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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眼睛||面面观||争鸣:曹伊之争及关于“口语诗”大论战 汇编之五(总645期)

王恩荣主编 诗眼睛 2021-10-07


理论园地TO BE

曹谁继续炮轰伊沙:我低估了!中国新诗99.9%是垃圾!文学改良再议!




曹谁继续炮轰伊沙:我低估了!中国新诗99.9%是垃圾!文学改良再议!



曹谁,诗人、作家、编剧。原名曹宏波,字亚欧,号通天塔主。现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和鲁迅文学院联办作家研究生班。2007年发起大诗主义运动,2017年倡导剧小说运动。著有诗集《冷抒情》《亚欧大陆地史诗》《大悲舞》等四部,文集《巴别塔尖手记》《西藏新疆游历记》《可可西里动物王国》三部,长篇小说《巴别塔尖》《昆仑秘史》(三部曲)《雪豹王子》等八部,写有电影剧本《太阳城》、电视剧本《孔雀王》《昆仑神话》和舞台剧本《雪豹王子》等百余部集。有多部长篇小说改编为影视剧、广播剧、舞台剧等。有作品翻译为英、日、韩、西班牙、阿拉伯、土耳其等十余种文字。曾获首届中国青年诗人奖、第五届青海青年文学奖之“文学之星”、第七届青海省政府文艺奖、2015-2016年度中国广播影视大奖等文艺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大诗刊》主编,《诗歌周刊》副主编。



“曹伊之争”以来,我一直关注着中国诗坛对此事的讨论,可是我对中国诗坛比对伊沙的口水诗还要失望,这种失望的程度,大概可以用“万马齐喑究可哀”来形容,朋友圈的诗人们依然卿卿我我地在各地采风,依然不痛不痒地在各地研讨,依然在莺歌燕舞地领着奖项,依然在味同嚼蜡地写着分行。第三代代表诗人韩东说过,诗歌永远在民间,此次论争在民间讨论得热火朝天,每天都有大量论争诗文产生,成为“盘峰论争”以来最大的诗歌事件,在所谓的诗坛却是集体噤声,他们明明私下里在讨论,甚至有许多人还专门给我打来电话,末尾却不忘加句他不方便公开表态。这就是中国的诗坛,从论争伊始,我便开始搜集阅读双方的言论,期间只有少数“诗坛大佬”发声,而踊跃参与讨论的更多是真正热爱诗歌的80/90/00后青年诗人,只有各种阴阳怪气质疑的声音在忽明忽暗处发出,他们都在作壁上观,等着看笑话,看双方的笑话!炮轰伊沙后,我在微博表达过中国新诗需要“先破后立”的观点,我在等待一场认真的讨论,直到近日读到伊沙在中国艺术报上的访谈,发现他开始讲“人话”了,我觉得是时候继“第一炮”《曹谁炮轰伊沙:中国新诗99%是垃圾,伊沙是垃圾中的垃圾》和“第二炮”《曹谁继续炮轰伊沙:割掉口水诗的“阑尾”,Pass诗坛大老虎伊沙,建立中国诗歌新秩序》之后,发出我的“第三炮”,这次我要炮轰的是中国诗坛,而伊沙不过是虚的靶子!


一、我低估了!中国新诗99.9%都是垃圾!附垃圾分类法


这次炮轰诗坛,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参与讨论,很大原因是因为我发出的“中国新诗99%是垃圾”论,但凡写诗的人都觉得冒犯到了他,内心都含着一股愤怒,就如同马知遥在《流氓和垃圾诗人可以休矣》中说的,是我把他们“皇帝的新衣”揭穿了。其实垃圾论也不是我的发明,德国汉学家顾斌的“中国当代文学垃圾论”就曾经在中国文坛引起过大骚乱,可是骚乱过后文人们依然自我,并没有认真去思考当代文学的走向。在这里,我要修正一下我的观点:我低估了!中国新诗99.9%都是垃圾!因为我的新诗垃圾论发出后,包括杨黎在内的许多诗人都说我低估了中国新诗的垃圾率,我静下心来,仔细算了算,中国各级诗词会员有百万之众,如果99%是垃圾,那么1%也有一万名优秀诗人,每天一人一首诗也有百万首,哪里有那么多真诗人,哪里有那么多真诗歌?人们喜欢把现在跟盛产诗歌的时代唐朝相比,两个时代试做比较,《唐诗三百首》才精选了唐代77位诗人的310首诗歌,《全唐诗》也才收录了2200位诗人的40000多首诗歌,而在现代,光伊沙一个人就已经写出了一万多首,每个月他写出的“诗作”已经超过唐诗三百首的数量,如此高产,不得不让人惊叹!然而读了他后期的诗歌,却完全挑不出一首真诗歌来,因为他后期的诗歌已经沦为了真正的“口水诗”。中国当代,大概有一个伟大诗人,十个杰出诗人,一百个优秀诗人,一千个入流诗人,除此之外不得不抱歉地说,都是不入流的“吃瓜诗人”,至于你属于哪个级别,自己可以衡量一下——自己的作品如何?自己对诗学的贡献如何?自己在读者中的影响多大?百年之后自己还有哪首作品会被人们所传诵?

中国当代新诗处在一个垃圾横流同时也是有史以来最流派纷呈的时代,自从“盘峰论争”以来,民间写作和知识分子写作的分野被打乱,流派成为了一种自觉,纵观整个诗歌圈,流派之多,可谓空前。我记得大诗主义刚刚创立时,就曾经有人评选过二十家先锋诗歌:

【橡皮】杨黎乌青;【他们】韩东杨健金海曙于小伟;【活塞】徐慢丁成;【物主义】苏菲舒初九横;【下半身】沈浩波尹丽川巫昂;【不解】余怒潘漠子魔头贝贝;【垃圾运动】凡斯皮旦;【低诗歌】龙俊管上;【可能阵线】白鸦张军茧衣任牧曹野峰;【卡丘主义】周瑟瑟朱鹰李成恩;【中间代】安琪老巢蓝蓝;【第三极文学】刘诚南鸥十品;【在南方】肖水茱萸鱼小玄;【撒娇派】京不特默默孟浪;【前沿】雪瑶恩慈;【第三条道路】谯达摩林童庞清明;【打工诗人】郑小琼许强陈忠村;【中产阶级写作】北魏吕约杨四平;【神性写作】蝼冢陈肖镭言;【大诗主义】曹谁西原西棣。

中国流派诗歌网也评选过三十六家入围现代诗群流派,直到现在,皮旦在“北京评论”公众号还在进行每期八个的先锋诗歌展。这些诗歌流派,虽然有划地盘之嫌,但是他们各有主张,我觉得他们对推动中国新诗发展有其特别的意义。那么中国诗坛为什么会出现一方面虚假繁荣,另一方面诗人比读者多呢?许多人认为“诗歌已死”,这正是我所忧心的。我之所以炮轰伊沙,就是因为他已经成为这种现象的代表,他后期的诗已经陷入毫无诗意毫无诗技的“口水诗”,他主持的《新诗典》更是败坏了一批青年写作者。论战以来,口水诗人可谓是口水勃发,伊沙更是异常兴奋,每天赋诗数十首,他好像走火入魔的欧阳锋,时而绝望,时而狂笑,时而谩骂对手,时而威胁手下,我看他早已发疯!伊沙作为口水诗集团的“大老虎”,我不能因为他发疯而停止对他的诊断,看看他写的都是些什么呢,那天我看到一首《生理迹象》把饭都笑喷了:

又陷诗战/有一个生理迹象/来到我身上/我的老鸡鸡/老挺出内裤/幸好外裤拉链/未出故障

伊沙现在的诗,没有一首入流的。那么他把持的《新诗典》又收录了怎样的诗作?翻开《新诗典》里面很难读到一首真诗,马知遥曾经用文本分析过,《新诗典》里只有所谓段子式的抖机灵,可惜后来的论争他不再介入。伊沙以撒尿诗《车过黄河》开头,后来推荐刘傲夫的《跟领导一起尿尿》,包括韩敬源《在县医院尿检窗口》,人人都要通过撒尿来表忠心,刘傲夫居然死猪不怕开水烫,专门写九首尿尿诗四处发布。我还读到一首普元的《默契的诗意》:车过黄河/姐姐说你上厕所吗/妹妹说不用/然后/两人对视一笑.这个“对视一笑”大有深意,那就是向伊沙撒尿致敬,这样的“诗”伊沙自然要入选新诗典了,新诗典里面顶多充斥着各种段子。从新诗典所选的诗可以看出,伊沙口口声声骂别人是“土鳖”,其实他自己才是土鳖,一个把低俗当成后现代的土鳖。

我的第一炮发出后,许多人期待我的“垃圾分类法”,我首先自然要把“垃圾中的垃圾”口水诗派划出,他们自称为“后口语诗”,这不过是伊沙为自己划山头的幌子。通过韩敬源的《后口语诗学:从身体在场到事实的诗意的几个关键词》,抛去那些脏口,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主张的理论是:身体在场、口语写作、事实诗意,由于他们首先无法把握诗意,就造成了上面那样的口水诗。伊沙在他的《口语诗论语》中似乎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让人费解的是,他每每总把诗写成垃圾,比如他的这首打油诗《江南对话》:全中国大概/只有一个人/说曹谁的诗好/是个女诗人/还是《新诗典》诗人/不奇怪/本典盛产糊涂姐。全诗索然无味,“糊涂姐”也不糊涂,不过却折射出他在《新诗典》一手遮天的文痞形象。

伊沙的口水诗派派生的最大流派是沈浩波的“下半身”,“下半身”诗派顾名思义,写的全都是赤裸裸的性爱,虽然说“下半身”发现了所谓的身体意识,但是却遮蔽了更多的诗意。他们不敢面对生活中的真正问题,只能通过所谓的身体意识哗众取宠,他们也借此成为了诗歌圈最具争议的诗人。此次论争沈浩波在《作为口语的世界观》中老调重弹“反体制论”,“中国当代诗歌大致有三种体制,民间体制、学院体制、官方体制”,他自己也承认民间也有体制,他把于坚曾经把持的民间体制叫做“东方王权主义”。他把自己标榜为反官方体制者,自己却千方百计荣获官方的《人民文学》年度奖,还要千方百计获得学院派学者的“先锋诗”正名,可以说沈浩波是一个三个体制通吃的会“混”的诗人。至于下本身写作,我们从沈浩波《女诗人》可以略窥一二:

我爱看她的诗/每次看/都有一种/想操她的冲动/想得厉害/把我的鸡巴/一头扎进去/顶/戳/搅/摇/刺穿她的身体/刺破她的灵魂/让她/流出血来/让她/在诗里/继续流血/永远流血/我舔噬/晕眩/并且又想操/想得厉害

我的垃圾论抛出后,真正的“垃圾派”代表人物之一管党生就公开发表过这样一篇言论《我才是真正的垃圾派》,垃圾派是赤裸裸的垃圾派,皮旦在其宣言中说:“垃圾派三原则是,第一原则:崇低、向下,非灵、非肉;第二原则:离合、反常,无体、无用;第三原则:粗糙、放浪,方死、方生。”我读了他们的代表作品,通篇赤裸裸写屎尿屁的,让人读后久久都无法从阴影中走出,可能作为个人的表达,什么都可以入诗,表达从前被遮蔽的部分诗意,可是专注于此也不是诗意所在。管党生有首代表作《她还是个孩子》虽然低俗,到底还算写到了底层生存:

她的服务非常敬业/她的毛黑黢黢/她的皮肤健康的白/她非常年轻/但是已经非常空洞/问她为什么/她漫不经心地说/给玩大了/问她有没有20/她说19/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说是她妈妈来的/她说你尽管搞/不要讲话/中间她哎呀了一下/她忙着告诉妈妈/被蚊子咬了一下/这时我突然感觉凄凉/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射/20分钟以后/我们同时说对不起

中国现在有几十个流派,除了上面列出的口水诗派、下半身、垃圾派,还有顾北、巴客、鲁亢的“反克主义”,殷晓媛的“百科诗派”,口水诗分出的庞华“零下写作”,垃圾派分出的小月亮“华山派”等等,客观地说,他们大多属于发现某些局部诗意的“现代主义”破坏力量或者找不到路径的“新古典主义”建设力量。古今中外文学发展的规律,向来都是“破坏”和“建设”交替,也就是古人所讲的“正”与“奇”的交替,西方的“古典主义”和“现代主义”的交替,历史的车轮行驶至此,所谓反传统的“口语诗”的使命已经完成,新诗要发展,势必要进行一次新的融合,我所倡导的大诗主义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情景提出的,下文我会具体论述。

许多流派还算各自有各自的主张,其实中国新诗中最大的垃圾是“不入流派”,他们大多对诗没有基本的常识,跟着各种各样的流派附庸风雅,结果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垃圾。论战后,伊沙四处贴出我的《大悲舞》进行批判,一个叫亘亘的诗人跳出来说“大舞台在亚欧大陆地中部”这句诗连“的地得”都分不清,还纠正为“大舞台在亚欧大陆的中部”,我跟他说“亚欧大陆地”是一个文化概念,我还写有诗集《亚欧大陆地史诗》,他恼羞成怒说我的任何东西他都不看,这就是我说的“的地得公子”,中国的诗坛有大量这样连文字关都没有过的所谓诗人,更不要说基本的诗歌常识,能不垃圾横行才怪!

每种写作方式后面都有大群的“不入流派”,譬如“老干体”“八股诗”“口水诗”。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诗体,古体诗的时代已经过去,可是偏偏有退休无事的人在摇头晃脑写“老干体”,当代老干体的代表就是写《江城子·废墟下的自述》的王兆山,居然写诗劝那些罹难者,“十三亿人共一哭,纵做鬼,也幸福。”意象诗需要内在的韵律和天赋的隐喻,没有天分的人邯郸学步,于是乎学成干枯的“八股诗”。口语诗更是需要从日常中提炼出诗意,看似随手书写,更需匠心独运,可是到了伊沙就真正沦为了“口水诗”。


二、“曹伊诗战”:大诗主义VS后口语派


曹伊之争发生以来,民间叫做“曹伊诗战”,那么我们姑且叫做“诗战”,开战后双方迅速分化为两个阵营,支持伊沙的就是口水诗派,对方自称“后口语派”,民间叫伊沙阵营,简称“伊营”,支持我的是反伊阵营,诗学基础是“大诗主义”,民间叫曹谁阵营,简称“曹营”。在微信时代,这可谓是一场现代化的“诗战”,其中有“导弹”(大评)“重炮”(评论)“枪械”(诗歌)“刀枪”(评语)等各种诗歌武器,也用到“反间计”“美人计”“诱敌深入”“双料间谍”等三十六计,好像三国演义中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又如联合国军征讨萨达姆,双方有各种个性人物,还有各种好看桥段,有时间可以专门写本《曹伊演义》,影响力早已超过二十年前的“盘峰论争”,这也被外界诟病是炒作。其实我在这个阶段的总体方略是“先破后立”,在破的阶段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文章,在这里我把论战的过程大概展示一下。

“曹伊诗战”是由于“萨达姆”伊沙在中国诗坛隐藏“大规模杀伤中华民族诗歌精神的垃圾诗”引起的,于是“盟军统帅”曹谁率领“大诗主义为首的诗坛联合诗人”讨伐伊沙,首先发射那枚“导弹”《曹谁炮轰伊沙:中国新诗99%是垃圾,伊沙是垃圾中的垃圾》开场,马上正义的联军开始从各个方向攻击,伊沙不顾事实回应《伊沙回应曹谁:口语诗是世界潮流,这种土鳖不该入这行》抵抗,曹伊诗战正式开启。古人云,以利相交者,利尽则散,以义相交者,方成久远。所以诗战中,伊沙阵营不断有人倒戈,曹谁阵营却越来越巩固。

伊沙阵营的口水诗派人数众多,不过内部矛盾重重,在诗战开始后各有各的想法,经常被伊沙写诗胁迫参战,所以有内部的反对派马知遥、阿斐等开始反对。伊沙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用各种方式威胁一些诗人发表声明退出诗战。对方采用的方式主要是原始的步枪“口水诗”,口水诗在这点上也正可以发挥其泼妇骂街的本能,不过杀伤力实在有限,经常还打到自己人,即便是伊沙专门组织口水诗人“大阅兵”,也只能是徒增笑尔。公开表态支持伊沙的诗人主要有沈浩波、徐江、马非、春树等。平日积极参与诗战的“敌军将领”有十八人:

