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乡愁 | 巴江河上，摆渡悠悠
傍晚时分，夕阳在巴江河洒下一抹余晖。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发动机的轰鸣声愈响愈清晰，一艘渡船缓缓驶来。
图源@神山鹤岗Vincent
甲板上，刚出泥土的农作物把摩托车、自行车、小斗车装载得肥肥胖胖。“砰——”船头靠岸，在田地里劳碌一整天的村民终踏上了这片居住的土地。
渡口处，三两成群，或带上工具，或携带孩童，等着过渡。在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江高镇鹤岗村渡口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站着甲板上，迎着凉风，顺着涟漪，看着两岸风光，似乎听到渡船的独白，“我是‘鹤岗渡’，这里有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是的，它仿佛化身成村民心中挥之不去的“乡愁”符号，搭载了数十年来对乡土、对父母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蓝海 摄
踏上甲板的那刻，村民知晓，这份缠绕心中的“愁”化开了……
天然分割舟自横
白坭河潺潺而流，河的这一头住着人家，那一头则装着田园和水塘。
鹤岗村，因依山傍水彷如仙鹤在河边觅食而得名，也因此筑上了一条天然的分割线。村民每每来往耕种或养殖，都要渡而往之。
今年61岁的冯洪芬是一名渡工。今年1月，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持证上岗人员，他重操旧业，开起了丢弃了有30年之久的渡船。过去这些年，冯洪芬曾加入耕种行列，曾驾驶过运砂船，曾到外务工……辗转多地，这一次，重新操控起方向盘，他说品尝到专属于鹤岗的乡土气息，回来了，愁解了。
渡工冯洪芬。
在他的记忆里，鹤岗过河需求不知起源于何时，但自打出生以来，就有过河一说，最早是一只需要人力划桨的小艇，再后来是两只木船。冯洪芬就是当时开木船的“船家佬”之一。如今，随着安全系数越来越高，木船已更换成铁皮渡船。
好比一座架在巴江河上的“便民桥”，人来人往，除了狂风暴雨，这座“桥”从不停歇。
渡上俱是劳作人
船来船往，5分钟到岸，一波劳作人到农田去，又一波往家里返。年过六旬的周大叔，早上刚摘完葱头，下午又马不停蹄地给蔬菜杀虫喷药，傍晚了还得回家帮忙摘葱。他说，近来升温了，蔬菜长得快。一年到头也就为了此时，忙碌得像个陀螺，转个不停。
正值新春农作物上市的季节，还有很多个“农民伯伯”，他们开起了自己的小型交通工具，运载着甘蔗、大白萝卜等刚出土的农产品亦或各类农具用品，一天来来回回好几趟。他们在渡船上，迎着河面吹来的风，点上一根烟，寻求片刻的安宁与休憩。
对于他们来说，渡船是每天必经的“桥”，见证着他们数十年如一日地扑进田野的忙碌身影。渡船搭载的不仅是农作物，也是老一辈对于农作物时刻的牵挂，什么时候施肥、喷药、收割……
“渡船一日在，我们的忙碌也就还在，这是属于他们这一批老人的‘乡愁’。”周大叔笑笑说。
忆起父母艰辛苦
华仔是个出外打工的鹤岗人，过年前一周，他放假回家，回到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这天，他推着一小斗车刚出土的萝卜，上了渡船，准备回家。
华仔说，他与渡船的记忆最早在4、5岁时，父母带着还是小朋友的他一同下农田，当时还是个只会玩耍的小孩子，成长过程中，成了“小帮手”。直到念高中走出了村，他才慢慢与渡船少了接触。
如今，他是个年过而立的青年人了，这一次，他放假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分担父母的农活。他说，在外工作，与其说想起家乡的渡船，更多的是想起渡船上父母来往的身影，更多是对父母艰辛付出的牵挂与思念。
外嫁的周姐走出鹤岗20多年了，一说起鹤岗的渡船，她能娓娓道来，“以前呀，是木船来的，后来啊，就变成铁皮船了，以前还有两个渡口，后来，耕种的人越来越少了，就只剩一个了……”而长时间居住在外，最让她放不下心的还是仍在农田地里耕种的父母，这艘渡，见证着父母走过多少个清晨与黄昏，耕种的艰辛它是最佳见证者。每回回家看看之时，总得搭搭渡船，走走父母走过的艰辛路。
渡船行驶于江中。
乘坐渡船的村民。
期盼此渡变彼渡
人来人往中，众多的劳作者里穿插着外来媳妇和外来女婿，他们携带孩童，搭乘渡船，到对岸的绿道漫步，对于他们来说，从爱人处听来的种种渊源，更多是把搭渡船化作了一个给孩子尝试新事物的体验活动。
周大叔说，当下的年轻一代，几乎再也没有愿意下田干农活的了，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他日，等他们这些老人再也干不动了，渡船再也不用为村民提供耕种养殖的便利，又该何去何从？会不会因此停渡？
“还是要发展，往观光旅游的路子上游走。”周大叔感慨说，要把渡船文化传递给更多人，把其转化成一个文化旅游的符号，也是在延续乡土韵味。
冯洪芬也期盼说，但愿这艘交通渡能成为观光渡，现今渡船文化已成为了鹤岗独特的符号，如果它消失了，将引来更多的思念与牵挂。
结语
蓦然回首
那渡仍在波光粼粼水面上
无需经历“众里寻它千百度”
只要传统农耕时代还在鹤岗停留
纵使时代变迁
也变不走传统民俗
然而
老一辈的耕作者
也在面临耕作“后无来者”的无奈
也许真有那么一天
渡船文化戛然而止
届时
回忆里的“鹤岗渡”
也将成为在外游子 “乡愁”最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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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淑娴
图|石建华 蓝海 陈淑娴 白云时事读者@神山鹤岗Vincent
通讯员|冯焰杭
排版|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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