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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批评 · “三栖评论 ” | 罗萌:风格的闪光及其豁免——谈毛尖的影评

文艺批评 2022-03-18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小说评论 Author 罗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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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文艺批评今日继续推送“三栖评论”毛尖专题。“三栖评论”是《小说评论》杂志于2021年第1期开设的专栏,主持人吴俊教授。专栏旨在讨论当代的“多栖写作”现象,发掘其独特价值,并以此倡导一种开放、活力的大文学风气。毛尖老师是位风格强烈的作者。除了幽默感和以简驭繁的才能,她迅疾、有效、态度明确,极少模棱两可。罗萌老师在文章《风格的闪光及其豁免:谈毛尖的影评》中揭示了毛尖老师“风格”闪光点背后深层严肃的驱动机制。她认为在读者眼中倍显肉感的“毛尖的风格”,甚至可能不过是“毛尖的严肃”的掩体。相比起毛尖老师的“风格”不断被发现、喜爱和引用,更希望她可以获得“风格的豁免”,或者说,更加来去自如。因为在毛尖老师笔下,再殿堂级的电影,也可以随时和大众文化里的“其它”结合起来。这是一个专栏作家的最理想状态:随时出场,也可以随时隐身于人群,从不预设自己和人群之间的门槛,对于普遍和普通没有心防。


本文原刊于《小说评论》2021年第6期“三栖专栏”,感谢罗萌老师和“小说评论”公众号授权文艺批评转载!


  本公号已推送的“三栖评论”之毛尖专题(点击直达):

毛尖︱我愿意跟你一起去巡夜


敬请关注本公号即将推送的“三栖评论”之毛尖专题:

吴俊︱毛尖:不是茶叶,是鲁迅



罗萌





“吃饱了撑的,才看得懂王家卫。”毛尖说。这句成了近期一则播客节目的标题。如果是初遇毛尖,可能会感到耳目一新;但作为多年读者,内心毫无波澜。因为早已领略到,毛尖制造金句的能力,跟张曼玉驾驭旗袍的能力不相上下。区别在于毛尖不是“花样年华”式的慢镜头,毛尖是慢镜头的反义词。而读她的评论作品,犹如登上一列快车,需要握紧扶手,暂时对她性命相托,一起奔驰:“只要你上了火车,不怕我召唤不出你内心的小魔鬼。”[1]



一、室内的夜晚



说到魔鬼,多年以前,毛尖专访罗大佑。访谈文章开头,作者说,这次夜访,让她莫名其妙想到安妮·赖斯(Ann Rice)的小说《夜访吸血鬼》(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2]。吸血鬼和艺术家、作家的相似之处,或许在于“夜晚”对他们的重要性。对于作家而言,“夜”是一个写作时刻;同时,也是一个室内时刻。在以王家卫为主题的播客节目中,毛尖这样揭示王家卫“风格的秘密”:风格滋生于空间的逼仄感。也就是说,滋生于“室内”。“室内”是王家卫的主战场。甚至有网友调侃:王家卫电影堪称家居界教科书。他拥有将日用品符号化的才能,用毛尖的话说,“他是装,不过他装出了装置。”[3]《花样年华》的房间里,煤气灶保温桶一应俱全,电台里周璇唱着歌,梁朝伟听着,手里捧着电饭煲。但谁又真正闻到过烟火味。这就是为什么,“吃饱了撑的才看得懂”。王安忆《考工记》有一句:“食物尽磬,余下清单一张,取消了物质性,纯粹的精神世界,那就是相思。”[4]这也是《花样年华》里物质的最终命运。某种程度上,王家卫电影对物质的运筹方法,正是一种“考工”。这筑就了导演艺术上的高楼——一种室内的高楼,即人物“内心的高楼”。


