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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鲍勃·迪伦画了梁朝伟、张国荣!

好书探 好书探 2024-01-29

昨天,“鲍勃·迪伦画作中的梁朝伟张国荣”话题登上热搜。


近日,鲍勃·迪伦绘制的DeepFocus系列画作正在展出,该系列作品灵感来自于多部经典电影:有梁朝伟在《花样年华》里饰演的周慕云,还有《春光乍泄》中张国荣饰演的何宝荣……



有网友评价:“不会唱歌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不是好画家。”


微博截图


鲍勃·迪伦1941年出生于明尼苏达州德卢斯城,少年时期的鲍勃·迪伦便显示出音乐天赋——10岁时自学了吉它、钢琴、口琴等乐器。高中时,他加入了一个小型摇滚乐队,并组织过一场小型演出。大学时期,他开始使用艺名鲍勃·迪伦。1961年,鲍勃·迪伦从明尼苏达大学辍学,开始专心致力于音乐。


2013年,美国艺术文学院宣布鲍勃·迪伦为其荣誉成员,表彰他为美国文学和音乐所作的贡献。鲍勃·迪伦也是首位入选美国艺术文学院的摇滚音乐家。2016年,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在诺奖颁奖仪式上,鲍勃·迪伦没有出席,由他人代读其演讲稿。他并不认为自己能获得诺奖,正如他在演讲稿里写到的:“如果有人告诉我,我有那么一丝希望能获得诺奖,那我会认为这跟我能站在月球上的概率差不多。”


在获奖感言中,鲍勃·迪伦也提到了他的阅读史,“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熟悉、阅读和吸收那些被认为值得如此殊荣的人的作品:吉卜林、肖、托马斯·曼恩、珍珠巴克、阿尔伯特·加缪、海明威。这些文学巨人的作品在教室里教授,在世界各地的图书馆里,并以虔诚的语气谈论,总是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自传中《编年史:鲍勃·迪伦自传》中,鲍勃·迪伦把自己人生中非凡的经历写入:对音乐的痴迷与执着、对心灵的坚守与追寻、初到纽约时的迷惘、遭遇瓶颈时的求索,还有爱情、友谊……


书中,鲍勃·迪伦讲到了书架上的藏书,这体现了他的阅读经历与阅读倾向。好书探选取了这部分书摘,由此探索鲍勃·迪伦的精神版图。




左图:鲍勃·迪伦画作

右图:电影截图



失落之地(节选)

文 | 鲍勃·迪伦


站在这间房间里,你可以把上面的这些名字都当成笑话。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书,类型学、铭文学、哲学和政治意识形态的书。这些东西能让你目瞪口呆。像《福克斯的烈士传》《十二恺撒》,塔西佗的演讲稿和致布鲁图斯的书信,伯里克利古雅典政治家,民主派领导人的《理想的民主城邦》,修昔底德Thucydides,古希腊时期的雅典贵族的《雅典将军》——一篇能让你战栗的叙述。它写于耶稣诞生前四百年,讨论人性是任何优秀事物永远的敌人。修昔底德写到他所在时代的文字是如何偏离了它们的原意,行动和观点是如何在一眨眼间改变的。感觉上好像从他的时代到我的时代什么都没变。


那里还有果戈理、巴尔扎克、莫泊桑、雨果和狄更斯的小说。我通常翻到书的中间,读几页,如果我喜欢就再从头读起。《疾病的形成和治疗》(Materia Medica )是一本好书。我在找寻我从未得到过的教育。有时我打开一本书会看到前面有手写的笔记,像马基雅弗利的《君主论》一书上写着“捣乱分子的精神”。“世界性的人”写在了但丁的《地狱篇》的书名页上。