韩敬源、刘傲夫、左右、君儿、南人、西毒何殇、华夏云客、艾蒿、鬼石、李异、襄晨、王有尾、周鱼、赵壮志、刘天雨、李勋阳、绿夭、小龙女

曹谁阵营的反伊沙诗人大多都是出于“维护中国诗坛正义”的战士,他们许多采用“大炮”评论的方式,这种方式被冠名为“炮轰体”或者“曹谁体”,鹰子的“反伊战争第×炮”系列已经到了第十五炮,北陕的批伊沙系列到了第八弹,凝望的系列评论已经有十几篇,龙吟的曹伊之争随想录也写到了第八篇,洪亮、大鹏瞰海、浪子燕青、陈建宏、行顺、东邪等都有系列文章,这种“炮轰体”对“口水诗”的破坏产生了良好的效果,许多人看清口水诗的危害,开始放弃口水诗写作。小月亮的“华山派”也以诗歌作为“机枪”扫射口水诗,我曾经引用过她那首具有象征意义的《拆掉伊沙的塑像》,虽然他们内部的水平参差不齐,被人诟病“以口水诗反口水诗”,但是他们在努力用“四美主张”提高技艺。许言木、夜陌、东邪、雷鸣等在大诗主义理论的建设上有重要的文章。管党生、梅老邪、小苏打等则属于独立的游击队,经常向伊营放冷枪袭击。曹营主要有马知遥、阿斐及不愿公开表态的人支持。平日积极参与诗战的“盟军将领”也有十八人:

鹰子、北陕、凝望、龙吟、洪亮、小月亮、大鹏瞰海、浪子燕青、贝壳航母、陈建宏、行顺、许言木、夜陌、雷鸣、东邪、蒋巨波、伊米、小龙女

在此特别说明,双方各有一个笔名为小龙女的,所以关于抄袭之争可以休矣。伊沙阵营在理论上的“军师”是韩敬源,他在发出的四篇文章中,除了从伊沙那里继承的脏口,大概阐述了“后口语派”的理论。韩敬源阐述的三条纲领:身体在场、口语写作、事实诗意,这三条纲领无可厚非,可惜身体在场最终发展成了沈浩波那样的下半身,口语写作最终发展成了伊沙淡而无味的口水诗,事实诗意则成为了新诗典中可悲的段子体。我在大诗主义中也有四条纲领:合一天人、融合古今、合璧东西、随物赋形。曹谁阵营的诗学基础是“大诗主义”,当然因为是“反垃圾派”,所以内部的主张各种各样,甚至有“垃圾派”代表人物管党生,小月亮的“华山派”也是从垃圾派分化出来的。许多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认为双方只是在进行口水战,而没有建设性的理论,这是因为伊沙阵营根本不讲道理,我国现在的报刊上每期都登满文章,不见有任何的成效,所以必须是用这种诗战的方式先破后立,后期我倒是希望真正在诗学之争上开展。

双方每天都有大量评论和诗歌产生,主战场在微信,微博、论坛、博客也有战斗发生,在现代化战争的状态下,经常是隔空投放文章,也有在微博近身赤膊战的,当然还有许多作壁上观的“第三方诗人”和“吃瓜诗人”。曹伊之争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这场“战争”很快会过去,可是如今多个热点都没有冲淡这场论争,反而是愈演愈烈,其实这正是广大读者对垃圾诗的反应。西毒何殇最早发现这是民间的民意,因为他发现某个网站在发布的“曹谁和伊沙谁才是真正的诗人”投票中,伊沙以高票当选“非诗人”,伊沙当即便写了篇文章谩骂“民间”。伊沙一直在疑神疑鬼,觉得是有人要我整他,可是现在持续一个多月了,他终于发现这是人民的力量,开始写诗骂人民。伊沙写作口水诗,制造诗歌垃圾,让自己受官方和民间双向夹击,处境如此狼狈,为什么不反思一下“口水诗”的存在意义?伊沙总是说口语诗是北师大的传统,看看北师大现在的诗人们写的诗,就知道他在信口胡说。沈浩波口口声声认为他们的诗是站在民间的立场上,可是他们不知道如今他们已经形成新的体制,开始脱离“民间”,开始“鱼肉”读者,所以他们才被读者所抛弃,变成如今的“伪民间”。

我把这次曹伊之争称为“诗歌革命”,因为这场论争确实具有革命的特征,在革命中敌我之外永远有第三方,广大的第三方吃瓜诗人我已经论过,还有“骑墙派”“太极派”“投机分子”等等。骑墙派的代表是吕本怀,他自以为明白,站在中间,一会批伊沙,一会批曹谁,还要指点中间派,结果被三派批判,最终什么也不是。太极派的创立者是荣斌,荣斌身份特殊,因为他跟曹伊都是朋友,他在《伊沙和曹谁谁比谁更垃圾》一文中,对伊沙和曹谁各自打了几棍子,又都表扬一番,有人认为他左右逢源,可以开创太极派了,他自己也欣然要开宗立派,荣斌被伊沙称为是“和事佬”,我说这是“乡愿”,其实最关键的是,他对文学没有严肃理解,因为文学理念之争不同于世俗纠纷,这不是可以以妇人之仁调解处理的。

在这场诗歌革命中,“投机分子”的代表就是当年“盘峰论争”后提出“第三条道路”的谯达摩,我最初对他的印象是正面的,直到后来爆出他创立的孔子艺术奖收费评奖的事,我才逐步看清他的投机分子嘴脸,他提出十条论纲支持伊沙,可惜也没有获得伊沙的回应,他还专门写了一首《小荒诞剧》讽刺我,通过诗歌去攻击人,我觉得他内心极其阴毒。他自我罗列了大批诗人收进他的“北京诗派”,许多诗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北京诗派”的一份子,他号称“北京诗派”是中国第一个后现代主义诗派,可是什么作品都没有,他只是从投机的角度看到,现代主义是先锋的,那么后现代主义就是更先锋的,至于什么是后现代主义,他完全不明白。更为可笑的是,因为我说他设立的孔子艺术奖是个笑话,谯达摩居然能把自己的骗子行为写成一首诗《先知》(1):

曹谁:“谯达摩是个骗子”/曹谁是谁/我不认识/但此人却试图把我钉在十字架上

在这次诗战中,确实如同战争,“正规军”诗人之间有交锋,“民兵”网络诗人之间也在拼杀,网络上许多人都被卷入其中,非此即彼,所以时常出现“叛逃”现象。打油诗人不全,我曾经在文章中引用他的打油诗,他便开始写诗赞美我,甚至挺身而出和口水诗作战,后来又改投伊沙批判我。三朵开始站在曹营,攻击伊营的口水诗,可是后来因为跟曹营诗人发生了争执,写作《可悲的曹谁》后,改投伊营,被伊沙引用,这几天又回心转意。吕智烨开始时整天发信息支持伊营反对曹营,后来听说伊沙骂食指,他立刻开始攻击伊沙支持曹营。我看到这些信息,通常觉得哭笑不得,不过说明他们也是全身心投入其中了,只是他们根本不是出于对诗学追求的目的。

最近伊沙又组织口语诗人大展,命名为“口语诗人必须要战斗”,把148个口语诗人绑到他的战车上,想要最后保护他在“诗歌沙漠中的口水诗宫殿”。从战争的角度来说,他们聚集起来刚刚好,我正是要用这“第三颗导弹”将他们轰击为炮灰,然后广大的诗人,从地面开始进攻,攻破伊沙建立的“口水诗邪恶王国”。曹伊诗战未来的景象是,每个诗人从自己的性情出发,写出自己独特风格的诗歌,建立起“诗歌共和国(理想国)”。


三、“炮轰”不是红卫兵运动,而是因为中国文学病得太重!


我炮轰伊沙之后,一些年长的诗人纷纷质疑,他们认为这是新的“红卫兵运动”,就因为“炮轰”二字,因为后来的效仿者众多,他们还把这些文章叫做“炮轰体”或者“曹谁体”,甚至连徐敬亚先生都声称双方都是“红卫兵”。这可以说是这些经历过文革的诗人的本能反应,我要说的是我压根没有经历过文革,历史远比我们想象久远,为什么不对比法国大革命或者中国大革命,其实我炮轰诗坛,主要是中国诗坛的病太深了,非要这样的猛药治疗不可。

我在第二炮中已经驳斥了“背景说”、“双簧说”、“中国新诗99%垃圾论阴谋”,不过还是有人疑神疑鬼猜测,并且疑惑得更加严重了,我在这里驳斥几种说法。

“背景说”从前是旁观者提出的,可是现在是伊沙在疑神疑鬼,从一开始他就怀疑我的炮轰是官方要像整肃贪官一样整顿文坛,后来他渐渐放松下来,可是依然怀疑以我的力量无法造成这么大的效应,开始怀疑是86诗展策划者徐敬亚,还组织韩敬源等炮手批判徐敬亚,事实上徐敬亚一直在西藏旅行,压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过后更是愤怒申明他跟此事无关。伊沙一直是有严重心理疾病的,行顺在《曹谁伊沙对战观察:是病就得治》一文中列出六种病,于是伊沙现在又开始怀疑此次大战是行顺策划的。试问,谁会为别人发起的流派做策划,大诗主义是谁发起的?曹谁。我说过,我的强大背景是明眼的读者和诗人。

“炒作说”是一开始就有人说的,现在更是甚嚣尘上,他们大多是各怀鬼胎,阴阳怪气,觉得好像“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内心都是酸溜溜的。伊沙曾经发文说,开始他怀疑我在炒作,我怀疑他在炒作,别人怀疑我们互相买通在炒作,可是后来发现全都是真刀真枪在论战。我对这些疑神疑鬼的人的回复是:先破后立,静观重建!

“中国新诗99%是垃圾”论抛出后,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人指责是“否定新诗阴谋”,其实诗歌发展自有其规律,我不是要否定新诗,而是要为新诗寻找古今中外的根脉,让新诗健康发展,可以说本文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有人提出,为什么双方都是口水在战?这主要是因为伊沙阵营的人根本不讲道理,从前批他们的文章汗牛充栋,可是有用吗?所以只能用同样的方法回击,直到现在他们开始讲道理了,于是就有这篇讲道理的文章。

有人提出,为什么你不用诗歌去战斗?因为诗歌不是用来骂街的,评论可以用来对战,想要看我的诗歌,可以自己去看,可是问题是他们又不去认真读,或者以口水诗的标准去评判,不管怎样,你愿意就可以去读我的诗。

这次曹伊之争,可以说在规模和影响上早已超过“盘峰论争”,伊沙都要写诗提前总结,还写打油诗对所有的诗人说:面对比盘峰论争还要影响大的诗战,你不参战你傻啊。盘峰论争是上个世纪末,在北京平谷盘峰宾馆开的一场会,会上民间写作和知识分子写作针锋相对论争,可是当时不论哪方,都是精英们关起门来的讨论,对整个文学界的影响远没有这次深入,现在论争还在进行中,我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讨论,我相信这是百年新诗发展的一次道路之争,我们要从新诗发展以来开始清算。


四、文学改良再议:中国诗坛(文坛)九宗罪!


从新文化运动以来,胡适率先提出《文学改良刍议》,从八方面入手革新文学,新文学已经发展百年,可是现在实绩如何,是否产生了伟大的作家,是否产生了伟大的作品,为什么人们都说“只见高原,不见高峰”,跟古今中外的文学高峰相比,大家心里自然有杆秤。如今的中国面对的是五千年未有的聚变,我们也是处在八万里寰球中的一地,如何解决中国文学面临的尴尬,必须要猛药才能治疗,解决好这样的问题中华文学或者文化可以重新复兴,解决不好这样的问题那就前途未卜。我自己整天深处文坛,对中国的文学忧心忡忡,要把中国文坛的九大问题曝光一下!

一曰:诗人使命缺失,作品内容空洞!

如今的口水诗,为什么整天言必称屎尿屁,一写作就是性冲动?那是因为诗人使命缺失,作品内容空洞!诗人原本要肩负五千年历史的使命,胸怀八万里寰球的动态,可是如今却整天沉浸在如徐敬亚批评的“平面化”“空洞化”“空心化”写作中,根本看不到更加广大的世界。我们如今只关注着一百年的小历史,看不到五千年的大文脉;如今已经不是汉唐所自信的“天下”,我们只是西方主流世界中的“化外之邦”;如何重建中华千年的文脉,如何重建当年的“中央之国”,让中华文明重新复兴,这才是问题所在,如今风行的碎片化写作,根本看不到世界的总体性,怎么能靠得上,中国的青年一代却都毁在他们手上,让人心痛!

二曰:民间体制化,诗人官僚化!

体制就是秩序,有官方体制、学院体制、民间体制,韩东说中国的诗歌永远在民间,这是中国诗歌的活力所在,随着一拨拨人被官方收割,民间这文学的旷野总会生长起来新的诗潮。这次之所以炮轰伊沙,是他们把中国的民间体制化,诗人官僚化,伊沙通过《新诗典》党同伐异,凡是入选者就成为他的门徒,只要稍微提出异议就会被打压,他对“中国八零后第一诗人”阿斐的恶毒打压可见一斑,这次之所以有那么多“反伊人士”,都是因为他们在诗坛饱受其害。伊沙只是最明显的一个,在中国依托刊物、选本、奖项等各种资源,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山头”、“圈子”,他们明争暗斗,甚至老死不相往来,这都是公开的秘密,去武汉开会,你约了省作协作家见面,就不要再告诉市作协作家,去天津游走,约了徐江派吃饭,就不要再约朵渔系,我经常在山西、广西行走,当地也是有多个山头,当地朋友会让我小心谨慎,不要触碰到这些群体,因为各种原因形成的门派,却都不为文学着想,最终让青年写作者们苦不堪言。现在体制向民间蔓延,将会把中国文学最后的发展空间侵占,中国的文学堪忧。

三曰:技术缺失,口水横流!

文学的蕴藉是文学美的来源,口水诗最大的特征是消解文学的技术,把诗歌写成了淡而无味的口水,却美其名曰“口语诗”。古今中外文学发展,都是从民间口语开始,然后再由文人雅化而成,诗经楚辞都源自民歌体,唐诗五七言从乐府发展来,宋词长短句从曲子词雅化来,元曲更是直接的民间唱词,西方的史诗也是由民间说唱而来,所以人为分出“口语诗”,这就是伪命题,因为文学语言原本都是“雅化的口语”,当年韩东、于坚提出口语诗的时候,完全是为了跟朦胧诗对抗,造成了人为的割裂,好像口语诗成为先锋,意象诗成为落后,这都是无稽之谈,必须从根本上认识诗歌的源流。诗歌就是要象征或隐喻、通感或暗示、含混或多义、反讽或讽喻,而不是平铺直叙、段子横流、毫无蕴藉、味同嚼蜡,有人把口水诗叫做“脑筋急转弯”,确实是在“抖机灵”,满篇就是个“小段子”,很难找出好诗。如果从语言技术分析,这是口水诗的致命缺点,根本无法称为诗。

四曰:割裂古代,不见西方!

中国新诗当年是以文学革命的姿态出现的,故意割裂了跟古诗的关系,这就造成了诗意的断裂,所以至今古诗词的美学深入人心,而现代诗的审美体系并未获得读者认可。由于许多诗人不通外文,他们靠翻译而了解西方,所以出现了磕磕绊绊的翻译体,殊不知那是因为西方诗人押韵造成的,直译过来就成那样。世界非常大,历史非常长,我们的精神原本是一体的,为什么他们只看到那么屁大的地方,我在下文中会讲如何融合古今、合璧东西、合一天人,成就一种大诗。

五曰:评论缺失,只夸不批!

中国当下的研讨会变成表扬会,中国的文学批判变成了歌功颂德,且不说花钱办研讨会,请人写评论,就算是正常的研讨会和评论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写好不写坏,整天在报刊上登的那些评论,为什么在如今很少有人看,就因为没有批评的意义了,这是非常可怕的,意味着文学标准的缺失。要做评论家,就不能做好好先生,孔子早就批判“乡愿,德之贼也”,没有态度的批评家是我们文学的最大毒瘤。这次曹伊之争,影响如此之大,这不是中国最大的批评现场吗?除了批评家马知遥外,他们却集体噤声!他们在干什么呢?他们在写那些不痛不痒的批评,他们在开那些可有可无的会议,他们在评那些无人关注的奖项,许多批评家没有担当起应有的文学批评责任,是造成中国当今文坛困局的罪魁祸首!

六曰:底层草根打工现象受捧,精英史诗大诗作品缺少!

我们的时代缺少精英史诗大诗,反而是热捧什么底层草根打工现象,这也是中国文坛的怪现象,简直是抓住芝麻忘了西瓜。我不是说底层草根打工诗人的作品不好,而是说没有真正能够反映中华民族的精神所在的作品,他们避重就轻,不敢面对民族的精神,只是关注零碎琐细的东西,更不要说那些垃圾诗人们关注的屎尿屁,这也是我们时代无法产生伟大作品的原因。

七曰:刊物滞后,网络混乱!