《花样年华》剧照


那么,像王家卫一样占领“夜晚”和“室内”的作家毛尖,是否在电影阅读中达成志趣相投的镜像关系?并非如此。揭示了“风格的秘密”之后,她很快指出“风格的危险”,尤其就导演的广泛影响而言。在她看来,恰恰因为众多导演前仆后继向王家卫式室内空间致敬,使得他们“没有办法和土地发生共鸣”“拱手让出大好河山”。对逼仄空间的迷恋,最终副作用般造成了抒情可能的逼仄。与此同时,尽管王家卫的上海影像显得那么活色生香,毛尖却嗅出了一丝生硬和呆板的气味。《繁花》的拍摄正在进行时,目前官宣的预告片,拥有一个“了不起的盖茨比”式的开场:霓虹之夜、摩天大楼、外滩、爵士乐,一个不能少。毛尖犀利地击中要害:“王家卫需要重新调整他的时间表,六十年代的上海,是早晨的上海。”上海影像的生产,几乎和电影的诞生同步发生,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我们是通过银幕认识上海的。换个角度而言,“上海”在电影史上有多重要,它的刻板印象就有多牢固。立足“历史上海”、同时观察着“银幕上海”的毛尖,既是共鸣者,也是不断向银幕抛出问题的人。


因此,“室内”与“夜晚”,对于作家毛尖,虽然是工作常态的关键词,但绝不指向一种静态的时空体验。她拥有子弹一般的写作状态,她突破着室内也突破着夜晚。波德莱尔《现代生活的画家》一文中,描绘了两种类比性很强的人物形象,一个叫“G先生”,一个是“浪荡子”(dandy/flaneur)。关于G先生,波德莱尔说:“我很愿意把他称为浪荡子……但是另一方面,浪荡子又追求冷漠,因此,被一种不可满足的激情,即观察和感觉的激情所左右的G先生又激烈地摆脱着浪荡。”[5]G先生急迫地走出家门,兴致勃勃地生活在芸芸众生之中;浪荡子则对人群保持警惕。G先生属于白天,浪荡子等待日落[6]。浪荡子感到厌倦,或装作感到厌倦。G先生讨厌感到厌倦的人。作为现代都市的文化原型之一,当代的文学批评已经无数次把“浪荡子”和作家身份联系起来。不过,阅读毛尖的作品,或许更常感到,那背后有个G先生。打一个不那么严谨的比方:她是一位选择了夜晚的G先生。


对于文化与生活的方方面面,她都怀抱着浓烈的好奇心。她不厌倦——或者说,她管住了自己,没有陷入厌倦。没错,“不厌倦”是需要自制的。毕竟,在当下,还有什么比“厌倦”更容易发生的呢?同样地,和G先生相仿,“他的激情和他的事业,就是和群众结为一体”[7]。抑或,换句话说,她极度抗拒和羞怯于自我崇高化。但她也有英雄主义迸发的时刻。比如,2015年,毛尖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散文家奖”,在获奖感言中,她作了这样的陈词:“这就是我理解的专栏的使命,我觉得在今天,它的纲领一点不逊于小说,专栏作家在这个凌冽的时代当有更大的作为。……本质上,我们与万事万物有着更家常的潜在情义,我们是通俗世界的一部分,是这个平庸的时代造就了我们,而我们全部的工作,就是改变这种平庸,直到时代最终把我们抛弃。”[8]毛尖假设了“专栏作家”和“时代”之间的关系,是呼应与抵抗的辩证。一个变动不居的世界,或许确实是机动性的专栏文体“最好的时代”。专栏作家用白天来拥抱世界,用夜晚来为世界重新洗牌。“改变这种平庸”——“夜晚”是魔法发生的时刻。