这些书并没有按任何特定的顺序或题材排列。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放在《圣安东尼的诱惑》旁边,奥维德的《变形记》,这个吓人的恐怖故事和大卫·克罗克特的自传放在一起。那数不完的一排排书——索福克勒斯的关于神的本性和功能的书——为什么世界上只有两性。亚历山大大帝进军波斯,他攻下波斯后,为了维护其统治,他让军队同当地的妇女通婚。这之后再也没有人口、起义或其他麻烦了。亚历山大知道如何获得绝对的控制。还有西蒙·玻利瓦尔的传记。我想读一读所有这些书,但那样我就不得不待在养老院或其他什么地方了。


我读了一部分《喧哗与骚动》,不是很懂,但福克纳很有力。我还读了一些“尊者”阿尔伯特的书……他把科学理论和神学结合在一起。和修昔底德的东西相比,它属于轻量级。“尊者”好像不能入睡,在深夜写出了这些东西,衣服贴在冷冰冰潮腻腻的身体上。有很多这样的书都太厚而无法阅读,就像是些巨型鞋子,只适合天生大脚的人。


我读的最多的是诗集。拜伦、雪莱、朗费罗和爱伦·坡。我背下了坡的诗歌《钟》并在吉他上拨弄着给它配了曲。那儿还有一本关于约瑟夫·史密斯美国摩门教创始人的书,这位真正的美国先知说自己就是圣经里的以诺,并说亚当是第一个人神。这东西跟修昔底德比起来也显得苍白。这些书让整个房间都有力地震动起来,让人晕眩。意大利诗人、哲学家莱奥帕尔所说的“孤独的生活”(La Vita Solitaria )好像是从某棵树的树干里蹦出来的,有种无望又无法摧毁的伤感情绪。


有一本潜意识之王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书叫作《超越快乐原则》。有一次我正在翻看的时候雷走了进来,他看到这书后说道:“这个领域里最出色的人都在广告公司里工作。他们都凭空做生意。”我把书放回原处,再也没拿起来过。但我还实实在在读过一本罗伯特·E. 李美国南北战争时南方的将军的传记,读到他的父亲在一次暴动里毁了容,他的眼睛里倒入了碱液,然后抛弃了家庭去了西印度群岛。罗伯特·E. 李是在没有父亲的环境里长大的。不管怎样,李靠自己闯出了名堂。不仅如此,而且正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句话,美国才没有陷入一场可能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游击战中。这些书挺厉害的。它们真的很厉害。


很多页书我都高声朗读出来,我喜欢那些文字的声音,喜欢这种语言。比如弥尔顿的抗议诗《皮埃蒙特大屠杀》。这首政治诗讲的是意大利萨伏伊公爵杀害无辜的事件。它就像民谣的歌词,甚至更高雅。


那书架上的俄国书显得特别灰暗。有普希金的政治诗集,他被认为是革命性的。普希金死于1837 年的一场决斗。有一本书是列夫·托尔斯泰伯爵写的,我在20多年后参观了他的庄园——那是他的家族庄园,他曾经在那儿教育农民。它坐落于莫斯科郊外,他晚年就来到这里,厌弃他自己所有的作品并谴责任何形式的战争。他82岁时留了张条子给家里人说不要管他,然后走进了下着雪的森林,几天后人们发现他死于肺炎。一个导游让我骑了他的自行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生同样历经艰险。1849 年沙皇把他流放到西伯利亚的劳改营。他被控撰写社会主义宣传物。他最终被赦免了,开始写作小说来抵挡他的债主们,就像70年代初我创作专辑来抵挡我的债主们一样。


过去我从未这样热衷于书籍和作家,但我喜欢故事。美国小说家埃德加·莱斯·巴勒斯创作了泰山的故事。他描写了神秘的非洲,卢克·肖特(Luke Short)则写了神秘的西部故事,凡尔纳,H.G. 威尔斯。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但那都是在我发现民谣歌手之前。民谣歌手寥寥数句便能把歌唱得像一整本书。很难讲究竟是什么使得关于一个人物或者一个事件的一首民谣歌曲变得有价值。也许是某种公正、诚实、开放的人格,一种抽象的勇敢。


