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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家陈省身:学算四十年

好玩的数学 许兴华数学 2022-07-17


编者注:本文原载于台湾《传记文学》第五卷第五期,后来又刊登于金庸先生主办的《明报月刊》(香港)。这篇文章曾激励过许多读者走上从事数学研究的道路,其中最著名的有丘成桐、郑绍远等。

(文/陈省身)
以下为正文:在国外一住十几年,每天与同行切磋乐而不疲,不觉象牙之塔的寂寥与讽刺。这次回国,得与戚友家人小聚,引起了半生的回忆,真如一梦。一生有幸,得与许多当代中外数学大师,有或深或浅的交谊。在数学渐受社会重视的今日,有些史实,或者是大家所乐闻的。我是1911年10月28日生在浙江嘉兴。幼时因为祖母钟爱,一直不上学。家中有时请先生来教,但并不是长期的。我最初期的国文,是一位未出嫁的姑母教的。我父亲游宦在外。记得有一次他回家过年,教了我阿拉伯数字及四则算法。家里有一部《笔算数学》上中下三册,他走后我自己做里边的题目。题目很多,我想除了一些最难的,我大多会做。我以为这种题目别的小孩一定也都会的,根本没有告诉人。等到1919年秋天,祖母觉得我实在不该不上学了,就把我送到县立小学,大约是插入小学四年级。三、四年级在同一教室,共有约三十个学生。第一天家里送午饭在教室吃,同学都走光了,独自吃饭,觉得很凄凉。等到四点钟放学前,不知为了什么,教员拿了戒尺,下来把每一学生打一下至四下不等,只有我未被打。大约我这一天实在老实,没有被打的理由。这样一来,我不肯再去学校了。在家又玩了一年。次年(1920年)去投考教会办的秀州中学高级小学一年级。那时我的国文程度是中等,但是做过《笔算数学》的习题的人,应付数学考试,自觉裕如,所以就考入了秀州。1922年秋天,我父亲在天津法院任事,决定把全家搬到天津。我们在天津的河北区,附近有交通部办的“扶轮中学”。冬天就插班入扶轮中学一年级。现在在中央党部任职的詹纯鉴兄,和我在扶轮同班。我们在1926年中学毕业后,直到今年(1964年)才再见。我在扶轮的一级,是所谓的“旧制”四年毕业。毕业前一年,我父亲的朋友钱宝琮(琢如)先生来南开大学任教授。钱先生专治中国数学史,在这方面是很有创见的。他一人住南开,有时来我家,就谈到我的升学问题,进南开就成为可能性之一。扶轮的同学大部份为铁路员工子弟,大多是预备毕业后谋铁路工作的。因此升学的对象不外是南洋大学(今上海交通大学与西安交通大学前身)、唐山和北京交大。因为同学的影响,我的第一志愿是唐山大学。但是当时有两件事情,影响我升学的选择。第一是当时华北的政治军事局面不安定,连北京到沈阳的铁路线都时断时通,投考须遇交通困难。第二是我祖母在那年(1926年)夏天去世,家中正办丧事。结果我留在天津,投考了南开和北洋大学。因为只上过四年中学,北洋只准我考预科,南开准许我考本科,等于跳了两级。这自然对我后来之进南开,有很大的关系。考南开恐怕有点躁进,因为我的准备不足。数学的主要科目是解析几何,我根本没有学过。我在扶轮所学的物理化学也不够。家中正遭祖母丧事,乱得不堪,但是竟考取了。事后钱琢如先生告诉我说我的数学考卷是第二名。每逢考试我的数学是王牌,它总是把我的平均分数拉上去。南开理学院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系,分由姜立夫、饶树人、邱宗岳,李继侗四位先生主持。那些系差不多都是“一人系”,除他们四位外,教授很少。