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繁华都市的草根少年，长大后你会变成谁？
昨天下午去湖南大学拜访一个朋友。从朋友家出来，看到静谧的校园，满园的学生，感觉特别舒服。时间尚早，我也没什么事，于是就在校园里溜达溜达。身边三三两两走过的大学生们充满着青春的活力，我喜欢这种活力，所以看看他们，心情也会好。
突然我看到了两个捡垃圾的少年，差不多十来岁左右，从长相上看应该是两兄弟，个头差不多一般高，浑身脏兮兮的，穿的衣服不但破旧而且单薄，这么冰冷的冬季，他们那样的穿着，看着都让人心里打颤。
兄弟俩逐个翻寻校园里大大小小的垃圾桶，有些垃圾桶比他们矮不了多少，他们踮起脚尖几乎把半个身子探进了垃圾桶内，每人手中提着一个蛇皮袋子，看来他们今天的收获并不多，因为袋子里显然没有多少东西。在这两个沉默而忙碌的少年身边走过成群衣着光鲜甚至名牌加身的大学生，大学生们手持最新潮的手机走着说着笑着，几乎没有人过多留意捡垃圾的这两个孩子。
我突然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感到难过。今天是星期一，应该是正常上学的时间，而这两个孩子走街串巷捡拾垃圾，很明显他们已经没有上学了，或者压根儿就没有进过学堂，那么当同龄的孩子们坐在温暖明亮的教室里汲取知识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却只能这样成天守着垃圾桶打发自己的童年。难以知道他们的父母可否键在，他们为什么没有上学，他们的生活中又有怎样的苦难，以至于在已经实行了义务教育的今天他们却不能坐在教室里，如果有父母，父母为什么不让他们上学，难道他们的家庭就非得要这两个孩子辍学来支撑吗？
他们错失了上学的机会，也就错失了未来。没有知识，没有谋生的能力，按照他们的生活状态，将来能够过上体面生活的可能性很小。今天因为稚嫩，他们不会去过多地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然而当他们日复一日游走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感受着城市的现代化，羡慕着别人的现代生活，而自己却只能年复一年地在垃圾桶边长大；当他们长大以后，他们的意识觉醒了，那么这种只能看在眼里的现代生活会对他们的内心产生怎样的冲击？同样是人，同样是城市的一份子，别人可以享受生活，而他们却只能这样活着，他们的内心能平衡吗？当将来的某天，他们突然觉得人生不应该这样度过，那么他们将会选择怎样的路？是奋发图强？还是怨天尤人？抑或自暴自弃走到社会的对立面？
当生命贱如草芥的时候，活着和死去又有多大区别？当自由就是在各个垃圾桶之间来回穿梭的时候，这样的自由不要又有何妨？经常看到报道说很多城市的抢劫抢夺非常厉害，大部分都是外来的农民工，我想他们是不是承受不住意识觉醒之后的不平衡？是不是绝望之中他们看淡了生活，看破了红尘，甚至看轻了生死，于是选择了要么富贵地活着，要么潇洒地死去，于是丢弃了从父辈那里传承下来的勤劳善良，脱下工装，捡起屠刀，走到了社会的另一面？
一个朋友和全家族的人去广东某监狱探望完亲叔叔的儿子后，向我叹息道：“怎么都想不通，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堂弟，那么听话懂事的一个孩子，高中毕业后去深圳还不到两年，骗家里人说买个车子要跑黑车，哪曾想车子到手还没有两个月，就干上了抢夺、抢劫甚至绑架的事，案发后一判就是18年，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我想这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大部分情况下好人和坏人是没有明显界限的，坏人要是从小就那么坏，那么在他还没长大的时候可能就被灭掉了，所以更多的坏人其实是好人在某个时刻某种状况下因一念之差脱变而成的，第一次干坏事的时候内心还是忐忑的愧疚的，但干坏事的收益让他欲罢不能，慢慢就习惯了，就彻底变坏了。我想她的堂弟应该就属于这一种，而变坏的原因恐怕就是一个农村的少年一下子到了纸醉金迷的城市，羡慕于别人的生活，而绝望于自己的努力，想要立即享受生活，所以铤而走险了。
人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为了内心的一份美好一份希望而活着，一个好的社会应该给所有人以希望，既要让有公寓的人有希望住上别墅，又要让捡菜叶子充饥的人有希望吃上肉，要让每个人合理的希望都有实现的可能，不能只关注那些想要开上更好的车住上更大的房子的人，如果对底层缺乏关注，中高层也不会有安全感。
但愿这两个捡垃圾的少年能有健康而平和的心态走好未来的路。
--- 杨昇2007年12月27日初稿
2016年5月27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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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介绍：
杨昇，大学老师，文学爱好者，互联网追随者，创业实践者，坚持用朴实的文字记录这个时代普通人的情感，有10多年短文写作历程，其文字多年来陪伴很多人走过了人生的某些阶段，总有一篇文章能在你的内心引起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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