阿尔·卡波内(Al Capone )是个成功的黑帮人物,他掌管着芝加哥的地下世界,但没人写过关于他的歌。他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不有趣,也不英勇。他是索然无味的,好像他一生都没有一个人单独出去过。他就是个恶棍、流氓,就像那首歌唱的……“寻找镇上的流氓”。他甚至不配有一个名字——看上去就是个没心肝的骗子。


帅哥鲍伊·弗洛伊德(Boy Floyd )就完全相反,可以激起一种冒险精神。甚至他的名字就有东西可说。在他的恶名声里有一种无拘无束、没有定型的气质。他永远不会统治任何一座城市,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操纵机器或扭曲他人,但他有血有肉,代表了普遍的人性,并给你留下了一个有力的印象。至少他们在那个穷乡僻壤把他抓住前是这样。


雷的地方没有噪声,除非我打开收音机或听唱片。如果没有,那里就只有坟地一样的寂静,而我总是埋首于那些书籍……像个考古学家一样钻研着它们。我读了撒迪厄斯·斯蒂文斯(Thaddeus Stevens )的传记,这个激进的共和党人。他生活在十九世纪的早期,是一号人物。他来自葛底斯堡,像拜伦一样天生畸形足。他在贫穷中长大,发了财,自那以后就开始捍卫支持弱者或任何不具备平等战斗能力的群体。


斯蒂文斯有冷酷的幽默感和一张利嘴,并对当时骄横自大的贵族们怀有极度的仇恨。他要把那些奴隶主的土地都充公,有一次他把议会里的一个同事说成“在自己的淤泥里偷偷摸摸地爬行”。斯蒂文斯是个反梅森主义者,他谴责他的仇敌们,说他们嘴上沾满人血。他把他的敌人们称作“一群羸弱的低级爬行动物,躲在自己的洞穴里不敢见光”,一针见血。斯蒂文斯让人难以忘怀。他给我的印象很深,而且激发起我的灵感。


泰迪·罗斯福也是,罗斯福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强悍的美国总统了。我也读过泰迪。他曾是个放牛郎和刑警,竞选时不得不克制对加利福尼亚州宣战的想法——因为和J.P. 摩根竞争得很激烈,摩根是个神一样的人物,拥有当时大半个美国。罗斯福后来打败了他并威胁说要把他扔进监狱。


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斯蒂文斯或是罗斯福,甚至摩根都可以在民谣中出现。像《行走中的老板》《囚犯之歌》,甚至是《查尔斯·基托之歌》这样的歌。他们都在其中出现,虽然不是以具体的方式。如果你算上电声乐器和鼓的话,他们甚至还出现在早期的摇滚乐里。


书架上还有艺术书籍,有国画家马瑟韦尔Motherwell的书,还有阿道夫·冯·曼泽(Adolf von Menzel )的东西书架上还有很多工具书,如何修复向后屈的膝盖,如何接生,如何在卧室中进行阑尾切除手术。这些东西足以让你做起噩梦。


架子上还有其他能吸引你眼球的东西——法拉利和杜卡蒂斯(Ducatis)的粉笔草图,关于亚马逊女人、埃及法老的书,各种图片书,包括马戏团杂技演员,恋人们以及坟场。这附近没什么大的书店,所以很难在一个地方找到这么多书。


我非常喜欢那些传记书,读了一部分腓特烈大帝的传记,我惊奇地发现他除了是普鲁士国王之外,还是个作曲家。我还翻了《战争论》,克劳塞维茨写的那本书。他们称克劳塞维茨为首席战争哲学家。从他名字的发音你可能觉得他会长得像冯·兴登堡德国元帅,但其实他不像。从书里的肖像照来看,他长得像诗人罗伯特·彭斯(Robert Burns),或者是那个叫蒙哥马利·克里夫特(Montgomery Clift)的演员。这本书出版于1832 年,克劳塞维茨从十二岁起就在军队里。他的军队都由高强度训练出来的职业军人组成,而不是只服役几年的年轻人。他的部下都是无法替代的,他讲了许多关于如何把部队调动到制胜的位置,让另一方军队看不到任何胜机而集体放下武器的内容。在他的时代,任何一场正规的战役都赢不了什么,却容易输掉很多。对克劳塞维茨而言,投石块不是战争——不是理想的战争,绝不是。他谈了许多战场上的心理和偶然因素——天时、气流——起了很大作用。


