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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眼睛||他评:陈先发的《渺茫的本体》等(连载49)(总278期)

耿占春伍明春巴曼 诗眼睛 2021-10-07

荐读


连载49



好诗!

《渺茫的本体》


    ☆陈先发


每一个缄默物体等着我们

剥离出幽闭其中的呼救声

湖水说不

遂有涟漪

这远非一个假设:当我

跑步至湖边

湖水刚刚形成

当我攀至山顶,在磨得

皮开肉绽的鞋底

六和塔刚刚建成

在塔顶闲坐了几分钟

直射的光线让人恍惚

这恍惚不可说

这一眼望去的水浊舟孤不可说

这一身迟来的大汗不可说

这芭蕉叶上的

漫长空白不可说

我的出现

像宁静江面突然伸出一只手

摇几下就

永远地消失了

这只手不可说

这由即兴物象强制压缩而成的

诗的身体不可说

一切语言尽可废去,在

语言的无限弹性把我的

无数具身体从这一瞬间打捞出来的

生死两茫茫不可说



耿占春点评:


“每一个缄默物体等着我们/剥离出幽闭其中的呼救声”,而诗的言说就是由这些缄默的物体深处发出的“呼救声”,这种声音也是一种对人的吁请,以深入事物的密语与奥义。在这一时刻,事物自身的显现似乎脱离了人对它们的习俗性的命名,一切都显得不可言说。当然这一时刻也是语言显现出自身的“无限弹性”的时刻。在事物的“本体”趋于渺茫的光线中,所呈现的是事物之间更复杂的语义网络。它不可说,但已呈现。“由即兴物象强制压缩而成”。





诗人角色的当下境遇

                   

——评陈先发的《养鹤问题》


伍明春


“诗人何为”这一曾经被现代主义文学不断追问和质询的命题,在高度网络化的今天,似乎显得十分多余,甚至有点可笑了。“娱乐至死”的时代语境正越来越强大,形成一个不断释放巨大能量的“气场”。面对如此强大的气场,一般人往往很容易就被卷入、被同化,甚至被淹没得无影无踪,而对于一位具有自觉反思意识的诗人来说,考虑要采取一种什么方式与之相抗衡才是当务之急,尽管这种抗衡力量可能是极其微弱的。诗人陈先发的《养鹤问题》等近作,正向我们展示了诗人与这个时代之间的格格不入却又不得不与之周旋的复杂关系。

“鹤”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关键性意象符号之一,它很自然地让我们联想到诸如“闲云野鹤”之类轻盈、飘逸的美学内涵,也让我们把它和浪漫时代的诗人形象联系在一起。然而,在陈先发笔下,这个符号的内涵已经悄然发生变化,它“缓缓地敛起翅膀”,显然已放弃了飞翔的姿势,甚至为了迎合“末世”的种种非分需求,而“长出了更合理的形体”。换言之,这个时代所养之“鹤”,已经成为一种被规训得失去其本真面貌的变种,因此诗人说“这结句里的‘鹤’完全可以被代替”。养鹤与写诗显然有相通之处,从某种意义上说,养鹤问题就是写诗问题的隐喻,事实上,当下各种网络体诗歌不也正是一群被驯化得毫无生气的鹤吗?但诗人更多的是强调二者的不同:“养鹤是垂死者才能玩下去的游戏。/同为少数人的宗教,写诗/却是另一码事”。坚守语言的高地之诉求溢于言表。只是坚守的姿态不可能像充满理想主义激情的1980年代那样高昂,而是多少有点不情愿地撤退到“旁观者”的位置。在《养鹤问题》一诗的结尾,诗人如此感叹道:“我是个不曾养鹤也不曾杀鹤的俗人。/我知道时代赋予我的痛苦已结束了。/我披着纯白的浴衣,/从一个批判者正大踏步地赶至旁观者的位置上”。“纯白”这一刺眼的形容词,不仅让人强烈地感受到旁观者的一种鲜明的拒绝姿态,也让人清晰地看见这个失血时代的突出特征。而从“诗人”到“俗人”的角色转换,也暗示了高蹈之姿的失效和新话语策略的寻找。

