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了五年的北京游乐园里,总有人深夜在鬼屋狂欢 | 夜行实录0023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北京最好的酒吧都在东边,从世贸天阶到工体再到朝阳公园,中国人多,外国人多,“洋枪队”也多。
“洋枪队”是个充满恶意的词,指那种专门在酒吧钓老外的姑娘,但你又不能不承认它代表了一些东西——外国人,尤其是白人,很能吸引一部分中国姑娘,并且这一点在酒吧会被放大。
魔宙小贴士
我有一白人同学,加州人,在上海工作,他说中国姑娘的开放程度远超美国——他的判断依据是自己每次去酒吧都能带走一个姑娘,十次里还有五次是倒贴上来的。
有的酒吧也注意到了这一点,ppg作为五道口最知名的酒吧,白人免费入场、日韩留学生凭学生证免费入场、女生免费入场,只有中国男性,需要收150的入场费。
他们不仅花钱买假酒,还得看穿着短裙和热裤的中国姑娘被老外一个个带走,期待能给自己留两个。
这是ppg的一个循环商业模式——因为免费,且地理位置优越,外国人就多,外国人多了,姑娘就多,姑娘一多,花钱去的屌丝就多,连环套。
ppg拥挤的舞池里,狼多肉少
我和周庸有天在vics喝酒时,看着一桌姑娘被邻桌的老外从搭讪到带走总共不到一个小时,忽然对这个圈子感觉有点好奇。
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只有谩骂这种行为和解释“洋枪队”是什么,并没有人调查过这些“洋枪队”姑娘的生活方式及想法。
我和周庸商量后,打算做一个选题,叫《北京酒吧里的“洋枪队”》,这个群体还挺有趣的,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给媒体。
我俩列了个单子,写了一些北京外国人多的酒吧,接下来的三天,我和周庸每晚串三场,把这几家酒吧逛了个遍,但除了偷拍了几张照片外,其他毫无进展。
北京部分老外多的酒吧和价位
酒吧里和老外亲昵的姑娘,倒酒的时候都特好搭话,可只要一问是不是更喜欢外国人之类的问题,就没人愿意回答我们,不是装作音乐声太大听不见,就是挥手让我们走。
三天后,周庸挺不住了:“徐哥,不行了,虽然我年轻力壮,但每晚这么搞实在是受不了,再这么下去“洋枪队”没采访到,咱俩就死夜店了。”
我说要不咱换个方法吧,打入敌人内部。
周庸愣了:“咱俩也加入洋枪队?”
我让他滚:“我TM是说打入老外内部。”
周庸:“哦哦,懂!和老外玩到一起去,“洋枪队“自然会以为你是自己人。”
说实话,和欧美人交朋友特简单,只要你口语过得去,顺着他的喜好聊就行。
是美国人就聊棒球橄榄球,英国人就聊足球,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就聊聊动物和环境,非英语系的国家就算了,因为聊起来太费劲。
我和周庸很快在世贸天阶的spark搭上了一个卷发的英国小伙,他穿着印有切尔西logo的T恤,我假装兴奋的叫住他,和他聊了聊切尔西,然后一起讽刺了死敌热刺,几杯香槟下肚后,我们一起唱了切尔西的队歌。
世贸天阶的spark,是全北京外国人最多的酒吧
喝的差不多了,我和peter提议找几个姑娘来一起喝,peter举手同意,直接去对面的卡台搭讪。
(为了方便大家看,和老外的对说的话我就直接转成中文了。)
我趁这机会叮嘱周庸:“一会儿尽量别说汉语,利用peter装成亚裔的外国人。”
周庸:“徐哥,我口语不行啊。”
我说那就尽量别说话,实在忍不住就学吴彦祖拍广告时的口音说话,假装中文不好。
peter很容易就搭来了四个姑娘,姑娘们用蹩脚的英语加入我和peter的聊天,只有周庸一直沉默不语。
我问了四个姑娘平时的喜好,是否常来酒吧,喜欢外国人等,姑娘们一一作答,在她们脑海里,发达国家的生活水准和衣食无忧、文明程度、社会福利都划了等号。
spark的卡座 ,其实我最喜欢的酒吧是已经倒闭的蘇西黄
照这个进度,再叫上peter出来,换几家酒吧混两晚(为了甄别洋枪队据点),就能完成“洋枪队”的素材。
我和姑娘们干了一杯,转身忽然发现周庸不见了,我四处找了一下,发现他冲着吧台一短发的白色连衣裙姑娘去了——她正和一男一女两个老外一起抽着水烟。
过了几分钟,周庸回来了,我说你要去搭讪好歹告诉我一声啊,别被人拽走割了肾和眼角膜都没人知道。
这家酒吧提供西瓜薄荷味的水烟
周庸嘿嘿一笑:“她长得有点像长泽雅美,我就没忍住。”
我问周庸结果怎么样,周庸晃了下手机:“加了微信。”
周庸加了那姑娘微信后就一直在聊天,peter提议换场到他家继续喝,晚上有个神秘派对,可以带我和周庸一起去参加,因为过几天还要用到他,我点头答应下来。
peter家就在世贸天阶旁边的新城国际公寓,我们在17号楼下面的婕妮路买了七打嘉士伯,就上了楼。
新城国际楼下的婕妮路
周庸凑我身边小声说:“徐哥,这peter还挺有钱的,这小区一个月租金最低得一万四五。”
他住的是间大一室,得有八九十平,落地窗前一盏大白炽灯照着四株植物,我仔细一看是大麻。
我问peter怎么还种这玩意,他说在英国的时候总抽,到中国以后管制严,从英国也不敢带成品,就带了几颗种子回来,自给自足。
他问我和周庸要不要来点时,我俩都拒绝了,我和周庸喝了点啤酒,就各自回家,peter嗨大了后,带着那四个姑娘去参加了什么派对。
因为大麻不好带,许多外国人会带种子入境自给自足
我本想一觉睡到下午,却被周庸的电话吵醒。
没等我问他干嘛,周庸就抢先说:“徐哥,刘潇出事了!”