我对这类东西有一种病态的着迷。几年前,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将成为歌手的时候,我的思维还处于活跃时期,我甚至想要去西点军校。我总是想象自己死于某场英勇的战斗而不是床上。我要成为拥有自己军队的将军,并琢磨着如何能找到通向这个奇妙境地的钥匙。我问我父亲怎样才能进西点军校,他显得很吃惊,说我的名字不是以“德”(De)或“冯”(Von )开头,我需要关系和适当的履历才能进入那里。他的建议是我们该集中精力去获得这些资格。我叔叔的回答甚至更加消极。他对我说:“你不会想为政府工作的。士兵就是家庭主妇,豚鼠。去矿上干活吧。”  


不管做不做矿工,让我气恼的是父亲说的那种关系和履历。我不喜欢它的发音,让我觉得被剥夺了某种权利。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它们究竟是什么,以及这些东西有时会怎样打断你的计划。我早期组乐队时,总会有其他缺人手的歌手把我的乐队成员挖走。好像每次我的乐队组得差不多的时候都会发生这种事。


当我看到那些歌手唱得弹得都不见得比我好时,我无法理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有的只是一条通向各种演出工作的门路,能带来现钱。任何有乐队的人都可以在公园凉亭、才艺表演场、乡村露天集市、拍卖场和商店开业仪式上演出,但这些演出都是没有报酬的,除非是支付器材设备的费用,而有时连这都没有。


而另一些歌手能在小型会议、私人婚礼派对、宾馆舞厅的黄金周年庆、哥伦布骑士聚会等场合演出——在那些地方是有现金的。是金钱的承诺把我的乐队成员诱惑走了。我总是对我的奶奶抱怨这些事,她和我们住在一起,而且是我唯一的知己,她叫我别把这事当成是针对我个人的。她会说:“有些人你永远都赢不了。就让它去吧——让它慢慢过去吧。”当然,这说起来很容易,但并没让我觉得好受多少。真相是,那些挖走我乐队的家伙都有家庭关系,能联系到商会、市镇厅或者商人联合会的高层。这些团体又联系着全国不同的委员会组织。这种家庭关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感觉自己被扒光了。


说到这件事的根源就是,一部分人获得不公平的优势,挤走了另一部分人。怎么能有人用这种方式来到达世界的顶峰?这好像是生活的规律,但就算是,我也不会为此生闷气,或者像我奶奶说的那样,把它当成是针对我个人的。家庭关系是合法的,你不能指责任何人拥有它。


这样想之后我就几乎总是能预见到乐队成员的出走,而当它真的发生时,我也就不再震惊了。但我继续组织乐队,因为我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其间经历了很多停顿和等待,很少得到认可,几乎没有赞许,但有时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的一个眼神或一个点头,就能令人忘却那苦苦挣扎生存的厌倦感。 


伟大的摔跤手“高贵的乔治”(Gorgeous George )来我的家乡演出时,我碰上了那样的经历。50 年代中期我在老兵纪念馆国家警卫操练厅演出,那儿总是举办那些大型演出——曲棍球赛,马戏和拳击表演,旅行牧师的奋兴布道会,西部乡村童子军大会。我在那儿见到了瘦子惠特曼(Slim Whitman)、汉克·斯诺(Hank Snow)、韦伯·皮尔斯(Webb Pierce )等人。每年一次,“高贵的乔治”会带他的整支表演队来镇上:歌利亚,吸血鬼,龙卷风,扼杀王,碎骨机,神圣恐怖,侏儒摔跤手,几个女摔跤手,和其他许多人。


