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被拐到东五环的城中村,被强制看了整整一周天线宝宝 | 夜行实录0059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徐浪,上周拖更了,这周不打算再拖——但这期夜行实录开始前,想聊聊我为什么总是拖更。
这都是因为我得了都市病,没扯蛋。
很多人,尤其生活在一二线城市的人,都会多多少少有点这种病。
因为生活压力大,精神不好,对什么都没兴趣,失眠、焦虑、冷漠、暴躁、什么都不想干。
我也一样,虽然我的工作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我每天基本都在调查写稿,研究思考,不是接触黑产业链,就是研究杀人狂的行为动机,想着去哪儿吃小龙虾——我压力也很大。
如果你关注了我的微博,就会发现,我基本上都是半夜发微博,这不是因为每次我都得等到凌晨才开始调查,是因为我失眠,睡不着。
最近的这三四年,我只有在雷雨天才能睡好,北京这样的天气不多,我睡得一直不好。
我只有在雷雨天才能睡好,好多人都这样
所以我特羡慕周庸,他一点睡眠障碍没有,我俩坐车里,只要十分钟不和他说话,他又没玩手机,一准睡着。
由于压力大睡不好,我的精力不是很旺盛,所以我特别注意使用自己的精力,很少做些没利益的事,总是计算着金钱和时间的成本,希望每一分付出都有回报。
我总能想起自己十来岁的时候,精力旺盛,喜欢做些傻逼而没有意义的事——人年轻的时候,做很多事都是为了装逼。
比如花一周的时间硬读完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什么也没看懂,就为了和人聊天时装作不经意的随口提几句。
但现在,我连做调查的时候,都懒得和人说话,尽量让周庸去说。
我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书写了什么
所以有时我拖更,确实是因为精力不够,那两天什么也不想干,就想吃小龙虾。
但上周拖更不是因为这个,上周是因为调查。
8月13日,我接到一线报,说北边顺义羊坡镇附近的一小学,可能有人嫖宿幼女——提供线索的是一家长,没有实锤,就说是自己女儿一女同学,叫杨雨,最近不见家长来接,总有一陌生男人开车来接。
她让女儿去问,杨雨就说是自己父亲的朋友,再多问也不多说。
我收到的信息
我问她跟学校说这事了么,她说跟班主任说了:“杨雨是单亲家庭,她妈生完她没几年就没了,她跟着她爸过。我女儿她们班主任给她爸打电话,怎么都联系不上,问杨雨,就说出差了,她也联系不上。”
“后来找到了她姑,她姑说管,但这些天还是那男的来接,不知道怎么回事。”
“学校再找她姑,她姑就特不配合。”
接到这条线索后,我找助手周庸商量了一下——最近幼女遭受性侵害的事情关注度很高,属于爆点新闻,追踪这类事件,既能赚钱又造福社会。
周庸平时就特痛恨这种事,说必须要查,他的那份钱可以不要。
我说行,那就查。
第二天下午,我和周庸开车去了羊坡小学,把那个提供线索的年轻母亲请到了车里,让她跟我俩一起等——她对周庸非常感兴趣,不停问一些他的个人信息。
我和周庸去学校蹲点
周庸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去,很快俩人就聊起了如何培养孩子的事,我在旁边听着特烦,幸亏没等一会儿就放学了。
校门口陆续有学生出来时,我问她那人来了没,她终于想起有正事,下车四处看了看,告诉我们,左前方电线杆下,那辆黑色的现代名图,就是每天来接杨雨的车。
为了怕一会儿堵车,我让周庸把车往前提,自己下了车,走到那现代名图后边,点上一根烟,盯着校门口,假装在等人。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校服的短发姑娘走向这台车,上了副驾,我绕回到车上,让周庸跟住那现代。
现代名图
一路顺着通顺路往朝阳北路开,到了东五环附近的一个城中村里的居民楼。
周庸开的M3,我怕太显眼,让他把车停在路边,走了进去,正好看见现代上下来一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很皱的黄色Polo衫,看起来很邋遢——他带着杨雨进了其中一个单元楼。
正想要跟上去,院里有个穿着黑T恤的年轻男子快步向我俩走过来:“哥,是来玩玩的不?”
周庸刚想问他玩什么,被我拦住说玩两把,他点点头,问我们带没带现金。
我说没带:“微信或支付宝转账行么?”
他说不行:“过道的工商银行里面,就有ATM机,你们玩多少取多少,我在这儿等着。”
答应下来,我和周庸走到马路对面的工商银行,站在ATM机前,周庸有点懵:“徐哥,咱到底要干嘛啊,取多少钱?”