父亲同我都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可读,也不知道毕业后有什么事好做。不过觉得物理似较切实,所以入学时倾向于物理系。因为实际上跳了两级,初进大学时是有些困难的。我选了一门定性分析,是邱宗岳先生教的,助教是赵克捷先生,外号“赵老虎”,以严厉著名。我第一次上化学实验,被指定一个柜子。内有些化学仪器。同时接到一个单子,上有这些仪器的英文名字。我们第一件事是对照所得仪器是否完全。我的实验经验,差不多是没有的,根本不知道单上名词与栏中仪器的对应关系。当天指定的工作是吹玻璃管,我自然弄不好。幸亏化学系有一位职员在试验室,在将结束实验前代我吹成了一些。我拿着玻璃管觉得还很热,就用冷水一冲,于是前功尽弃。回来想了几天,觉得无论如何化学是读不下去了。结果退选化学,改选一门初等力学。当时南开第三年才分系,不过我因为不愿读化学,所以在理学院只剩数学系可进。那年姜立夫先生请假去厦门大学,数学系只有钱先生一人。我的微积分、力学都是钱先生教的。饶先生学贯中西,但是物理学牵涉太多,我读不好。惟每跟数学有关,我就没有困难。因此对于物理的基本概念,虽然没有读懂,但及格是没有问题的。一年级的生活,在我是很舒服的。微积分、力学两课,只要做些习题。国、英文则读不读对于成绩没有太大影响。物理只有一堂实验,费些功夫,对于它的内容,无意求深切了解。我做实验,只作几个基本度量,余时只凑答数,所以结束得很快。但藉此倒可了解一些课程的内容。在台北时有一位记者先生问我如何决定读数学的。我说中英文都不好,又不会做实验,就只好读数学。这个答案实相当近真。现在想来,我的读书路线,实在是早就确定的。比之多才多艺的人,我的选择问题,较简单,一生受此益处不浅。大一那一年的时间,用于看小说杂书者不少;也时常替人作文。我的中英文虽然都不好,但还有不如我的人。我动笔很快,一写两三篇,把好的一篇留给自己,其它的送人。但有时人家反比我得更好的分数。一年级时我的朋友大都是成绩不顶好的,我时常替他们做种种的作业,以消磨时间。1927年我升入二年级,我的读书生活与态度有很大的改变。那年姜立夫先生回南开。姜先生在人格上、道德上是近代的一个圣人(记得胡适之先生在《独立评论》的一篇文章上也曾如此说过)。他态度严正,循循善诱,使人感觉读数学有无限的兴趣与前途。南开数学系在他主持下图书渐丰,我也渐渐自己能找书看。

另一个至少受同样影响的人,是同级校友吴大任(大猷的堂弟)。大任是绝顶聪敏的人。他在南开中学毕业,得四年奖学金免试升入大学,他什么功课都好。第一年由南开中学升大学的人,常互相聚在一起,我同他们较少接触机会。但从二年级起直到毕业,我同大任几乎形影不离。大猷比我们高一班,人比我们成熟,所以虽然同班上一些课,而也很相熟,但在一起的机会,没有这样多。1927年左右的中国数学界是很贫弱的。那时北方北京大学有冯祖荀(汉叔)先生,南方东南大学则有留法前辈何鲁、段调元、熊庆来各位先生。中国人以数学为主科在国外得博士学位的只有胡明复、姜立夫二先生(均在哈佛)。明复先生对组织中国科学社及创办《科学》杂志功劳甚大。可惜他回国不久,就去世了,对于发展中国数学,不能有更大的贡献。他的论文和俞大维先生关于数理逻辑的论文,似是中国人在国外主要数学期刊上最早发表的文章。南开的数学系那时以脚踏实地见长。姜先生教书是极认真的,每课必留习题,每题必经评阅。在我进南开前,他所训练的学生刘晋年、江泽涵那时都在哈佛读书,申又枨则留校任教员。可说新的一代渐渐崛起。在那段时期,吴大任和我是数学系最好的学生。姜先生很高兴,开了许多在当时认为高深的课,如线性代数、微分几何、非欧几何等等。