我在大厅里的临时舞台上演唱,和那些人们挤着看的疯狂活动在一起,没人怎么注意我。突然,门被撞开,“高贵的乔治”本人走了进来。他像风暴一样咆哮着,没有走过后台区,而是直接穿过了大厅,他看上去像是四十个人。这就是“高贵的乔治”,光芒耀眼,如你所期待的那般电光四射,活力十足。他有贴身男仆跟着,一群手持玫瑰的女人簇拥着,他身披一件华丽的皮毛边的金色斗篷,金色长鬈发飘荡着。他快步走过临时舞台,向音乐响起的方向扫了一眼。他没有停下脚步,但他看着我,眼睛闪着月亮的光芒。他眨了眨眼,通过他的嘴型,我觉得他好像说出这样一句:“你让这里活起来了。”


他是不是真的说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为我听见他说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我在今后几年里需要的所有承认和鼓励。有时这意味着一切,就是那种当你为了某件事而做某件事,这件事你自己心里理解——只是还没人认识到,而就在此时某人的认可适时而至。“高贵的乔治”。一个伟大的灵魂。人们说他这个人就像他的比赛一样伟大。也许他是的。不可避免的,不久我就将失去这支和我一起在老兵纪念馆的大厅里演出的乐队。另一些人会看中他们并带走他们。我将不得不搞搞自己的关系。我开始意识到,在我有足够的钱养活并留住我的乐队前,我必须得学会靠自己而不是靠乐队来演唱和演奏。关系和履历必须与我无关,但在那一刻我确实感觉好极了。和“高贵的乔治”相遇真的很重要。


克劳塞维茨的书看上去过时了,但有很多内容都很真实,而且通过阅读它,你能理解许多世俗的生活和环境的压力。当他宣称政治已经取代了道德的位置,政治是一种残忍的力量时,他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必须相信。不管你是谁,你都得按你得到的指示去做,屈服或者死亡。别跟我说那些关于希望的胡扯和正义的废话。别给我说那些上帝与我们同在,上帝会支持我们的花言巧语。


让我们回归到基本现实,根本没什么道德秩序,你可以忘了它。道德跟政治没有共同点:它们之间没有转换的关系,要么得势,要么失势,这就是世界的方式,没什么能改变它。这是个疯狂、混合的世界,而你必须直面它。


从某些意义上来讲,克劳塞维茨是位先知。他书里的有些内容在不知不觉间就能帮你理清思路。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梦想家,你可以读读他的书,然后你就会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梦的能力。梦想是危险的,读克劳塞维茨会让你对自己的想法不那么自视甚高。


我还读了罗伯特·格雷夫斯(Robert Graves )的《白色女神》。我还不太懂得如何召唤诗歌缪斯。不管怎样,我知道的那点货色都还不够去麻烦缪斯呢。多年后我将在伦敦和罗伯特·格雷夫斯本人见面。我们绕着帕丁顿广场散了一小会步。我想问问他书里的一些内容,但我记不起太多。


我非常喜欢法国作家巴尔扎克,读了《运气和皮革》和《邦斯舅舅》。巴尔扎克十分有趣。他的哲学很简单明了,说纯粹的物质主义大体上是治疗疯狂的解药。对巴尔扎克而言,唯一真正的知识似乎存在于迷信里。一切事物都服从于分析,储藏起你的能量,那就是生活的秘密。你能从巴尔扎克先生那儿学到很多东西。


有他做伴很有趣。他穿着修道士的袍子,不停地喝着咖啡。过多的睡眠会阻塞他的思想。他的一颗牙齿掉了,而他说:“这意味着什么?”他质问一切。他的衣服被蜡烛烧着了。他开始思索蜡烛是不是个好兆头。巴尔扎克非常逗。


《编年史:鲍勃·迪伦自传》[美]鲍勃·迪伦著 徐振峰、吴宏凯译/长江文艺出版社2019年10月版/39.80元


来源:编辑部

初审:江玉婷

复审:张中江

终审:张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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