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论神聊‖大时代背景下/文学对于小我的意义

2016年11月17日，《国土微论坛》微信群举办第十场“微论神聊”活动，由云南作家叶浅韵主聊《大时代背景下，文学对于小我的意义》。主持人：李曼。

 
   主聊人：叶浅韵，笔名大彩，实名魏彩琼。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读者》、《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等报刊杂志，多次获奖，多篇文章被收录进中学生辅导教材及各种文学选本，已出版个人文集《陌上花开时》、《必须有那样一个人存在》、《把生活过成最美的诗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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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宏大的题目。大的时代，我就忽略而过，因为在任何一个时代出生的人，都可以骄傲地说，我们出生在一个伟大的时代！今天，我依然要这么说，我们很幸运地赶上了一个最好的时代，没有战争和饥饿，我们在阳光下自由的生活。可能有偏激的人立即就会列举若干的例子，诟病这个时代的贪腐和丑陋。可我们要知道的是，翻开历史，哪朝哪代没有这些东西的存在。但我认为人不应该长期被悲观消极的思想所左右，就像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迟早有一天人总是要死掉的，但不能因为这样，我们就不想好好的活着。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我常常觉得，人就是天使和魔鬼的化身，放出爱的时候是天使，放出恶的时候就是魔鬼。怎么样才能让人性中的优更胜于劣呢？只有不断的加强自身的修养和学养，让自己成为一个受人喜欢和爱戴的人。而不要总是用自己主观的目光挑剔别人，而不肯换位思考或是自检自省。世界因此而产生混乱，而在你充当正义先锋，道德标杆，满腔愤怒地指责这些现象的时候，要仔细地想一想，我们需要一个什么导向，带领我们走向何方。时刻需要反思的是，每一个小我，在这个时代做了些什么，能做什么？是为我们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还是给她偷梁换柱。私欲的膨胀，总是一切祸根的开端。而文学在很大程度上，就充当了一种救赎者的角色。

放之于四海，每一个普通的人都是渺小的，一个渺小的自己怎样才拥有一块魔幻的能量石呢？且看看，文学究竟影响了我们什么。

每一个人从识字的时候开始，就在与一些伟大的灵魂进行对话，他们之所以成为教课书，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开启智慧的钥匙。我们在知识的宝库里遨游的时候，遇见了各种不同的人生，它们像天上的星星，吸引着我们走向浩瀚的宇宙。在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们找到了童年的天真烂漫；在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我们梦想着穿上绿色军装，献身祖国；在毛主席的《沁园春.雪》，我们为祖国的大好河山，豪情万丈。我们还在课本里认识了国学的经典，懂得了人生的大义，知晓了知识的力量。这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长驱直入地侵占我们的思想和灵魂。就像一片小树林的成长周期一样，十年，二十年，总会有一些树木，会成为栋梁。也总有一些树木，另作他用。但老祖宗不是有一句话吗？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们就带着这种思想上路了。各种前途、命运，各种悲喜交加的人生开始上演。这是生命向外扩张的主题曲，但许多人忽略了还有一种叫做文学的东西，它是关注内心安然成长的重要插曲。人生里有许多的阴差阳错，许多电影电视剧里，插曲会变得比主题曲更有影响。当许多年过去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显示在文学的气场里，被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概括完了。

下面就以一个小我的身份，聊一点文学对我的个人经验，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展开讨论一下。

文学有治愈功能，直接关乎精神的自我成长

人生得意的时候，有金樽美酒，有锦衣玉食，有车水马龙。人生意马蹄急嘛，样样都是顺见顺水的。谁都想过那样的日子，可人生不如意之事有八九啊。也就是说，人生的许多时候，都会很失意。所以学会面对失意的情怀，对个人的精神成长就十分有意义了。大家回头看一看，在人生失意的时候，还有月下独酌，一片冰心情怀的人，除了文人，不会有贩夫走卒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一颗文心可雕龙，两杯浊酒换人生。从历代文人被贬之后的失意里，留下了许多精彩的佳句。若非是因为与文做伴，以诗下酒，多少个孤寂的长夜，会埋葬了多少绝望的心。