我说刘潇是谁,我不认识啊。
周庸:“就我昨天搭那姑娘,她昨晚给我发微信说要去参加一个神秘派对,我喝大了,没看见。”
“今早听见她给我发语音说救命。”
“我发微信没人回,打电话没人接。”
周庸和刘潇的聊天记录
我让周庸先别慌:“说不定就是喝多了随便给你发一语音,你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
周庸:“我俩昨天聊天,她说她酒精过敏,来酒吧就喝点无酒精的鸡尾酒,抽抽水烟跳跳舞。”
我点头:“你说她去参加了什么神秘派对,和谁参加的?”
周庸说不知道,我说咱去spark问问,看她昨晚和谁一起离开的。
我和周庸到了spark,这家酒吧管理很严,说可以报警让警察来看,坚决不让我看监控。
从spark出来,周庸:“徐哥,咱还找不找了?”
我忽然想起peter昨天好像要带我们参加个什么派对,但我昨天喝的也有点多,记不太清了,于是我发微信给他,问他知不知道神秘派对的事。
Peter截图一条信息发给我:“是这个么?”
peter的短信截图
我说可能是,问他能带我去么,peter想下拒绝了我:“这是我们外国人在北京的一个私密聚会,理论上是不允许带外人参加的,昨天也是喝多了才邀请的你。”
我说正好今天还要找你喝酒,就别在电话里说了,具体情况晚上见面聊吧。
晚上我和周庸在工体的牛啤堂见到peter,扯了一会儿足球的事,我问peter能不能具体透露下那个party是干嘛的。
Peter:“就是玩。”
我问他什么条件能带我和周庸一起玩呢。
Peter:“得有信任基础。”
我说明白了,发微信让周庸找借口离开,然后跟peter说咱也撤吧,去你家接着喝。
到了peter家,他像昨天一样问我需不需要roll一根,我说好。
魔宙小贴士
peter拿出烟纸,很快roll好了一根递给我:“不知道你以前抽过没,给你少来了点,省得发懵。”
我拿起这根无嘴的叶子,用打火机点着后深吸了几口,整个世界开始变慢,我眯着眼,看见peter拿出一盒切好的菠萝递给我。
我问他是《菠萝快车》的意思么,peter惊讶:“没想到你还挺懂。”
我说我有个叫桃姐的朋友,是个电影达人,原来给我讲过,外国有种大麻电影,专门以大麻为主题拍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菠萝快车》,因为抽完吃菠萝会特别甜。
peter笑了:“不仅吃菠萝会特别甜,吃什么都特别甜。”
我吃了口菠萝,确实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一块菠萝。
詹姆斯弗兰科和塞斯罗根主演的《菠萝快车》海报
但我很快就吐了,因为我感觉眼皮发沉,总想闭眼睛,但只要我一闭眼睛,我就在高速旋转着下坠。
我蹲在peter家的洗手间吐了五分钟,出来摊在沙发上:“现在能带我去参加party了?”
Peter递给我瓶水:“你就这么想参加这个party?”
