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张悬:法律不能为偏见服务|同性婚姻公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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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听了张悬的声音会怀孕)
(不能怀孕也请勿举报谣言啊~)
编者按:台湾婚姻平权法案进入司法委员会审查,此次为逐条审查前的最后一次公听会。编者会继续在微博:@rainbow彩虹法律热线 转播最新的文字稿,并在微信公众号选取精彩发言发布。目前有关同性婚姻法案,在不同党派中存在争议,一是要另立有别于异性伴侣权益的同性伴侣专法,二是直接修改民法,让同性伴侣适用与异性婚姻平等的法律。下为歌手焦安溥发言的逐字稿。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安溥,然后我以前就是在我这两年没有工作的时光里,在那之前我是一个创作歌手,大家比较知道我拿来赚钱的名字叫做张悬,我今天不为了自己个人的意见而来,但我分享的都会是我个人所有的从我曾经受过的教育、知识,还有我自己的生命经验,所以想要跟一般大众、还有跟很在乎普世价值的一般人说说话。
我今天听了一整天的演讲,其实在这个多年来漫长的讨论里,我也听过非常多其实这几次公听会常常出现的字眼,我记得在我们成长的过程里,不管是国文老师,不管是陪我们辩论的一些长辈,或者是我们自己的父母,最常告诉我们,你要谨慎地使用你的语言,尤其是当我们习惯使用一个语言的时候,其实我们大部分很多时候还没有花很多时间,去了解这些约定成俗的字眼,它背后的含义、由来,还有它可能有被解释的空间,所以其实我想要跟自己的听众跟一般所谓的社会大众说的是,当你对于现在在讨论同性婚姻法有这么多的疑惑或恐惧的时候,不妨永远停下来提醒自己,字眼并不代表这件事情真正的事物价值,就好像我们搜集了所有我们能够为我们自己的立场佐证的事实,但事实并不永远等于真相,这也是我今天短短十分钟之内其实想要概括的一个前提。
所以其实从字眼或使用语言的方式来说,我今天最想要跟一般大众讲的东西,我们来讨论婚姻的本质,因为本质两个字显然其实造就了认同跟不认同对方意见的人,无止尽的不愿意有共识的争执,但什么是婚姻的本质呢?因为其实如果大家就是使用一下 Google 的这个东西,应该就可以轻易的查到各式各样婚姻制度的由来,从西方世界的、宗教世界的、东方世界的婚姻制度,其实你一旦去 Google 所谓婚姻的制度是怎么来的,现在很多我们在争论的议题,就可以轻易地归纳出,我们其实是用自己想要的观点,去跟对方做争论,我们不断的在划分不同的族群,希望我们的意见,要比我们不喜欢人的意见要大声,但实际上如果我们真的台湾社会是一个这么在乎事实,然后可能更希望法律总是能够服务真相的一个社会的话,那我们永远可以回头去找很多事情的根源,而根源这个东西,还要再重头然后不厌其烦的去看一下,就是光以台湾社会来说,在婚姻制度上面的演变,演变这件事情说不定可以对于就是提供给我们对于现在所有的争议,包含我们的过去跟未来,更好的定义,更好的申论空间,还有更好的看待的方式。
婚姻的本质其实最早在东西方世界,它都经历了非常漫长的交易买卖制度的历史,我相信其实从我们这一代的爸爸妈妈可能已经比较少见了,但如我们的曾曾祖母啊,然后我们按族谱来讲一讲,都可以轻易地发现,其实不管在台湾的传统社会,华语的各式各样的社会里面,哪怕是我们现在在讨论的西方经验里面的社会,其实人类有非常漫长的历史,光为了男人跟女人的尊卑,还有是否可以被视为财产与否,已经有了你想像不到的漫长的争论,而中间其实有无数的人的权益被牺牲,但是为什么我们今天可以走到,就是我们可以从这个群婚、血族婚,然后从可以跟自己的血亲结婚,到你必须只能跟自己的血亲结婚,又要维持血统的纯正,然后到不可以,因为怕基因不够优良,然后再到一夫多妻,再到男嫁女娶的赘婚,然后再到其实台湾社会以前很常见,对于别人来说,甚至也是一个传统的习惯、或者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比如说童养媳的现象,一直到现在,我们走到了民国 105 年,我们终于活在一个一夫一妻制,就是大部分的人其实都接受的,而且是被祝福的,可以自由恋爱的一个制度下,所以回过头来,我们如果去看看,我们身为人类赋予婚姻这个东西的定义,你就会发现,它其实经过了无数种演变,它经过了无数种申论,它也透过了无数种人,在他们的当代重新定义了,多数人还可以拿婚姻做些什么?