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夜话｜清明·踏青正当时《虢国夫人游春图》中的春日出游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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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已来，清明亦至。
提及清明，我们首先想到的是祭祖、扫墓、缅怀故者。白居易有诗《寒食野望吟》道，
「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累累春草绿。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生死离别处。
冥漠重泉哭不闻，潇潇暮雨人归去。」
不过，清明节除了稍显严肃的底色之外，也有轻松愉悦的一面。清明清明，气清景明，万物生长。798园区内，枝头玉兰代替了料峭，盛放的桃花辉映着攒动的人流——草长莺飞四月天，正是出游好时节。
踏春，是清明时节的另一个主题。在今天的文章中，「第零空间」将带领大家品鉴盛唐画家张萱的名作《虢国夫人游春图》，去看古画中的踏春出游，感受「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的春日气息。
🌿张萱 《虢国夫人游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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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夫人游春图》（宋摹本），绢本设色画，51.8 x 140.8 cm，图源维基百科。
长安人士张萱，生于唐代，开元年间任宫廷画职。善绘王宫苑景、车马出游，贵族男女，笔下之人与物皆点缀妍巧，俱穷其妙，色艳丽却匀净，鲜明而不单调，甚有思致。其画迹四十余件，皆录于《宣和画谱》，为后世之人摹写。然，张萱之原作，今已无一遗存于世。其中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宋徽宗摹本《捣练图》，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同样地，《虢国夫人游春图》原作已佚，现存于世的也是宋代摹本，今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玄宗在位时期，贵妃玉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爱屋及乌，玉环的三位姐妹也被迎入京城，分别封为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三位夫人出入宫掖，权倾朝野，公主以下皆持礼相待。其中，虢国夫人殊荣尤盛。此画描绘的便是三月初三，虢国夫人及其眷从盛装出游，「道路为之耻骇」的典型之景。《杨国忠传》中写道，「虢国居宣阳坊左，国忠在其南，自台禁还，趣虢国第，郎官、御史白事者皆随以至。居同第，出骈骑，相调笑，施施若禽兽然，不以为羞，道路为耻骇。」
盛唐长安，百姓富庶，民风开放，享乐主义盛行，游春从而也成为了约定俗成的社会风俗，以三月初三为盛。玄宗再造汉武帝的曲江池，长安便又多了个水草丰盛、烟雨明媚的赏春盛地。每年三月三，贵族男女便来此游玩，虢国夫人自是不会错过这场盛大出游。
《虢国夫人游春图》，局部。
《虢国夫人游春图》共计出现了九人八马，因题词并无人物身份的描述，人们对虢国夫人所处的位置仍旧是各执己见。一说为开道的翩翩男子实为虢国夫人其人，因为当时女扮男装之风气盛行，而这青衣纱帽的男子面容难掩雍容华贵之姿，意气风发，从容自得。再看，这男子一手因执缰绳而微露，另一手却掩于衣物之下，颇有女性风情。且男子的爱马装饰堂皇，与其后的秦国夫人和韩国夫人坐骑的装饰一致，以此推测开道男子实为虢国夫人并不是口说无凭。
《虢国夫人游春图》，局部。
另一说为虢国夫人就是身骑浅黄骏马，双手握缰，被人拥戴其中的女子。她身着淡青色窄袖上衣，肩搭白色披肩，胭脂色大裙下绣鞋微露，与其上方的姐姐韩国夫人并辔而行。两人似在顾盼低语，神态矜持。再看二位夫人，珠圆玉润，风姿绰约，「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滑骨肉匀」，令观者无不赞叹画家用笔之精妙，观察之入微。
整幅画面，人物闲情逸致、极尽风骚，服饰轻薄明丽，良驹轻举缓行，一队人马浩浩汤汤，犹如花团锦簇。虽背景未着春色，然人人都是风和日丽之姿态，仿佛三月微风习习。虽画面叙事单纯，但是人物在总体的氛围下展现出了不同的形态——或矜持、或轻快、或低头轻语、或悠悠扬鞭、或怀抱孩提、或目视前路——连马匹的步伐都富有微妙的变化。
《虢国夫人游春图》横版
画家对主题的把控不止于对单个人物马匹的描摹，整体画面的安排富有鲜明的节奏感，使人物精炼集中。从右到左观看画面，我们不难发现前三个单骑分别由松到密，而后是两排并骑，最后是紧凑的三骑——犹如一首乐曲从前奏推进到高潮，这不仅符合了贵族出游的排布规律，更彰显了画面的错落有致、别出心裁。
有趣的是，画虽名为《游春图》，张萱对春日之景的描绘实在寥寥，仅湿笔点点，草色浅浅。背景的离席更加凸显了人物与马匹的主体。张萱以劲而细的线勾勒出春日人与物的生机，以浓彩与淡彩的相得益彰铺陈出浓郁而秀雅的盛唐男女风貌——精工而不呆板，绮丽而不张扬。与初唐富有政治隐喻的艺术风格不同，盛唐时期经济空前繁荣，其绘画主题也不再只是哲学上的思辨或是外部现实的夸张描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对现实世界的肯定、对生活的美好憧憬。游春不仅仅是游春，更是游览于热情与想象的境界之中，故而，即使是享乐、忧伤、颓唐、抑或「道路为耻骇」，都氤氲着自由和明快之气息。
草长莺飞三月天，春光正绵绵。清明小长假，连古人都去游山玩水了，你也赶快和家人朋友一起去踏青吧！
总策划/王海英
学术指导/李裕君
统筹/闫巧丽、王雪娇
文/马蕊含
图片/来源网络，正文中皆有标注
第零空间（原名库画廊）成立于2006年7月，由大库艺术中心投资创建（大库艺术中心于1996年入驻798）。空间现位于798艺术区，主体建筑在废弃的706电镀车间基础上重新设计建造，下设300平方米的艺术展览空间、多媒体展示厅及艺术广场。第零空间关注国内国际当代艺术的发展动向和最新思潮，推动中国当代艺术与国际文化艺术的交流，支持包括视觉艺术、行为艺术、实验音乐以及跨媒介的新媒体艺术等多种艺术形式，积极发现、培养、推出年轻的新锐艺术家。同时，空间致力于以出版、发行以及组织策划国内国际间的艺术项目等方式推广当代艺术。“第零空间”是重新开始的信号，当代艺术永远需要我们不间断的重新开始。 “第零”是一个原点，它可以沿着坐标向所有方向延伸，表示它的发展是不受约束的，是自由的。 “第零”是我们对自己的苛求，我们虽然已经做过了无数的事情，但是所有的工作都还必须重新学习，重新开放，重新接受，重新联合。 “零”，看似一无所有，但是和一切关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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