二、纵横的夜晚



2018年,《夜短梦长》出版。整体规划层面,这可能是作者迄今为止最富于形式感的评论集。如果要为整本书定一个题解的话,可以是“数字”;当然,这个题解,更像谜面。全书共十一篇,其中六篇的标题包含数字,“3”占了四篇。另外,每一篇,都围绕三或四部影视作品为一组,并以插图的方式提示出来。作者或许更偏爱奇数。《奇数:三部命运电视剧》点名了《世界奇妙物语》、《9号秘事》和《人生七年》。它们分别对应11、9和7:挺到了11丁目的男主角,从死神手掌中逃脱;9总是诡异地浮现,仿佛宇宙的终极密码;而7,七年一季,让观众领略造物的惊喜与残酷。作者用深夜的声音盖棺定论:“11是个奇妙的数字,9是个神秘的数字,7呢,7是数字的原教旨。……11是一种多元,9是二元,7是一元。”[9]电视电影,都是造梦的场域。视觉比语言文字更加暧昧,进一步悬置了表意的透明。影评人就像解梦人,首先得是个谜语行家。   


毛尖:《夜短梦长》

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说到顿悟时空的神秘,非常摩登的张爱玲是个中高手。著名学者李欧梵评价她“掌握了‘现时’(present,now)的深层意义”[10]。具体来说,李欧梵观察到张爱玲文字中渗透的三种时间观念:“文明的时间”“蛮荒的时间”“又加上第三种时间,逼迫的、中断的、时静时动的时间”[11]。第三种时间可以说是孤岛时期的特有体验。在张爱玲手上,转化为暂时停顿、获得了形而上意味的日常物象。有点类似于本雅明的辩证意象(dialectic image):以微观学的技巧,将历史瞬间定格在具体的形象中[12]。张爱玲是喻体大师,她的辉煌成就,是名词性的。毛尖呢,毛尖同样擅长以具象连通抽象,不过,她惯用的,是合纵连横的战术。所以,如果把数字看作《夜短梦长》的谜面,所指向的,应该是一种纵横和叠加的可能性。毛尖制造动词和连词,奔波在天南地北的影像之间,创造时空的交错和重新联结,用梦的长度超越夜的长度。


1903年《火车大劫案》

1986年《蓝丝绒》


就来读读其中的三篇吧。《打我打我:现代谋杀艺术》提纲挈领了将近一个世纪的银幕谋杀史。以1903年的《火车大劫案》开篇,1986年的《蓝丝绒》为终结,中间轮番登场的,还有《双重赔偿》《仁心与冠冕》《泄密的心》《惊魂记》《断了气》。将近一百年,发生了什么?作者机敏地抓住了最初那颗射向观众的银幕子弹,而扣动扳机的,无法确定是劫匪,还是警察。这颗子弹划下一道并不明显的分水岭,“打开了正与邪的道德灰色地带”。一个可见的结果是,1903年的子弹,和1895年冲向观众的火车(《火车进站》)一样,曾经令人不适,却让“今天的粉丝非常兴奋”[13]。凶手越来越像普通人,越来越赢得观众的同情甚至赞叹,“也越来越具有辽阔汹涌的表意功能”[14]。观众和银幕凶手的关系,就像爱伦坡《泄密的心》里的警察和犯人那样,日益演化为一种镜像。“从《火车大劫案》射出来的子弹,最终被证明为是一次来自被害者的邀请。资本主义的谋杀艺术至此完成它的圈地和自我循环。”[15]把《打我打我》放在全书第一篇,本身成就了一个具有张力的阅读开端。因为文章毫不留情地指向电影潜在的反道德本质。一百年来,对“暴力的艺术”/“艺术的暴力”的渴望,不断滋长,银幕就是它的培养皿。


