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破了个美国绑架案,被救的姑娘说我是个大傻X | 夜行实录0053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虽然常去外地做调查,但我其实不太喜欢离开北京,因为不管什么事,一旦涉及不熟悉的地区就会很麻烦,交通、住宿、时间、当地环境都需要考虑,而且也累。
平时调查去趟通州,我都嫌远。
所以每次做调查或接受委托前,我都会先考虑下,这事儿跟北京能不能干,如果需要外出调查,是否能得到足够的回报——我做过这样的事儿,去年我接了一活,是一起发生在美国的绑架案,但让我硬生生在北京给解决了。
16年4月5日下午,我正跟周庸在东直门银座的巴蜀吃凉面鸡,忽然接到一成都打来的电话,是上次“叫魂案”帮我调查的那成都警察,刘松之打来的。
上期故事里,刘松之帮我解决了一些问题
我俩只短暂的合作了一次,实际并不太熟,我奇怪他为什么打给我,接起来:“hello,松之。”
他那边单刀直入:“徐浪,想找你帮忙,怎么收费?”
我说不一定,分具体什么事儿,先说说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他说妹妹被人绑架了:“我堂叔家的妹妹,叫刘潇,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读研,平时她隔三差五就跟她爸妈发个语音,视个频什么的,这段忽然联系不上了。”
“最开始家里没在意,以为是那边课业忙什么的,结果昨天接到俩电话,说我妹妹让他们给绑了,让我们交赎金,五天之内不交就撕票。第一次打电话要三十万,第二次不知道为什么涨价了,要一百万。”
我说松之,这事儿我办不了,最多帮忙分析分析:“理解你们着急,但你这一竿子支到美国去了,我确实无能为力,还是找驻美大使馆什么的靠谱。”
他说不是,大使馆那边都联系了,普林斯顿大学也联系了,但学校那边给反馈说,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刘潇根本就没在那上过学,她人间蒸发了。
普林斯顿大学说,并没有刘潇这个人
这事儿确实有点奇怪,我问他然后呢。
刘松之说我有一想法:“会不会是我叔我婶记错了学校,美国有挺多大学,名字翻译过来都差不多,他们给搞混了。”
“我妹申请留学时,报的那留学中介,是北京的一家挺有名的中介,叫启迪留学,我在北京就认识你一个人,所以想让你帮忙,过去问问,她当时拿到offer的到底是什么大学。”
我说就这事啊:“这还收什么钱啊,你把你妹的资料发给我,我直接去问就得了。”
他说麻烦快点:“他爸妈都要急疯了。”
提醒刘松之再来勒索电话时,记得录音,我挂了电话,我让周庸快点吃:“等会儿咱去趟启迪留学。”
吃完饭,我用高德查了一下启迪留学,有好几家分店,我们选了一家离我们最近的国贸店,开车过去了。
满北京都是这家中介,到处开分店
到了启迪留学,里面人很多,一个穿正装的姑娘见我和周庸进门,迎了上来:“您好,是咨询出国的业务么?”
我说不是,有急事想找下你们负责人,扯皮了一会,姑娘去把负责人叫了出来。
启迪留学的负责人请我们去办公室,问我们的来意。
我说有一朋友在美国失踪了,当时是你们这儿给申请的,现在那边学校没这人,我们想着是不是记错学校了,想让你们帮忙查查,到底去的是哪个学校。
他点点头:“我们的内网确实有之前所有学生的资料,但也不能你让我查就查,我又不知道你是干嘛的。”
我说理解,打电话给刘松之,告诉他让刘潇的父母写个委托证明,再盖上他们当地派出所的章,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委托授权书
一个多小时后,刘松之把盖完章的委托证明拍了照发给我,我拿给启迪留学的负责人看,他确认过后,打开电脑,问清刘潇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去内网查询。
查了一会,他说你信息是不是错了:“我们没查到这个人啊。”
我说不可能啊,她报的是两年前你们搞的一个叫“免费把你送出国”的特惠项目。
他说那就更不对了:“我们从来没搞过免费送人出国的项目。”
第一眼看这页面,就有股山寨味
