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云，有一群人，日数万张钞票，数钱数到手抽筋，就是她们！

在当下的中国，一个个无现金城市正快速批量诞生。广州也不例外，在广州，街坊衣食住行乃至看病、出国的费用均可以无现金支付，让钱包“下岗”已成越来越多街坊的生活方式。

而对于公共交通行业来说，“无现金”时代的来临除了带来便利外，能真正感受到“无现金”时代到来的，便是点钞员这样天天跟钱打交道的社会小角色。这群人往往才是“无现金社会洪流”最深层次的参与者和共振者。

在广州新穗巴士有限公司（下简称新穗巴士）就有这样一群人，她们是清一色的“娘子军”，每天置身封闭的点钞室，工作只有一项内容——清点零钞。这些守在公交“钱箱”边的人，工作是怎样的？她们清点出的零钞又去哪儿了？“无现金”时代对她们工作有什么影响？近日，记者走进广州新穗巴士公司了解公交行业“点钞”背后的种种故事。

日数万张钞票数到手抽筋

“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是很多人的人生梦想。在新穗巴士，就有这样一群特殊工作者，每天与数以万计的硬币和零钞打交道，数钱数到手抽筋。

点钞员鸿姐就是新穗巴士一名普通的点钞员，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十多年。由于家离单位较远，每天早上六点半她就出门了。到达单位后，她先换好工作服及鞋子待命。8点整，沉重的防盗门被打开，鸿姐和同事们依次走进去，再经过一道门，才进入她们工作的区域——点钞区。

这个空间封闭的点钞室，不仅对于外人来说是禁区，即便点钞员进来也绝不允许带手机、钱包等。在点钞区右边一块相对宽敞的地上，一个个铁皮箱整齐排放着，这箱里装的都是从公司700多辆公交车汇总来的票款。鸿姐和同事们的工作就是清点这铁皮箱里的钱。

把钱倒入一个一个篮子里，皱巴巴的纸币、轱辘转的硬币，瞬间在点钞员面前堆成了小山。刷刷刷，一张张零钞从公交公司清钞员们的手中极速翻过，清钞、点钞、捆钞，一气呵成。眼前，堆积如山的钱币渐渐被整齐划一地摆放捆扎。

“这一天数完就可以下班，没啥固定下班时间，每天至少都要数超过一万张的钞票！”对于鸿姐这样的点钞员来说，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因为他们需要在当天清点完前一天全天的零钱。在普通的工作日，他们一般是下午5、6点下班，不过到了节假日，忙到晚上10点也是常事。由于长时间坐着，并用同一个姿势工作，一天下来，人也变得腰酸背痛。

清一色娘子军双手已磨得粗糙

新穗巴士30个点钞员都是清一色的“娘子军”。“对于点钞员招聘一般要求挺高，要人品好、对数字有概念、手脚麻利。”新穗巴士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该公司收款中心有70余名员工，其中30人为钞票清点人员，全部是女性，平均年龄40多岁，太年轻、太年长都受不了这苦。而 30名点钞员中就有16人的工龄超过10年。

记者在新穗巴士点钞中心呆了一个小时左右，听见的只有“唰唰唰”的数钱声和硬币碰撞时发出的“叮当”声，虽然坐了一屋子人，但却听不到一个人说话。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收款中心的工作室是封闭式环境，窗户不大，全部是关闭的，通风换气只能靠抽风机和空调。“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感觉空气都是凝固的。”一名点钞员说，点钞环境比较差，特别是梅雨季节时，潮湿的钱币更是散发出阵阵异味。新穗巴士财务统计部负责人告诉记者，因为灰尘太多，工作室的空调天天都要清洗。

“坐在这一天不说话，确实不容易啊。”听到记者这么说，点钞员阿英笑着说，这是点钞员必须要忍受的，不说话主要是为了集中精力点钱。与单调乏味相比，从事这份工作一天下来，双腿发麻很难站起来，即使起身后走路也是一瘸一拐，不少点钞员都患有腱鞘炎、颈椎病。

记者注意到点钞员的手，数钱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变得漆黑，而且长期被硬币纸币磨损，不少点钞员指尖倒刺和死皮还是清晰可见，有的人甚至连指纹都被磨平了。“回家抱孩子都小心翼翼的，怕自己的手糙到了她的嫩皮肤。”点钞员阿英说。

考虑到收款中心工作人员的辛苦，公交公司推出了不少温暖人心的举措。每天早上，在新穗巴士收款中心周边的空地上都有着一道独特的风景——几十人在做“八段锦”保健操。新穗巴士负责人说，点钞员长时间坐着，用同一个姿势工作，对于颈椎腰椎健康很不利。因此，公司特别安排点钞员在上班期间做保健操，以舒筋活络。同时，该公司还给点钞员配备纱布，防止他们的手被纸币割破，在冬天时还发放护手用品。

职业面临消失仍想继续干下去

近年来，随着公交事业的发展，广州市公交车每日运载量750万人，其中约三成市民使用零钱作为车费，每次车费2元，这给公交车钱箱每天带来数百万元零钞。而像鸿姐、阿英这样的点钞员，却能明显感到这两年的变化，特别是在移动支付社会化的浪潮中，“无现金社会洪流”给他们职业带来了新挑战。

在收款中心工作了将近20年的赖姐，在今年特别明显感觉到“危机感”，她觉得自己及其同事好像要成为公交点钞员这个职业的最后“守墓人”，“能明显感觉到越来越少人在做这个行业了”。从1999年来新穗巴士收款中心上班，天天跟钱打交道，每天重复着点钞这种机械动作，她已经在收款中心工作了将近20年，如今从一名普通点钞员成为收款中心的队长，虽然已经不用数钱，但她每天还是这样忙碌在封闭的点钞室。    

对于30名点钞员来说，随着刷卡、移动支付的普及，就在不远的未来，她们已经预见自己的工作量可能会进一步减少，甚至是点钞员这个职业都会消失。

对她们而言，“失业”危机迫在眉睫。“未来怎么办，没想过，但人总要生活不是？”已经下了班的燕姐（化名）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在路边买菜准备回家做晚饭。10多年的点钞工作，让她的颈椎和腰椎都落下问题，或许，这可以让她身体得到休养好转。

“公交点钞员的工作，可以用5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多’、‘快’、‘累’、‘脏’、‘严’，但每天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零钞经过我们的劳动变得井然有序时，就会感到非常欣慰，即使创造不了丰功伟绩，也从来未曾想过放弃，即使公交卡、移动支付越来越普及，但是只要有一辆公交车在行驶，我依然会执着地坚守这份职业。”阿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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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许素华 

图|石建华

通讯员|黄睿维

排版|陈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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