《欢愉》剧照


《我们并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可庆祝:一场欢愉,三次改编》,全书最长的一个标题,也的确跨越了最远的距离。过程中令人吃惊的壮举,在于勾连莫泊桑和东方不败。当然,文中露面的,并非羊脂球式的莫泊桑,而是建造情欲天堂的莫泊桑。德国导演马克斯·奥菲尔斯(Max Ophüls)的三段式作品《欢愉》,其中一段改编自莫泊桑小说的《泰利埃公馆》。同样是妓女故事,泰利埃公馆里的姑娘们丝毫没有受辱。从外省小镇到乡村,她们在哪都是令人着迷的桃花源。电影实现了对小说的复现。不过,毛尖敏锐地意识到,电影里的姑娘比小说里美多了:“电影中的姑娘总体颜值提升,大多不像农家女出身,……这点改动对一部短电影来说很必要,因为颜值是银幕道德。”[16]这话的意思,当然不止步于“银幕需要漂亮脸蛋”。作者接着说:美貌是一种“扩大的行为”——作为“银幕道德”,美貌“提升了妓院的秩序和精神”,保障了当它作为一种开放性的银幕形象时,不会发生任何“减损”。因为,导演第一时间让姑娘们拥有了更为普遍的美,而非仅限于法国的一个小镇[17]。如果说,奥菲尔斯把可爱的小镇姑娘扩大为“美的普遍”,那么,徐克版的东方不败,则扩大了性别的可能。而扩大性别的背后,是同样具有普遍性的饱满的欲望。在毛尖神来一笔的撮合中,我们看到了奥菲尔斯和徐克的精神互通。他们的互通之处,正在于他们对情欲和美的宠爱与膜拜。扩大美貌也好,扩大性别也好,都是一种“扩大生命的做法”[18]。这是电影实现道德的时刻。


第三篇是唯一的偶数:《二货》。“一百二十年的电影史,二货史比俊男倩女史更加生动有趣。”[19]就像进退错落的舞步,《夜短梦长》有着此消彼长的评论节奏:肯定完颜值的正义,读者立即发现,原来心里住着孩子的二货更美。电影里的二货们极具票房潜力,他们甚至帮助烂片保存了所剩无几的价值。不过,毛尖更强调的,是他们价值的“进阶”,是他们如何“攻下高级文化”[20]。二货的职能,不仅仅是打零工式的插科打诨,而是实现系统性的“二”:“当一个二货有了自己的方法论后,他就进阶了。”[21]英剧里的女二货米兰达,天真烂漫地投入一切,“保留了我们刚刚进入生活时候的样态,每一个二货都有奔腾的心,都是骨子里的堂吉诃德”[22]。


毛尖:《凛冬将至》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20年版


另一本评论集《凛冬将至》里,毛尖发明了一个词,“贱命力”,跟二货精神异曲同工:“经过最近五年的网络实践,‘贱’的传统负能量至少有一半转化成了当代正能量:低俗感和潮爆力结合,草根向贵族夺权,低级向高级鸣枪。”[23]这两个贬义词,通过大众文化的不同媒介分头逆袭,重新成为生命的原初力量。最后,扣住数字主题,画蛇添足地做个注脚:毛尖的观察中,以“二货”为代表的“二”,指向的是生命的基本元及其复归。“二”也可以指基本关系,比如作者加读者。



三、召唤读者,松懈风格



《夜短梦长》给读者留了位置。书中文章基本来自此前一年的《收获》专栏。由于写作的连续性,我们发现,作者在文章的结尾,常常预告下一期,有点像深夜故事广播的主持人。这也是作者召唤读者的时刻。举几个例子。《二货》在上一篇《奇数》的末尾被点名,作者昭告的方式非常随意:“《七年》的意义独一无二……这就说到二了。下次讲2。”[24]类似的随意出现在最后一篇《结尾》:“到了说再见的时候,那就讲一下影视剧的结尾。”[25]而在《老K,老A,和王:三场银幕牌局》的最后:“新的一年来临,祝所有的朋友都能摸到一手好牌。下次来讲11,9和7的故事。”[26]像这样无主语且随口道来的语句,可以毫无障碍地抛入寻常情境。


这样的开头和结尾,打个比方,很像魔术表演前后的还原:无论过程是否奇幻,永远始于平常,终于平常。还原的时刻是梦醒的时刻,准确地说,是读者被作者唤醒的时刻。这一刻,作者从壮丽的影海中抽身,向读者伸出手。从读者的角度,也许会意识到,看起来武功高强单打独斗的作者,并没有选择神龙见首不见尾,最终还是和自己站在一起。不知作者是否有意为之。不过,与正文对比,这样的开头和结尾,让我们看到,风格松弛下来,好像快车进了站。