当诗人俯下身来,首先在离大地最近的植物及其果实那里找到了新的话语支点。在《苹果》一诗里,作者以“螺蛳壳里做道场”的精妙之思,在一个烂熟于文学传统中的意象上翻出一层层新意:有堪称诡异的命名游戏:“此刻,它再次屈服于这个要将它剖开的人:/当盘子卷起桌面压上我的舌尖,/四壁也静静地持刀只等我说出/一个词”;有关于写作的深刻反思:“我对况味的贪婪/慢慢改变了我的写作。/牛顿之后,它将砸中谁?/多年来/我对词语的忠诚正消耗殆尽/而苹果仍将从明年的枝头涌出”;还有对世界观的另类重建:“鲜艳的事物一直在阻止我们玄思的卷入。/我的胃口是如此不同:/我爱吃那些完全干枯的食物。/当一个词干枯它背后神圣的通道会立刻显现:/那里,白花正炽/泥沙夹着哭声的建筑扑上我的脸”。经由“苹果”这一媒介,作者的诗思得以腾跃挪移,如同秀出一场令人炫目的语言花样舞步。就像“苹果”之后隐藏着多重玄思,与“菠菜”相关联的是土地和母亲的沉重:“我转身打电话对母亲说:/‘太好吃了’。/‘有一种刚出狱的涩味’。/我能看见她在晚餐中的/独饮/菠菜在小酒杯中又将成熟/而这个傍晚将依赖更深的泥土燃尽。/我对匮乏的渴求胜于被填饱的渴求”。在这里,菠菜、土地和母亲,三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共同成为这首《菠菜帖》的主体。而诗人则在一旁细加打量,试图以诗歌来捕捉这场主体的共舞却又倍感无力:“是谁说过‘事物之外、别无思想’?/一首诗的荒谬正在于/它变幻不定的容器/藏不住这一捆不能言说的菠菜。/它的青色几乎是/一种抵制”。原本最具表达魔力的诗歌竟然遭到默不作声的菠菜的抵制,其背后隐含的,自然是诗人关于诗歌表达困境的某种反思。

从“苹果”到“菠菜”,诗人向我们展示了一种独特的“蔬果政治”奇观。而这种“蔬果政治”的寓意,其实与《养鹤问题》一诗里对知识分子文化身份和思想立场问题的探讨互为表里。值得注意的是,这三首诗里不约而同地出现否定性语词:“拒绝”、“敌意”、“抵制”。显然,这几个词用一条虚线为我们勾勒了诗人与当下的微妙关系。

                                                                             ——刊于《文学教育》2012年第9期。

 

 

附: 

 

养鹤问题(外二首)


         陈先发


《养鹤问题》


在山中,我见过柱状的鹤。

液态的、或气体的鹤。

在肃穆的杜鹃花根部蜷成一团春泥的鹤。

都缓缓地敛起翅膀。

我见过这唯一为虚构而生的飞禽

因她的白色饱含了拒绝,而在

这末世,长出了更合理的形体

 

养鹤是垂死者才能玩下去的游戏。

同为少数人的宗教,写诗

却是另一码事:

这结句里的“鹤”完全可以被代替。

永不要问,代它到这世上一哭的是些什么事物。

当它哭着东,也哭着西。

哭着密室政治,也哭着街头政治。

就像今夜,在浴室排风机的轰鸣里

我久久地坐着

仿佛永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我是个不曾养鹤也不曾杀鹤的俗人。

我知道时代赋予我的痛苦已结束了。

我披着纯白的浴衣,

从一个批判者正大踏步地赶至旁观者的位置上


《苹果》


今夜,大地的万有引力欢聚在

这一只孤单的苹果上。

它渺茫的味道

曾过度让位于我的修辞,我的牙齿。

它浑圆的体格曾让我心安。

此刻,它再次屈服于这个要将它剖开的人:

当盘子卷起桌面压上我的舌尖,

四壁也静静地持刀只等我说出

一个词。

是啊,“苹果”,

把它还给世界的那棵树已远行至天边

 

而苹果中自有惩罚。

它又酸又甜包含着对我们的敌意。

我对况味的贪婪

慢慢改变了我的写作。

牛顿之后,它将砸中谁?

多年来 

我对词语的忠诚正消耗殆尽

而苹果仍将从明年的枝头涌出

 

为什么每晚吃掉一只还非一堆?

生活中的孤证形成百善。

我父亲临死前唯一想尝一尝的东西,

甚至他只想舔一舔

这皮上的红晕。

我知道这有多难,

鲜艳的事物一直在阻止我们玄思的卷入。

我的胃口是如此不同:

我爱吃那些完全干枯的食物。

当一个词干枯它背后神圣的通道会立刻显现:

那里,白花正炽

泥沙夹着哭声的建筑扑上我的脸


《菠菜帖》


母亲从乡下捎来菠菜一捆

根上带着泥土

这泥土,被我视作礼物的一部分。

也是将要剔除的一部分:

----在乡村,泥土有

更多的用途

可用于自杀,也可用来堵住滚烫的喉咙

 

甚至可以用来猜谜。

南方丘陵常见的红壤,雨水

从中间剥离出砂粒

母亲仍喜欢在那上面劳作。

它又将长出什么?

我猜得中的终将消失。

我猜不到的,将统治这个乱糟糟的世界

 

是谁说过“事物之外、别无思想”?

