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的三重境界可能躲在杨过挖到的三把剑里

 祖庆说  

一部听课史，也是一部成长史。当了三十年的语文老师，听了三十年语文课。我认为好课，要少点花拳绣腿，少一点形式创新；好课，要慢慢回到语文，回归真正的语文学习。“真”，是我对一节课是否真正值得学习的新标准——

 学生是否真正在思考、真正在主动学习语文？
教师是否在真正教学生思考、教学生主动学习语文？
课堂是不是真的让每个孩子在思考、在主动学语文？
精彩是教师个人的精彩还是教师唤醒学生，让每个学生真的走向了精彩？
……

这位作者的好课观，跟我在《我的听课史》中好课观的变化非常一致。

今天，让我们来看看这位作者的好课观是怎样的……

大家如果没看过金庸老爷子的《神雕侠侣》，一定不知道男主角杨过的一场奇遇，那就是在“剑冢”中，发现了“剑魔独孤求败”生平用过的三把剑：

杨过提起右首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第二柄是玄铁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第三柄则是木剑，剑下的石刻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金大侠的想象力不禁让人惊叹，这哪里是三把剑，这分明说的是武学的三重境界，也是人生的三重境界。

我们是从事教学工作的，总也要有些境界去追求。
细细对照，发现课堂也可以对应这三重境界。

01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

回想当年，身为有志青年懵懵懂懂初入讲坛。
那时，准备一节公开课，试教次数不达两位数怎么能算经过团队打磨？每句对白、板书结构、身段走位、鼓励用语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临了上场，还要选拔一批善于配合的孩子：
这几位可以去，这几位一定要去！这几位绝对不能去！
正式表演时，五个环节，环环相扣乱不得！
啊~五环~

层层深入，“啪、啪”你真棒！
今天的课上到这里（哨子响起）。啧啧称赞，掌声奉上。
——此为第一重境界：“凌厉刚猛，无坚不摧”。

可惜这些我都做不到。

那些年，心中仰慕的名师是这样：

妙语如珠笑容绽，构思精巧啧啧赞。

煽情每让眼湿润，搞笑可使心花放。

然而，打量自己却是：

开口带地瓜腔调，设计少创新亮点。

煽情如对牛弹琴，幽默换全场沉默。

于是，与河朔群雄争锋，常常铩羽而归。

渐渐地对自己死心了，毕竟名师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高素质生物。讲究的是弱冠成名，没有天赋，光勤奋是不够的。

于是，在教坛中浮沉二十余年，泯然众师。

02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光阴似箭斩人的刀,日月穿梭催人老。
某日，旁听一场大型教研活动时，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台上的名师还是从前那些少年，名字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可是，似乎，好像……
他们在课堂上的表演不似当年那么光芒四射了，妙语如珠的少年到如今居然有些惜字如金，略显木讷。
不禁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是我们的品味提升了，还是名师们的功力下降了？
这个困惑一时间总在脑中游荡，直到有一天……
我突然有机会和一位明师同堂上课，终于解开困惑：
某日，刚刚听完一节课。
一起听课的明师突然说：你去把这课上一遍。
我方寸大乱：这课我五环只记得三环，怎么上？

明师：没事，我和你一起上！

不由分说，课件浏览一遍，学具重新规整，换来一批学生……
事已至此，推脱已是徒劳，惶恐亦属无用。那就上吧！
结果，一节课下来，最常出现的画面就是明师时不时地制止我表达、点评、小结的欲望。准确地说：

例子1

听了某个孩子的叙述，我脑中冒出一个金句，正要点评。

明师拉住我：别急，再等等……

于是，我咽下这句话，等。

然后，又等到了另一个孩子不同的叙述。

例子2

我抛出了一个问题，课堂上“高”手如林，我被一位目光坚毅，举手标准，渊渟岳峙般端坐的小姑娘吸引，正要让她回答。

明师又拉住我（附在耳边说）：别急，先叫那几个吧。

于是，噼里啪啦，轮讲了一圈。

明师再拉住我（附在耳边说）：好了，现在可以叫她了。

果不其然，这孩子站起来不慌不忙，说出了一番话来，直说的场上场下频频点头，掌声雷动。

明师用早已洞悉一切的语气（附在耳边说）：刚才你要是先叫这孩子回答，别人就只有鼓掌的份了，哪还有人举手。

哦，原来如此！

终于下课了。

真是难熬的40分钟，感觉自己无所适从，木讷迟钝。
整节课话没说几句，浑身幽默细胞无处发挥……

明师凑到跟前问：怎么样，什么感觉？
嗯，什么感觉？
真实的感觉是进入了一个vr虚拟课堂，像一个隐形人在最佳的位置听了一节名师展示课，获得了和场下听课完全不同的课堂体验。
原来，教师可以不用说什么话，不用什么妙语如珠。课堂上掌声依然会响起，只不过是为学生响起。
教师深藏锋芒，在察言观色中引领、点拨，让学霸学贫交相辉映，所有的学生都有了闪光的机会。
正好似“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说：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拉住我说：先不急。

03

无招胜有招

我猜，课堂教学一定还有更高的境界，不过我们可能达不到，看不到，想不到。
所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也许这就是教学中一个顶层的境界吧。
比如我们听听这样的感受：

☆最近我的课都是没有教案的，课堂是随着不同学生的不同反应而推进的，每一节课都应该有独立的姿态；

☆这节课开始后的二十分钟，我一共只说了两句话，莫非这就是人课合一的感觉，学生自发的交流和激荡的思考推着课向前，等到终于需要我开口的时候，似乎已经有点不自然了。

……

没有教案、没有金句，也没有招数。课堂教学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境界呢？

我不得而知。
不过，我真心希望它能成为大家都追求的境界。
毕竟，这样的课堂境界可以拯救：老师们日渐沙哑的喉咙，二十年如一日的地瓜腔……
扔掉技能包，无招胜有招！
你等着，总有一天谁都可以成为名师！

—END—

来源 |  明师之道

编辑 | 可以   审核 | 卓雅● 张祖庆：课堂，有光● 亲爱的老师，你最应该学习的一门课程是“研究自己”● 李竹平：给职初及骨干教师的阅读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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