毛尖当然是风格强烈的作者。除了幽默感和以简驭繁的才能,她迅疾、有效、态度明确,极少模棱两可。而这些感受性的结果,是可以从她的语法习惯上找到根源的,那是“风格”的深层驱动机制:毛尖抵制长句,拥护句号,对感叹号谨言慎行,并节制地使用形容词。作为以文字为主要社会存在形式的写作者,语法层面的正直,即是对职业和专业道德的实现。当然,语法最终转化为直观的美学吸引力:除了隐喻、意象和蒙太奇,毛尖文章具有感染力的物质因素,集中体现在她的节奏感——阅读过程中,会产生字幕敲击般的颅内回音。但无论毛尖文字的肉身是多么值得的恋物对象,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至少远不如那肉身背后的严肃驱动重要。那种严肃,对于走过二十多年影评之路的作者而言,早已是写作活动的先决条件。在这个意义上,读者眼中倍显肉感的“毛尖的风格”,甚至可能不过是“毛尖的严肃”的掩体。而《夜短梦长》里每一篇的结尾,风格经历松弛的那一刻,或许正说明了,对风格的投奔并非终极选项,也并非难以抗拒,无论对于读者,还是作者。


因此,虽然用“风格”来界定毛尖的写作,非常合适,换个角度看,却未必是唯一的选择。固然,她的作品特征鲜明;但“风格”一词,永远太过轻易地指向“个人”,比如性别、偏好或职业身份。一旦成为“自我的特殊性”,未必不会陷入王家卫式的“逼仄”。另一方面,更倾向于一个美学形容词的“风格”,常常易于导向对事物表层的周旋。作为老读者,相比起毛尖的“风格”不断被发现、喜爱和引用,更希望她可以获得“风格的豁免”,或者说,更加来去自如。这样或许会成就和保持一个专栏作家的最理想状态:随时出场,也可以随时隐身于人群,从不预设自己和人群之间的门槛,对于普遍和普通没有心防。用她的话说,“生机勃勃就是美”[27]。就像毛尖笔下,再殿堂级的电影,也可以随时和大众文化里的“其它”结合起来。



本文原刊于《小说评论》2021年第6期“三栖专栏”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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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毛尖:《只要你上了火车》,《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63页。

[2]毛尖:《夜访罗大佑》,《新民周刊》2003年第10期。

[3]毛尖:《三个梁朝伟和爱情符号学》,《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210页。

[4]王安忆:《考工记》,《花城》2018年第5期。

[5][7][德]波德莱尔:《现代生活的画家》,《波德莱尔美学论文选》,郭宏安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481页、481页。

[6]朱康:《正午的忧郁,或现代生活的英雄》,《上海书评》2021年7月10 日。

[8]毛尖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散文家奖,https://news.ecnu.edu.cn/e3/5c/c1837a58204/page.htm.

[9][24]毛尖:《奇数:三部命运电视剧》,《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172页、173页。

[10][11]李欧梵:《张爱玲笔下的日常生活和“现时感”》,《重读张爱玲》,陈子善编,上海书店出版社2008年版,第2页、12页。

[12]《单向街》是“辩证意象”书写的极佳范例。关于这一概念的出处,参见Walter Benjamin: The Arcades Project,H. Eiland and K. Mclaughlin trans.,Cambridge,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p. 461-463.

[13][14][15]毛尖:《打我打我:现代谋杀艺术》,《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3-4页、16页、19页。

[16][17][18]毛尖:《我们并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可庆祝:一场欢愉,三次改编》,《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109页、109页、121页。

[19][20][21][22]毛尖:《二货》,《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175页、184页、188页、189页。

[23]毛尖:《万万没想到》,《凛冬将至》,北京三联书店2020年版,第114页。

[25]毛尖:《结尾》,《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213页。

[26]毛尖:《老K,老A,和王:三场银幕牌局》,《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145页。

[27]毛尖:“后记”,《夜短梦长》,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240页。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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