比如屈原，苏轼，王昌龄，柳宗元，韩愈，刘禹锡等等，他们留下了多少千古不朽的诗句，让他们的生命以另外的形式绽放。多少年以后，人们不记得他们当了多大的官，做了多大的事，却因一句佳句就让他们千古流芳。人在困难之中所缔造的伟岸精神，总是让人刻骨铭心。我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现，是文学统领着我的精神世界，让我在一次次受伤与治愈的过程中，完成自我成长。

文学起初只是我宣泄内心悲伤情绪的一个通道。那时，我正经历失去父亲的疼痛，这是我第一次与死亡面对面，一切都措手不及。后来，又连接失去几位亲人。祸不单行的日子里，我感觉我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对每一个深夜的来电，都手脚痉挛，心脑高悬。我就试想开始用文字记录一些感受，常常边写边哭，泪流满面。写完，哭完之后，觉得自己能好一点了。慢慢就有了写下去的习惯，生活中的苦痛就有了一个合适的出口。这种通过文字来治疗自我的方法对我很有用，至如今，一些感动人心的细节，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一些口口相传的故事，就成了我写作的素材。不管它们会成为心灵鸡汤，还是穿肠毒药，我在不停的书写中，治愈自己，治愈别人。

在一步步坚持写作的过程中，文学给了我许多惊喜，这应该也算是无心插柳之事吧。从最初文字变成铅字时领取稿费的小欢乐，到如今每年都能发现自己有些小进步的大喜悦。我像一只蜗牛那样，在缓缓前进的路上，尽情领略不一样的风景。

文学是心灵的明灯，是自我存在价值的确认

热爱文学的人，在心里都有一盏明灯，可以温暖自己，照亮别人。在深夜人静的灯下与各种灵魂对话，他们让我找到了方向。文学使我更加用心地品味生活，洞察世事。

 有一副对联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杜甫有诗云：“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文学让我自觉地体悟生活中最细微的变化，捕捉一切有意义的信息。通过所看所思所想，得到的启示，种植在心里，付诸于笔端，有时候就产生一星火燎原的态势，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我很重要，即使在没有远大理想的庸常时刻，我也没有迷茫之感。我喜欢在键盘上敲打文字的感觉，呼之欲出的文字稀释了我的苦痛，延长了我的快乐。对我来说，在生命里能有一种坚守，保持一种向上的姿势，我就与堕落离得遥远了。当我与自己的内心拥抱的时候，那是一个人的狂欢。有一句歌词这样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写作的人，其实内心常常是很孤单的，而我恰恰认为，孤单是一件很性感的事情，因为可以直接面对自己的内心。可以狂野，可以撒娇，可以温软，可以悲伤。把这些东西付诸于文字的时候，生活就有了另外的意思。有时候回头看的时候，你能发现自己思想深处闪耀着一些不一样的光芒。我常常说，文学能取悦于我自己的内心，这已是人生幸事，或许它在某个时候，也顺便能取悦一下别人，那就是功德无量之事。

我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有读者千方百计找到我，当她背出一段又一段我写的文字的时候，我被深深感动了，在那个时候，我看到自己是一个价值的人。这种莫大的认同感，它甚至比任何物质的奖励都来得实在。很多时候，人是需要一种价值感的，当我们还不足够强大的时候，来自别人的判定，会给我们许多鼓励。多读点书，多知道些世间事，总是好的。即使在与别人吹牛聊天的时候，这总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比如说微信里曾经流行的段子，当你看到天边落日余晖，一排大雁南飞，你脑海里想到的应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不是，卧槽，好多大鸟，太他妈好看了。当你失恋的时候，会想起：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而不是千万遍的只会说，蓝瘦啊，香菇啊。胸中有多少墨水，在吹牛聊天的时候，不自觉就暴露无遗了，这也会成为别人对你价值确认的一种初始方式。

文学是为了遇见最好的自己，是不断超越自我的一种有效方式

文学让我们不断成长，长成更好的样子。阅读的视野，总是引领我们思考，进入一个个奇妙的世界。个人经验有限，而文学里的人生经验无限，我们在别人的经验里，更加认知了自己，只有清醒地认识自己，才能一步步超越自己。