出了启迪留学,周庸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估计不是刘松之那边说错了,就是启迪留学中介在骗人,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给刘松之打电话,说这个情况,他正跟刘潇的父母在一起,刘潇的父母说不可能,当时他们不放心,陪刘潇一起来北京报的名,不仅如此,刘父的旧手机里还有两年前去北京报名时,对方发过来的地址。
我让他找出来发给我,过一会儿,刘松之发给我一条当时中介发给他们具体地址的短信,和一张拿到offer后,他们请中介吃饭的合影。
当时的短信
图片里的刘潇现在不知所踪
我给发短信的电话打了一下,说是空号——怪不得他们没直接打电话找这留学中介。
我和周庸顺着刘松之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到了地方,周庸下车看了一圈门牌号,坐回车里:“不对啊徐哥,57号是家东北菜馆。”
我问他看着干净么,他说还行,我点点头:“正好折腾一下午了,就跟这儿吃一顿吧。”
走进东北菜馆,坐下点了汆锅、溜双段和凉菜,我问服务员他们饭店开多久了,他说快一年了。
汆锅
我点点头:“你知道开饭店之前,这地儿是干嘛的么。”
他说不知道,这得问我们老板,我麻烦他帮我问问,过了一会,他转了回来:“说是个什么办出国的公司。”
谢过服务员,我转头看周庸,他正跟那研究酒单,我说别TM喝了:“咱还办正事呢。”
他说行吧:“这怎么找啊徐哥,都搬走一年了。”
我夹了段拉皮,说先吃饭,吃完再找。
吃过饭,我俩坐回车里,我打开手机,用百度地图和高德地图查知春路的街景。
周庸有点懵:“徐哥,咱就跟这街上呢,你直接抬头看不行么,还得用地图看街景?”
我说你不懂——街景地图都是图像采集车采集的,但图像采集车也不能每天采集一遍,成本太高,所以不是繁华地段的街景地图,更新频率特慢,很可能都是一年前两年前采集的。
他点点头,我拿手机给他看:“看,没变成东北菜之前。”——在百度地图上,我查到了一年前的街景,在杀猪菜的位置,是一家启迪留学中介。
偏僻的地方,街景通常更新很慢
周庸:“卧槽,徐哥你太牛逼了,怎么想到的?”
我说只不过是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他点点头,看着手机:“确实是启迪中介啊,丫挺的果然在骗人。”
我说你仔细看了么,他说仔细看了啊:“牌子颜色,名字都一样,就是启迪中介的分公司。”
把地图上的中介牌子放大给他看:“你以后能不能TM仔细点。”
周庸又看了看:“卧槽,这都行。”
牌子上启迪中介之前,多出了倆小篆字,格物,一般人会以为是装好看的。
留学中介山寨的牌子,前面多了两个字
周庸:“徐哥,你之前就想到了么?”
我说没有,假装同行业名牌,在中国比较常见,尤其是食品和衣服——但假冒的留学中介公司,我确实也是第一次见。
上网查了一下,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只不过因为我之前很少接触这个行业,所以不太了解。
留学中介一直是暴利行业
我在国家企业信息公示系统上,查到了这家留学中介的工商信息——他们还在营业中,并没有黄。
和周庸在网上检索这家格物启迪留学中介,发现微博上有人说被骗了,本来以为是启迪留学中介,结果却是格物启迪留学中介。
我让周庸在微博上联系这个人,问他这家中介的地址在哪儿,他正好在线,很快就回了——在北土城东路。
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我和周庸开车去了北土城东路。
和真正的启迪中介比起来,这家人不多,但也不少——中介的门口立着一块牌子,0元帮你免费出国。
免费的午餐,一般都不好吃
周庸:“徐哥,他们怎么赚钱啊?”
我说不知道,噱头吧。
留学中介的大厅有块宣传板,上面一半是通过这家公司去到常春藤的留学生案例,另一半是这家留学中介的“名师”们,我站下面看了一会,找到了一个熟面孔——那个帮助刘潇出国,并和她们合过影的贾老师。
走到前台,我让坐在那儿的小姑娘帮我叫一下贾老师,她说贾老师正在和学生及家长交流:“请您稍等一会儿。”
我说行。
半小时后,贾老师从里面出来,把一个男孩和他父亲送到门口,前台小姑娘和他说了几句,贾老师点点头,走向我们:“您好,是想咨询出国的问题么?”
我点点头:“对,是咨询国外学校的事儿。”
他把我们带到里面单独的一个小隔间,关上门,给我们倒了两杯水,看向周庸问我:“这位是您弟弟吧,是他想出国么?”
