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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炮制了《一位高中生给“方方阿姨”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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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老萧杂说



菜花黄,疯狗狂。


这句把人从小吓到大的俗语,一再被证实所言不虚。狗们春季发情,易咬人。


都说狗通人性。狗学人,若学的都是人性的优点,就能跟人过上幸福生活。如果只通狗性,就只能过吃屎的日子了。


不过,万事万物相通,人也是通狗性的。人学狗,学的多是狗的缺点,咬起人来,往往比狗狠。


比如,对于武汉作家方方的撕咬。


随着《一位高中生给“方方阿姨”的信》横空出世,一场狗毛乱飞的升级版撕咬,或将就此拉开序幕。


这封东扯西拉、期期艾艾、指桑骂槐的长信,不满于“一场疫情火了一个作家”,直指方方“是这场疫情中最大的赢家”。


炮轰方方的主旨只有一个:缺乏正能量。


一个满脸青春痘、嘴角初露绒毛的“高中生”,如此给一个奶奶级的作家“阿姨”上课——


“您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是吃武汉粮、喝长江水活着的,年轻人不懂事,说几句自己国家怪话就当他不懂事罢了,您65岁了,怎么也与众不同呢?”


“高中生”甚至义正辞严质疑方方:“您穿谁的衣,您端谁的碗?”,并谆谆教导方方“吃人饭,要说人话,端别人碗,要服人管”。


朋友圈里,不少人断定,这封信绝不可能出自高中生之手。否则,我们的教育得有多么的不堪,才能造就出这样的“政治娈童”?


这封通篇扯老师、扯伟人、扯好友、扯同学,就是不肯把自己摆进去的“老油条”信件,竟然以猥琐的比拟,教训方方“可以写可以发,但应该有选择”——


“某个小姑娘家里来了客人。正当宾客兴高采烈时,小姑娘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说‘爸妈晚上动静太大,我一夜没睡好’。父母尴尬不?


“没错,小姑娘说的是事实:爸妈夜里动静大,她捂着耳朵一夜没睡。但这个场合说出来合适吗?方方阿姨您的日记就是这个样子,把真实的武汉摆到世界面前”。


人总要无耻的,否则高尚的路上人满为患。一个人得有多么无耻,才能把这种卑污的狡辩,强行塞入一个孩子嘴中?


有网民分析说,无脑者也写不出这封信,因为他们一般专注于“跪了体”“尿了体”“怂了体”和阴谋论。


它大概率出自于被养残了的中年人之手,近乎抠脚汉。转发、评说这封奇葩信的,多是媒体人。有人分析认定它就是某个媒体人下的蛋。


这厮的龌龊,把我的网速都拖慢了。


记得“方方日记”出来没几篇的时候,就有人咬。所谓同行是冤家,抑或文人相轻,疫情期间扑咬方方的,多是文学圈子里的人。


彼时,我曾有一个基本判断,疫情过去之后,下口攀咬方方最狠的,不一定是作家同行,而会是另一个行当里,跟文字沾边的人。


盖因“方方日记”,可归为一种非虚构写作,一种文学与新闻的交叉文体。既可当作文学作品,也可看作新闻作品。


方方写封城日记,像个不速之客,冒冒失失,一脚踏入新闻领地。


此前,方方尽可以当她的著名作家,拿她的茅盾文学奖,享受退休省作协主席的待遇。文学与新闻,井水不犯河水,作家与记者相安无事。


在这场史诗般的国难中,记者群体的表现,不能说一点不出色。


《财新周刊》和《三联生活周刊》,以及后来采访报道艾芬医生的《人物》周刊,记者都表现不俗,给供职的媒体长了脸。


向以权威主流自居的某些媒体,也不能说没一点贡献。可是,他们连篇累牍的报道,有谁见过被争相转发、广为传颂的篇章?


相较而言,“方方日记”几乎篇篇“洛阳纸贵”。


方方,你的每一篇日记,都在啪啪打一个群体人的脸。


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决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疫情肆虐的时候,这个群体的人,一是忙于制造和传递盛大的感恩和感动,咬牙切齿却无暇顾及;二是此时若是群起而攻之,生生掐灭方方日记,公众恐怕不习惯,也不会答应。


他们一直在等待秋后算账的最佳时机——莫过于疫情消散,大众喘上一口气,集体沉浸于史诗般的歌颂,并开始忘记疮疤疼痛的时候。


武汉病例才刚刚接近清零,援鄂医疗队才刚刚撤离,就有人迫不及待跳将出来,以高中生口吻祭出这篇雄文。


“一场疫情火了一个作家”,这话很对。也引出一个问题:一场疫情咋没火了一个或几个以权威主流自居的媒体人呢?


或许有人要反驳说,有呀,我们也有抢眼的意见领袖啊。祈祷你别说出那个以胡逑编、瞎逑说著称的名字,免得脏了你的嘴,也污秽了我的视听。


你们这个群体靡费公帑,占尽最优质的资源,全副武装,动不动大兵团作战,此次抗疫战绩,却远逊一个退休的女性作家。


方方代表一个舆论场,你们代表一个舆论场,孰优孰劣,再明白不过了。若真有道理和勇气辩个高下,就别躲在暗处,拿个高中生做肉盾,而应大大方方晒一回自己。


无非是单枪匹马的方方,抢了一个强势话语权群体的话头。


如果没有不识相的方方出来搅局,有人尽可以大批量贩卖赞美、感动、感恩,演绎一场完美的灾难美学叙事,将公共反思、公共追责导向集体感动。


最起码,你们可以心安理得地炮制医生造谣、未发现人传人、可防可控之类的“权威新闻”,然后毫无愧色地走上红地毯。


方方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风光了一把,你们中的某个代表也很风光。两个女性在抗疫中的同步风光,是历史的巧合,又如此微妙。


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早在多年前,就有媒体大佬提出,现实生活中实际存在着“两个舆论场”:一个是老百姓的“口头舆论场”;一个是新闻媒体着力营造的舆论场。


两个舆论场的实质,是信息不对称,即“你关注的不是我关注的,我关注的你又不关注”。


在当今新媒体技术下,两个舆论场更呈现出“割裂”趋势。


有人习惯于高高在上,做埋头沙子的鸵鸟,不去设法打通两个舆论场,而是急不可待地对一个说实话、沾地气的作家开启撕咬,试图用一个舆论场去消弭另一个舆论场。


他们始终不愿意直面一个现实:“不是公众抛弃了你,而是你远离了公众”。


方方只是在无意中,替他们做了该做的事,得到的回馈是:你是金子我是煤,你会发光我会发热;把我惹火了,小心把你融化了。


“高中生”背后的人,有点碧莲的话,先抽自己几个耳刮子,再躲到厕所好好反思才是。


你一说话,就暴露了你的智商。不作丑,就难以知道你有多丑。


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某个圈子历来如此。常年一副犬儒相,也混得风生水起,人五人六,就是容不得有人衬出他们的犬儒。否则,是要睚眦必报的。


不出意料,接下来泼向方方的脏水,会换成诸如弱势居民、弱势病人、弱势医生、弱势志愿者、基层干部之类的人。他们玩得炉火纯青的看家把戏,莫过于此。


感佩之情无法付诸语言,除了一句"滚尼玛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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