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开战会在哪儿？核冲突风险究竟有多大？

Original 学术plus观察员学术plus 2022-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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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22日，兰德公司发布《与俄罗斯的军事竞争：常规冲突和核冲突的影响》（Competing with Russia Militarily：Implications of Conventional and Nuclear Conflicts）报告。该报告分析了在新一轮大国竞争的背景下，北约和俄罗斯在欧洲进行常规军事对抗的影响以及核升级相应的风险。

研究小组发现，尽管俄罗斯在战争的初始阶段确实拥有诸多优势，但当前其地面部队的结构和情形并不能确保在长期的冲突中能够击败北约，并规避核升级。研究小组认为，通过瓦解俄罗斯在波罗的海战区构成的现有威胁，北约有机会通过加强威慑进而形成对俄罗斯有威胁的军事对抗能力。

文章仅供参考，观点不代表本机构立场。

与俄罗斯的军事竞争：常规冲突和核冲突的影响

作者：Clint Reach, Edward Geist, Abby Doll, Joe Cheravitch.

编译：学术plus评论员钰小宝

1 概述

背景及意义

2018年《国防战略》标志着美国威胁观念的关键转变，预示了俄罗斯是美国国防部的“主要优先事项”之一。在此背景下，研究小组分析了美国及其北约盟国参与欧洲与俄罗斯的常规军事对抗的影响以及相应的核升级风险。报告分析了美国、北约和俄罗斯在大规模战争中的优势、劣势和风险。

报告表明，虽然在靠近俄罗斯的边界地区发生冲突会对西方构成严重威胁，但俄罗斯和北约之间长期的冲突可能会暴露出俄罗斯在人员、关键军事武器和装备，以及战略深度方面的局限性。

其中，在北约反击的情况下，俄罗斯地面部队的规模（其中近半是应征入伍士兵）以及自2011年以来其在所有军种中现代化最慢的事实，可能会给其夺取和控制大范围领土带来巨大挑战。
此外，虽然俄罗斯军队正在建立一支可随时投入战斗的战略储备部队，但仍处于初级阶段。
虽然地理位置有利于俄罗斯提升其快速跨越边界的大规模作战能力，但冲突的地点也就意味着从战争一开始，俄罗斯关键的军事、政治和经济基础设施就面临着北约远程常规精确弹药的威胁。
随着俄罗斯在战争中优势减弱，其反介入/区域拒止（A2/AD）战略会增加核战争爆发的可能性。

2 常规冲突

与俄罗斯的常规军事对抗

近年来，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威胁意识急剧上升，主要由于俄罗斯在军事、政治以及扩大其全球影响力方面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

2.1 俄罗斯的威胁

2014年，俄罗斯在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的频繁活动
2015年9月，俄罗斯成为叙利亚冲突的主要参与者
2018年，美国《国防战略》预示着俄罗斯是美国国防部的“主要优先事项”之一

目前，俄罗斯的总体军事态势更侧重于国土防御或占领周边国家，然而，这种情形可能很快转变为进攻性的姿态。虽然俄罗斯的全球投射能力有限，但它能够迅速在其边境地区、尤其是在其西部和南部军区带来决定性的力量。作为北约成员国，波罗的海国家地理位置重要，俄罗斯当地的常规军事优势可能严重挑战美国的安全承诺，这也是北约-俄罗斯常规对抗最令人紧张的情况，值得深入研究。

2.2俄罗斯军事态势和兵力投射能力

随着美国将国防重点转向大国竞争，一个核心问题是，这种冲突可能在何处以及如何发生？美国和俄罗斯近期关于冲突发生概率的文献评估均认为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较低。

俄罗斯在周边地区部署和维持大规模常规部队的能力相对有限，不论是参与规模还是后勤供给，都成为俄罗斯在更大冲突中的不确定因素。因此，如今俄罗斯无法在距离俄罗斯边境很远的地方进行大规模常规作战，直到2014年，俄罗斯的地面部队在全国的分布才相对均衡，其地面部队正在向一支规模较小、机动能力更强的专业部队过渡，进而以应对俄罗斯周边地区的局部冲突。

2.3与俄罗斯常规作战的特点

兰德中心的研究发现，俄罗斯对同一对手（如北约或中国）进行重大常规冲突的能力将受到结构性劣势的制约，如俄罗斯的经济规模、现有人员和其他物质因素。

然而，在短期内，俄罗斯也具备一些潜在的决定性优势，如：在其边界上迅速大规模作战的能力，以及对进入波罗的海的空中、海洋和地面运动进行激烈的战斗的能力。

兰德在对过往军事行及公开军事著作的分析研究中发现，俄罗斯将试图通过防空系统、远程火力和不对称反应来避免与北约部队的近距离战斗。此外，北约的后方和战区资产将受到俄罗斯远程导弹的威胁，同样，俄罗斯及其周边地区也可能遭受到北约航空航天的攻击。

因此，该报告认为俄罗斯常规作战的特点包括以下4点：

在初始阶段威胁来自空中
重点强调大规模间接攻击
争夺电子频谱、空间和网络环境
后方和战区不再是避难所

3 核冲突

与俄罗斯的核升级风险

俄罗斯号称其拥有世界上最广泛的战略核武器库。而升级和使用核武器可能会严重限制北约利用其常规武器在军事上击败俄罗斯的能力。如果对俄罗斯本土进行小范围的核打击，不论其效果如何，也可能引起俄罗斯对美国本土目标的报复。

