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居然也拍过小妞电影？

在当下的华语电影市场，小妞电影虽然一直在拍，并且不断的像实验一样，创造出各种不同的恋爱关系。但终归来说，仍然属于一个弱势群体，太多人把小妞电影当作简简单单的爱情喜剧而已，那只要两个人相遇、相识、相爱、相知，完成这一套剧情发展，终成眷属就好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啊！爱情是个难题，也是一个剧作问题。很多人把《杜拉拉升职记》，或是《失恋33天》，当作华语小妞电影的开头。但其实，早在大家意识到这是一个类型之前，它就已经存在。在大陆，往前追溯到张爱玲写《不了情》，恐怕都是可以的。

最近有三个女明星，恰好一起都有一点动静。经历了和王全安婚姻礁石后再婚的张雨绮，大方公开自己怀孕了。有趣的是，在最近上映的电影《意外的惊喜》里，以小清新少女形象出道的桂纶镁，忽然演起了妈妈。也是最近上映的《明月几时有》里的周迅，以40高龄出演了一个20多岁的依然是少女的角色。虽然一些特写可以感觉到，年纪的确已经摆在哪里了，但是言行举止间，还是让人觉得，她始终是一个少女。

徐克导演与《女人不坏》三位女主角

三个看上去没有交集的女明星，其实因为一部《女人不坏》有过交集。

在华语市场的小妞电影，总是有一个通病，就是太喜欢把爱情当一场异想天开的游戏，爱情虽然本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情，但不代表就是不断的洒狗血。不过，其中也有不少，概念不错的作品。像是《前任攻略》，又或者是今年的《喜欢你》，包括《失恋三十三天》，这些都敌不过徐克的《女人不坏》。

在《女人不坏》开拍前，先传出来的消息，是徐克想要翻拍《刀马旦》。《刀马旦》自然是经典，其中林青霞、钟楚红、叶倩文三姝争艳，各有魅力，谱写一段徐克式的乱世佳人。不过现在看来，《刀马旦》感觉也是取材不少李翰祥等邵氏所有大导集体执导的《故都春梦》。尤其是叶倩文这个江湖儿女角色，特别像是《故都春梦》中的凌波。

不过，等到开拍，大家才发现，徐克没有重复《刀马旦》，而是拍了一个小妞电影。在这个片里，周迅、张雨绮和桂纶镁三个人的角色其实很鲜明，而且也并不稀奇。不知道大家的童年记忆有没有一部电视剧《粉红女郎》，结婚狂、万人迷、男人婆和哈妹。只不过，把男人婆和哈妹稍微结合成了桂纶镁饰演的中二少女，当时甚至都还没中二这个词。

《女人不坏》中的桂纶镁、张雨绮、周迅

《女人不坏》也是在建立在两句俗话的基础上，一个是原汁原味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不过要我再想一部“三个女人一台戏”式的电影，首先还是想到关锦鹏的《人在纽约》。这部电影在当时的语境下，做了一个很明显的隐喻，一个大陆女人、一个香港女人和一个台湾女人，在纽约这样的一个地域，逐渐消除差异，融合为一体。尤记得有一幕戏，三个女人喝醉了，斯琴高娃唱着“山上的山花开”，张曼玉轻吟着叶倩文的《祝福》，而张艾嘉大声唱着《绿岛小夜曲》，三个地域的歌，在纽约的夜晚，成了一首歌。

在《女人不坏》的结尾，也有一处类似的设计。拯救音乐村的时候，张雨绮在一堆西方摇滚乐器里，假假的拉起了二胡。当然，这里消除的并不是什么身份地域差异，顶多算是在爱情面前没有阶级吧！

这部电影里，自然是很难找出《人在纽约》那种明显的地域身份设置。虽然，我的女性电影课老师不断的提醒：“女人的身体是政治”。如果硬要找，周迅、张雨绮两个大陆女演员安排的都是香港男演员对手戏，而桂纶镁和彭于晏这一组，都是台湾演员。不过，《女人不坏》更多的，还是在女性欲望的本质上做游戏。这就过渡到了第二句俗话，本应该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转眼，变成了“女人不坏”。

“女人不坏”的核心到底是什么呢？也就是片中张雨绮的一句台词，在她发现周迅与费洛蒙的实验后，说到：“你发现了爱情的另一个真相”。这个真相，真的是指费洛蒙吗？费洛蒙这个东西，当然是真实存在的，所谓爱情的味道。《老友记》里菲比都解释过，女性的头发会散发出一种荷尔蒙，吸引男性，因此大部分女性都比男性矮。当然，这有瞎说的成分，但毛发的确会释放一部分费洛蒙。

《女人不坏》中所谓的费洛蒙

按照一切心理基于生理的大原则，爱情本来就是一种神经系统的化学反应，也就是王小波所说的：“哪里有什么爱情，压根就是生殖冲动”。既然是化学反应，也就自然出现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如何引发反应，一个是能够反应多久。《女人不坏》里的费洛蒙，先是把爱情这件玄而又玄的事情，具化成了费洛蒙，然后在费洛蒙的基础上，又新增出一个玄学问题：如果爱情被单方面控制。

张雨绮和桂纶镁两组故事，都不过是周迅的副线。她们所遇到的费洛蒙问题，是普通小妞电影的两种常见路数，所谓的真命天子和日久生情。因此，她们的感情线，还是在一种男女双方的游弋之中。而周迅的故事就不同了，她完全在依靠自己的实验，控制自己的感情。甚至，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对方是因为费洛蒙的影响，还是真的有了感情。

张雨绮问周迅，难道你要一辈子靠费洛蒙吗？

周迅的回答很简单，如果要做一辈子，那就做一辈子咯！

这个命题就很有趣了，其实周迅的做法，大概是我们日常生活常见的“强扭的瓜不甜”，文艺的说法叫：感动自己。《女人不坏》为我们展示的另一个爱情的真相，其实也就是：如果一段感情，只是单方面，不断的以自己的方式，冒着仅仅是感动自己的危险，去为对方付出，居然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当然，成功的代价，也是很高的。周迅日后的感情生活，都要活在惶惶不安里，每天继续做着费洛蒙实验。听起来，这个落点也是带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悲观，但也是一种大无畏的英勇。不过，感动他人的先决条件，不也就是要先感动自己吗？

《女人不坏》已经过去了近十年，其实还是很少有小妞电影愿意碰触爱情的这样一种真相。可能这条路，真的也是太辛苦，太现实，并且难以成功。不过，成功概率小的路，也不代表走不通。总有很多卡比利亚需要被鼓励，一次一次的落入水里，爬起来，继续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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