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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们想要的“正义”,我们不能接受!

2016-07-04 杨昇 绿时采



本来不想对“雷洋案”再写文章了,可是尸检结果出来了,关于“犯事”的邢副所长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也出来了,尤其看到邢所还是一个从甘肃贫穷的大山里靠着个人奋斗立足北京的青年,是我的老乡,我能理解他走到今天的不易,既然雷洋的校友们能为雷洋串联争鸣,作为一直倡导对雷案中的警察给予公正对待的我,此时不发声支持我的老乡,说不过去。即便我知道,在当前语境下,任何一个为警察辩护的人都将被“民意”骂得狗血淋头,但我还是想说。

因为,我想到了邢永瑞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弟弟妹妹(网传一弟一妹),他们曾经因为邢永瑞的出人头地而荣耀地走在村里的土路上。而现在呢?邢永瑞成了被他的母校中国政法大学王涌“叫兽”所称的“人民公敌”,他们在需要脸面才能活下去的农村还好吗?还有邢永瑞的妻子和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网传),身处北京的她们,在舆论的漩涡中,面对千夫所指,她们又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没有雷洋生命的逝去带给雷洋家人的痛苦深重。

但是,把雷洋的死归罪到履行警察职责的邢永瑞身上公平吗?非要让正常履行职责的邢永瑞为雷洋的死殉葬公平吗?

不要忘记,邢永瑞副所长当时是在执行“扫黄打非”的任务。更不要忘记,雷洋是面对邢警官等几个警察盘查时拒不配合,警察要带雷洋回警局进行调查时他激烈反抗,三五个警察都抓不住,甚至跳车逃跑,在这个过程中胃里的东西吸入呼吸道,最终窒息死亡的(尸检报告)。

有一点必须要明白,这是我们讨论雷案的基础:邢永瑞和他的战友是在依法执行公务,不是在耍流氓。就不说扫黄是上级的指派,就算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66条的明文规定,嫖娼就是违法行为,警察有权打击。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法》第9条的规定:警察对于嫌疑对象可当场盘问或经盘问后带至公安机关继续盘问;其第34条明文规定:人民警察依法执行职务时,公民应当给予支持和协助(配合调查)。结合以上规定,雷案中谁该为死亡负责,是暴力抗法的雷洋还是反制雷洋的警察,不清楚吗?

那么,邢永瑞警官对于雷洋的死有什么过错?

我们先看看雷案的背景和过程:

201643日,北京望京798和颐酒店入住的一女士被一卖淫团伙男子跟踪后强行拖拽撕扯,事发后全国舆论一片哗然,抨击酒店藏污纳垢,批评首都治安不良。

于是,411日,北京警方回应民意,开展“411”扫黄专项行动,对群众举报的本市涉黄场所进行查处,这一活动将持续到8月底。为杜绝个别警察为辖区内非法场所通风报信,上级决定“异地用警”。于是东小口派出所民警被派到了龙锦三街跨辖区执法。于是邢所带着他的部下来到了雷洋出现的地方。

抓嫖,如果警车开道,喇叭呐喊,恐怕毛都抓不到一根。所以他们便衣,蹲点,伺机抓捕。在那个涉嫌卖淫的足疗店,雷洋出现了,雷洋走出足疗店一段距离后,几个便衣警察围上去盘问。当然,警察肯定亮明了身份,但是雷洋拒不配合,逃跑,后来甚至跳车逃跑,此过程中他向周围群众呼救,说这三个抓他的人是假警察。于是群众出动,拨打110报案,着警服的巡警来之后确认三人是真警察,于是雷洋被带走(自称新华社记者的证人视频证言)。之后雷洋还在反抗,折腾了一阵之后,不反抗了,警察一看瘫软了,赶紧送医院,后来死了。

就这么个事,从那么多的报道中不难整理出这个过程。

我想说的是,请诸位想一想,如果你是执行扫黄的警察,你该怎么做?

上级让你扫黄,你得去吧,警察是个纪律部队,你得一切行动听指挥。扫黄你得穿便衣吧,你得蹲守吧,看到疑似嫖娼者你得盘问吧,对方撒丫子跑你得追吧,对方剧烈反抗,你肯定想这家伙说不定还是个背负人命的亡命之徒,更应该抓回去审一审,不抓,就是你的失职。如果让群众看见三五个警察抓不住一个嫌疑人,最终让他跑了,这样的视频如果传到网上,你还能吃得了警察这碗饭吗?