这次曹伊论争为什么能够迅速发酵,有赖于网络(微信)这种最新传媒的传播,若是靠传统刊物发表,我发一篇文章,伊沙看到后再回应,人们早都忘了,广大读者也无法参与。文字的产生是人类文明的一大变革,文学也赖以产生;农业社会时代的竹片、羊皮、泥版,只能让诗歌为主的抒情文学发展;造纸印刷术的出现,让长篇小说为主的叙事文学大量传播;现在是影像为主的多媒体传播的信息时代,影视文学必将成为主流。人类的媒介在发展,技术一直在根本上影响着文学,可惜许多人看不到或者不愿意看到。人类从抒情文学转向叙事文学靠的是印刷术,现在从印刷术转向了电子网络,必将产生深刻的变化,现在是一个影视文学的时代。作家林森曾经戏言,一个时代看什么行业繁荣,就看资本和美女的集聚程度,当年的美人都是要以吟诵诗词歌赋为为荣的,现在的美女都以在影视剧中展示自己为傲,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文学的变迁。现在传统作家还觉得必须在刊物发表才是正宗,而年轻人们整天都在看网络,而网络缺少传统精英的引领,所以呈现出混乱,传统精英应该转变自己的观念,把网络当成第一影响的阵地。

八曰:不重视读者,只关注自己!

现在的状况确实是诗人比读者多,因为诗人经常也只看自己的作品。中国传统作家,长期以来把自己封闭起来,因为有体制的豢养,他们不必担心生活问题,有人读或者无人读都没关系。可是随着新时代作家的崛起,他们要面对真正的读者,读者读不到的作品就是不存在的作品。

九曰:文学方向迷失,不为人民写作!

我们的世界有总体性的精神贯穿,现在许多作家已经无法把握世界的总体性,所以开始专注于琐碎生活的书写,极端的就是屎尿屁文学。我们现在缺少的是书写整个时代和整个人类的伟大作品,甚至出现垃圾派这样的纲领“崇低、向下、非灵”。伊沙批评我参加青创会落寞,其实呼应李敬泽先生提出的“新时代要有新文学”,文学永远离不开读者,现在的读者都在哪里?他们都在看网络文学、类型文学、影视作品!可以说这些作者才是真正在为人民写作!


五、中国新文学革命:“中国的行动”促进新文学思潮!


当年新文化运动,在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后是陈独秀的《文学革命论》,提出了建设国民文学、写实文学、社会文学三大主义,我觉得今日的中国,面对五千年的大变,面临全世界的大局,是应该进行新的文学革命了。这场改革可以从诗界开始,海子在《诗学,一份提纲》中说:“我的诗歌理想是在中国成就一种伟大的集体的诗,……我只想融合中国的行动成就一种民族和人类结合,诗歌和理想结合的大诗。”我们就是要在这个过程中把伟大的“中国的行动”融合进去。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作品,从农业社会的以诗歌为主的抒情文学,到工业社会以长篇小说为主的叙事文学,再到信息社会以影视文学为主的戏剧文学。我曾经在2007年写作《大诗主义宣言》,主要论述诗学问题,在2010年写作《大诗学》,扩展到叙事文学,2017年又写作《大文学》,继续扩展到影视文学,诗学英文为Poetics,就是指整个文艺学,所以大诗学就是整个文学的论述。新的时期我们还要提倡三大新文学:类型文学、网络文学、影视文学。从古今中外的文学考量,我也提倡三大主义。

融合的文学——大诗主义

当今首要的是在内容上的融合,所以要融合古今、合璧东西、合一天人。新诗造成跟古诗的割裂,所以要融合古代和现代诗;中国过去一直以自己为天下,可是在西方文明强势的今天,必须在各个层面上融合东西方文明;我们今天把目光都盯在分门别类的学科上,失去对神秘的总体性的把握,所以才写不出伟大作品。这是大诗主义的核心主张,昌耀所提的“随物赋形”论可以作为方法,每种题材都有唯一最好的表达。

创意的文学——影视文学

如今的诗学处于什么位置?从前的文学是一切文化之学,所以人类在最初是完全的人,后来才分化出各种学科,现在通常的十二种学科包括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艺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管理学、军事学,文艺学只是其中之一,文艺中按照现在中国文联的机构设立划分,又分为文学、戏剧、电影、音乐、美术、曲艺、舞蹈、民间文艺、摄影、书法、杂技、电视艺术等十二门类,文学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今天的文学只是一百四十四分之一的“小文学”,而文学下又通常以四分法分出诗歌、小说、戏剧、散文,所以我们所从事的诗歌早已不是当年的诗歌,在这样的碎片化状态下,文学的精神不断分化到这些文化门类中。从抒情文学到叙事文学再到影视文学,影像化要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万事万物的呈现就是“现象学”,可以具体为“影像化”。从现代文化工业的角度看,文学可以是影视文学的原动力,诗歌则是文学的原动力,最终则是要抵达现在受众最大的影视文学,因为影视文学是集各种艺术大成的,应该把文学的精神传导到影视文学中。我从自己的实践出发,都是先有一首诗歌,再到长篇小说,再到影视作品。

人民的文学——通俗文学

许多人对通俗文学有误解,以为格调低下,其实那只是其中的次品,没有读者作品就不存在,最好的作品是雅俗共赏,古今中外传下来的经典,都是经过读者的大浪淘洗留下的。所以在谈到文学的人民性,我觉得传统作家反而失去了人民性,现在新兴的类型文学、网络文学、影视文学才是拥有真正读者的,他们才是有实际影响力的真正文学。

从这样的立场出发,我觉得应该大力倡导三大新文学体:类型文学、网络文学、影视文学!

诗歌在这个时代何为?我觉得可以有这样“四种前途”:

大诗化,那就是要明白万事万物,这不是长短问题,可长可短,像全息理论一样,任何一首诗,都可以扩展为全体宇宙的信息,写任何一首诗都可以看到整个宇宙的影子。

纯诗化,关注生活的小情小爱小事小物小趣,让自己在现代这个喧嚣的世界获得一种内心的安静,每个人都需要生活的理由,你可以干任何喜欢干的事,有一部分人就喜欢以诗为理由。

音乐化,诗歌本来就是用来吟唱的歌词,中国的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明清戏曲都是如此,西方的荷马史诗骑士情诗商籁体歌剧也是这样,现代新诗最大的困境是没有了音乐性,所以我希望诗歌可以跟当下音乐结合,一方面提高歌词水平,另一方面也传播诗歌,这是拯救诗歌最可行的。

影像化,现在是一个影像化的时代,在哲学“现象学”中可以考察,上升到整个“现象界”。这一方面可以作为创意的源头,另一方面参照音乐MTV,我一直在考虑诗歌的STV计划,希望后期可以付诸实施。


六、文学革命路线图:从破到立!


曹伊论争以来,我有一个月没有发声,双方都在大混战,我一直在等时机,曹伊双方都在期待我发声,本文就是我对此次论争的思考。伊沙的“口水诗”其实已经被许多人批驳得体无完肤,这次也被轰炸得片甲不留,他自己整天疯疯癫癫写着分行,他绝望地写《自证》:有诗为证/我确实是人民的诗人/为人民所唾弃的/人民的诗人,伊沙的口水诗只是其中的代表,更广大的诗坛问题需要解决。

许多人对曹伊之争的前途迷茫,包括曹伊双方和第三方诗人,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此次论争的路线图:

第一阶段:先破后立

第二阶段:破立并进

第三阶段:炮轰后的重建

现在是从“先破后立”过渡到“破立并进”时期,最后则是真正的“炮轰后的重建”,我会在重建中系统介绍大诗学理论,还会有几项大举措宣布。在此我号召那些忧心中国诗坛前途的“战士”继续扫除“垃圾诗”,那些跟随“小丑”写“垃圾诗”的青年能够醒悟!

我不苛求得到所谓“诗坛大佬”支持,就像当年的“革命军”不要期待“地方军阀”支持一样,不过希望真正有良知的诗人作家剧作家都可以参与进来,功成不必在我,共同让中华文艺复兴,摒弃“九大问题”,提倡“三大主义”,推动“三种文学”,考虑“四种前途”,思考中国诗歌乃至小说、剧本的未来。我最后引用海子《祖国或以梦为马》中的诗句: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藉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此火为大祖国的语言和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海子当年的苦心孤诣,能够举起千年万年、千里万里的“文艺之火”,掀起中华文明复兴运动,能够“以梦为马”,用“祖国的语言”,建立起新的“伟大文学”。


2018.11.1-2018.11.6于北京巴别塔尖书屋




本栏前编辑以文本支持曹准对99.9%垃圾诗写作批判


看山忘水




我就是曹准诗歌主张践行者(一直以为诗人该那么做,诗该那么写)。任何人可以文本来批驳。

让靠口语炒作低能写作伊沙来验证下写诗本事。那种低劣粗糙丑陋无难度门槛诗任何人都可以写几本,纯系欺世盗名诗混子,诗败类。



蝴蝶——柏林


七月疯狂的绿烟遗大块裂涛拍石空茫

翅膀微阖的柏林一枚粗口径炮管上蹲伏的蝴蝶

海岸泊千吨的蓝林立桅杆脱去军装鲨群上浮

令机场空阔——拖曳战栗的尾音

碟形广场轴心倾斜的楼宇间

读翼读书页之痛漫步走下塔梯

从一翼飞向另一翼


烧红的夏赤膊之烙印用针芒细脚缝补

标本的柏林我惊骇于虎蝶的口器吐出炮火浓烟

又将金质簧管儿曼妙的轻音乐在耳畔奏响

凝思的柏林——翩然倒塌的墙

黑云仍结队而行驱赶海浪

交响乐与离心器大师的手

两巨人的触须掀起巨浪密如音符翻飞


假面舞会上寻找同盟晚餐后电闪雷鸣的PARTY

拖燕尾款款而行向舞动之妖举高脚杯

啜饮红色浆液依褐色柜台同好脾气老板娘调情

今日的柏林——恰似一位面庞忧郁的友人

青石板下的面孔风趣的话语

掀起历史的数页起身立在窗口

蝴蝶之痛转身幽雅的替换


陨坑弹痕的面庞消瘦的指挥棒紧闭双眼

捞起大片大片的蝴蝶柏林适于醉酒欢歌

适于绿茵场山呼海啸的狂呼

翩跹的球场厚如虎蝶的绒毛——

遗忘延续友谊的秘诀回顾

以蝶翅的语气在停顿的一刻

举杯回信——友好的柏林.


蝴蝶——布罗茨基

(悼念我们敬重热爱的诗人)


卡夫卡式的审判仍将持续——杀死蝴蝶洗脑者的法庭

鄙夷目光聚焦说谎者不劳而获者被告席上小偷般两手交叉

它们飞离了斯大林胡须旷野密林镰刀斧头的国土

蜷缩诗歌殿堂檐下不停搓着纤细的手凝望西伯利亚蔚蓝的天穹

为什么不劳动你的诗人身份“未获承认”

——我劳动我的工作是写诗迎着一片

粗鄙的嘲笑你低沉的嗓音掀起尘嚣喧叫


通常在早上六点钟抓人用拳头扇嘴巴像在疯人院矮床潜心阅读时

两个管理员突然冲进来用床单捆上你按在浴缸里撬开嘴巴赛进药片

这份经历似乎是从什么地方租来的——阿赫玛托娃感叹蝴蝶的尖叫

要命的游戏你后来反复阐释这蝴蝶美学观:美学是伦理学之母

——我代你再次感谢一位女作家的辩护

不劳而获者常常得食诗人却常常累得要死不得食

令人落泪的话语翩跹飞向唏嘘的陪审团


放逐命运当两者叠合为路闪光诗篇摇响起镣铐叮叮当当

流亡迫降当诗人回望故土打开蹀躞之途又一章惊涛骇浪

恶魔出世必持权柄魔杖天使降临必然永无故园——

披一袭粗布夹克的灰蝶你扇着诗的薄翅低翔在陡峭海岸

国家寄生虫社会无业游民你不停加上后缀:诗人

口器间母语的乡音在严冬里燃烧彼得堡春日的芬芳

栖落在斯德哥尔摩席位上圣约翰般腼腆地致辞


抗拒还是合作——狮头鹰翅的苏联巨爪下按着你的姓氏

用诗歌争辩——开局潜在冲突高潮处注定是尴尬结局

风暴的钢琴不停地弹奏羽化上升苦难是部交响诗剧

飞吧——背负一个命运去完成一个象征

弃之如敝屣丢开冠有独裁者姓氏的祖国

恋之却一生判词是小小的句号一枚邮戳

你是一封信写满清醒的爱和恨


飞吧让翅膀记录下履历在世界两端驮双重国籍

诗人之翼二十世纪的臂膀打着王朝的印记在苦难的山顶

看见两侧斜坡勇敢而天真不!原谅他们你不停地嗫嚅

威廉斯学院讲台对后辈晚生语调总带出故土辩护温情

流亡者注定跟囚犯呆在一起披袭天蓝号衣

粗布做的宽敞十字架上面缝缀祖国的文字

——带着监狱般祖国梦中孤独地死在异土



蝴蝶——诗艺


将黄金炼成翅膀花纹,不停将腹部收缩,扩充羽翼

仍需触须伸入星系。大半时间你停留在不同事物上

勘察辨认。内部的音乐,花朵的香气,遗失的碎片

——没有现成的花园

让冥想中的存在更真实

——你需要用两翼平衡

加速器中旋转的字符


举笔,在气团后标注曲线,为山河描绘等高线。因此

需携带炼炉,卡尺,透视镜,鸭嘴锄和记事本

常常见你落在一块巨石上翕动翅膀,呼吸,布下符咒

——小小的魔法师,背负起图案

——藏宝阁

——以翅膀上的豹眼

修补星系的旅行图


甚至落枪管上研究一枚子弹。相对于胆量,你拥有专注

一只蝴蝶是一个完整的肺叶,虚无间吐纳

一只蝴蝶是一颗干净的心脏,它为美而生

——一个美的族群,以蝴蝶为

图腾:我曾想象

——一支魔法军团,才艺不俗

个个美轮美奂


2013.8.6



以上三首蝴蝶诗是当年在北京文艺网怒怼会评不会写眼高手低临屏诗,满坛诗名人没人说比杨炼同题诗差,杨炼本人也以关注方式认承水准。曹准诗观道理在于,写作主体不修炼就难成大诗,诗艺要走正道。也有人说不接地气,你看看我们诗坛诗歌与烂俗当下粘连程度,粗浅生活流,庸俗现实主义,狭隘情绪化表达,黑格尔说但凡精神的东西离中国人都很远,什么意思,你以为写了分行就精神文化么,不过低俗混乱现实(心态)文字翻版罢了,国民性素质分行呈现表征。






后口语诗学:攻击后口语诗歌是段子的人都有一颗无趣而麻木的灵魂


韩敬源,诗人,曾使用笔名叠水,男,汉族。1980年7月4日出生于云南省昆明市石林县。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大学中国语言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师从伊沙。现执教于云南省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

2002年开始诗歌写作,诗歌作品发表于《诗参考》、《葵》、《金台诗刊》、《精彩》等诗歌刊物,部分经典作品入选《被遗忘的经典诗歌》,《2008-2009中国诗歌双年巡礼》,《2011-2012中国新诗年鉴》,《1980-2012中国当代短诗三百首》,《新世纪诗典(第一季)》等等。2007年8月参加第10界亚洲诗人大会。2012年5月参加“新世纪诗典·长安诗会”,2013年3月参加“新世纪诗典·罗浮山诗会”,被称为最有潜力和最优秀的中国青年诗人。2013年1月,获长安诗歌节·唐·名人堂荣誉;2013年10月获第六届珠江国际诗歌节社区微诗大赛成人组三等奖;2013年12月获得长安诗歌节首届青年诗人奖。



在对口后语诗歌的无端谩骂和攻击中,有一种看似众口一词的说法,后口语诗歌是段子,这种不动脑子的大众化攻击凸显出一些诗人、评论家 在诗歌批评上的偷懒、无知和狭隘,细究其根源在于对现代诗歌审美和文化深层上的认知,这类人处在一个非常低下的水平。说到“人本”的诗外功夫上,攻击后口语诗歌是段子的人都有一颗无趣而麻木的灵魂。大众读者不关心诗歌在理论上的发展,也无关心的必要,大众读者只关心文本带给读者的阅读体验,在精英读者和大众读者反复阅读和时间的公正淘洗中,优质的诗歌文本才存活下来。作为处在创作中的诗人,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的那首诗歌会被流传下去,但也不是无迹可行,基于诗歌审美和文化深层上的认知可以帮助我们从理论上得出一个清晰的判断,帮助我们理清楚为什么说攻击后口语诗歌是段子的人都有一颗无趣而麻木的灵魂。