我拧开喝了一口说是,我天生就是party animal,听见party就走不动路。
peter通知我参加party时,已经是三天后,晚上九点,我在新城国际公寓楼下等他,没多久,peter下了楼,我俩打了量出租,去龙潭湖公园的西门。
我问peter是在龙潭湖公园开party么,可这个点都关门了。
peter说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在龙潭湖西门下车,过了左安门内大街,peter带我到了一个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地方——北京游乐园。
废弃的北京游乐园
这大概是北京最老的一座游乐园,11年就停业了,说是要作为娱乐用地重新开发,但这么多年就一直扔在这儿了,除了看门的大爷,这座游乐园里空无一人。
peter看着我:“就是这儿,得翻墙进去。”
我们踩着售票处旁边的木头箱子翻了进去,进入了游乐园里面,里面的所有设施几乎都拆没了,只剩下一些房子——比如说,鬼屋。
除了建筑物以外,所有设施都已拆除
peter带着我进了鬼屋,里面有张巨大的残破餐桌,旁边燃着几堆篝火,二十来个人已经坐在了那儿,有男有女,基本都是白人,也有两个黑人。
有几个人看见peter带着我进来,和他打了声招呼,并扔了两罐喜力过来。
废弃的北京游乐园
我和peter坐下后,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堆东西,除了啤酒和烟,还有米色的小药丸,peter告诉我那个是LSD。
有人抽着大麻喝着啤酒聊着天,有人服用了LSD后,拿着吉他唱起了歌,一对男女在磕了药后,脱去下衣,直接上演了真人小电影。
有人拿着台尺寸很大笔记本放着一部看起来就很变态的电影,我问peter是什么电影,他告诉我是《洛基恐怖秀》。
我曾经听桃姐提过这部片子,据说是cult片中的经典,十分变态。
但最变态的,还是那个大夏天带着针织帽的男人,拿着一个DV来回走动着,兴奋的记录着这一切。
我转头看了看peter,他服用了一片米色小药丸后,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了,我站起身,拦住那个针织帽DV男,他很不高兴:“你TM挡我镜头了。”
具体是哪种致幻剂我也说不清
我说我觉得你录的这个东西很有趣,你一直都录么。
他点点头:“当然。”
我说那上次party你也来了?
他点头:“干嘛?”
我说你上次party录的录像还在么,我想看看。
DV男伸出手:“一千人民币或者一百英镑。”
我说我没带钱,但我有叶子,要不我给你roll一根吧。
他想了下:“那也行。”
我从peter的包里拿出一根他已经roll好的,递给了DV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SD卡,从中间抽了一张,插到了DV里。
我猜每次party的录像,都在他的SD卡里
我打开DV男的录像,和这次party一样,桌旁坐满了人,我看见了刘潇,因为DV男的镜头对准了她旁边的男人,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几岁,有些斑秃的白人。
他悄悄往刘潇的水里扔了两粒药,然后他转头发现了正在拍摄的DV男,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比了个大拇指。
DV男的镜头再转回来时,刘潇眯着双眼,张大了嘴,趴着被那个给他下药的人压在那张欧式圆桌上,好像在哭又好像在呻吟,她想往前爬,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然后这个录像忽然戛然而止。
这段录像让我很难受,想起了一部桃姐推荐给我的电影《不可撤销》,刘潇的反应和里面莫尼卡贝鲁奇被强奸的那段戏非常像,据说好多人看完那段都吐了。
电影《不可撤销》,和刘潇当时的情况很像
我偷偷拿出手机录下这一段,把DV交还给正抽着大麻的DV男,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在录像里压在刘潇身上的人。
我很快找到了他,他看起来三十来岁,一头棕色的头发,喝着啤酒,看起来还没high。
我走过去和他搭话,问他什么职业,他说他叫wayen,在北京的某高校担任外教。
我问他为什么不吃小药丸,他笑笑:“傻子才吸毒,我只是来找点单纯的乐子。”
我刚要开口问他上次聚会的事,微信响了。
是周庸发来的:“刘潇已找到,现在和我在一起。”
我看了wayen一眼,抛下peter和他们的秘密party,翻墙出去,去东四的Whisky吧和周庸碰了面,并在那里见识到了面容憔悴的刘潇。
听我说完秘密party的据点在北京游乐园,周庸很吃惊:“那地方我小时候总去,你说那鬼屋和那桌子我也有印象,就TM让你在桌子那儿一坐,拿个耳机给你戴上,放点吓人的音效,就算是鬼屋了!”
现在,游乐场里的残垣断壁比鬼屋吓人多了
我和周庸又说了几句,转头问刘潇:“那天发生的事,我大致都知道了,如果你不是自愿的,我这儿有能当证据的东西。”
刘潇摇摇头:“谢谢徐哥,不用了,这事麻烦你和周庸了,我现在没事。”
周庸:“那你就这么忍了?”
刘潇看着周庸:“我和他说好了,让他当我男朋友,将来结婚带我去英国。”
周庸皱着眉想说什么,我伸手拦住他:“那行,你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刘潇走了以后,我看眼周庸:“伤心么?”
周庸叹气:“稍微有点吧,本来还想试试能不能发展下去的。”
“徐哥,你说她这么做,那和那帮“洋枪队”有什么区别啊。”
我说我也说不好,她出事之后,在没被限制自由的情况下失踪了四天,我也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我们把洋枪队的采访和资料,整理成了《中国酒吧里的洋枪队》,卖给了媒体,中间对于刘潇的事,一句都没提。
出售的新闻
再收到刘潇的消息,已经是8月的月中,刘潇给周庸发了条微信,是一条新闻,周庸转给了我。
女友用橡皮筋缠绕男友JJ上忘记取下,导致切除,男友为北京某高校的外教。
刘潇发给周庸的新闻
我后来和桃姐说起了这件事,他说这不像《不可撤销》,这么猛烈且酣畅淋漓的报复,明明就是《我唾弃你的坟墓》。
我说你怎么这么牛逼呢,什么电影都知道。
长按关注桃姐——一个什么电影都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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