一首诗的荒谬正在于

它变幻不定的容器

藏不住这一捆不能言说的菠菜。

它的青色几乎是

一种抵制-----

母亲知道我对世界有着太久的怒气

 

我转身打电话对母亲说:

“太好吃了”。

“有一种刚出狱的涩味”。

我能看见她在晚餐中的

独饮

菠菜在小酒杯中又将成熟

而这个傍晚将依赖更深的泥土燃尽。

我对匮乏的渴求胜于被填饱的渴求


   (选自《诗歌月刊》2012年第8期)





陈先发:《丹青见》


桤木,白松,榆树和水杉,高于接骨木,紫荆

铁皮桂和香樟。湖水被秋天挽着向上,针叶林高于

阔叶林,野杜仲高于乱蓬蓬的剑麻。如果

湖水暗涨,柞木将高于紫檀。鸟鸣,一声接一声地

溶化着。蛇的舌头如受电击,她从锁眼中窥见的桦树

要高于从旋转着的玻璃中,窥见的桦树。

死人眼中的桦树,高于生者眼中的桦树。

将被制成棺木的桦树,高于被制成提琴的桦树。


授奖辞:


获奖作品:《丹青见》

作者:陈先发

《丹青见》是陈先发的代表性作品,也是近年来涌现的最优秀的中国现代诗作品之一,它弥漫的忧郁、感伤甚至愤怒,对生命轮回的思想和追问,直指现实而不拘于写实,深入当代而不困于当下,工于心灵而不囿于内心,以质朴而典雅的表达,展示了现代诗的中国气韵和民族精神。 



巴曼赏析:


一如听贝多芬《命运交响曲》时看见命运之神在敲门,读陈先发《丹青见》,也能看见一种离奇的速度。


诗八行,一至五行前半部分是一种慢速度。这个“慢拍”依赖两个处理:一是草木类属性例举,涉及十二种植物和两个小分类。尽管臆断是果决的,但一定数量的物的铺排,限制了语速。二是隐性语句作为“渡引”作用的加入:“湖水被秋天挽着向上”、“鸟鸣,一声接一声地溶化着”,这两句不可或缺,是“道”在灵肉中的折磨,暂撇开这个作用不说,其在整首诗中明显调整出叙述的优雅姿态,缓解“道”盘剥的压力和紧张,起“降负”也“降速”作用。诗第五行后半句至末尾,没办法缓解速度了,前面对于“慢拍”的两个技术处理被取消了:没有化解速度的引渡句,草木中仅留下“桦树”被反复锻打,反复提炼,如加速度,不容优雅,不容犹疑,与“鸟鸣一声接一声地溶化”反向而驰,一声声凝聚,一声声板硬,乃至有直抵命门之铿锵。(稍稍提及的是,陈先发对“桦树”是情有独钟的,在《戏台》一诗中,“桦叶”会发出“鬼魂般的笑声”。)


这个速度的生成令人惊奇而过瘾。


作为一种“悟解”的传达形式,这首诗可以写得优雅而缓慢。但是诗的后三句,脱尽铅华,利器般冲刺了,如此的迫切。何以如此?是诗句不可遏制地要与本心之决断合拍。《丹青见》要的,不是在“悟解”中消磨,她要的是“决断”。

“开悟”是一个由茫然无知到心门顿开的过程,在许多时候,平实又混沌是我们与物质相处的贯常面容,我们做得最好的是从容优雅。是道的开解让我们脱解优雅的语言外壳,而化为一缕决断的声音,以一种加速度凌越我们的日常、凌越我们的平生、乃至凌越我们的缓慢智性。


《丹青见》最终在一种速度的催逼下,成为决断之作。


不能读解《丹青见》的速度,不足以观心。陈先发心生的“高于”,是语言的(诗章的,勉力为之的),也是与万物达成的痛心的谅解。陈先发心生“木头”,其诗意却在如许木头之外,在语词欲擒而故纵之处。


桤木、白松、榆树、水杉、紫荆、铁皮桂、香樟、野杜仲、剑麻和桦树等植物有着某种关联,就是通过陈先发的词语的罗列让词语自身去生成了语言意义。把陈先发诗歌里的桤木换成楝树也可能不会消弱诗意,这些植物缺少哪一种会不会对诗歌呈现的意义造成阻隔?