种种迹象表明,甚至在口语诗人内部,有人也会对一些形式突出、语言自由度更大、对现实生活热点焦点现象贴肉入骨的后口语诗歌产生判断上的怀疑。赶路诗群一个取名为“李大嘴”的人煞有介事的对《新世纪诗典》在一周内推出的诗歌做过文本分析,可笑的是缺乏深度解读的能力,加之骂战中“屁股决定脑袋”的非理性思维,以“段子”来定性其中的部分诗歌。同时天津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诗人马知遥甚至在本次“曹伊之争”中把伊沙的名作《事实的诗意》也当作段子来攻击,大张旗鼓地挂在自己微博的头条。签于此种情况,在口语诗歌的传播上,有可能对大众读者造成误导和阅读的障碍,不得不再次被迫反击,以揭开这些攻击后口语诗歌是段子的人的皮囊背后那颗无趣而麻木的灵魂。

 

从后口语诗歌具有表达当下丰富复杂社会现象的强大能力说起

 

在口语诗人内部,后口语诗歌具有表达当下丰富复杂社会现象的强大能力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后口语诗歌在回到日常的平民主义诗观下,表现形式上融汇了古典诗歌、现代音乐、现代绘画、雕塑、电影、戏剧等等其他艺术中有益于诗歌的表现手法;容纳了雅言(书面语)、方言、俚语等所有语言形态中“说话”的语感(把音韵内化为口语语言呼吸般自在的“口气”);尊重并吸纳了古典诗歌、抒情诗、意象诗等其他诗歌流派中的有益的经验,形成了独特的口语诗歌。在回到日常后,口语诗人最大程度地低到了生活现场,通过“再现”和“呈现”的冷抒情、暗抒情,抒情主体(诗人)适度退后并隐藏,克服平面化的直接抒情,让事实和形象站出来说话,一定程度矫正了直抒胸臆的传统抒情诗带给当代诗歌的酸和意象诗带来的晦涩。

所谓“段子”,是伴随信息技术兴起后发端于网络的热词,原本是相声中的一个艺术术语,在网络上的频繁使用使其内涵发生了变化,“黄段子”、“冷段子”、“黑段子”等等也使得该词涵义的扩大而见之于大众。中国艺术,一方面艺术家要抵达日常去关注大众,另一方面大众一参与就会形成失去理性的跟风导致浅薄化。产生“段子”的摇篮“艺术”被包含在了“段子”中,也就是说产生段子的文化基因和中国文化中擅长的“讽刺嘲笑”基因天然一脉,在调侃讽刺嘲笑方面,中国人的基因似乎比其他种族的基因要强大,比如原本高大上的“小姐”被搞臭了而“吃货”正越来越成为一个褒义色彩的词,这些语言现象的背后有中国人近代生活、情感、审美的变迁。从诗歌角度看,段子是其中的“语言现象”之一,敏锐的后口语诗人怎么会把这种起于民间的语言现象束之高阁呢?用段子攻击后口语诗的人没有对口语诗的上述特点做细致深入的研究,抓住一个公共观念就攻击,无脑思维。

除后口语诗外,从来没有一种诗学主张客观来看待段子,其来自于民间的中下层,在表现上有处于无声状态下的人无力挣脱现实的困境而进行发泄、调侃、讽刺、嘲笑之意;另一方面,段子关注的大多数是社会热点、敏感问题,承载了很多沉痛、沉重的东西。后口语诗歌的平民主义诗观正视段子所反映的社会热点、敏感现象,在对这些问题和其中的人群的关注上做出了诗意化的处理、艺术化的构建,人性化的再现,借此得以把现代诗歌的表现触觉和能力进一步向现实日常生活延伸和扩展,可以这样说,后口语诗歌的脉搏是与生民的日常生活一起跳动的。五四时期,小说完成了从历史演义、才子佳人、鬼狐仙怪、武侠鸳鸯的取材回到了日常小人物的生存和精神世界的关注(以鲁迅为旗),但诗歌并没有彻底完成这种更具现代性的转变,直到后口语的出现。段子中所展现的普通人物、事件和现实的困境在后口语诗中得到合理的对待和重视。除后口语诗歌外,没有哪一种诗学主张能够如此大胆地承担起更具自由形式的“语言现象”的改造和重建,从而奔向“为生民立命”的诗歌当担。从形式看,口后语诗人在诗歌中对这些语言现象、社会问题做出“诗意化的处理、艺术化的构建,人性化的再现”的过程中,已经完成了诗性的发掘,甚至从基因上完成改造,在后口语诗歌中,带有嘲讽调侃性的现象级诗歌本质不在是嘲讽,而是一种更为从容不迫的诗性的幽默和欢乐。

吸纳一切有用于诗歌表达的自由形式,回归到普通日常的人以及生活 ,以平民主义的观念对充满讽刺意味的文化基因进行充满积极元素的幽默化改造,使得后口语诗歌具备了强大的反映现代生活的胃口,以段子借口攻击后口语诗,不但在诗学理论上无知,更是在诗歌表现力上拓展的无能。实际上,以段子攻击部分后口语诗的人,没有更深层次的诗歌表达工具“语言现象”上的深度思考,故意漠视后口语诗对这些语言现象的诗性改造和构建中获得的“有表达当下丰富复杂社会现象的强大能力”。一些无能又无知的人在嘲笑一种有巨大表现能力的诗歌,真是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笑。

 

后口语诗歌让中国当代诗歌具备了幽默欢乐的文化基因

 

中国传统文化伴随着漫长的政治集权主义文化,有抱负的诗学一定是有能力挑出我们自身毛病的诗学,这显得比“顺应的肯定”要更艰难。后口语诗歌在面对传统文化中发现问题时,以解构的姿态出现,在严谨的诗学追求下,暗中做着在解构中完成新的建构。伊沙论诗时提出:“诗歌可以带给人欢乐”,正是看准了传统诗学中过于强大的调侃讽刺嘲笑基因,从诗歌文本上构建一种稀缺的“幽默”品质。在集权主义漫长氛围里长起来的诗歌文化,嘲笑讽刺的基因像癌细胞一样的强大,所谓“文人相轻”也是这种文化基因的一种表现,集权和苦难产生嘲讽,其对人生、人性、人味的扭曲最重,嘲讽文化是处于困境中无法挣脱的人对一种庞然大物的“对抗”,是非常有益的成分,同时也忽视和遮蔽了诗学中具有健康元素的“幽默欢乐”。五四时期林语堂曾经尝试从西方文化中引入“幽默”来疗救国民性、改造我们的文化,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使用“幽默”一词的人,上个世纪20年代他就积极提倡“幽默”,但应者不多,没有形成气候,他写过一篇很有影响的文章《论幽默》。林语堂有点操之过急,在当时面临强敌环伺、亡国灭种的威胁下,是不具备让幽默活下去的大环境的,需要的匕首、刺刀和战斗。但林语堂无疑是有长远文化眼光的大家,他也瞅准了中国文化中“幽默”缺失带来的问题。独裁、苦难、践踏、僵化、封闭不可能产生幽默但生出调侃讽刺,民主、富足、尊重、开放、现代才具备幽默欢乐的土壤,回到日常写作的后口语诗人遇上了五四先驱,《新世纪诗典》中录入非常多的具备“幽默”质地的诗歌,其中被脑残人士指责为“段子”的诗歌中既有关注“面临困境而无法挣脱的辛辣的嘲讽”,也有现代人揭示“日常生活中人性人味十足的健康乐趣”,并以严肃的诗学观去掉了古代打油诗中让人心生厌恶的“油”。正是这些具备深层次的诗学思考和美学追求,徐江的诗句“我相信有天使在我的头顶上飞翔”以及沈浩波的诗句“诗歌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成为后口语诗人的口头禅以及在“人本建设”上的内在风向标。

正是在回到日常之后,后口语诗人把中国诗歌带回到最健康人性的入诗视觉,写出具备中国人“独立知识产权”、具备中国人日常经验和情感的现代诗、后现代诗歌。知识分子诗人从西方翻译体诗歌中获得的创作观念和手法,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离正常人生活250米远的距离,明显有消化不良的后遗症,都谁在读那一类诗歌?像一些心理残障人士写的诗,连学院里的大学生读者都不愿意读,越来越封闭,更不用说产生《新世纪诗典》这样的影响力了。也就指望不上能在诗歌创作中发现“幽默”遇上五四大师的诗学贡献了。同时在民间诗歌一侧,一些艺术素养低下、学养浅薄、悟性愚钝、文本贡献奇差、哗众取宠、以脏为旗的诗歌爱好者组成的的盲流团体(比如垃圾派、比如垃圾分支负责搞笑取宠脑残恶毒的华山派)对后口语在大众认知上形成障碍。在种种乱象下,为攻击而攻击,以“圈子”为视野攻击伊沙和《新世纪诗典》为代表的后口语诗为段子的人,脑子里装的连面粉和水都不是,是木头和大粪。

满脑子观念概念的人读不懂后口语诗,怀揣精英意识的人玩不转后口语诗,有人文气味的人写不好后口语诗,学养低下的人找不到口语诗的道,怀揣流派圈子意识的人正被当代诗歌抛弃,活该。

 

2018年10月25日于云南丽江






关于现实、诗歌、臧棣和 伊沙(重发)


世宾,原名林世斌,广东潮州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暨南大学中国文艺评论基地诗歌散文委员会副主任,东荡子诗歌促进会会长。著有《梦想及其通知的世界》、《大海的沉默》、《迟疑》、《批评的尺度》等多部作品;主编《完整性写作》(上下卷)。“完整性写作”理论阐述者和主要发起人,供职于广东省作家协会。



(按:这是一篇旧文。我在网上发现有心人把我的《绝交书:为何必须和臧棣、伊沙之流决裂》一文节选了观点部分单独成文,颇有可读性。文章涉及现实、诗歌和人事关系的纠缠,对当下写作、为人依然有明确事理的意义。故重新登发。文中江南梅不久前刚刚去世,我们虽从未谋面,但知道她是一个耿直的人;臧棣近些年我们又有过几次见面,朋友情谊依然在,他的诗歌的部分价值我有重新的评估。伊沙的为人、作风及口语写作我依然持批判态度。)


1、


对当前诗坛的普遍失望。2011年到2012年,我写了两篇文章对当下诗坛的状况进行梳理和批判,一篇是《转型——第三代诗歌运动的缺失、影响及未来诗歌的方向》,一篇是《这诗坛已是个死坛》。

在《这诗坛已是个死坛》前言中,我说道:近年来,艺术界集结了全球华人最优秀的哲学家、思想家、理论家、策展人、艺术家共同研究“中国艺术现代性之路”,探讨在西方话语主宰的全球化背景下,中国当代艺术如何进行现代性的转换和如何凸现东方艺术的主体性;这个课题由潘公凯主持,在中央美院、中国美术学院培养了一批博士、硕士,在香港和内地召开了多次的研讨会,出版了几百万字论文。美术馆和策展人一次次地在世界各地展示中国当代艺术新的作品,把具有当代的、东方视角和情怀的艺术展现在世界的面前。

而诗歌界,却是散兵游勇式地打着阵地战:缺乏历史的眼光,伟大的抱负,自我贱化,与现实一起沉沦。这种状况如果不改善,诗歌已沦落到连大众都不齿的地步。我们听到太多讥笑的声音。

我曾经说过“诗歌还在原处,是大众远离了诗歌。”我也相信在一些诗人的心中还保持着诗歌的高贵,无论理想受到现实怎样的篡改,他们的坚持依然没变,这就是勇气。但诗坛整体氛围已经十分沉闷,崇高感和激情正在丧失,利益和保守的情绪主宰着诗坛。

我的这一论断深深刺痛了叫嚷着“这十年的诗歌成就达到盛唐的高度”的伊沙们;我清楚他在拔高诗歌当下的自利策略,那就是通过骂人、制造事端,借助同样凑热闹、抢眼球的媒体、网络博得名声(不管什么样的名声),抢占事端制高点,并以占领者的姿态自居;如果当下诗歌达到盛唐的高度,那他们就是伊白、臧甫。这就是出名的策略,这就是所谓的“参与度与认同感的正比关系”。

我当然知道当下诗坛还有不少诗人在从事着有价值的写作,我的批判只是想唤起大家的问题意识,凝聚更大的力量来推动诗歌事业的发展,但他们受不了了,他们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浮光中的楼阁眼看就岌岌可危了,能不气急败坏吗?

2、

如果没有微博,我不可能与他们如此赤诚相见。

中国诗歌的坛子并不大,许多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臧棣、伊沙近年来因某些会议都见过面,吃过饭,甚至喝过酒。臧棣只见过一次,好像在深圳的一次诗会上:高大的个子,讲话颇有条理,印象不错。后来在微博上也打过召唤,相互间都比较客气。

伊沙经常到广东活动,本来见面的机会不少,但有些活动我有意避开了他,主要是诗歌观点不同,没话好说。我和他应该见过两面,一次是很多年前,大概是在杨克的《诗歌年鉴》的发布会暨研讨会上,没有聊天;一次就是2009年的衡山诗会,在会上有很多观念和语言的冲突,但会后的饭桌上还是碰杯喝酒,双方颇为客气。

私下和朋友们聊天,我总是说别看有些诗人在网络上一付拔剑怒张、地痞流氓的样子,事实上,他们在日常生活中还是算谦谦君子的;他们只是利用网络来张扬自己的诗歌,获得更高的名气。哪一个更加真实呢?我的态度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少来往就是。在我的内心中,一直保持着对诗人友谊的尊重。

但微博取消了时间和空间对懒惰性的支持,使我们共同面对同一样的问题,并让我们坦诚相见或者说肉搏相见。

我对网络的虚拟性是有些排斥感,也不熟悉它的操作和技术,但我知道这个空间的意义和重要性。在别人的帮助下,我还是零零星星地在网络上放点资料,和朋友们进行简单的沟通,但我还实在不能领略网络的妙处。

我上微博大概有半年时间,开始三四个月我基本没发微博,也不懂发。后来慢慢学会了,也就发一点诗歌,发点写作观点,转转别人的微博。

如果没有微博,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可能就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就像报纸和电视报道的新闻,虽然战火纷飞、血肉淋漓,但还是隔着遥远的时空。人窝在沙发里,喝着茶、吃着水果,纵使有时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去关注新闻里的事情,纵使有时怒火中烧,情绪已经到了想扎电视的边缘,但还是最终置身度外,时间和空间总能把你积蓄的情绪消解于日常的繁琐。然而,微博把世界发生的事情带到你的眼前,视频、文字报道和大众的观点、态度让你置身其中了,消解的时间、空间消失了。灾难、压迫、反抗、谎言、暴力、恐惧一切都来到你的身边了,所有的影像、图片、文字都在告诉你——在你的周围发生着什么;这一刻,如果我们不是有意关闭自己的感知,各种情绪、态度、立场就会自然涌现上来,同情、怜悯、愤怒、绝望各种情绪会要求你——一个观看的主体做出反映;并且,微博的互动性迫使你必须对当前的事件做出表达,亮出你的态度,除非你麻木了,用一个蜗壳把自己蒙起来了。

微博时代,表达即行动。但此时,在我们这个信息爆炸、真假难辨、秋后算账盛行的时代,有些人麻木了,有些人害怕了,它们在考验着一个诗人的真诚和勇气。

3、

在微博上,我一次次目睹了臧棣、伊沙的表现。眼不见为净,但微博使我无法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到沙堆里去,它通过链接和转发,把各种信息强行地塞入你的眼睛、耳朵。

一开始我是链接伊沙和臧棣的,毕竟是当下诗坛的两个活跃分子,许多优秀的诗人和有创造性的诗人我倒因为懒惰和对技术的陌生没有链接;我每一次上博对要目睹他们的表现。这就是我在吵架中说伊沙是“屋檐下的麻雀”和“穿街过巷的小贩”的由来。上来微博了,你对他们就躲也躲不开。

后来,我先是取消对伊沙的关注。我到至今也不知道什么是拉黑,取消关注和拉黑之间的区别。每天看他总是在吹嘘自己为诗歌做了多少事,开会呀,翻译呀,编书呀,和一批跟班的吹吹打打。本来就没有多看重他的写作,再加上目睹周围发生的此起彼伏的灾难、苦难,它们时时震撼着我的神经,我就不能不对伊沙之流的表现感到厌倦、恶心。2011年底,四川某个城市发生抗议建污染化工的游行示威,我一边看微博,看视频,积蓄着愤懑的情绪,一边总是不断受到伊沙跳上来的自吹自擂的微博的骚扰,多日的厌倦加上一气之下,就把他的关注取消掉了。对臧棣的情状也差不多,他那佶屈聱牙的诗论话语让人憋屈,但他好像帖子少了一点点,忍受着。这种情况直至出现江南梅的关于删帖帖子。

决裂的缘由

1、我认为自由是建立在平等和对他人的尊重上面的,包括对他人的立场、选择和言论的尊重;我也从来反对道德绑架的政治逻辑的。

无论什么时候,臧棣、伊沙选择他们的诗学理论和成功学吹嘘,那是他们的权利;别人厌倦了他们的表现和噪嚷,取消了对他们微博的关注,也是别人的自由。但江南梅一说取消对一个“大牌诗人”的关注,就受到围攻,还需要她道歉。这就过份了。

这是个什么诗坛,江湖、黑社会?还不能得罪大佬啊?柏桦和张执浩为“大牌诗人”辩护在逻辑和立场是没有问题的,但某些人的围攻和谩骂就露出州官的嘴脸了。我没有链接太多的博客,也不知谁在骂,但从江南梅的道歉,我感觉到诗坛的暴虐之气在某些角落弥漫。作为诗歌中人,我有义务为江南梅辩护。我相信众人都知道,无论江南梅取消的博客还是我的辩护,矛头指向的是谁,就像我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伊沙和臧棣这两个从前的对手,这一次同时跳了起来。本来两人为一根想象中的骨头或者一个幻想中的江山争吵不休,这时有人来横插一杆子,他们就调转枪口,来对付共同的敌人。谩骂和粗口是他们共同的武器,伊沙的粗口那是臭名昭著的。因为他们的粗口,这是与他们决裂的理由之一,不尊重人的人不值得交。


2、两个抢夺话语权的人为何会在这个事件中联合起来呢?

