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个“绿帽子”环保指标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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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绿帽子呢？民间有这样一个说法，就是把一些不合理的事实，强行安排给另外一个没有错误的人，叫做戴绿帽子。在环境保护当中呢，实际上也有很多这样的绿帽子，本身没有错误，却被别人放在不适合的地点或人物或事情上，就变成了一顶“绿帽子”。

环保的绿帽子？

图片来自网络

什么是绿帽子呢？民间有这样一个说法，就是把一些不合理的事实，强行安排给另外一个没有错误的人，叫做戴绿帽子。在环境保护当中呢，实际上也有很多这样的绿帽子，本身没有错误，却被别人放在不适合的地点或人物或事情上，就变成了一顶“绿帽子”。看似环保，实则是另有所图，根本不环保，甚至是破坏环保。这种绿帽子，就叫做不合理的环保指标。容举例说明。

1 

森林覆盖率

森林

第一个绿帽子指标，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森林覆盖率”。按照一般人的理解，森林覆盖率越高，生态环境就会越好。显然，社会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上，在很多山区，这个森林覆盖率指标是最科学合理的环保考核指标。

但是，正如绿帽子不能到处戴，也不能全国各地都适用森林覆盖率这一个指标。从环境科学的角度，生态环境，不仅有森林，还有草地，农田，湿地，湖泊，河流，荒漠，草甸、沙漠、冰川、海洋，有各种各样的生态系统。森林是好，但森林并能代替其它类型的生态系统，这是大自然的基本规律所决定的。

因此，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地大物博的地方，如果只用森林覆盖率这样一个指标来衡量全国各地生态环境的好坏，衡量各地生态环境保护的力度和成效的大小，显然是不对的。但由于全国各地都考核森林覆盖率这个指标，甚至是做为最重要的一个指标进行考核，这时候就出现了许多不环保、甚至破坏环保的怪事。

比如，很多沿海非常有生态价值的湿地，被开垦出来去种树，满足了森林覆盖率指标，却损失了更值钱的滩涂湿地。不仅原来湿地上的芦苇等十几种植物被砍伐一空，几十种甚至更多鸟类和小动物也失去了家园。而新栽种的树木由于不适应海边滩涂高盐、高湿、地下水位高的特点，还要花许多人力物力财力去养护；更由于形成不了适应当地条件的人工生态系统，生物多样性水平大幅度下降。这实际上根本不是植树绿化做环保，根本就是戴绿帽子的野蛮破坏。

再如，许多城市都把森林覆盖率作为一项重要的城市生态环境质量指标。城市里公园、道路两侧多种树无可厚非，但小区里种树就不一定了。许多小区本身空间狭小，公共设施服务严重不足，还要留出很多的空间种绿化，实际效果是很差的。特别是是一些树种选择不当，高大的树木经常会造成五楼以下居民的巨大烦恼，遮光、不通风、蚊虫、气味、花粉、果实、枯枝落叶、邻里纠纷、影响房屋交易等等，一言难尽。极端情况下，自己种的树自己砍，还会犯法。可见，城市种树是好，但不能把种树指标摊入在小区里，才是更人性化的方式。

习近平总书记都说，山水森田湖草海沙，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可见，突出哪一个，少了哪一个，都是不对的。宜林则林，宜草则草，还应该加上宜沙则沙，宜水则水、宜湿地则湿地，宜荒则荒，充分尊重大自然本身的规律和状态。因此，森林覆盖率是一个衡量以森林生态系统为主地区生态环境质量的好指标，但放之全国各地，不讲条件的到处推广和硬性考核，只能变成一个绿帽子指标，效果是非常糟糕的。

2 

水的重复利用率

重复用水（图片来自网络）

第二个绿帽子，叫做用水的重复利用率。很多人想当然的会说，中国缺水，所以要节约用水，如果水都能重复利用，不就节水了么。很多人可以简单举例，比如在家里的洗碗的水存起来用来冲厕所，淘米水用来浇花，都是重复利用，一水多用。这种意识和做法都是非常好的。

但过犹不及。水的重复利用率指标，如果变成一种强制性考核指标的话，可能就会变成一个“绿帽子”指标了。比如工业领域，50多年前，中国就用“工业用水重复率”这个指标，来衡量一个企业，一个行业，甚至是一个城市的工业用水和节水水平。这会导致什么后果呢？

很多企业实际是没有重复用水的必要，或根本不能重复用水，但有这个指标考核后，不得不做一些所谓的无用功，造成浪费。而有些用水量特别多，可以重复用水的企业，如化工、纺织、石化、钢铁等行业，大家开始“攀比”这个指标的大小，最后许多行业的工业用水重复利率率达到了99%以上。而对于一个城市或地区，全市的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是与产业结构密切相关的，有钢铁、石化企业，指标就很高，反之，指标就很低。

可见，这个“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是一个绿帽子指标，看着很鲜亮，实际上根本不具有衡量和比较意义。所幸的是，对这样的指标，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它的无奈和无用，已经越来越少使用它了。

3

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

垃圾无害化，还是垃圾要分类

第三个“绿帽子”指标，是生活垃圾的无害化处理率。这个可能会稍微有些争议。

其实，这个指标本来是个好指标，在许多年前的时候，大家都很穷，很落后，根本没有人关注垃圾问题。这时就搞出一个特别简单易懂的指标，规定垃圾不能乱扔，乱埋，乱烧，要无害化处理，不要污染别人，不要造成很大的危害。因此，当时，这个指标是一个简单、明了，有作用的好指标。

但现在社会飞速发展了，垃圾分类已经成为许多城市和农村的标配，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时尚。对于生活垃圾，该回收的回收，该焚烧的焚烧，该填埋的填埋，最终资源充分利用、环境污染要尽可能少。可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使用这个“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指标考核一个城市或地区的垃圾管理水平，就非常不合理，就变成了一个绿帽子指标。

显然，所有地方的生活垃圾啊，都应该是无害化处理，如果继续沿用这样一个指标，而不是采用垃圾分类，垃圾焚烧，绝对填埋量、可回收物回收量、等一些指标来衡量的话，就非常不合理了。因为这个指标全国各地都是100%，根本没有区别了，更掩盖了许多地方垃圾分类推进缓慢、垃圾扰民、垃圾处理设置落后、垃圾投诉量巨大等严重问题的存在。因此，这个指标，现在应该被“垃圾分类达标率”指标所替代。

可见，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在社会发展后变成了一个绿帽子指标，这样的指标应该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淘汰。

还犹豫什么，动手垃圾分类吧。

除了保护环境，心情还会更好哟！

特别致谢：感谢上海市和全国专业人士对本文的启发和指正，图片来自网络。

来源 | 环境问题观察

作者 | 减法博士，系沪上某高校环境科学系主任。

编辑 | 匡宋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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