为了制服他,你在大街上和他扭在一起,折腾了好久,甚至在大街上打滚。期间你想到了美帝的警察,他们对嫌疑人一声断喝,对方必须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警察有权一枪毙命。光是2015年一年,美帝警察就杀死了1207名嫌疑人,其中枪击1025人,拘束体位猝死86人,开车撞死45人,使用非致命性武器打死42人,其他死亡9人。你腰里也有枪,可是你摸都不敢摸,因为虽然法律允许但人民不允许,所以你只能靠体力制服他。

终于制服了,但是对方死了,在这个体力抗衡中,你没死是因为你身体好。如果你突发心脏病或把自个儿呛死了,那你就是烈士,而对方将沦为罪人,会在监狱里待很多年。多滑稽啊,这事竟然没有对错,谁先死谁就对了,身体好活着的就犯罪了。

但无论如何对方死了,国人说死者为大,于是你成了全民公敌,汹汹民意要置你于死地。

你的冤情更与何人说?

没有地方说!

委派你任务的组织保持沉默,曾经强烈要求警察扫黄打非的媒体和民众纷纷指责你的暴行,先说“人大硕士”不可能嫖娼,后来又说就算嫖娼也罪不至死啊,你把他弄死了,就是你的错。狱中的你泪如雨下啊,心里想:“尼玛什么叫我“弄死”他呢?是他抗拒执法把自个儿呛死的好不好?他的力气那么大,差点累死了我怎么不说?”

看到狱中流泪的你,准备出警的同事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看到醉酒驾车的,如果他不配合检查,开车逃逸,可千万别追,追急了,他碰到桥墩上撞死了,我得坐牢啊。”抓赌的抓嫖的抓偷的同事们看到你的惨状,都在想,别往前扑啊,要保护自己。

这就是邢永瑞的悲剧留给警察的启示,明天,还有多少警察敢冲锋在前?

为什么一个暴力抗法拒不配合的人收获了那么多的同情,而执法的警察却得到那么多的质疑?难道是因为无数人心中都有一个暴力抗法的小人?如果人人都蔑视法律,人人都抗拒警察,我们的社会将会怎样?

我想问的是,难道我们非要用不理智的言论捆住警察的手脚,让他们人人自危,不再抗事,我们就安全了吗?难道我们每个人、每个家庭平日里遇到的潜在危险,不是来自罪犯,而是来自警察吗?你们到底要让谁哭,让谁笑?

所以,抱歉,你们想要的“正义”,我们不接受!

我们要求公正地对待邢永瑞及其他涉事警察,不要用“人民卫士”自己及其家庭的毁灭来封堵悠悠民口,来讨好汹汹民意。不要忘记,认定邢永瑞有罪不是民意的全部,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认为邢永瑞有冤情,认为他无罪。法律必须不偏不倚,还所有人以公道!

每个人都有亲人,每个人都需要荣誉,责任的认定,既是法律的裁决,更是道德的宣判。邢永瑞的孩子及其他亲人未来几十年都将面对此事的审判结果,让他的一双女儿成年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弄死”无辜者的罪人还是一个执法为民的好警察无比重要。对于一个父亲,没有什么比自己留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更重要的事情。对雷洋的孩子也一样,他的父亲到底是死在了嫖娼的路上还是死在了与“恶警”搏斗的正义道路上,必须有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这些事情,有关下一代的荣誉,不能和稀泥!

对于邢永瑞的家人,我想说:无论最终的审判结果如何,请相信有一大批人认为邢永瑞无罪、无错,你们不要有道德的压迫感。对于邢永瑞的一双女儿,我想说:孩子,不要因为这件事就抬不起头,这个社会很复杂,外界所评论的好坏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你们的父亲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件事情中就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那几个以“教授”之名误导民众甚至干预司法的“跳梁小丑”,比如呼吁人民大学出手干预案件的人大叫兽王泽宇,在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典礼上宣称制造雷洋式悲剧的发大校友邢永瑞是人民公敌和母校耻辱的王涌叫兽,我只想说,法的大原则你们都不懂,就知道信口胡说,你们还赖在讲台上,这就是中国高等教育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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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介绍:

杨昇,大学老师,文学爱好者,互联网追随者,创业实践者,坚持用朴实的文字记录这个时代普通人的情感,有10多年短文写作历程,其文字多年来陪伴很多人走过了人生的某些阶段,总有一篇文章能在你的内心引起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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