别看一个打着民间的旗号,一个是学院派的代表,事实上都是为了占领诗坛制高点的权宜之计。他们貌似在反对某一种诗学,但说到底是在抢夺位置。

按牧野的说法,这是两个在安全套里淫诗的人。在哪里写诗都没有关系,这是一个个人的选择,本来也无可厚非,没有人会要求他们一定要干什么;他们对现实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也没有关系;但这两个骨子里的诗歌犬儒主义者,却要扮演先锋的角色,并且在公共平台上不停宣扬。在充斥着苦难、眼泪、不平和恐惧的现实面前,一个“先锋诗人”冷漠、麻木和洋洋得意的自我表扬,就不免让人感到恶心。如果他们把这一切收藏起来,进行自己的“纯诗”写作,或者“纯学术研究”,我想不会有人诟病的。但他们恰恰要一再地把“纯诗”这件华丽的外袍覆盖在矛盾(灾难)重重的现实之上,这就太侮辱了那些被现实刺痛了的人们的情感了。在诗歌领域,对于冷漠的写作者,我选择不与其往来。

3、

行文至此,我对臧棣、伊沙个人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应有的愤懑已云消雾散了。

本来我们的生活、工作就没有任何交集,个人对事物的处理方式都会由各自的命运去承担。他们的谩骂和攻击于我来说,也是过眼烟云,来了又散去。我要决裂的应该是他们的诗学倾向。他们虽然好像代表不同的流派或者倾向,但他们共同的诗歌犬儒主义首先是我必须反对的。

当下写诗,诗人必然面临双重困境,前工业文明时期可能有纯诗一说,即是说在自然还没有遭受破坏以前,自然还庇护着人类的生存,还保存着完整的人的身心,诗人可以通过对自然的聆听,来获取诗歌力量和资源;或者通过强大的内心,打通诗歌与世界的关系。

但工业文明之后,自然破碎,再造物质无孔不入地改造着人的生存,政治和消费欲望野蛮地扭曲着人的精神,人,所有的人也已经和所有事物一样,都是破碎之物;而语言,它曾经对应的是完整的世界,但今天,世界不再完整,语言也必然要遭受同样的命运;以破碎之心寄养于同样破碎的语言里,结果必然是双重破碎。

对于世界我们已无能为力,人的命运就像一片落叶,在世界的洪流中随波逐流;但人的精神,却可以在苦难中锻炼,获得滋养,并不断强大起来。

在这个时代,没有其它而只有精神——那不屈不挠的,在苦难中培养起来的充满爱、宽容、怜悯、良知和存在感的心灵,才能重新复活诗意在现实的存在,必须借助这样的心灵才能复活语言,使诗歌得以永存。

但当我谈论精神时,臧棣还摆出一付真理在握的样子,说我还没资格谈论精神,我不知这是谁家的理论,一个贱民,一个只要想——哪怕一瞬间在意自己的命运的人,都有权利去思考我为何生存,我生存得怎样?这一思考,精神就产生。你可以诋毁我的诗歌写作,但你不能剥夺我思考的权利!一个如此忽视和践踏精神的诗人,在这个时代是不可信任的。

我们这个时代充满着各种矛盾,我们的时代又是那么多元,任何一个说法,无论深思熟虑还是随口说出,它都只能代表一种观点,这就使那些怀抱整个人类向着美好方向活着的心灵必须有更强的意志,来自我修复,来自我完善,敞开所有的耳朵来聆听世界,来与世界分享自己的感受和体验。

活着的心灵保存在现实之中,语言和诗由活着的心灵养护。这一点,诗歌的犬儒主义者是无法体会的。

中国的现实变化如此之快,虽说苦难相同,但背后的政治、经济、文化的语境已大不相同。

上世纪80年代初,是反左,是拨乱反正,是个人的觉醒;80年代中期,是个人自由选择的萌芽,是对政治体制的反思;90年代,是商业文化大发展,是个人欲望泛滥;进入21世纪之后,各种矛盾交错在一起,改革与保守,左和右,民主与专制,平等与特权,富裕与贫困,在这种错综复杂的社会语境下,诗人必须有更丰富的内心和更深邃的智力去面对外部世界的变化,一种立场,一个态度,一种策略是无法应对这变化中的世界的。纵使某种表现获得了喝彩,也很快就被遗忘了,因为新的问题将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这样的现象,随便去看什么什么体就清楚了。如果在上世纪诗人作为时代的症候的代言人还成立的话,因为那个时期一切事物都是新鲜的,都具有改天换地的活力,那么,新世纪的诗人,如果没有给这个时代安一颗心,作为时代的“警醒面”存在,而是依然作为混乱时代的症候出现,作为各种短暂、暴戾、欲望、贱化的化身,那诗歌和诗人就和这时代的一切消费品一样,用完了就可以丢入垃圾桶了。

伊沙几十年如一日的诗歌写作,看一首就等于看一百首的段子式写作,加上他的为人,你说我怎么敬佩呢?

在他的诗歌中,语言是从未出现的,那些文字只是作为工具在重复使用,文字没有与自己的血肉发生联系,语言就没有出现;他的文字只是为了满足整首诗要表达的意思,而且他的意思是简单的、平面的,一眼就看到尽头。这也是口语化写作的通病。

他使用的写作策略也是在90年代形成的对政治反思时的解构策略。正面的批判需要一个强大的主体意识,它和批判的对象构成了正面的交锋,它在批判过程中凸现了批判主体的足以与批判对象抗衡的可贵的人的形象;而解构会相对安全,它在自我贱化中,嘲讽了批判的对象,但在批判过程中无法自我建构,因此也自我消解了。新世纪之后,伊沙无法更新自己的写作策略,也没有获取新的思想资源,对于变动中的世界也缺乏敏感性,他何德何能来担当这个时代的旗手呢?

臧棣的诗歌犬儒主义先放一边,他的诗歌话语梦亦非有过分析,请看他的《臧棣:从浪漫主义到神棍的衰变》一文,他的诗歌写作在技术层面也是问题很大。他最得意的“丛书”系列,貌似只有用“丛书”这个名才能装得下这个世界,但大家看看他的语言,一个形容词叠一个形容词,拐弯抹角地去阐述一个问题,殊不知,就是这种不断自我限定的修辞方式,极大地缩小了词的张力;无论他费了多大的劲,词在他的手上是萎缩了,死掉了。一个自认为寄身于词语的诗人,他从未使一个词在他的手上活过;他颇有一点的感受力也这样被他的语言自恋症毁掉了。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自大,如果他们没打算成为这个时代的诗歌旗手,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盲目的跟班,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大张旗鼓地与他们决裂。与他们决裂,是和种种过时的、低级的诗歌趣味的决裂;是和种种骄横的为人处事决裂;是和一个党同伐异的诗歌江湖决裂。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听到真正对话的声音;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宁静中保持丰盈的体验;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开启这时代诗歌作为“警醒面”而不是“同流者”的写作局面。

2013年1月30日 




口语诗论争中的伊沙:

口语诗人是日常的革新者


诗人伊沙仿佛是一个多诗人伊沙仿佛是一个多重性格组合的复杂个体:既有菩萨低眉的柔情,又时常显现出金刚怒目的剽悍。他可以悲悯地关注医院角落里睡在地板上的“人民”,也可以在一次论争中快意恩仇地将对手骂得体无完肤。

他是作家莫言口中“徘徊在食堂和厕所之间的一位诗人,堪称地狱诗人”,也是批评家吴思敬眼中“披上了嬉皮士的外衣的战士”,在更多想入选口语诗而未能如愿者们的笔下,随着伊沙与新诗典群体的日益庞大,他被冠以一个更加惊悚的称号——“诗霸”。

9月份,诗人曹谁一张咄咄逼人的诗界檄文——《中国新诗99%是垃圾,伊沙是垃圾中的垃圾》将口语诗以及伊沙推向风口浪尖。不久,“从孩提时代就是打架好手”的伊沙随即予以反击,回应一篇《口语诗是世界潮流,他这种土鳖和混子,根本不该入诗歌这一行》。至此,双方让双方剑拔弩张,口语诗人与反口语诗人展开了持续月余的激烈论争,随后涌入这场论战的诗人持续加入,使这场诗界的论争持续发酵。

“你跟我叫板,我就跟你斗到底。”伊沙的强硬回应除过论争本身,他更关注的是当代诗歌的命运。“口语诗是中国诗歌的未来,一定会把中国诗歌带向精彩的未来。”自带解构基因的口语诗是信仰,但并不是信条。他在《中国口语诗选》中这样写道:读完本篇扔掉它,不要把它当做信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理论可以指导写作,中文口语诗更是如此。

“诗歌界需要一场战争,史诗般的战争最好。”有人如此评价这场论争。而对于伊沙而言,在言语的嬉戏中,扒开一条自由的缝隙,让当代诗歌不再“端着”,是他更乐于看到的情境。

“只一泡尿功夫,黄河已经流远。”1988年,伊沙在《车过黄河》这首诗中为当代诗歌注入进了新鲜血液。这一次论争之后,或者说这一场战役之后,诗人伊沙和他的口语诗又将为当代诗歌带来什么?

文化艺术报:曹谁承认你的《车过黄河》算是有后现代诗的开创意义,只是后来的诗沦为口水诗、打油诗,整体关注屎屁尿的事儿,这样的批评是否客观?

伊沙:本来后现代的口语诗,在正常的古诗里是没有那种轻松愉快的讽刺和调侃。如果说打油诗带来了什么,打油诗带来的正是这个。另外,“口水诗”这个概念,我觉得是对口语诗的蔑称。“口水诗”的说法是经不起推敲的,口水诗是在口水歌这个概念之后出现的,拿口水歌在歌中的定义来讨论口语诗,是不严谨的。恰恰相反的是,口语诗在中国主流诗歌里是反常的,是别出心裁的。什么是“口水诗”?一般化的抒情诗才是口水诗。所以说,那些污蔑口语诗的人,他们自己首先不够严谨,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1988年,我大四时候写的《车过黄河》,这是我后来道路相当坚定的一个主线,在《车过黄河》这个道路上,我不断地在跨越。而我所理解的美必须是和谐的,黄橙橙的尿液跟黄河和谐度比较大。道在哪里呢?我经常说,“道在屎溺”。大道就是在最平凡的事物中。诗人不是哲学家,也不是理论家,是以感觉见长的。所以,并不是说你写的屎尿屁你就堕落了,没有高级低级之分,也是我们生活中无法回避的事物。关键在于,你如何去写,如何去呈现它。当一些人,没有任何思想背景而去写这些屎尿屁的时候,就是为脏而脏,哗众取宠。

文化艺术报:您回应曹谁《口语诗是世界潮流,这种土鳖根本不该入诗歌这一行》指出,攻击口语诗的人都是为了蹭新诗百年话题的热度,为了争夺话语权。是不是因为就像您说的,口语诗的热潮很大程度与《新诗典》有关,很多底层诗人从中脱颖而出,而未能进入者心生愤懑?

伊沙:这也是我一直想回应的一个问题。诗坛的人都很敏感,一到新诗百年的时候,大家都急着回顾这一百年来的新诗,急着做“世纪总结”。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口语诗,其实现在说什么话题,都没有口语诗这么有热点性、话题性。

《新诗典》我们已经做了七年半了,可以说,如果没有《新诗典》的这七年半,口语诗就没有今天这么强势。和此前我们这些口语诗人居于弱势地位被批不同,这次是口语诗第一次以如此强势的姿态去面对争论。因为,《新诗典》任何一个口语诗人的知名度都要高于曹谁,我们是以绝对的强势去打一场仗。这次如此声势浩大的声讨,在我看来,也是在表扬《新诗典》。是《新诗典》把一帮人做强了,而另一帮很生气。将我形容为掌握诗坛生杀大权的“诗霸”,全球中文诗歌第一平台,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为了做好《新诗典》,我丢失了一些老朋友,也得罪了一些人,但是我已经公平到最大限度了。当然,肯定了一些人,也就有否定一些人的情况,这次在这场争论中曹谁一方的帮手里,有好几位都是给我投过稿的,或者投稿失败的。

文化艺术报:在曹谁批评您的网文下面,有读者留言:“我又想到口语诗:能不能再增加一点美感,哪怕只是一度,就会让99度的水沸腾。”还有,“口语诗能不能再温柔婉约一点,让人看起来不那么僵硬,我想可能是口语诗真正成熟并走向大众的一个标志。”这样的观点,你是否同意?

伊沙:这是对美的认识不一样。比如,我认为尿液和黄河的和谐就是一种美。在时代的变迁里,每个时代对于美的理解也不一样。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是一个美的多元时代。时代越保守越落后越封闭,美的标准越单调,只有在王国,才会人人都爱王子。如果美的标准没有差异化的话,就没有爱情;正是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差异,所以爱情才可歌可泣。我们口语诗人也在追求美,只不过我们不想像抒情诗那样陈旧的写法。有时候美就是要有震撼力,是不能勾兑的。

文化艺术报:有网友评价,您的诗作为诗歌来说就是失败的,只是抖机灵,耍小聪明的段子,有点玩世不恭。我又注意到,在真善美中,您似乎更注重“真”表达,您自己的诗学观点是怎样的?

伊沙:我们过去在说真善美的时候,真是善和美的基础,这是一种比较传统的思考问题的方式。而现代的一种理论是,我一首诗可以是求美的,另一首诗可以是求真的,所以说,在求真者言真,在求美者言美,在求善者言善。一首诗的容量是有限的,它的企图也不能太大。任何一首诗都要涵盖真善美,这其实是一种虚妄。包括对于善的表达,我们口语诗人在表达善的时候,不是抒情诗那种煽情式的,而是一种节制的、冷叙述的方式,不是一种口号式的善良的表演。

文化艺术报:您之前在文章里说过,最优秀的口语诗人,一定是骨子里的平民主义者,满脑子精英意识是玩不转口语诗的。没有平民主义,就没有口语诗。口语诗是否只能以底层叙述的方式疏离主流之外,才能显示其价值?

伊沙:平民主义在任何时代都是最有价值的东西。口语诗人为什么不怕别人说自己浅薄呢?为什么要用大家都能懂得语言说人话呢?口语诗人是“不端着”的,自己把姿态放下来。所以,有些人还再用书面语写一些别人看不懂的诗,可以想象,他相应的世界观里就不会有平民意识。

文化艺术报:有人将您此前的《车过黄河》,视为大陆后现代诗一个重要风向标,其中的句子,“只一泡尿功夫,黄河已经流远”在网络上已成为励志现代诗句个性签名,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口语诗这样的后现代诗歌以去中心、平面化、反崇高、反优雅等解构方式进入公众视野,也只有保持这样的姿态才能坚守其特点,在当代诗歌中获取一席之地?