周庸走到哪儿都能被当在校生
周庸摇摇头:“不是,是我们一朋友,她已经去美国了,通过您拿到的offer,我们想知道她去了哪所学校。”
贾老师脸色没有刚才好了,但还是点了点头,问我们是谁。
我说刘潇,他说不记得了:“我们这儿学生太多,记不住。”
周庸从档案袋里掏出刘潇的资料、合影以及委托协议,递给贾老师:“她在美国被人绑架了,我们找到普林斯顿大学,人家说没这学生。”
“所以我们来咨询一下,刘潇出国时到底去的什么学校。”
贾老师说想起来了:“这小姑娘不是都走两年了么,我也忘了她去的是哪所学校了。”
我说哥们你要不要再想想:“这可是起绑架案,这次我们是作为朋友来问的,你要是想不起来,下次就是警察来做调查。”
贾老师说那我再想想,他拿手机翻了一会儿,说可能是普莱斯顿大学,你们联系一下问问。
我问他能帮我联系一下么,贾老师说不能:“我也不太熟悉这学校。”
从格物启迪中介公司出来,我给刘松之打电话,说了一下这边调查的情况,是普莱斯顿大学,不是普林斯顿大学。
野鸡的普莱斯顿大学
他那边嗓子都哑了:“徐浪,能不能多帮帮忙,联系一下这学校,我这边实在是空不出时间了。”
我问他怎么了:“怎么听你状态不咋好呢?”
他跟电话那边抽了口烟,说这几天家里人都很担心,怕女儿被人撕票,一直刷着和美国洛杉矶有关的新闻,昨天晚上,微博上有人转发了一条外网新闻。
说美国警方在普莱斯顿大学附近一台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具亚裔的女尸,目前正在调查当中。
刘潇的父母得知这消息吓坏了,正在跟美国驻成都领事馆申请紧急签证,想去当地辨认尸体是否是刘潇。
近两年,留学生遭遇凶案的情况很多
刘松之这两天压力很大,因为他是家族里唯一从事警务工作的,所以家里人都指着他担大头:“我就是个普通民警,这美国的案子你说我有什么招,所以你一定帮帮我,我肯定付钱!”
我说行吧,我会帮忙打听一下,但没结果你也别埋怨,毕竟这是发生在美国的事儿,我也控制不了。
中午在711买了两个三明治,凑合吃了一口,我和周庸开车去了国贸——我有一记者朋友Theo,去哥伦比亚大学读研,回国后转了行,跟国贸三期做了家叫灯塔学院的高端留学,我只能找他问问这事。
到了国贸三期,我给他打电话,约他在国贸80层的云酷一起喝杯咖啡。
国贸三期80层的景色
点了三杯美式,我跟Theo说明来意,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普莱斯顿大学,他皱了下眉,说也没听过这学校啊:“这样吧,我让在洛杉矶当地的朋友去打听下。”
我表示感谢,他说没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你什么朋友啊,怎么去了这么差的大学,一听就是个野鸡。”
周庸说这就还行了:“是通过一个0中介费的公司出去的,不花钱能去什么好学校,人家肯定不能认真给做申请啊。”
Theo摇摇头,说不是这么回事:“这种野鸡大学是有很高的返点的,你每送去一个学生,学校都会给你返现,从2000美金到10000美金不等,所以有的中介才敢不收中介费,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和野鸡大学已经串通好了,有返点。”
周庸说卧槽:“水好深啊。”
Theo说不止这样,有的留学中介收了钱后,仍然会因为返点而帮你申请差学校,这种情况非常常见,甚至国内比较大的几家“权威机构”,都在这么干。
中介总会为了回扣给留学生推荐差学校
离开国贸三期,我陪周庸去附近的SKP买了几套衣服,把衣服放回车里,然后我俩跟东门附近一家名字特别怪,我没记住的咖啡馆外边坐下,要了壶菊花茶,点上烟。
周庸抽了口烟:“徐哥,我觉着有点不对。”
我喝了口茶:“哪儿不对?”
他说你想啊,刚Theo说,这些0元留学的骗局,都是提前跟美国那边野鸡大学商量好了,拿固定返点。
我点点头,周庸说对吧:“那也就证明,中介和野鸡大学那边,应该比较熟啊!”
