系”而被主管部门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另一家合肥宇飞来星河科技有限公司则两次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第一次的理由是由于未按要求公示年度报告，第二次则是由于企业隐瞒真实情况、弄虚作假。深圳和合肥公司的企业法人和上海宇飞来星河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均是缑利军，记者也发现，上海宇飞来星河科技有限公司的实际地址也和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的注册地址并不相符。
- END -
版权：来源：IT时报，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朱昌俊 时评作者
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日前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打击传销工作的意见》，意见表示，将河北省廊坊市，广西壮族自治区北海市、南宁市、桂林市，江苏省南京市，湖北省武汉市，湖南省长沙市，江西省南昌市，贵州省贵阳市，安徽省合肥市，陕西省西安市列为2018年传销重点整治城市。
传销之害无需赘言，早就该被彻底清除。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文，宣布出手进一步加强打击传销工作，这无疑是大快人心。但对照此前各地提出的“打传”时间表，以及一些城市申报“无传销城市”的举动，再来看这份本年度传销重点整治城市榜单，却又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
传销重点整治城市名单中，堪称“网红级”的应算合肥市了。合肥市近几年的城市发展速度有目共睹，但其在传销界早就堪称名声大噪。网上流传的多个版本“十大传销城市”名单上，合肥市经常位居榜首，足见其江湖“地位”。从这点来说，这次合肥市“入选”传销重点整治城市名单，也算是“实至名归”。
不过，就在这次重点整治城市名单公布的前一天，合肥市提交了“2017年度安徽省无传销城市”的申报材料，安徽省工商局正会同有关部门进行2017年度“无传销城市”的验收工作，具体结果将会尽快公布。如果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没有先行公布重点整治城市名单，合肥市此次能否如愿拿下省级“无传销城市”的“荣誉”，令人遐想。而一边申报“无传销城市”，一边被列入重点整治对象，不禁让人疑问，合肥市的“打传”工作到底进入到哪一步了？
据此前安徽省工商局负责人的说法，“合肥市已经基本把传销赶出合肥了，像以前那种窝点式、聚集式的传销已经没有了。但要说‘无传销城市’，就一个传销分子都没有，是不科学的。关键是要长期坚守，形成机制，对传销露头就打。”客观说，这番表态在逻辑上看是没有问题的，将“无传销城市”与零传销划等号，确实显得不切实际。但问题也就来了，既然明显知道，这其中的概念与现实差距，那还如此积极搞无传销评选，又是否还有必要？它是否会给社会造成一种错觉和误导？
不只是合肥市引发争议，像南宁市、北海市、桂林市三城市都于去年被评上了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无传销城市”，不想在今年却被列入重点整治对象，更显示出某种“黑色幽默”意味。
一番比较下来不难发现，对于一个城市“打传”工作的成效，上级监管部门与地方的评价口径，是存在不小隔阂的。而这种落差中，或许就隐藏着传销禁而难绝的深层次原因。严格点说，地方所评的“无传销城市”一定程度上或仍逃“自封”之嫌。城市爱护形象，有强烈愿望与传销切割，这个初衷很正常，也应该被理解。可拿掉传销标签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持之以恒的将“打传”工作进行到底，别无捷径可循。至于到底是不是“无传销城市”，远不是一块招牌就能说了算的。
值得欣慰的是，不管是公布传销重点整治城市名单，还是一些地方评选“无传销城市”，都表明传销在公共话语中脱敏了。“打传”虽然从上级政府到基层从来就不缺乏相应的部署和制度举措，但整体上，传销长期以来在公共舆论场中，还是带有一定的敏感属性。这主要表现为媒体的监督介入不足，传销的治理力度到底怎样，社会也缺乏直观的信息反馈，这为“打传”的深入化无疑带来了阻碍。
只是，不论“打传”具体如何进行，都要建立在对传销形势有足够准确的判断之上，掩耳盗铃和讳疾忌医永远是有效治理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