《诗经》以降,中国诗人大多偏爱寄情于山水草木之间,托物以咏志。读罢《丹青见》,想到庄子老人家所云的:“自三代以下者,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骈拇》)可具体到“物物而不物于物”的理解时,我个人感觉几千年来,不少能泼墨写字之君大都颇为固执和迂腐。写几个字,画几笔山水,写几句诗词,似乎就与众不同起来。其实,正因为这种“人为”的阻隔,“物”的真正价值总被一些表面的东西遮蔽起来。

歌德说他在看鲁本斯画的山羊时曾相信画家本人变成了羊。诗人在寄情于物的时候,诗人能做到什么境界?《丹青见》里的物是保持着其天然的纯洁性,开始并不黏附任何价值指向功能,即使是湖水被秋天挽着向上针叶林高于阔叶林那也是自然界本身物与物的存在方式。而同样道理,《丹青见》在物与物(蛇)的交替转换过程中出现了明显的理性色彩:蛇的舌头如受电击,她从锁眼中看见的桦树高于从旋转着的玻璃中,窥见的桦树。庄子的“不以好恶伤其身”(《德允符》),“不累于饰,不饰于物”(《天下》),在《丹青见》里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实际上,蛇的窥视已经概念转移成人的窥视了,此诗最大的宿命是最后两句____



死人眼中的桦树,高于生者眼中的桦树

被制成棺木的桦树,高于被制成提琴的桦树



我个人倾向认为这两句是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的翻版。诗歌有言志功能,文以载道自身没有错,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有制度和阶级。古往今来,无论何诗歌流派与风格,总是在制度和阶级之中或之下说话的,那些喧嚣一时的主义和流派表象化的打到和颠覆是很危险的。诗歌得以发展就是建立在打到和颠覆的基础上的。关键是诗人如何去“打到和颠覆”。北岛的《回答》之所以能影响到几代中国人,是其“言志”的功能一直处在制度和阶级之中或之下,言志的意义却被读者一再托举在制度和阶级意识形态之上。陈先发的《丹青见》一出现就引起诗歌界的热捧,目前很多诗歌选本都辑录了该诗。但我认为《丹青见》只是在某些方面应和了当代中国的“诗歌消费层”,它在文本上没有多大“名作”价值。


如果能做到“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也不失为一种大胸襟和大境界。本应是“篇终接混茫”(杜甫诗),可在《丹青见》里即便用老祖宗的兴、比赋来解诗,兴和比和谐自然,赋已经走向失调性:死人,生者,棺木,提琴;这些理性词语的出现让桤木、白松和榆树的自然本性的存在大大打了折。听音乐时,我们喜欢肖邦和贝多芬的节奏,他们善于重复和迂回某个音符,让某种感觉能自然地找到突兀的对应物。在《丹青见》里,我们一再看见陈先发先生动用“高于”两个字,可惜,“高于”的托举承载了过多的东西已开始乏力。


读《昆虫记》我们从法布尔笔下了解到蜣螂、黄蜂、狼蛛等昆虫的存在也和我们人的存在一样,有悲喜,有生死;读了《丹青见》我们看到桤木、白松、榆树、水杉、紫荆、铁皮桂、香樟、野杜仲、剑麻和桦树等也应有它们自己的悲喜和生死。世间,任何物的存在大抵都有着其固有的因数,而作为人的理性成分一旦过多渗入,特别是现代诗歌,利用比喻、拟人、通感、隐喻等表现手段,早已把世界弄的面目皆非了。


那如此一说,诗歌还要寄情于物又有何用呢?齐物,是以达到不与物相刃相糜,所谓的“吾丧我”既不就利、不说生、不违害、不知恶死,如此以来,齐物就要放弃个性存在的意志和欲望,抱拙归真也不一定就能做到顺其自然。王夫子在《庄子解》提出“物化,谓化之在物者”,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必纠缠在“物无非彼,物无非是”之中去求得老掉牙的“因是、因非、因非、因是”。那么,“被制成棺木的桦树,高于被制成提琴的桦树”我们有同样理由说成“被制成棺木的桦树,就是(等于)被制成提琴的桦树”。




诗人简介:


陈先发(1967年10月-------),安徽桐城人。1989年毕业于复旦大学。著有诗集《春天的死亡之书》(1994年)、《前世》(2005年)、长篇小说《拉魂腔》(2006年)、诗集《写碑之心》(2011年)、随笔集《黑池坝笔记》(2014年)、诗集《养鹤问题》(2015年台湾版)、《裂隙与巨眼》(2016年)等。曾获奖项有“十月诗歌奖”、“十月文学奖”、“1986年――2006年中国十大新锐诗人”、“2008年中国年度诗人”、“1998年至2008年中国十大影响力诗人”、“首届中国海南诗歌双年奖”、首届袁可嘉诗歌奖、天问诗歌奖、中国桂冠诗歌奖、2015年桃花潭国际诗会中国杰出诗人奖、陈子昂诗歌奖、安徽文学奖等数十种。2015年与北岛等十诗人一起获得中华书局等单位联合评选的“新诗贡献奖”。作品被译成英、法、俄、西班牙、希腊等多种文字传播。



今日名言

        “诗人不必要充满灵感地升到天上,在大地飞翔,他的使命不是在于离开大地,飞上天去摘取星星,他是永远也得不到它们的。诗人的任务在于从他所及的范围内闪烁着的东西中创造出新的星星。”(法国·勒韦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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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王恩荣(微信号:a1026874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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