伊沙:当一个新的事物出现的时候,它的姿态性肯定是比较强的。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黄河上撒一泡尿”是一种姿态。但是,一旦路开启以后,我们就会更自然、更平常,并不需要每首诗都是一个姿态性的动作。当然,姿态性比较强的诗往往容易成为标志性的作品,《车过黄河》就是一个证明。我更多的写日常生活的非常平实的诗,它能够让人理解后现代的口语诗在日常中的状态。事实上,后现代诗写日常生活是它最大的特点,日常生活大部分是平淡的,而这些诗正能够表现出我们所理解的平淡中的美。我们自己其实也在消除自身的姿态化,很深邃的生活之美和诗意,这是我们的追求。

文化艺术报:您与曹谁的论战,有人称之为,揭开新一轮新诗未来发展走向大讨论的序幕,就算曹谁不站出来,别人也会站出来。中国新诗真的到了要讨论何去何从的地步了吗?有人说,中国诗坛应该革除口水诗的弊病,掀起诗学革新,是否有再次革新的必要?

伊沙:我大致回顾一下口语诗的历史,它应该分为前口语和后口语两个时期。像韩东,就是前口语诗的重要代表人物,他还不是最早的,王小龙是最早的。王小龙的诗最早标注的是1982,韩东和于坚是这一时期的重要诗人。到1984年,杨黎、李亚伟,这部分诗人出现了。前口语派的诗人,我从来是不予否认你的。我不是口语诗的开创者,只能算是中兴者。开始产生影响,是在1985年—1986年,86年的“两报大展”,不是以口语诗人的身份被大家认识,而是以第三代诗人的身份被认识的。1988年的时候,口语诗迎来了了第一次浪潮。1989年海子死后,海子之死让浪漫主义变成诗坛最大影响力团体,让前口语诗人们“靠边站”了。随后,后口语诗就是从我这里开始了。我从80年代末坚持走口语诗这条路,当然,我比他们要极端。反叛性的,颠覆性的,解构性的这些东西,他们没有我这么极端,我把这定义为后口语。从1988年到现在,我的作品的风格一直是非常稳定的。

从上个月曹谁第一次发抖音发起骂战算起,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但是,论争的一方质量太低,这怎么持续下去呢?双方的学术水平差异太大。如果是论争,双方应该是有来有往,有所撞击的。但现实的情况是,双方谁都打不着谁:口语诗一方的理论积淀已经很深厚了,而另一方还是诗歌爱好者。我无法想象,这场大讨论的开始,双方是这样一种水平对比,竟然还掀起了全国的大讨论,还吸引了这么多人参与进来。我怀疑这次论争幕后是有策划人的,从诗学的角度来讲,这个人的水平肯定要比曹谁要高。当这个人现身时,双方才能真正把中国诗坛未来的走向好好讨论一番,这是我看到这次论争积极的一方面。另外,运动式的革新,我们已经不需要了。口语诗人就是日常的革新者,口语诗人天天都在做这件事。如果所有的东西都积压起来的话,那才需要运动式的革新。“润物细无声”式的革新激荡中,口语诗人一直在做。

文化艺术报:您在《中国当代诗歌走向》的一篇发言提纲里,您对从新中国建国之后到新世纪的诗歌史进行了梳理和回顾,那么,中国当代诗歌走向哪里?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伊沙:这个提纲是为中韩诗歌交流会做的发言。创作永远都不可都有一个死板的规划。创作只能说,我现在脚下站在什么地方,大致将走向哪?我只能说,我们现在立足的是“后现代之后”这样一个时空:一方面我们是要救活那些频临死亡的传统,另一方面是进行新的、更大的开拓。创作某种程度上也是需要探险精神,冒险精神。






声   明



简明。河北文学馆馆长,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高贵》、《简明短诗选》》、《朴素》等9部;长篇报告文学《千日养兵》、《感恩中华》等5部;《中国网络诗歌前沿佳作评赏》(上下册);作品曾获1990--1991年度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第四届、第八届、第十一届河北省文艺振兴奖,诗歌作品入选上百种权威选本,诗集《高贵》入围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声   明

 

     我的评论文章《伊沙诗歌:饿死狗日的诗人》,2011年8月31日载于《简明博客》上,与目前的“伊曹论战”无干。原创文章,请勿转载。

 

                             简明

                              2018年11月6日


【注:原文《伊沙是阳痿、文痞、精神残废(伊沙诗歌:饿死狗日的诗人)》《诗眼睛》转发在10.24的633期争鸣栏目】






浪尖之上


诗人荣斌访谈


荣斌,本名韦荣兵,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壮族诗人、知名企业家。生于七零年代,广西来宾市凤凰镇人。少年时代生活在黄土高原,曾两度就读于鲁迅文学院。1988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诗歌见国内外各种报刊及选本,部分作品被译为英、俄、韩等国文字。出版有诗集《面对枪口》、《卸下伪装》、《在人间》以及中韩双语诗集《自省书》等多部。系广西签约作家,作品集列入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重点文学创作扶持项目,曾荣获2014《山东文学》年度诗歌奖、第六届《诗歌月刊》年度诗人奖、第五届广西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花山奖"、广西来宾市政府文艺最高奖"麒麟奖"等奖项。创作的影视作品曾在中央电视台以及泰国中央电视台等平台播出,并获得广西“五个一工程奖”以及广西政府文艺最高奖“铜鼓奖”等奖项。现居南宁。



荣斌老师是作为一位神秘人物出现在我视野的,我手边有一本印得非常精致大气的《西乡塘诗刊》的创刊号,是2014年11月出版的,在这本刊物上我第一次读到了荣斌老师的诗歌,在决定做这期访谈之前,我又把这本刊物翻出来仔细看,他是这本刊物的出品人,之前我们并不认识,也没有过多的了解,最近才知道,荣斌老师不仅是一位诗人,同时还是一家上市企业的董事长。他不仅诗歌写得好,而且还多才多艺,似乎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听过他作词并演唱的歌曲《千年传说》,感觉很有专业水准。就是这样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二十一岁就加入了广西作协,成为当时年纪最小的作家,而生活中经历过种种磨难,他从一个流浪诗人到现在上市企业的老板,其间的辛酸只有他本人最清楚。作为一名诗人,他八十年代就开始写诗,至今为止出版了六部诗集,在国内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最近读到他很有个性的一首诗,据说是1993写的,并且是以自己的名字写的,当时的荣斌老师也只有23岁。诗歌如下: 

 


丨荣  斌

  

疯子。精神分裂症

文字小贩

诗歌机器

浪漫主义嫌疑犯

情人的王八蛋

  

病号。黑夜的同伙

寒号鸟

锈剑。魔鬼

省油的灯

脑残食客。

  

叛徒。布道者

矛盾综合体

上帝的侍从

爱情的奴才

废物点心。骗子

 

云淡淡:荣斌老师您好,很荣幸您能在百忙之中接受蕾鸣诗刊这次访谈。我们先就上面这首诗来谈谈好吗?这首诗据说是1993年写的。当时您是处于一种什么状态?做为一个写诗近三十年的“老人”,您对诗人的理解这是全部吗?,无论是外界还是诗人本身,几乎都认为诗人是另类,是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病人”,在您身上和您的诗中所写的都包含了吗?我虽然也写诗,也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还从来没有人敢去这样痛骂自己,坦承内心,对于这首诗也只有您才最有发言权,所以请您谈谈您的生活经历吧。

 

荣 斌:这首诗大概是1993年写的,也可能是1994年,我记不大清楚了。那时我的生存状态非常糟糕,事实上从少年时代一直到将近不惑的20多年间,我的现实压力总是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种糟糕的境况不仅仅体现在年轻时的求学和工作中,更体现在后来的经济和精神等方面。

至今我的记忆都是被饥饿填的满满的。我最怕挨饿,因为这辈子我经历过两场连续七八天粒米未进的折磨。第一次是1992年,因为看不惯一个乡党委书记的做派,我受到排挤,一气之下辞掉公职,去了海南,流浪异乡。离开家时我身上只有40块钱,没到三天就身无分文了,之后一直找不到工作,白天围着广告栏四处求职,晚上只能混在乞丐堆中,倦缩在天桥底下。没有东西吃,但我决不乞讨,因为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个乞丐,而是个诗人!饿慌了,熬不住了,靠树上没长熟的椰子啃了差不多10天,人都虚弱得快咽了气,好在后来一个叫《椰林》的杂志社收留了我,让我当校对,活了下来。

90年代初有首流行歌曲,歌名叫《不如归去》,有一天,我反复听这首歌,于是厌倦了在海南的虚度光阴和垂死挣扎,我就义无返顾回到了故乡。但是归来即失业,我再次迷茫于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也不知明天在哪里!在巨大的沮丧和窘迫中,我写下了《荣斌》这首诗,我由之前的对自己充满敬意变成了后来的对自己充满敌意,怒己不争。

 

云淡淡:真没想到您有过如此的磨难,您说您经历了两场刻骨铭心的挨饿,那么第二场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呢?

 

荣 斌:从海南回来,我在广西柳州市附近的柳江县城混了一段时间,没有收入来源,生活极度困顿,靠偶尔在报刊发些诗歌散文获得的微薄稿费艰难度日,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几个月后,终于有了一次渺茫的机会——柳州人民广播电台招考新闻记者。那个年代新闻记者可是很体面的职业,竞争异常激烈,算是百里挑一。经过考试,层层遴选,我终于杀出重围当上了一名新闻记者。

三年后,我又进入了新华社《广西内参》工作,表面上看混的不错,人脉越来越广,但新华社纪律严明,没有外快,养家糊口的生存压力依然很大。于是2003年我脑子一热,干脆辞职下海。血气方刚的年纪,干起事情来左右逢源。只用两年时间我就完成了原始积累。突然变成了有钱人,我在南宁一口气买了五六处房产。可是没过一年,一个伧促上马的地产项目就使我立刻陷入绝境,直接全线崩溃,颗粒无收,并且还负债累累,大约背了近百万债务。

就这样,第二次挨饿发生在2005年,原因就是我破产了!

债主如凶神,天天找上门。当时的我只想一死了事,但又心有不甘,于是除了人之外,我把能卖的东西全部变卖了,仍然不够还债。

有位善心未泯的债主看我实在落得太惨,从我还给他的最后五万块钱里抽出1200块钱,扔到我面前说“朋友一场,就当生活费吧……”我捡起这1200块钱,当晚就坐大巴直接奔了广州。在广州忍辱负重呆了暗无天日的五年,期间从打工,到失业,从开公司,到倒闭,如此反复折腾着了无希望的生活。我总是图谋东山再起,但一直没有好运眷顾,挨饿成为常态,所有的故人都知道我破产了,所有的故人都担心接到我的电话……仿佛全世界都知道诗人荣斌这回已经彻底完蛋!

流落广州街头,正是山穷水尽。有一次,看到富人社区的垃圾站门口贴着招苦力工的广告,上面标注“日结工资,每天六十”,这对我是多么大的诱惑!我一口气干了11天,每天60块钱的劳动回报足够我吃饭和上网了,直到在网吧看到招聘单位的邮件通知,我才结束了这场为了活下去而进行的并不怎么体面的职业生涯。还有一次,身上没一分钱,挨饿了几天,结果我在冬衣的口袋里发现了4枚硬币,我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激动不已,买了一棵品相不怎么好看的大白菜,每天匀出三四片,没有油盐,清水煮着细嚼慢咽了一个星期。

所有这些坎坷生活的遭逢和际遇,都曾使我一度对诗歌心怀不满,甚至仇恨,因为在经历了那么多沉浮跌宕之后,我终于弄清楚了:我的不堪都是因为我太“诗人”,太不接地气,太意气用事,太喜欢作梦……

机缘巧合,就在我最为落魄的光景,我遇到了我后来的创业团队,同时也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她是一位尊重生活也懂得生活的女性,这使我狼狈不堪的命运发生了峰回路转的变化。那时我们都没有钱,穷得连面对地上的蚂蚁都会产生自卑感。但是我们抱团取暖,用仅有的七千块钱起家,硬是把一个小企业做到了现在的规模。我认为作为一个诗人,这场创业也是我人生写就的最好的诗篇,是华章!

 

云淡淡:您的人生太富有传奇色彩了!不知怎么着我特别喜欢《荣斌》这首诗,现实世界中你有没有过违背自己内心的时候?您是如何处理世俗事务与诗意人生两者之间的关系的?

 

荣 斌:经历了许多磨难之后,我变成了一个盲目乐观主义者。我相信自己内心藏着无数诗歌的蚂蚁,诗歌的稻草,诗歌的星辰,诗歌的精灵……它们无处不在,它们与我纠缠着,交汇着,撕扯着,它们使我瞬间成佛也瞬间成魔!这就是我在诗歌中的状态。但是,当我离开这种状态,我就是一个俗人。你可以把我视为一个俗不可耐的家伙,都无所谓。因为我的血液里同样有着很粗俗的劣根性。比如:不择手段的赚钱,没有原则的迁就,在利益面前凸显媚态,出入各种灯红酒绿之地,甚至骂脏话,说黄段子,像所有格调不高的男人一样玩点婚外恋……等等等等。

诗人不是圣人,当然也不可能是傻子,诗人是有棱角的,但绝对不是另类。唯一的区别在于,有些诗人的棱角是具有智慧的,而有些诗人的棱角是缺心眼的。

现实中违背内心的事情遇到太多太多,处理起来,需要的其实只有两个字:方法。世俗事务与诗意人生两者在我看来并无矛盾,就像我常说的,经商办企业那是为了养家糊口,说好听点也是为了实现一些人生价值,能够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比如就业,比如纳税,比如弘扬民族文化……等等。而写诗,完全是很私人的行为,我没有把写诗看成是特立独行,它只是一种爱好或者说是一种精神追求。总之两者之间没有出入也没有水火。

 

云淡淡:知道您写诗有些年头了,您是在什么状况下开始写诗的?我认真阅读过您的博客,也通过各种媒体了解您的简介,知道您出道很早,后来经历了许多生活的磨难,在这其间,诗歌给过您支撑吗?有没有想过要放弃诗歌?

 

荣 斌:我第一次写诗大概是在1986年,那时刚刚16岁。学校图书馆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在那里,读了郭小川的《团泊洼的秋天》,读了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还读了很多外国诗人的作品,包括聂鲁达,叶之,雪莱,拜伦等等。受到这些书籍的影响,我也产生了创作的冲动。

我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从小随父母生活在北方。80年代中期我们家从山西回到广西,之后来到南宁读书,算是诗歌写作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在这里我结识了一批和我一样热爱诗歌的年轻人,我记得当时我们经常聚在一起谈论诗歌,有时通宵达旦。那种情形,至今想起来都是那么温暖、那么充满激情,这都是诗歌赋予的力量。

也就在这一时期,我当警察的父亲得罪了地方某个权贵,被整进了看守所,三个月后他被放出来,但是公职党籍甚至军籍什么的全都被撸掉了,官场斗争实在是很残酷!我们家因此受到牵连,江河日下。我的性情也开始变得自卑、孤僻,离群,但更加热爱写诗。

精神上因为家道中落而倍受打击,生活上更是危机四伏,那时家里穷得经常揭不开锅,我在学校的生活经常处于断炊状态。书是实在读不下去了!所以到现在细心的朋友都会发现,我的个人简历从来没有标注毕业院校,因为我其实就是个被迫辍学的苦命孩子……读书永远成为藏在内心的一道重伤。当年我曾经被保送到复旦大学中文系,录取通知书到了手上,但就是没有办法成行。因为我下面还有三个弟妹在上学,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我不得不参加乡镇聘用制干部考试,提前进入社会参加工作。 因此现在这些光鲜的学历,都是参加工作之后陆续获得的,尽管没有水分,但也没有什么价值。

那时诗歌成了我最好的倾诉方式,也是表达内心世界唯一的通道。这一时期,我有幸得到了包玉堂、蒙光朝以及韦文俊这三位当时在广西很有影响力的文坛前辈的关心和支持。特别是蒙光朝,他对我就像长辈一样关怀备至。可以说,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诗歌在我心里就是一座神圣的殿堂,筚路蓝缕的青春岁月,写作成为最狂热的行为艺术!