所以我们提供了婚姻里,更具有对于真正多数人的保障,而通常我在大部分的议题里面,所谓的少数人,只是相对于这个时空的少数,它不是人类历史里永远的少数,它也不可能没有变成多数人的机会,只不过人类历史里通常只愿意相信已经发生的事情,而且大部分已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是我们不愿意承认,所以在历史上无从记载或追溯,以至于就不被承认发生过的事,然后我觉得这些东西是我想要提供给所谓的一般大众,一定要在听这些所有的过程,然后试图去理解我们对于法律的看法,还有提出观点之前,我们永远要为自己跟别人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你永远要去追溯,我们使用的这些字眼,不管从名词到形容词,它对于人类跟我们使用的方式演变是怎么来的?透过这个追溯的方式,说不定你就会发现,很多的事实,也只是当代这十几年发生的泡泡,而不是我们以为习以为常,所以其实从来就不被祝福的东西。
我觉得在我们台湾的社会,其实从戒严到解严,从解严开始,其实我们也才经历了未满三十年解严后的日子,所以其实我觉得我们一般大众要给予这样的议题更多的祝福跟支持,因为我们还有太多跟人权有关的,跟不是多数人、少数人,而是我们什么时候有可能其实也要在民法上,遇见跟我们要不断的举证,然后提出自己应受保障的这个过程有关的争议,它现在已经在发生了,而其实我们的社会在舆论,或者是在讨论的风气上,也渴望这个过程的发生,即使再痛苦,我都会希望,我们如果要去看待真正的法律,我们就要接受眼前神圣的民法,它就是应该要被触碰的,它就是应该要被挑战的,它就是应该常常像道德一样,被我们拿来修缮的,它不是高高在上举着旗帜,它也不是我们基本上拿着匾额,砸破别人的头,只因为我们用传统文化或道德去定义过别人,因为在我所学习的教育里面,不管是老庄教我的东西,还是孔子教我的东西,还是我们所谓的历代先贤,在巩固所有传统价值的圣贤,其实都还是在讲同样一件事情,就是你永远要拿道德修缮自己看待世界的观点,说不定眼前你觉得最难受的事情,将来会变成我们这一代人,因为敢于度过、而且敢于正视、敢于讨论以后、我们敢于接受,一个自己不见得最喜欢、最舒服,但它却是真正能够反映生而为人、生存必须被相互重视的条件的这个过程,因为我完成了这个过程,所以说不定我们会为一个看似所谓混乱的年代为荣,因为我们经得起这样的混乱。
我今天其实不为自己而来,我为了所有我认识的人而来,我所有认识的人还包括,我渴望在生命中,以后还要遇见的人,就为了这些人,这些人其实就是所有人,除了要非常谢谢你们听我说话以外,我非常非常希望所谓的普罗大众,或者是曾经因为我们这样子的歌手写过的歌,所以拿去祝福过各式各样的小孩跟家长的人,愿意听我这样子的一个创作者说,我对于这样子的看法,尤其是我们必须要摊开来承认,台湾其实在讨论各式各样的人权议题上面,我们始终缺乏足够的政治智慧,还有熟练以及宏观的政治人物,所以我们的政治文化其实也还在不断地增长或转型,然后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社会教育里面,其实对于这个申论或者是辩证的这个过程,还有很多哲学的基础教育需要培养,我们需要更多的幽默感,我们需要更多鼓励对方,就是借由辩论所以练习的建立逻辑的过程,所以我今天要用最后一句话讲给一般人听,然后我希望,我也是一个一般人的时候,这是我在我 35 年,在社会里的生命经验教会我的东西,我也非常希望更多人愿意加入我的行列,直到所有人都可以是一般人,这句话就是:“虽然法律难以改变人们的偏见,但法律不可以为偏见服务,更不可以使人们的偏见或习惯,因法律而直接或间接的产生力量。”这是我们对法律的期待,不管它是在价值上面需要我们的肯定,它也需要我们每一代重新去定义或去重新丰富它,而法律的功能,既然也有服务每一个人生存的条件或生活的品质或生活的状态,那么我们就要让法律这个工具,永远的跟著文化,还有现象,一起承受这个痛苦,但是要变成一个更锐利的工具,让每一个人都可以充足的使用,谢谢大家。
简介:焦安溥,台湾歌手,曾用艺名张悬。2013年,张悬因在欧洲开演唱会时,接过台湾观众递过的中华民国国旗时发言——“我来自台湾”、“很久没有看到来自我家乡的国旗了,我很开心”,被大陆网民指称“台独”。张悬认为这不是政治的表达,只是想念家乡台湾的不假思索。后张悬被部分大陆娱乐界人士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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