“所以为什么那个贾老师,先跟咱俩装作想不起来什么学校,然后咱们拜托他联系学校时,又跟咱说对那个学校不熟悉,这人肯定有问题。”
看了他一眼,我拿根烟给他点上,说行啊,大有长进啊。
他深吸口烟:“嗨,还成吧,也就只能说是维持。”
我说你可别跟我这儿牛逼了:“有点正型!”
周庸坐直了,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等天黑。
skp的咖啡店
十二点多一点,我们又开车来到了格物启迪中介公司,公司大门紧锁,前边还挡了一道上锁的拉门。
周庸问我这门能开么,我说当然:“十把破锁,也不如一个好锁,他们用破锁锁两道,一点用没有。”
走近大门处,我伸手拦了周庸一下,他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上面——门的左上方有一个全景的监控摄像。
周庸:“那怎么办?”
我把背包摘下,从里面掏东西:“没事儿,我带了装备。”
他看着我从包里掏出东西,说卧槽:“徐哥,这是什么玩意儿,大哥大么?”
我让他滚:“这TM是监控屏蔽器,视频、音频监控都能屏蔽。”
信号屏蔽器
打开屏蔽器,我让周庸把帽子戴上,他奇怪:“你都屏蔽了我带什么帽子?”
我说你是不是傻,机器也有失灵的时候,万一没屏蔽成功,明天你就等着挨抓吧。
他点了点头,把帽子戴上,我用铁丝打开锁,拉开铁门,又打开内门锁,两个人一起进了格物启迪中介公司。
穿过前厅,除了几个隔开的接待室,后面还有一个大的办公区域,有十几张办公桌,每台桌子上都有台式机。
我和周庸把所有电脑都打开,寻找贾老师的电脑,幸好贾老师人过中年,没让我们找太久——过了中年的男女,总喜欢把家人或者和家人的合影设为手机、电脑的桌面。
贾老师的桌面,是他抱着一小女孩,大概是他女儿,看背景应该是故宫。
贾老师的电脑桌面,和相框里的一样
看了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让周庸翻一翻桌上的其他东西,然后开始检查贾老师电脑里的东西。
硬盘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又打开了他的浏览器——他的cookies选项都是不删除,所有需要用户名、密码的网站都设置了自动登录。
我上了他的微博、人人、网易邮箱,在他的网易邮箱里,我检索到了他和普莱斯顿大学的邮件往来,最后一封是昨天发的,问有没有一个叫Liu Xiao的学生失踪了,对方还没回复。
周庸凑过来看了两眼:“果然有肮脏的PY交易。”
我点点头,说这不是重点,这个贾老师既然能联系上普莱斯顿大学,又向人咨询了刘潇的事儿,证明刘潇的失踪应该和他没太大关系。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卖咱个人情,或者要点钱呢?
周庸摇摇头:“你别问我,你扪心自问!”
我让他别扯犊子,接着找线索,我继续检索贾老师的邮件,发现每隔一段时间,贾老师就会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邮件,说钱已经打到卡上,请查收。
看了看贾老师和这些人的来往邮件,每次都是只发一个Excel文档,我下载了一个文档到桌面,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留学生的信息,去了什么地区什么学校、家里大概什么情况、父母亲的联系方式,一应俱全。
我了解了这是什么情况——贾老师在向别人出售留学生信息。
信息量很大的Excel表格
周庸凑过来翻看了几下:“这信息也太详细了,连家庭背景之类的都交代清楚了。”
我说是啊:“留学申请本来就需要很全的资料,这种资料被出售,可比被卖个手机号什么的可怕多了。”
把这些证据都拍下来,我招呼周庸离开了格物启迪中介公司,在附近的汉庭酒店开了个标间,睡了一会。
第二天上午,在酒店吃完早餐,我和周庸一早就跟道边等着,九点多的时候,我俩截住了来上班的贾老师。
他远远看见我俩,想绕道走,我拍了下周庸,他快步冲过去:“早啊,贾老师!”
贾老师没办法,跟我俩走到路边,问我们想要什么。
我说什么都不想要:“就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刘潇的消息,也不帮忙联系一下普莱斯顿大学。”
他说因为联系不上,我拿出手机给他看:“那你和普莱斯顿大学的来往邮件怎么算?”