有时一个晚上我就写了20多首诗歌,所以被朋友们起了个外号叫“诗歌机器”。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整个精神世界乃至生活的勇气在那一时期是被诗歌有力支撑着的,否则早就崩溃了,因此我根本不可能放弃诗歌。   

 

云淡淡:八十年代诗歌空前繁荣,您经历了,九十年代诗歌一度没落,边缘化,而新世纪如何找到诗写的出口,这使很多人感到困惑,你说过您已渐渐从困惑到适应,从棱角分明到与世无争,生活状态和写作心态发生了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内心对诗歌完好无损的敬畏。在当时有过怎样的困惑?能否结合当前的诗歌状况谈一谈,给后来者以借鉴?您又是如何去调整心态的?现在诗歌的走向越来越模糊,诗写五花八门,哪一种是歧途,哪一条又是正道,很多人都感到迷茫,就这个问题您如何看?

 

荣 斌:是的,整个80年代就是一个文学的黄金时代,特别是《诗歌报》和《深圳青年报》联合举办的“中国诗坛1986现代主义诗群大展”之后,这种氛围被推到了极致,它影响了许多年轻诗人。诗歌使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使我们变成了一个有思想、有追求的人。

这几年我接触的诗人渐渐多了起来,与朋友们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现在诗歌更多的是玩“圈子”,恕我直言,诗歌的圈子文化其特征就是:互相吹捧共同提高,沽名钓誉皆大欢喜。这样的状况在当下普遍盛行,想必很多诗人心里也都清楚。

当然,大多数诗人都是非常优秀的,就我所接触的诗人里,许多人对诗歌的追求很执着,并且为人十分低调、谦逊、有敬畏心,这是很值得称道的。

而诗歌的书写风格形式各异,没有公式没有模式更无章可寻,诗人是以自己的性格、天赋、学识,阅历乃至世界观来完成创作和书写的,所以我认为歧途和正道这样的概念都是无法成立的命题,只有写作水平的高低,诗歌语言的粗细,精神表达的准确度等区别。要我说,分行文字都是诗。也许这会招致很多评论家的反对,但是我仍然坚持这一观点,因为我就是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我学会了和评论家们一样固执己见。

 

云淡淡:现在大大小小的微信诗群很多,空前的热闹和繁荣,诗歌公众号平台也很多,大家都争相把诗歌作品展示出来,我们可以理解,但诗写是个人的事,通过阅读和交流能提升诗写的水平,这在大部分人都达成了共识,除了阅读,还有诗人自身的天赋,对生活和生命的体验,敏感的内心和触觉,站在一个怎样的高度去俯瞰这个尘世,您是如何让自己内心澄明,去抵制世间的各种诱惑的?

 

荣 斌:无论对于诗歌还是诗人来说,我们都是处于一个好时代。各种平台的出现打破了过去几本官刊一统天下的局面,所有的诗人都更大程度上拥有了话语权,诗歌作品有了更广泛的传播方式,这对诗歌创作的繁荣是有益的。

至于诗人如何让自己内心澄明,去抵制世间的各种诱惑,去年早些时候,在接受广西一位诗人的访谈中,他也提到过类似的问题,我的观点是,人这辈子就是不断地面对问题,同时也是在不断地解决问题。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因此选择的道路也千差万别。我前面提到,我下海创办企业是为了养家糊口,这是解决物质层面的一种社会行为。而作为诗人,我追求的是内心深处另一个世界的梦想与信仰,属于精神层面的。这两个生活状态一个很入世,一个很出世,几乎没有交汇点。因此在这两种身份之间,我自己也常常处于一种被“分裂”的状态,就是在这两个角色之间不停转换着。

企业家要面对的是复杂的竞争,所以必须得时刻保持良好的心态和清醒头脑,因为那么多员工跟着你混,要生存、要吃饭、要发展,绝对容不下诗情画意和浪漫情怀。而作为诗人,就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和顾忌,可以天马行空,可以嬉笑怒骂,甚至可以任由情绪泛滥。所以我非常喜欢作为诗人的那种状态,很自由,很自我,很任性,很淋漓尽致。

 

云淡淡:这些年来,对您诗写影响最大的是什么?又是什么促使你再次回到诗歌中,与诗歌不离不弃?在别人看来坐到你现在的位置再来写诗着实不太好理解,说附庸风骓也好,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文字会让您平静吗,或者给心灵找个栖居之所,或者有话要说?

 

荣 斌:从1998年到2013年,我沉寂了大约有15个年头,这期间再也没有发表过任何文学作品,也没有再参加过任何文学活动。但是在内心里,我从未远离诗歌,因为我一直坚持写作,没有间断。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一些事情的认识发生了变化,原本覆盖在脑子里的那种虚荣心和功利性,被渐渐剔除了。所以我并不看重我写的东西是否能够发出来,也不在乎是否为别人所知。

我可以自己戏称自己附庸风骓,但如果这样的话是在我之外的人说出来,那么只能是两种情况:要么是狂妄自大,要么是肤浅无知。因为我是先作为诗人存在,然后才作为商人立世。在我看来没有文化的土豪为了满足虚荣心去当诗人,才是正版的附庸风骓。

写诗是与灵魂对接的一个过程,也是一场生命体验的记录。我的写作至今没有目的性,也没有归属感,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诗,但是停不下来,显然这已经成为一种很自然的习惯。当我的写作行为和我的作品都不被他人所认可时,我更愿意把这个事情当成一项娱乐,并且,只娱乐自己。

 

云淡淡:再次感谢荣斌老师以诗人的身份接受蕾鸣诗刊的访谈,握手并祝福!

 

荣 斌:谢谢您!也祝福蕾鸣诗刊的所有诗友!





“反伊大战”战文 怒放:风口浪尖上的序


伊沙,当代著名诗人、诗评家、作家。 1966年生于四川省成都市。1989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于西安外国语大学中文学院任教。已经出版的主要著作有:诗集《饿死诗人》《野种之歌》《我终于理解了你的拒绝》《伊沙诗选》《我的英雄》《车过黄河》《灵魂出窍》《纹心》《尿床》《无题诗集》,长诗《唐》,散文随笔集《一个都不放过》《被迫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无知者无耻》《晨钟暮鼓》,中短篇小说集《俗人理解不了的幸福》《谁痛谁知道》,长篇小说《江山美人》《狂欢》《中国往事》《黄金在天上》《迷乱》等。另有与人合集多部,外文译本数本。编著有《世纪诗典》《现代诗经》《被遗忘的经典诗歌》等。曾获《诗参考》1990-1999“十年成就奖”暨“经典作品奖”、御鼎诗歌奖二十一世纪中国诗歌“十年成就奖”(2000-2009)、中国当代诗歌奖(2000-2010)创作奖等多种奖项。曾应邀出席第16届瑞典奈舍国际诗歌节、第38届荷兰鹿特丹国际诗歌节、第20届英国奥尔德堡国际诗歌节、第二届中国青海湖国际诗歌节等国际交流活动。



此时此刻,我坐在风口浪尖上为本书作序。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知道有人(不在少数)笑了:你这棵树,还欲静,谁信哪?

你们可以不信,我写下的12775首长短诗信,我七年半以来每天一首从未间断地推荐的当代同行的2776首诗信,我迄今为止出版的108部创、译、编著信——还有即将隆重出版的本书信,便足矣!

我终究没有被喧嚣的时代聒噪的人群异化掉,我始终还是父亲眼中那个读起书来赶也赶不出去的孩子,我的本性一点儿没变,始终还是那个可以自己和自己玩的孩子。

生命中有多少次,我问过自己: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在命运之路的0公里处到底发生过什么?

网络真好,几乎保留了我从2000年迄今全部的遭骂史与反骂史!以天天有小骂一年一大骂的节奏进行着,我上一次构成新闻事件的被大骂是在去年二月春节期间:民谣歌手周云篷心血来潮要出一本诗集需要炒书,便拿我开骂,距今一年零八个月,我终于还是挣脱不了"年骂"的魔咒!

再往前呢?上世纪90年代,被骂于纸刊,有官刊、有民刊那个年代,媒体的体量远不如今,但我也是当代诗人中被骂最多的一位

再再往前呢?名声小时就会好吗?话说在90年代初,相距很近地发生过一件事:我有三个小兄弟秉承80年代诗坛遗风,分别去北京、四川、东北做诗歌串联,免不了要在当地拜码头,他们见到诸多著名诗人都在骂我,丝毫不避讳我的小兄弟,让我听了之后非常伤心(这最初的伤心也早已离我远去了),我毕竟是文学少年出身——这意味着我比他人更有赤子之心:骂我的诗人几乎全是我认可、敬重的,还有一份爱所以,我伤心透顶并因此而改变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也可以骂!用公开发表的文章,光明磊落地进行这倒开启了我点名道姓毫不含糊的酷评写作,在这里我跟大家交个底:所有被我点名批评的当代诗歌人物都是在私下里人背后骂过我的——他们是活该!

再再再往前呢?大学时代,可以 分为两个阶段,先说第二个阶段,已经开始受到同学的质疑,其中一位的说法很有意思:"你写的诗不像诗,你写的小说不像小说,就你写的剧本还像剧本"——千万别以为他在夸我剧本写得好有剧作才能,剧本是有格式的——这是更大的讽刺!他的意思是我在文学创作上毫无才能。那时候,还没有太多的同学跳出来质疑,只是因为他们 读到我诗的机会有限——我在诗中感慨道:"我的同学没有来得及/成长为我诗之敌就毕业了"——但是,第一个阶段却并非如此:不论老师、师兄还是同学都觉得我是苖子而倍加爱护,从来没有人说我写得不好

那么,这个转折点究竟在哪儿呢?

时间在1988年6月初,我在停止写诗半年后忽然转向口语诗,较为明显的标志是《地拉那雪》,然后进入一种从未有过的疯写的状态之中(那是生命被打开了),到11月便写出了我迄今为止的第一名作《车过黄河》,从此以后,叫骂声喊杀声便一路相随。那么,此前我写的是什么?模仿朦胧诗,从顾城到北岛,把我自己都给写糊涂了,觉得写作毫无乐趣可言甚至充满了蒙骗性!

真没想到:在整整30年以后,到我52岁这一年,一个36岁的青年会跳出来骂我22岁写的诗,用的是一套腐朽没落的价值体系和谩骂攻击的批评话语,并由此掀起了互联网普及以来网上最大的一场诗战,其规模和影响甚至超过了已经载入诗歌史册的"盘峰论争"!

在新诗百年的第二年,敢于说"中国新诗%99都是垃圾"的人(随后他又扩大至.9),敢于说"伊沙是垃圾中的垃圾"的人,可以直接等同于疯子,但如果他不这么疯,大媒体就不会关注诗歌——这个时代阴险至此,这个焦点邪恶如斯!

本来,一个从地方官方诗坛混出来上完鲁院高研班再上北师大作家班一心一意要走体制路线的青年,没必要整天盯着我,也不至于深仇大恨,原来是其背后有人有组织:用他自己的话说"有神秘人物暗中相助",组织便是中国诗歌流派网,他自己便是其副主编,"神秘人物"是其顾问之一-这个"神秘人物"可不是等闲之辈,绝对属于诗坛上的大老虎,"三个崛起"之一、1986"两报大展"缔造者-一个在历史的大关口两次推动中国现代诗前进的英雄,机会主义大师,我之被他选中,既当受宠若惊,又属在劫难逃!

我怎么有幸被这只大老虎盯上呢?官方、学院、财团都不占,一个无权无势无钱的普通教师……大老虎倒底不是他手中操控的小木偶,他是内行(虽然内行得不彻底),他知道在诗歌史的意义上目前谁占据了制高点,谁的诗深得青年诗人之心从而通向未来,当他老骥伏枥,妄图拿下人生"三冠王"时,他知道谁挡了他的道,谁已坐上他心中的那个宝座,他就要搞掉谁!在今天,公然搞这么一场大阴谋,风险是很大的,对于大老虎来说,风险更大,因其妻是中国著名女诗人,他俩是诗坛公认的模范夫妻贤伉俪,玩砸了是抹黑两个人——一个美好的诗歌之家的清誉。风险如此之巨大,年近古稀的他怎么就敢孤注一掷呢?毕竟同处一坛见过多次,他知我满腹经纶铁嘴钢笔帮手亦强,断不敢正面交锋(我把话摞这儿),他惟一的底气便是我树敌颇多民愤极大,他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相信众口可以铄金的力量,诗战中途,他已知失算,那就是执行者不利,手中的提线木偶匹诺曹骂了口语诗

而口语诗人惹不起,他们会跟你玩命!——这是目睹过诗江湖论坛十年风雨者该有的属于中国诗坛的一般常识,大老虎懂得这个常识,小木偶年轻不懂……为何会如此?因为在中国诗坛,口语诗人的生存空间是很小的,各种选本默契一致地严格控制口语诗人的名额,那么多写得好的口语诗人老被我等几个代表人物代表,代表人物中蜕化变质者又居多,我还算有公心,当我偶获编选的权力时,我就要选出真相:《世纪诗典》是这样,《新世纪诗典》也是这样;《现代诗经》是这样,《当代诗经》也是这样,我把我的代表权还给他们,还其公正者,他们会为我而战!不提"口语诗"又怎的?只围攻伊沙又怎的?他们就见死不救了吗?大老虎在这一点上严重失算了。

再说了,骂伊沙,岂可不骂口语诗?甚至有人夸张道:伊沙=口语诗。骂口语诗又岂可不骂《新世纪诗典》?因为近八年来,是《新世纪诗典》做强了做大了口语诗。于是,这次所谓"论争"的格局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人算不如天算,不以大老虎的事先策划为转移。

大媒体将此次诗战命名为"曹伊之争"或"伊曹之争",让我难以苟同:我和一个提线木偶争什么?作品?理论?其作品不入其门,属于爱好者水平,其"大诗主义"难以自圆其说。既是"论争",自然是诗学论争,反伊沙反口语诗一方的学术含量几近于零,全是刷大字报写小网文的,"论争"什么?口语诗人单方面的作品展示与诗学阐述构不成"论争"二字。所以无争可言,回到肇事一方本意,定名为"反伊大战"更准确。

论争无法成立,诗学价值仅在口语诗人一方,事实是:自打2014年我的《口语诗论语》一文问世之后,口语诗毎次被骂——遭到质疑,口语诗人就不那么被动了,随便拿出该文中任何一个片段都是对反对话最为有力的回答,而对反对者来说,这成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只能绕道而行,绕开后口语诗学现有的理论成果,回到原点去讨论口语诗应不应该存在的问题,强词夺理:不应该!如此毫无学理的观点只能激起认为既然是口语那么肯定low的群氓的应和。通过此战,后口语诗学的理论被又一次丰富了:沈浩波、庞华、西毒何殇、韩敬源的论战文章都进一步加强和丰富了后口语理论——这才是口语诗人在此战赢得的最大的战利品。

而作为"反伊大战",它的社会学价值却着实不低,谁会想到——口语诗人也想不到:对方竟然采用的是文革大字报、小字报式的斗争武器,满嘴“打倒”之类的口号与话语,叫人背后直冒凉气,文革结束已经42年了,改变开放已经40年了,在这小小的诗歌坛子上,怎么还有人来这一套?最令人感到悲哀和沮丧的是:从当事人的年龄来看,他们大都出生在文革结果以后。由此带来的是一个深刻的启示:没有完成现代化的诗人,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现代人,就会一夜回到解放前。而在此40年间,在中国现代诗的发展进程中,有一条清晰的龙脉:朦胧诗群(《今天》派)-第三代(前口语)-《新诗典》诗群(后口语)-与此龙脉无关者,几无独力完成现代化之可能;身在其中者也无法保障自始至终的现代性。现代诗由现代人来写,作为诗人无法完成专业内部的现代化,也就无法成为现代人。

论坛时代的主战场——诗江湖论坛的创办者南人刚刚在网上问我:这是第几次被围剿了?我回答:大小加起来已经数不清。现如今,又增添了一次最大的,确实是自有网以来最大的一次,也远超网络时代前的"盘峰论争",打了这么多仗,难道大家没有注意到一个怪现象:每次口语诗遭劫有难,为什么第三代前口语诗人都会集体缺席,难道他们愿意亲眼看着由他们开创的口语诗被剿灭殆尽吗?人的行为自然受其思想支配,这出自一种相当复杂而微妙的心理:首先前口语诗人开创口语诗,其实并不自觉,并且是出自一种写作策略:在书面上有别于朦胧诗,他们甚至不承认他们是用口语写作,在于坚、韩东《在太原的对话》(1986年)中,于坚说:"丁当用的不是什么口语,而是丁当语",这与之后来说:"我不是口语诗人,我是汉语诗人"是非常一致的——也就是说,前口语诗人从未以口语诗为旗,他们的身份只是先是来自他者后是来自后辈的指认,他们还或拒不承认或扭怩默认。海子一死,浪漫主义卷土重来甚嚣尘上,口语诗一下靠边站,他们更要隐藏口语诗人的身份了,因此口语诗在不久后的中兴与他们毫无关系,到了1990年代末,"盘峰论争"的爆发让前后口语诗人战略性的(出于一致对外的需要)暂时合兵一处,给人留下是一个整体的印象,不久之后,“沈韩论争”(网络时代第一次诗战)爆发,所谓“民间”,分崩离析,只有后口语继续以口语诗为旗、以后口语诗学建设为己任,继续前行这便是每一次口语诗有战,前口语诗人都拒不出战的根源。