我的基本数学训练都是姜先生口授的。我性喜浏览,等到1930年毕业时还读过若干杂志上的论文。段茂澜先生教我德文和法文,都达到了能读数学书的程度。这几年清华因改为大学而突飞猛进。1930年我在南开毕业那年,清华决定办研究院。我看清楚要深造必须出国留学,但家里不能供给我,所以必须要找公费。清华偶然招公费生,但并不每年举行,名额中也不一定有数学。清华研究院规定,毕业后成绩优秀者可派送留学。所以大任与我经多次商讨后都去投考清华。我去清华的另一个目的,是想跟孙光远先生做点研究。孙先生南京高等师范毕业,芝加哥大学博士,专攻“投影微分几何学”。他是当时中国数学家中唯一在国外发表论文的,也是第一个中国数学家,在博士论文后继续写研究论文的。在他的指导下,我在1932年《清华理科报告》发表第一篇研究论文。以后又继续写了两篇这方面的论文,都发表在日本《东北数学杂志》。大任同我都考取了清华研究院。但他因家庭关系,改就广州中山大学当助教。清华数学系因为只有我一个研究生,决定延办研究院,改聘我为助教,所以我到1931年才做研究生。因为是第一年考取的,我的学号是零零二,有时成为朋友们的谈话资料,其实学号是照姓名英文拼法的字母排的,并无其它含义。清华渐成国内最高学府之一,尤以理学院为然。


数学系教授有熊庆来、孙光远、杨武之及我后来的岳父郑桐荪先生,教员有周鸿经、唐培经先生。学生很多优秀者,如庄圻泰、许宝騄、柯召、徐贤修诸位。孙光远先生率直天真,相处甚欢。我用许多时间读投影微分几何的论文,可惜那只是数学的一旁支。投影微分几何的研究当时已到穷途末路,我渐觉得它的肤浅。但是后来在这方面又写了几篇论文,都是难题目做不出时用来调剂心情的结果。那时国内的数学界渐渐注重研究,但实在还没有人了解研究的主流所在。那时清华数学系最引人注意的人物,当数华罗庚。罗庚江苏金坛人,和培经同乡。罗庚初中毕业后辍学在家,就自修数学,因为同乡关系,他同培经通信,质询数学问题。有一期《学艺》杂志上一位先生“证明”五次方程式可解,编者竟登载了。罗庚能把错误找出,因此数学系决定聘他为图书管理员。他1931年来清华,办公桌放在系主任熊先生办公室外面,不久就成了系里的中心人物。罗庚是一个十分活跃的人,凡数学讨论,系内人事,他无不参与。他是确有数学天才的,每天工作十几小时,所以短期内便有文章在国外杂志发表。他的腿因幼时患伤寒症而跛,又因没有上过大学,和大家出身不同,以致有高度的不安全感。他在数论、代数、多元复变函数论,都有重要的贡献。关于他的故事很多。记得有一次,他的一篇文章,经某德国杂志接受,他站在科学馆前,逢人握手,告此喜信。1932年胡坤升(旭之)先生来任专任讲师,胡先生专长变分学,他在芝加哥大学的博士论文是一篇难得的好论文。旭之先生沉默寡言,学问渊博,而名誉不及他的成就。他不久改任中央大学教授,近闻已作古人,深念这个不求闻达的纯粹学者。这个时期,有些国外学者来华访问,数学家有哈佛的伯克霍夫(George Birkhoff)及布拉希克 (Wilhelm Blaschke)先生。布氏是德国汉堡大学的教授,有名的几何学家。他做了一组演讲,题目是“微分几何中的拓朴问题”。演讲的内容深入浅出,大开眼界,使我深切考虑到去汉堡读书。在清华四年(1930至1934年)读书不太紧张,但亦未太荒废时间。自然多读了些书,也学会了写投影微分几何的文章。那段时期确定了微分几何为自己研究的方向。微分几何的出发点是微积分在几何学上的应用,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自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以后,大家想从几何里找物理的模型,不少几何学家在那里工作,可惜至今成就不大。