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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园地】读诗笔记之碎思录之六(总107期)

朵渔 诗眼睛 2021-10-07

赏读

连载6


理论园地TO BE


读诗笔记之碎思录

(作者:朵渔)



●42 “我的朋友胡适之”。
  “他们蔑视世界是从蔑视同行开始的。”
  “在一起聊聊诗、家庭和爱人的工作。”
  “他们拥有同一些汉学家朋友。”
  “听说没有真诚的阅读与倾听。”
  “都是一些人到中年的知识分子了。”
  “他们所干的勾当会像赵忠祥的假头套一样,成为全国人民的秘密。”
  ……


  ●43 难度。一直有人在呼唤“写作的难度”,在提倡诗歌技艺的“修养”。这么说无所谓高尚或低下,问题是很多人做走了样。茅盾修辞、悖论、反讽、装饰性风格以及所谓的“情感的高贵”,比如“运用知识学意义上的想象处理与之截然相反的乏味生活的《偏移》同仁”,“钟鸣安放在《树巢》《历史歌谣与疏》里那些精微考究的偏僻知识相互嵌套的风格变体中的有意以杂糅的语言偏离时代磁极的古怪指针”,这是真正有“难度”的写作,它的难度在于便秘式的下笔前再三踌躇的紧张心态,一种不自信的打扮,直接带来的后果便是阅读的难度(“被再读”性?“无一字无来历”?),甚至都失去了可交流性,成了一块黑暗的语言实心球。
  手艺高超的护士在下手前总是告诫自己的病人:臀部放松,再放松。


  ●44 诗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角色。“在立交桥下的人群中,我发现了自己苍白着脸;在讨价还价的菜市场上,我像一个按剑的旧贵族却羞于出手。我从何处寻找自己?我的诗人身份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得到确认?谁确认?”
  他是一个旁观者,一个时常逸出自身的思考者。“写作飞翔于日子的上空”(陈东东),只有语言能够使他获得某种身份的确认,是他的“获救之舌”,“对于他,意味着从日常辛劳和他的工作里获得宁息。”(埃利蒂斯)
  诗人被自己的写作所吞噬,他将真正失去他自己,并最终伤及自己的诗歌。


  ●45 两只母耗子。阿坚的《养育》和杨键的《母爱》,这是我在去年遇到的两次激动的阅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写起了母耗子。阿坚正在为商务编写北京山峰辞典,他在踏遍群山的同时竟写出了这样母性缠绵的作品,让人惊奇;杨键让人从一群耗子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生活,一种地处灰暗郊区的田园生活。这是两个男人的不约而同的温柔一现,和日本插图画家岩村和朗的《十四只老鼠过冬天》一样的温馨与人性。
  真正感人的是对人性的最深切的关注,这也是诗歌情感的秘密通道。


  ●46 诗人的发言。诗人的发言是断片式的,吉光片羽的,结论型的,不需要逻辑和证据的,如杨黎的《杨黎说:诗》,于坚的《棕皮手记》。诗人的发言往往只对诗人有效,诗人们之间有一套秘密的钥匙。用知识、逻辑、专业术语去罗织,去证实,一篇论文的有效部分可能只有一两句话,对诗人来说往往是一种浪费。
  诗人应该通过作品发言,我反感诗人通过诗以外的方式发言,想得太多我会觉得无能为力。但很多人忍不住要说很多,他们的发言方式往往是硕士论文式的、引经据典的、众口一词的、自辩与饶舌的、向前辈诗人行“注目礼”式的、进献文般的“语言操练”, 除了帮凶与邀功的意义外,它一钱不值。


  ●47 后口语写作。我现在所理解的后口语写作是这样的:
  A 、此处的“后”不是“后现代”的“后”,不是英语中的post,甚至不是“前后”的“后”,它不具有时间性,而只是一个标识,一种说辞。“他们”中的优秀诗人是前口语还是后口语?“非非”是前口语还是后口语?我理解的“后口语”这一说法只是针对80年代的口语写作中的类似于“口水化”的失败芜杂的部分,它是对此的自觉的规避与提升。
  B 、“后口语写作”不具有流派写作的特征,它只是指明了一种健康的、对汉语诗歌有建设意义的写作方向。
  C 、因此,后口语写作并不排斥其他的写作取向,它是对“前口语写作”和“知识分子写作”的双重反驳与净化。它将以自身的不断努力来建设一种更轻松更本真更具交流性的诗歌道路。
  D 、后口语写作并不只是单纯的语言问题——口语。事实上用什么样的语言写作是个很本质的问题,选择什么样的语言也就选择了什么样的诗歌,选择了什么样的写作资源。


  ●49 与罗伯特.李共饮下午茶。在即将到来的一个夏日的午后,太阳懒懒地照在屋顶花园的游龙草上。这个午后寂静、空旷,似乎全城的人都在睡午觉。我坐在自己的花园椅上,手里捏着一本书。从早晨到午后,我一直都在琢磨这个书名:《语言:形式的命名》。什么意思?特别是中间那个神秘的冒号,到底在起一种什么作用?这和“罗伯特.李”这个名字有没有某种相关性?(李曾经是个诗人,但后来他出国了,成了+籍华人。他说他已脱下了诗歌的脏外套。)这本书有我喜欢的装饰风格,墨绿的底色,简洁有度的封面,大方的开本,适当的厚度,美妙的纸张,可以置放于书架的任意位置。
  就在前一天晚上,来自沃克镇的李打来电话,他说他就要与我做一次长谈,最后我说:那就来吧,一起喝喝茶也好。
  然后就有如下几个结果: 
  A 、从阳光照到我的脚上开始我就等啊等啊,直到黄昏降临,李也没有如约而至。
  B 、也许是时间出了问题,几个过分清晰的时间并没有连成一条线,我与李在两条线上擦肩而过(我们相互看到了对方却“相见不相识”)。
  C 、那天的确相见甚欢,但具体都谈了些什么我已经了无印象,现在能记住的只是那次谈话的情景:天气、声音、茶、表情。这些表面的东西比谈话的主题更重要,更容易进入个人的存储器。最日常的经验能够进入个人历史的往往不是主题,而只是一些情景。





朵渔,(1973-),原名高照亮,著名青年诗人、学者。1994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居天津。 主要作品 诗集《暗街》《高原上》《非常爱》等;文史随笔集 《史间道》《禅机》《十张脸》等。 现主编诗歌民刊《诗歌现场》。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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