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有一个培养学生的目标。“写一手好字，写一手好文章，打一手好算盘，记一笔好账。”因为我上的是财经类学校，今天看来这“四个一”的目标有些过时了，因为算盘已经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完全被计算机代替了。但学校的培养目标，对我的影响却是深远的。我在写一手好文章里受益，虽然与我所学的财政专业有些风马牛不相干了，但文章才是千古事嘛。我认为我是在文章里才认识了最好的自己，并有一次一次超越自己的体会。

有人曾问我，对自己的作品，有一个什么样的目标？其实，我从来不敢去奢望文学所能到达什么地方，山外青山楼外楼嘛，走出去，才发现有才华的人太多了。觉得自己就是开在陌上的一朵小花，小花也有小花的使命吧，不因无人而不自芳。于我而言，它每一天给我上扬的力量，让我成为更好的人，这已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了。又有人劳心劳神地说，文字的价值在于经典，更让我惶恐不安。在我眼里，经典的东西是一个深刻的灵魂对这个时代最真切最自觉的声音，它经得起时代的检阅，而不是刻意就能创造出来的价值，是大浪淘沙后金子的成色。即使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有一些作品也没有能经得起时光的检阅，一些年过去，它们就沉寂下来，慢慢被人们遗忘了。而另一些作品却在时间的长河中越发重要，比如托尔斯泰，卡夫卡，博尔赫斯，普鲁斯特，卡尔维诺等人的代表作品。这在世界文学史中，都是不鲜见的例子。但写作，一定是一种长期的积累，这好比一个优秀的球员，所有被观众喝彩的好球都是在那个时刻迸发的精彩片断，如果让他重新来过，那肯定是不可复制的瞬间。但球员如果没有一直训练的准备姿态，观众席里好球不断的声音也是不可能的。

我想，即使是李白那样伟大的诗人，他在写诗的时候也不曾想过他的作品一定可以流芳百世。他在官场上沉浮，看尽了人间百态才明白，诗和酒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儿。他在山河土地明月清风之间沉醉不知归路，最大程度地舒张自己的快乐与浪漫情怀，君可见他的诗歌为证，“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李白可曾想过他滔滔的才情要注入中华文明的历史长河里，化作一种叫做民族灵魂的东西，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他只是写着，因为他热爱，因为他在写诗里得到了快乐。他只是遇见了最好的自己，一次次的超越了自己。在我眼里，后世给他这些至高无上的赞誉都不及他在一杯酒里的快乐，因为那是他实实在在拥有的。所谓名利只是后世高高飘扬的大旗，唯一存活的只是大旗上的名字“李白”。而真正的李白，他死了！每一个人都能在文学里遇见最好的自己，超越自己，只要真正的热爱它，它总是不会亏待你的。

当然，文学所能给予我的也远远不止这些。作为一个业余的写作者，我反对把文学当作全部生命的态度。总是要带着一种功利的思想，想在文学的世界里摘取星月。执著是优点，但过于执著一定是生命的硬伤。这种时候，文学只可能是一个你暗恋多年的人，你爱它，它可能并不爱你。除了一世惆怅，半身重伤，再无是处。文学只能是生活的一部分，它常常没有吃饭穿衣重要，但在温饱之后，它又显得异常重要，因为它提升了生命的质量，扩张了生活的空间。大凡热爱文学的人，都有一颗赤诚的心。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生的快乐因为物类相聚而产生。在文学的道路上，我结识了天南海北的朋友，尽管身在天涯，但因为有文学，我们就变成了亲人。这种感觉，让我很温暖。 

时代很宏大，我们很渺小。让自己快乐，让身边的亲人朋友们因为你而快乐，这才是活着的最佳状态。文学，它常常就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本质，你可以把它当作蛋糕，也可以把当作蛋糕上的樱桃。重要的是，它能让我们拥有一双看得见美好的眼睛，有了发现美的眼睛，就等于有了开启快乐之门的钥匙。 

最后，愿我们每一个热爱文学的朋友，都在文学里找到一条通向幸福的路径，天天开心，时时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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