微分几何的正确方向是所谓“整体微分几何”,即研究微分流形上的几何性质。它与拓扑学有密切关系,其系统研究,那时才刚刚开始。这是在清华时始终憧憬着的方向,但未曾入门。那时候的心情,是远望着一座美丽的高山,还不知如何可以攀登。1930年以后,国内数学界有长足的进步。许多在国外留学而有成就的学生回国了。北大有江泽涵、申又枨先生,浙大有陈建功、苏步青先生,其它如中央、中山、武汉等数学系标准都提高了。尤其浙大在陈、苏二先生主持下,学生甚多,工作极勤。可惜他们采取的态度,可名为“学徒制”,学生继续做先生的问题,少有青出于蓝的机会。要使科学发展,必须要给工作者以自由,这是值得深思的。1934年夏我毕业于清华研究院,得到两年公费的机会。清华公费普通是留美,但我得到准许,留德去汉堡大学。汉堡大学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才成立的,但数学系已很有名。那年希特勒上台,驱逐犹太教授,德国的老大学如哥丁根、柏林等都闹学潮。汉堡数学系幸而比较局面安静而工作活跃,不失为数学家理想的去处。汉堡大学数学教授除布拉希克外,尚有阿丁(Artin)、海克(Hecke)二人,其中尤以阿丁氏最为特出。他是近代抽象代数开创者之一。但他的兴趣及于整个数学。他的演讲与论文,都是组织严密,曲折不穷。难懂的理论,经他整理,都变成自然。他二十多岁即任正教授,为人随和,看起来像学生。我9月到汉堡,学校11月才开学,10月初布先生度假归来,给我他所新写的几篇论文。我不到开学,就找出他一篇论文里一个漏洞。他很高兴,叫我想法补正,我居然也做到了,结果写成在汉堡的第一篇论文。德国大学制度,博士学位的主要条件是论文,指导的教授差不多可以完全决定学位的授予。我总算初见就给布先生一个好的印象。汉堡立刻成了中国学数学者的圣地。姜立夫先生那年恰好休假,来了汉堡。其它有曾炯之、程毓淮、周炜良等。曾、程二兄已在哥丁根得了博士。炯之是女数学家诺特(Noether)的学生。他的论文是有名的“曾氏定理”,在代数几何中是一个基本的贡献。炯之为人直爽诚恳,没有人不喜欢他,不幸在抗战时死于四川西昌。诺特先生是抽象代数的领袖之一,大家公认为女性中最伟大的数学家,放在男性数学家中也绝对是第一流的。1935年来汉堡的有吴大任。他考取第一届留英公费,从伦敦大学转来汉堡。张禾瑞、袁炳南、金再鑫等也陆续而来。大任的夫人陈同己亦习数学。布先生时常旅行,数学上同我接触最多的是凯勒 (Kähler)博士。凯勒先生那时刚完成他的一篇论文,后来称为“凯勒空间”的即此论文之发现。他是布先生的助教,他学问渊博,态度谦和,工作上正在突进的时期。他写了一本小书《微分方程组论》,发展法国大数学家卡当 (ElieCartan)的理论。书中的基本定理,后来称为“卡当--凯勒定理”,凯勒先生领导一讨论班,共读他的书。但是这理论太复杂了,凯勒先生又不善于讲书,结果如一般讨论班的命运,参加者愈来愈少。我则“抗战到底”,所以也许是最受益处的人。从此讨论班我逐渐认识卡当的伟大数学天才。卡当先生的论文以难读出名。我渐渐习惯于他的想法,觉得实在是最自然的。我的博士论文是卡当方法在微分几何上的应用,是一篇脚踏实地的工作,但无惊人之处。我的论文1935年就完成了,因为布先生返德,1936年初才正式得学位。周炜良因为未婚妻是汉堡人,所以虽在莱比锡注册,几乎常常住在汉堡。他1936年夏天得博士。他的论文的内容,后来在代数几何中称为“周氏坐标”,是一个重要的成绩。以现在的标准讲,汉堡是一个规模不大的中心。