君子坦荡荡,此次“反伊大战”,他们依然拒不出战,我还在两次面对记者采访时不厌其烦地详述他们的历史贡献,该点的名字一一点到一个未漏,本着对诗歌史负责的精神,但我有一种感觉:这极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么做,人家并不领情,为什么还非要念念不忘呢?说实话,我这个后口语诗的开创者、口语诗的中兴者,当初又不是受他们影响写的口语诗,真正解决了我的观念问题并导致我转向的是艾伦•金斯堡!是《嚎叫》!是《美国》!我完全可以向诗歌史提供另外一个版本:后口语与前口语无关,是中国口语诗自觉写作的真正开始,最初来自于外国诗歌的影响……这似乎更加真实。

永不出战还不是最怪异的,战端一起,以某第三代前口语诗人为教主的废话帮便跑来蹭新闻热点,教主的发言阴阳怪气正邪莫辨,却只说"段子",徒儿们也不能领悟其葫芦里卖啥药,只是群起而攻"段子"——明眼的内行一望便知:这是在攻击后口语诗!除了后口语诗诗人,多少同行眼中的泛口语诗人也不承认自己写的是口语诗,前口语如此,废话帮亦如此,从毎次反口语诗战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们可不是吃瓜群众,一直是明面上蹭热点,暗地里当伪军,不断用小怪话骚扰对敌作战的后口语诗人,局势不可逆转之后,他们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在诗坛人士看来,这是不符合逻辑的,他们至少该算泛口语诗人,但在我看来这又是符合诗的内在逻辑的,不论非非还是废话,这种语言乌托邦就是反口语,他们用书面语的思维写口语,精神向背也与后口语诗人背道而驰,所以有些小废话干脆不要这一层伪装,写着一种文艺范儿或文人气的书面语,他们在诗战中的去当“伪军”的表现也不足为奇了。

以诗坛逻辑,或民间江湖逻辑,更大的意外是垃圾派公然当了伪军。这个眼红"下半身"的成功而成立的流派,起初是想到我这里认祖归宗的(我嫌其脏),如今已经堕落如斯。仔细分析,也不意外,这不是按质量筛选出的一组人,而是形式各异的诗歌破落户的集合,毫无立场,毫无原则,毫无廉耻。他们被纳入泛口语泛先锋阵营,实在是论坛时代天大的误会,小月亮写的是口语吗?那是文革口号!管党生写的是口语吗?那才是真正的口水!在此次"反伊大战"中,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证明:反伊沙反口语诗一方哪里讲原则,匹诺曹骂着垃圾喜迎垃圾派就是明证。当初眼红垃圾派而成立的"垃圾运动",其主要成员在此战中都当了伪军。

当大诗主义与垃圾派合兵一处,还有什么不能联合的?这时候的匹诺曹才不管你是他指斥的99.9%呢,还是他欣赏的0.1%——依我看,几乎全部来自那99.1%,0.1%在墓里里呢,无法站起来参战——总之,一切反伊沙、反口语诗、反《新世纪诗典》的人在这个皮诺曹的号令之下,一夜之间全都团结起来了,为壮门面,他还使用下流手段将以往所写的反对上述三者的文章全都编入阵中,以乱视听,不过也增强了反对派的历史厚重感,提醒我们: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是中国诗坛在跟伊沙+口语诗+《新世纪诗典》算总账。背后站着那个老掌门、那个打老虎、那个历史人物!

用小月亮的话说:"这次伊沙必须倒"。我本来已成公认的"中国最受争议的诗人",有人还嫌不够,非要彻底“打倒”-这一次,光反伊组织就成立了三个,其中人员来自于全世界(后来海外诗人纷纷发表声明表示上当受骗)。

口语诗——准确地说是后口语诗(前口语诗在上世纪80年代可没这么多的反对者,还曾短暂地充当过官方诗坛的主流)也必须打倒,真是令人不可思议:1999年盘峰论争、2000年网络普及之后,中国现代诗发展中先锋与主潮合体的诗型、最有新增点的诗型、最有贡献的诗型、最与时俱进的诗型、最合当前世界诗歌潮流、最接地气并富于本土原创性的诗型,最符合新新人类生活方式的诗型,最有21世纪的现代人日常文化消费性的诗型,最令它的创造者有满足自在感的诗型,在将近廿年以后,被中国诗坛合力围剿,有一个刺耳的霸王说法:口语诗人必须为口水诗的泛滥负责!

至于全球中文诗歌最大平台《新世纪诗典》,其被炮轰的罪责在于做強了做大了口语诗——情况是这样吗?真相是怎样的?2014年,我应邀编选《中国口语诗选》,为了筛选出中国口语诗人100家,对当时累积的《新诗典》诗人做过统计:真正的严格意义上的口语诗人只占其中五分之一;在此次“反伊大战”中,80后诗人艾蒿借势策划了《口语诗人为何必须战斗-中国口语诗大展》,总共收入200家(其中并非全是《新诗典》诗人),在迄今为止的944家《新诗典》诗人中占多少?你们自己算?怎么就是做强做大了口语诗呢?在同等的推荐机会下,口语诗人更有影响力,那只能说明口语诗本身强!难道非要像中国常见的诗歌选本,把口语诗人的代表席位挤压到个位数(其中还包含蜕化变质者),他们才会觉得公平吗?这符合21世纪中国现代诗的真实生态吗?

一场有后台、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有准备地发动的一场诗歌大战,从9月25日,历经35天,来到了10月30日:中午,被口语诗人一致指斥为诗战发动者的大老虎发表声明宣布退出他一直担任顾问的中国诗歌流派网;下午,《中国口语诗年鉴》编委会首次揭开“秘密大项”并公布了编委会名单,还发布了本书诗歌部分的目录——至此,中国有网络以来最大的一场诗歌大战甚至是中国诗歌史上的最大诗战,战局忽定,胜负已决,不可逆转!此后迄今,诗战进入收官阶段

无可否认,本书——应该说是《中国口语诗年鉴》大项的公布、编委会的成立、第一本的编定成了决定“反伊大战”战局的原子弹!

而这一切并非出自事先的谋划。挑起战端的一方玩的是阴谋,被迫迎战的一方得到了上天的保佑。今年4月,马非首次用微信与我正式谈及此事——我知道,对于这头雄踞在青藏高原上的口语诗之鹰来说,这是他廿多年来的宿愿,甚至是他编辑生涯中最高的最后的宏伟目标,作为老友、知音与同道,我惟有无条件的全力支持!主编与副主编人选——这个由我、唐欣、马非三位长安老友所组成的三人决策小组,也是由马非决定的。

接下来我根据马非"明年一月出版并在京举行首发式"的决定制定了工作日程表,并草拟了第一年的编委名单,编委人选是根据以下五条标准筛选出来的:一、优秀的纯口语诗人(后口语鹰派诗人),其人天生自带口语基因;二、在读诗选诗时,决不委屈自己的人,不要体制通与江湖通;三、不同年龄段,都该有编委,人数与生态结构成正比;四、对口语诗有怀疑、摇摆者,对口语诗公开批评言论过多者,不选;五、宁要狭隘的人,不要宽容的人——由此产生了总共14人的第一届编委会,并计划以每年增补2人的方式遂年扩大,无法胜任者或个人原因无法续任者可以随时退出。r /> 14位编委在两个月之内向副主编唐欣各自递交了30首初选作品(必须创作或发表于2018年),只有我一人有权利递交《新世纪诗典》推荐作品,经过副主编唐欣的筛选,再经过副主编马非的筛选,再经过我的筛选与总体把关,便产生了最终入选本书的诗歌作品。理论作品由编委西毒何殇提供初选文论,由副主编唐欣一手选定。

本书正书名《口语诗:事实的诗意》出自于马非的动议与坚持,他想在以后每本书的书名上都向诗界与读者传输一个口语诗的先进理念,他首先选定的“事实的诗意”也确实是新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诗歌论断,如果说上世纪最有影响的诗歌论断是韩东的“诗到语言为止”,那么新世纪毫无疑问是我的“事实的诗意”,它们刚好是前后口语的最大标志与划分,实际上,“事实的诗意”不仅影响了后口语诗人的写作,也挽救了相当一批抒情诗人的写作(只是他们自己不勇于承认罢了)。

除每年编选出版一本书外,还将创立评选"中国口语诗奖",分设金舌奖(以历史贡献与总体成就推选一名)、银舌奖(当年年鉴所有诗歌作者中入选首数最多者)、铜舌奖(当年年鉴所有39岁以下诗歌作者中入选首数最多者)、铁舌奖(当年年鉴所有理论作者中质量最为优异者),首届"中国口语诗奖"评选将在本书出版后进行,计划在明年夏天在美丽的青海——《中国口语诗年鉴》的大本营颁发。

这便是诗战前后,我们在做和要做的事,赶巧在一场诗战的决胜关头揭晓这个"秘密大项"并发布本书目录,也像是老天爷——不,我们相信是诗神缪斯的精心安排!她只会庇佑潜心于诗、踏实做事的真诗人、好诗人!

2014年,我独力编选了史上首部《中国口语诗选》——中国诗坛对此书采取的是"默杀"之策,但丝毫也不妨碍它在诗歌史上开先河的地位和对于诗界的深刻影响;2018年,我与编委会另外13位同仁一起努力共同编选了本书,从此中国口语诗有了自己的常设年鉴,又一次站上了诗歌史的制高点从此以后,优秀的口语诗人再也不会惧怕除《新世纪诗典》《中国先锋诗歌年鉴》以外的常规年选、年鉴对于口语诗十分默契近乎一致的排挤而造成的缺席!

从此后,毎一年,优秀的口语诗人将云集于此——中国诗坛敢于无视他们的存在吗?那将造成一种重要诗型的缺失,而在全无体制与江湖概念的公正的读者那里,他们还会在不同的选本之间做出比较,有人敢比吗?我只记得在过去七年间,没有任何选本敢和《新世纪诗典》叫板——没有叫板,只有叫骂!

这就是存在!——是的,我们名正言顺地存在了!

当诗歌史上最大的一次诗歌大战,胜负已决,不可逆转,有历史经验的同行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句令人心酸的感慨:口语诗人的好日子来了!因为在盘峰论争之后,有一位当事人曾经成功地预言过:民间诗人的好日子来了!考虑到“民间”是盘峰诗会现场主持对口语诗人的即兴命名,所以这是可怜的口语诗人在两个诗歌史节点上发出的同一句感慨!

啥叫"好日子"?对于民间口语诗人来说,不过是更大的生存空间、更宽松的创作环境,身在民间一心向诗的他们要的实在不多!他们与体制诗人或心向往之者对于“得失”的天差地别!

不过在此,我要指明一个连我的同仁、同道、战友们也不见得洞悉的巨大真相:盘峰以后,网络伊始,从那以后,十八九年,口语诗在中国现代诗这一段(新世纪)发展中,既是先锋,又是主潮,却唯独不是官方诗坛的主流所以,我想提醒大家:不要因待遇而错判己身,我们早已不是边缘,而是一直置身于诗歌大潮的风暴中心

这才是中国诗坛最大的真相!口语诗人灯下黑!

盖因如此,我们切莫忘记责任与使命——是的,位卑未敢忘忧诗:口语诗兴,则中国现代诗兴、中国当代诗兴!口语诗亡,则中国现代诗亡、中国当代诗亡!口语诗的兴亡,并不取决于外部环境,而在于我们能否让它永葆生命,继续生长,继续充满创造的活力!继续好诗迭出!

《中国口语诗年鉴》和"中国口语诗奖"的创立,让我们得到了一个新的契机,仿佛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

诗战期间,好诗乱飞,但最为打动我的一首,还是有一天,在微信里,在某公号中,忽然读到我和老G五年前译的布考斯基的《完成》:

我们像玫瑰

懒得开花

待到太阳

等不及了

我们才怒放

五行诗,像五盏太阳,像五道阳光,把正在为诗而战的中国口语诗的战士们照亮,这首出自于美国口语诗(后口语)祖师爷之手的杰作,写出了他们的灵魂之音,也像是在写即使问世的本书!


2018年秋冬交替间于长安少陵塬


作者注:此文为即将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口语诗年鉴(2018卷):口语诗:事实的诗意》序,也作为我在“反伊大战”中惟一一篇通过写作完成的战文。




这次反伊和以往反伊的区别?


行顺


这次倒伊和以往数次倒伊不同的是,以前倒伊都是由相对来说成名已久的人物发起。读书人的事,当然都是文质彬彬,轻声细语,禁不住伊沙如dog一样的掐架,如泼妇一样的打滚骂街,不免手足无措,实不想与这样的人纠缠过久,只能不甘心但无可奈何地退下阵来。不成想这次倒伊由曹谁发起,民间无数未名小将接力,这些人年轻气盛,对狂犬病毒有强烈的抗性,且精力血性十足,表现了长久的耐力和超强的斗争性。面对伊沙大帝的龙袍与玉玺,不屈不挠,不受利诱,一副誓将其拉下马的派头。

这些年,伊沙大帝手持口语诗权杖,自命口语诗权威,以口语诗为挡箭牌和护身符来对待不同声音,把下三滥玩得娴熟,搞得天怒人怨。一有针对他的批评,其大棒和糖果齐施,对待有名望的人,纠缠谩骂;对待不愿意站队者,恫吓威慑;对待跟从者,以上《新诗典》为饵,诱惑利用;对待反对者,人身攻击,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伊沙大帝几轮操作下来,好像与他不共戴天的人越来越多,无所畏惧者越来越众,渴望新诗回归雅正的呼声越来越高。而看伊沙近期微博上的言语,表现其心理崩溃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

伊沙本人没有诗心,他的口水之作不是诗,这点几乎没有争论。他把口语诗引入人见人恶的泥淖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反伊沙反的是以伊沙为代表的低俗下流、肤浅粗暴、屎尿口水式分行,反的是山头主义、圈子文化、传销加盟等阻碍诗歌发展的壁垒。优秀、认真、严肃的口语诗作者应该明白只有把口语诗中的这些毒素清理出去,口语诗才能健康、快速发展。

在新媒体时代,发表的途径多了,表达意见的方式也更为通畅了。名人靠渠道资源阻碍、打击、报复不同意见者不再像以前那样灵光了。且新时代的青年对待霸权、对待恶行的忍受力也大大降低了。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一个诗人贡献的大小归根结底还需要由年轻人来品评,来承认,伊沙清楚这点,因此对待晚辈的批评,他才这么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疯狂反扑。但是时易事移,一个人如果不知反思,如何能够面对未来?

伊沙之败,在于其没有敬畏之心,把诗歌当作谋取名利的工具。成名过早, 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事,也是他诗歌成就不高的症结。伊沙缺乏精卫填海的恒心,也没有教徒般的虔诚,青年时他抛的石子也许能在波平如镜的池塘荡起一圈涟漪,但他的小石子越抛越多,已堆积为带来隐患的暗礁了。如果不清淤除塞,重振诗歌精神,那么新诗将在简单的谜语式结尾,插科打诨式分行和幼稚浅薄的修辞中打滑,成为众多艺术门类中的最无关紧要的佐酒菜。

让人欣喜的是通过这次批伊,我们还看到,这么多年轻人喜欢诗歌,这么多年轻人对诗歌抱有简单的热忱,这么多人拥有为了诗歌的健康发展而不惧得罪大老虎的气魄。以批伊为契机,浮躁与口水横流的诗坛不妨进行一次重整,那些一日千行的诗人,不妨进行一下回顾与梳理,以免在诗歌发展的历史上,像某些小丑一样被作为笑料钉在耻辱柱上,为后世鉴。



名人名言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在他的《林中路》中这样写到。“只有诗人才能愉快地感受一件事物的美,感受到隐藏在事物内部的美的神秘规律。除他以外,谁也不能给我们传达美的魅力。”法国小说家普鲁斯特在他的《论美感》中这样写到。“诗人喜欢夸张,但无论如何他的嗅觉都应该是准确无误的。”法国诗评家勒内·夏尔在他的《诗论》中这样写到。他们都无不道出了诗人的天职:保护好自己的嗅觉,誓死捍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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