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诺贝尔奖得主 Parisi 曾经与 Cavagna 等人合作,对鸟群的运动进行了长期的观察,他们用两个摄像机拍摄同一个鸟群,从而重建出鸟运动的三维坐标(这与我们在电影院观看 3D 电影的基本原理是相同的),然后从这样一个 3D 的影片中算出来各个时刻,群体中的各只鸟分别处在怎样的位置,又根据相邻各帧画面,计算出鸟的速度,从这样的视频中我们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这里我们介绍其中最有趣的“临界”特征。
论文题目: Scale-free correlations in starling flocks论文地址:https://www.pnas.org/content/107/26/11865/
图3. 实验装置及原理图。一只鸟因为各种不确定性因素、外界刺激或者突发奇想,稍稍改变了它的运动方向,那么它的这种行为能影响到多大的范围呢?这里的“影响力范围”就是“关联长度”。分析关联,对于物理问题的分析非常重要,文小刚教授曾经在他的《量子多体理论》中提到:“我们可以测量的其实只是关联函数。我们不禁很想用关联函数来定义世界上的物理理论,关联函数可能就代表着我们世界的真实。”在舍恩伯格的《大数据时代》中,“关联”(相关)跟“因果”是相对的,在物理学里,直接的相互作用就对应于“因果”,例如两只相邻的鸟为了防止相互碰撞而产生相互排斥的效果,如果不是“因为”鸟 A 如此靠近,鸟 B 也不至于要到改变运动方向的“结果”;而“关联”则更多的是因为间接的相互作用所造成的,例如处在鸟群的外围、直接观察到了捕食者的鸟跟位于鸟群另一侧的鸟之间显然不存在直接的相互作用,但它们的运动依然能相互影响,这即为“关联”。这种关联性就可以用“关联函数”来描述。 怎样用关联函数描述鸟群中不同个体之间运动情况的关联呢?尽管整个鸟群在朝着某一个共同方向以平均速度 v 运动,但鸟群中的诸多个体可能自己的运动速度会与这个平均速度的方向或大小有所偏离。我们可以计算鸟的速度偏差之间的关联,即考虑在鸟群中挑出距离为 r 的两只鸟(i, j),让它们各自真实的运动速度分别减去平均速度,得到相对速度,然后计算相对速度的内积,再然后,把所有这样的距离为 r 的鸟都选出来计算内积,这一内积的平均值即为 C(r)。 如图 4 中(a)(b)所示,距离很近的两个鸟当然更倾向于同进退(关联接近 1,不然就会撞在一起),而距离远到一定的程度,C(r) 的值会降低到 0,在鸟群的运动问题中我们把 C(r) = 0 时 r 的取值 ξ 定义为“关联长度”,而当 r>ξ 时,鸟与鸟的速度关联可能为负,即这些鸟倾向于往相反的方向运动。如果还对速度的大小和方向的涨落进行进一步的区分,可以得到如图 4 所示的结果。如图 4 的(c)(d)中所示,对于不同大小的鸟群,其关联长度与鸟群的尺寸成正比,因而这种关联可以遍及整个鸟群。在临界态,对于无限大的系统,关联长度甚至可以趋向于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