但那里有第一流的领导者,因之有优秀的学生。两年在汉堡的留学生活,就我来讲是快乐的。1936年夏我的公务期满,就接到清华与北大的聘约。我却决定去巴黎随卡当先生工作一年。那年得到中华文化基金会的补助。这于我在数学研究发展上确是有决定性的一年。卡当先生不但是一个伟大的数学家,他为人和蔼随便,也是最好的教员。他是巴黎大学的几何学教授,学生众多,在他办公时间,候见的要排队。幸亏过了两个月,他允许我到家里去看他。我每两星期去他家里一次,回来的第二天往往接到他的长信。继续表示前一天所讨论的问题的意见。在巴黎十个月,工作异常紧张,所得益处,不限于那时的文章所能表现者。1937年夏离法经美返国,去清华任教授。不幸未离巴黎,卢沟桥事变已爆发。行程虽未改变,心情不免沉重。归国后经香港、长沙,而至昆明,在西南联大六年,抗战生活,不在本文叙述范围之内。所可说者,我身边带了一批卡当及其他数学家的论文复印本,所以虽在播迁,工作不全辍废。而学校在战时不正常,反给我更多的时间,可以从事工作,研究论文仍旧继续发表。我当时在国内跻列群贤中,被看作数得上的数学家,即在国际,亦渐为若干人所知。但对于工作成就,衷心深感不满,不愿从此默默下去。我1943年由昆明去普林斯顿是一生的大决定。那时大战方酣,中美交通困难。一个可能的路线是从昆明飞印度,再坐船经好望角泛大西洋赴美。想到德国潜水艇的活跃,这条路线自然有相当危险。但我决心赴美,不顾一切困难。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的维布伦(Veblen)先生欣赏我的工作,给我弄到经济援助。结果我于7月坐军用机,用了七天功夫,经印度、非洲、南非洲,至迈阿密。到普林斯顿后我立刻做出了一个确是极重要的工作,就是所谓 Gauss-Bonnet公式的新证明。两年功夫发表了几篇在微分几何学方面精心独诣的文章。所谓“陈类”(Chern characteristic classes) 等都是那时候做的。当代最伟大的几何家霍甫夫 (Heinz Hopf)先生,评论我的一篇论文时说“微分几何迈入一个新时代了”。战后于1946年春返国,奉命组织中央研究院的数学研究所。数学所名义上由姜立夫先生任所长。但姜先生只在南京几个月。从1946年到1948年,一切计划,都是由我主持的。我的政策是“训练新人”。我收罗大批新毕业的大学生,每周上十二小时的课,引他们入近代数学之堂奥。所中研究员有胡世桢、王宪钟、李华宗等先生,助理员甚多,后来有特殊成就的,有吴文俊、杨忠道、陈国才、廖山涛、张素诚等。我很高兴,现在的数学所[按:指台湾的中央研究院数学研究所],仍旧继续着这个提携新进的政策。在结束本文之前,不觉有两点感想。第一,平生中外师友,有不少比我能力高的,结果成就或不如我。我得力于吾国两句平常成语自励,即“日新日日新”的精神和登峰造极的追求。问题选重要的做,虽大多无成,失败远多于成功,而所得已稍足自慰。杨武之先生赠诗谓“独步遥登百丈楼”,誉不敢承。然论为学态度,则知已深谛我心也。第二,香港中文大学有一位英国先生跟我说,你们中国还没有自己训练成的第一流科学家。李济之先生也说过,科学在中国没有生根,我都有同感。其实中国训练成的第二、三流科学家有几人?日本汤川教授在做成介子的工作以前,没有离开过日本。相形之下,当知努力所在了。
【来源】公众号:好玩的数学。校对:林开亮  排版:小萌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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