贾老师不想多说,干脆不理我和周庸,甩开我俩向着格物启迪中介走去,我从后面追上他:“别冲动啊老师,出卖他人信息,情节严重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停下脚步,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要不你就刘潇的事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就报警,把你那些Excel的秘密都跟他们说。”
考虑了一下,他跟我们在路边坐下,掏出烟点上:“你们怎么知道我卖信息的?”
我说你别管了:“直接说刘潇的事儿。”
他点点头,忽然问了我一句,刘潇是不是真被绑架了。
我说当然是真的,已经收了好几个勒索电话了:“后天打钱,不然就要撕票。”
贾老师说那你们赶紧打吧:“别在乎钱了,先把人救回来。”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他点点头:“我不是经常卖信息么,其实我知道买的都是些什么人,搞电信诈骗的。”
“有次刚卖了一个叫李默的学生信息,他爸没几天就被骗了五十多万,还上了新闻,过了段时间,那个学生放假回国,找到我,说骗子说的那些信息,就我知道,没向别人透露过,要告我。”
“我问李默能不能私了,他说可以,但要我把每个接待过的留学生资料都发给他,持续的发,尤其是离他上学的地方近的。”
我点点头,说所以你把资料都发给他了,然后呢?
他说然后有一天,有个女孩,刚出国没多久,他爸就打电话,说女儿在美国被人绑架了,跟他要五百万,问能不能帮忙联系些人,搞清楚状况:“我当时就有点哆嗦,这女孩的资料,我刚发给李默没两天。”
“后来相似的事情也出过一次,也是女孩,而且还被撕票了。”
周庸:“你说的这个什么李默,刘潇的资料他也有?”
贾老师说有啊:“早就发给他了。”
这种诈骗近两年很常见
我这时想起了那句不知名的亚裔女尸,和刘潇以及李默联系在一起,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赶紧给刘松之打电话,和他说了这事儿,让他去查李默:“为了以防万一,要不就先打钱吧,别对方真撕票。”
他说会跟领事馆反应李默的事,而且不是不打钱:“这两天又来了两个勒索电话,还没告诉我卡号呢。”
我问他这回录音没,他说录了:“录音文件和来电截图我一会儿都发给你,你帮忙听听。”
十分钟后,刘松之用微信给我发过来两段录音和两张图,我先打开录音听了一下——这两段勒索电话是由不同的人打的,奇怪的是,还是一个要一百万,一个要三十万。
刘松之发来的录音和截图
要一百万的那个是南方口音,普通话不是特别好,要三十万的那个没说多少话,但还知道用变声器掩盖一下自己的声音。
听完录音,放下电话,我问周庸什么情况下一伙绑架的人,能要两个不同的价钱。
周庸说不太可能吧:“确定是一伙的么?”
我说我也不确定,想着这事,我点开了刘松之发给我的图,两个电话一个是乱码,一个是171开头的,一个是未知来电。
我忽然想起一事——贾老师不仅把刘潇的个人信息卖给了李默,还卖给了电信诈骗的。而171开头的电话,基本都是诈骗电话。
这两个号段来电话要警惕
我给刘松之打电话问他171开头的电话,是哪个,他说是普通话不太好,要100万的那个,我说下次这个电话可能是电信诈骗,再来电时,你就说已经联系上刘潇了,看他什么反应,他说行。
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他的电话,说171那个应该就是诈骗电话——他刚才又来电话了,刘松之的堂叔说女儿联系上了之后,对方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而那个未知号码,有可能是绑架人用Skype之类的网络电话打的。
我点点头,问他紧急签证申请的怎么样了,他说已经下来了,明天晚上就飞美国。
第二天上午,刘松之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个消息——李默在刘潇失踪之前,就已经出事了,去年因为绑架,已经在美国被捕了,所以这次的绑架案不是李默干的。
有的留学生出国不是为了学习
我皱了皱眉,这其实不是件好事——如果真是李默做的话,起码有迹可循,如果不是李默做的话,完全无法判断是谁干的。
中午的时候,我的朋友Theo给我打电话,约我再去国贸三期喝下午茶,我和周庸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点好了华夫饼。
我坐下,问他是不是有信儿了,他说有:“去年灯塔送出去一个小孩,也在加州,我就托他去那个叫普莱斯顿的野鸡大学问了一下,对方说确实有刘潇这个人,但她已经退学一年了。”
周庸说什么玩意儿:“退学一年了,她家里都不知道?”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Theo,刘潇是15年年初出国的,她拿的应该是什么签证。
他想了想,说应该是新B1,有效期最少两年那种。
我点点头,这个签证,可以在有效期内随便进出美国——如果刘潇已经退学了,那她现在一定在美国么,她有没有可能是在国内出的事?