3.1核武器在当代俄罗斯军事规划中扮演什么角色？

俄罗斯作为核大国的地位为俄罗斯在持续的大国冲突中有限的常规军事能力提供了有利条件。为此，俄近年来已投资数十亿美元，以维持其核武库的现代化和多样化。如果该国政府面临着生存威胁，很可能会选择使用这种武器。尽管莫斯科计划使用核武器的确切性尚不清楚，但很容易看出，俄罗斯领导人对非战略核武器（NSNW）相当重视。

3.2在与俄罗斯的冲突中，北约有多容易受到有限的核攻击？

西方分析人士低估了俄罗斯非战略核武器（NSNW）被用于战争的可能性。在极端危机的情况下，俄罗斯的决策者很有可能选择使用有限的核武器。而俄罗斯国防理论家更倾向于核武器的主要目的是战略威慑的。由于北约的军事基础设施集中在欧洲的少数几个基地，俄可能会限制北约核武器的使用。俄领导人可以使用数量有限的核武器来摧毁北约的那些对俄罗斯常规轰炸至关重要的空军基地和指挥、控制和情报设施，而不是象征性的“示威”打击。

4.结论

4.1关键结论

【结论1】俄罗斯拥有地理优势，尤其与最东端的北约国家有相当大的竞争优势。

虽然美国和北约联盟的整体军事实力远超俄罗斯，但在俄罗斯边界的地区冲突仍没有全胜的把握。然而当前，俄罗斯似乎不太愿意利用这一地理优势来挑战北约，但不能排除将来会这样做的可能性。

不同于传统苏联的大规模征兵，俄罗斯军队逐渐向一支规模更小、更专业、更有活力的部队发展，这支部队主要由合同兵组成。
此外俄还花费了大量资源更新俄罗斯军队老化的武器和军事装备储备，俄罗斯在乌克兰东部的成功及其对叙利亚的干预就表明这些改变相当有效。

【结论2】当前俄罗斯军队的实力不可小觑。

俄部署了复杂（但未经测试）的综合防空系统（IADS），这将使北约确保空中优势的努力更加复杂困难。俄罗斯可以利用这些综合防空系统（IADS）实现A2/AD战略，对其周边的北约部队发动基于空中支援的地面入侵。
在战场上，俄罗斯延续了苏联强调集中间接火力和各种装甲的传统。莫斯科的远程打击武器包括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这些武器既可以用于发射常规武器，也可以用于发射核武器，由于这些武器装备的存在，北约的后方和战区也都暴露在俄罗斯的射程范围之内，基本无法为俄罗斯的攻击提供任何庇护。
此外，俄罗斯拥有现代化的电子战、网络和反空间能力，这些能力都是能够削弱北约的技术优势。
莫斯科强大的核武器库大大加剧了与北约潜在冲突的挑战，莫斯科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核武器库，即使不使用这些武器，它们也将在北约-俄罗斯战争的形成中发挥相当大的作用。与俄罗斯的任何常规冲突都必须以限制核升级风险的方式进行。

【结论3】尽管有上述优势，但在与西方的高强度冲突中，俄罗斯军队也将面临诸多挑战。

首先，正如核威慑可能影响北约的战争规划工作一样，俄罗斯也必须与北约的战略核能力抗衡。
其次，相对较小的陆地部队加上实际上缺乏训练有素的军事储备，将限制克里姆林宫在持久战中维持作战能力。
最后，现代军事装备和武器，包括远程精确弹药，既没有大量部署也没有大量储存。

4.2下一步重点研究领域

俄罗斯对北约东侧的潜在威胁所带来的军事挑战提出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将受益于进一步的研究，其中包括：

俄罗斯对北约针对其IADS的压制敌军的空防能力（SEAD）/摧毁敌人防空行动的潜在反应；
北约后方和战区易受俄罗斯远程打击；
北约-俄罗斯地区冲突的潜在海上因素；
波罗的海地区以外北约-俄罗斯冲突的前景；
北约和俄罗斯在持久战情景下的竞争力比较；
俄罗斯的非战略核武器（NSNW）及其有限核选择的潜在应用。

4.3意见建议

增加支撑压制俄罗斯西部外缘防空和海防系统的手段，提高北约在发生危机时快速建立空中优势的能力。同时，美国和北约应做好准备，以应对在没有获得空中优势的情况下与俄罗斯军队作战的突发事件。
北约应该通过增强后勤保障能力来缩短部署时间，以对俄罗斯的侵略提供更可靠的常规威慑。
加强对抗电子攻击的C4ISR基础设施建设，以减少俄罗斯攻击能力的影响，并确保北约在整个冲突期间的信息优势。
要提高对空军基地等北约重要基础设施进行常规或核攻击的门槛，北约应采取措施降低这些基础设施的脆弱性，可以采用强化、分散、冗余和主动防御系统登手段。
北约的整体军事和经济优势以及俄罗斯缺乏储备，使得俄罗斯更容易受到持续冲突的影响，北约应使俄罗斯领导人相信，对北约的行动可能是一场耗尽莫斯科军事和经济资源的战役，而这场战役将大大抵消其所带来的任何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