新的留学签证可以自由出入美国
我打电话给刘松之,让他查一下他妹的出入境记录,他拜托了一个当刑警的同事查了一下,出入境记录显示——刘潇半年前在北京入境,然后就没出过境。
我问刘松之她妹有在国内用的手机号么,他说有,但他刚才打了,是停机的状态。
我说那你能不能查一下你妹身份信息绑定的手机号,他说行,回单位开了个证明,去电信、移动、联通调了自己妹妹的手机号,最后发现刘潇在半年前新办过一个电信的手机号,北京的。
通过基站定位,我得知刘潇的位置在大望路附近的一个小区,我告诉刘松之,让他堂叔堂婶别去美国了:“把机票退了吧。”
开车到了大望路的光辉里小区,让周庸拨号过去,接的是个姑娘:“你好。”
周庸说您好,我是快递,您包裹到小区里了,我找不到那栋楼,您能下楼取一下么?
她说你再找找吧:“你问问保安,11栋怎么走。”
周庸说得嘞:“我再找找。”
找到11栋楼下,周庸又打了个电话,说让她下来取一下:“真不好意思啊,我这儿货太多,锁坏了,不敢离开,麻烦您下来一趟吧。”
姑娘挺不愿意的说行吧。
三分钟后,一个穿灰色帽衫的姑娘出了单元门,左右看了看,只有我和周庸站在门口抽烟,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是刘潇。
我在单元门口抓到了刘潇
周庸:“姑娘,找快递呢吧?”
她看我俩一眼,又看了看远处巡逻的保安,抬起脚往那边走。
我说你是刘潇吧,我们是刘松之的朋友,他让我们过来找你:“我们不是坏人,要不然我报个警成么,咱去警察局谈。”
刘潇停下脚步,脸色特红,说旁边有一咖啡馆,咱去那儿吧。
坐在咖啡馆,我问刘潇知道她自己被绑架了么,她说知道:“你们是傻X么,为什么多管闲事?”
周庸说你知道,但是不明白:“你把大使馆都惊动了,你爸你妈差点飞美国去验尸。”
我说你先别呲儿她了,让她说说怎么回事吧。
刘潇点点头,说自己到美国之后,很快就发现普莱斯顿大学是个野鸡大学,觉得野鸡大学不用怎么学也能毕业,就一直混日子,没想到第一年就挂了好几科,被普莱斯顿大学劝退了。
即使是野鸡大学,也不一定好毕业
她不敢和家里说,在美国又呆了半年,回了国,一直躲在北京。
但因为生性爱玩,不愿工作,一直管家里要钱,但两年毕业期快到了,她就想了个办法,用变声器假装自己被绑架,管家里要钱。
我说问她要到钱后打算怎么办。
她说假装被释放,说自己错过了考试,只能延期毕业,这样能再跟外边混一年,手里还有钱。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我联系了刘松之,让他回北京把他妹妹接回去,第二天上午,刘松之就飞到了,见了刘潇之后当着我们的面不好骂,就说了一句:“你可折腾死你哥了。”
中午的时候,我请他们去团结湖的大董烤鸭吃饭,刘松之问我这次调查需要给多少钱,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帮你堂叔他们省了去美国的往返机票,你就给我两张往返机票钱就行。”
刘松之端起酒杯说谢谢:“知道你少收了,你平时都是很贵的。”
周庸笑了:“松之,你这话有歧义啊。”
我瞪他一眼,跟刘松之干了一杯:“其实你妹妹也傻,在美国留学的四成毕不了业,有很多人都是买了个假毕业证应付家里,就她还演了出绑架。”
周庸喝了口酒,问我有多少留学生买假毕业证,我说据说是个交易额过亿的产业链:“等吃完饭,咱们回去好好研究下。”
我打算调查一下这个产业链
想出国留学的朋友们,一定要挑好中介。
你们的打赏欲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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