他非要让我们取出现金,也不知道要干嘛
我说先取五千吧:“我现在也搞不清他是哪路的。”
城中村,一直是北京文化里很神秘的一部分,像我和周庸现在所处的这种城中村,北京的五到六环得有几十个。
这些城中村,有的成了艺术家集中地,像宋庄和皮村。
有的则成了黑产业集中地——地下赌场,洗头房,甚至毒品交易的暗房,都会集中的出现在某个城中村里。
那个人让我们去玩玩,并且要求只能现金交易,绝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会是哪个产业的。
如果和杨雨以及那个男人有关的话,说不定是个操纵幼女卖淫的场所,最好能混进去看看。
我给周庸解释了一下我的想法,并告诉他,到里面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冲动,等出来了再报警,别连自己都栽里。
宋庄有段时间是穷艺术家聚集地
周庸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们出了银行,跟着黑T恤回了刚才的小区,进了一个单元,不是我们跟踪那人带杨雨进的那栋。
这栋楼每层有三户人家,两边各一户,中间一户——这个单元一楼中间那扇门,被人改成了一扇大玻璃,一个穿保安制服的老头坐在里面,监控着每一个进入单元里的人。
看见黑T恤后,他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开了玻璃后面,几秒钟后,我们右手边的那扇防盗门被打开了,我和周庸刚要进去,黑T恤伸手拦住我俩:“哥,不能带现金进去,先换筹码。”
我没带银行卡,这五千块是周庸取的,我琢磨了一下,周庸肯定不在乎五千块钱,就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了他。
黑T恤用手沾口水点了两遍,从兜里掏出十个筹码,递给我们,说这是五百的:“到里面还可以换成其他面值的。”
8他把我们的现金换成了筹码
进了屋里,保安仔细的锁好门,带着我们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段楼梯,能从内部通向二楼——保安大爷把我们带到二楼其中一个房间,敲了六下门,有人从猫眼里看了看,打开了门。
这扇门的隔音非常好,因为门刚拉开一条缝,就有嘈杂的低语声传了出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烟味和汗味混杂的味道。
我和周庸走进去,是一个打通的约有一百平左右的大空间,中间分散的挂着三个液晶屏,在播放赌局情况,每把都开出了什么。
五六米长的赌桌前,荷官在发牌,两名穿职业装的短裙女子在收发筹码。
一群男男女女围绕着赌桌而坐,在押着大小,我扫了几眼,确定他们在玩百家乐——这是家地下赌场。
赌桌
周庸也看出来了,小声问我为什么不让带现金:“又不是在澳门,违法还搞得这么正规?”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是地下赌场都会有的鸡贼规矩——为了警方抓赌时,抓不到现金。
哪怕赌桌上进行的,是成百上千万的输赢,只要警方查不到现金,就不好定罪。
没有直接证据,就只能轻度量刑。
没有现金,不好定罪
他点点头,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快点输,赌完走呗。”
“押庄的人多,你就跟着押庄,押闲的人多,你就跟着押闲,保证输的快。”
在赌场的各个角落里,有些人并不赌,只是随便的溜达,监视着赌场里的赌客。
我怕被人发现不对,一直站在身后,等周庸很快输光了钱,拽住他,假装劝他冷静不要再赌了,把他拽了出去。
出了单元门,走了两步,周庸停下点烟,说要不咱回头去杨雨进那单元看看,我拽他一把:“先走,咱后边有人跟着出来了,别回头看。”
走到车边,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后边跟着那男的快走两步凑上来:“哥们,你俩去哪儿啊?”
周庸说回市里,他问能不能带一段:“这边太不好打车了,滴滴也叫不到,你们不用把我送到地方,顺路把我放在四惠就行,然后我自己叫车回去。”
我想看看他要干嘛,就让他上了车,自己挤到后座,让他坐在了副驾的位置——如果我和周庸都坐在前面,他坐在后面,手里又有个高压电棍什么的,想对我俩造成点伤害太方便了。
他如果有这个,在后座能轻易放倒我俩
这哥们回市里的路途中,不停和我们聊天,自我介绍叫林涛,有意无意打听一些我俩家庭的信息,告诉我们,全北京赌的玩的地方,他都门儿清。
说我们以后可以找他,大家交个朋友,一起玩。
我假装好奇,问了林涛一些问题——这哥们确实很懂,北京所有高端的、隐秘的会所之类的地方,他都了如指掌。
比如东四环有个很出名的高端会所,他说那里面的公主,都随身携带一个旅行箱,和空姐一样,被客人选择进房时必须随身带着。
箱子里面,是20多种急救药和救生设备,少带一样进房都要被罚款,这群姑娘都被培训过一些基础的急救措施,就是怕客人在这里面出事。
一般人都不知道,旅行箱里是什么
之前调查一公主失踪案时,我对这事儿了解过一点——他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些是要对客人保密的,以防客人玩的不安心。
林涛和我们交换了微信,在四惠下了车,我坐回前座,开了一段,让周庸靠边停下。
他点上根烟:“徐哥,这人有问题么,我怎么觉得人还不错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可能确实是个搭车的玩家,也可能是赌场派出来摸底的人,但我判断是个玩家——刚才观察了一下,这哥们一身Hugo Boss,带了块浪琴的表,说的东西也都很靠谱,要就是一赌场马仔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告诉周庸扯远了:“咱查的是杨雨的事,不是地下赌场的事,能不能靠点谱?”
他说怎么查啊:“咱一进那院就被人盯死了,根本没法跟啊。”
我说只能晚上去了,趁黑进去,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到三里屯附近的tomacado花厨吃了个香草烤三黄鸡,晚上七点,回去换了周庸的那台沃尔沃,我们又开向了东五环的那个城中村。
tomacado花厨的香草烤三黄鸡
到了地方,我们先绕着那破小区开车转了几圈,发现门口和院里都一直有人,只要停车就会被注意到,更别说混进去了。
这么一直转也不是事,我们跟斜对面一河间驴肉火烧停车,坐在车里观察那院子,大概八点来钟的时候,门口出来一人,上了一辆大众速腾走了。
周庸说卧槽,那不是搭咱车那林涛么,他怎么又来了?
我说也不知道是又来了,还是回来了。
他问我跟不跟上,看他搞什么幺蛾子。
我说不跟:“在学校门口接杨雨那现代也出来了,咱跟那现代。”
黑色现代顺着东六环路开,一直到南四环的一个老旧的小区,杨雨下了车,自己往小区里走,那个开车的中年人没下车,直接开走了。
下了车,跟着杨雨进了小区,在三单元一楼,有一个小卖部,杨雨走了进去,半天没出来
看了一会,周庸说正好渴了:“要不咱进去买瓶水吧。”
我说成。
进了小卖部,是一间大概40多平的店面,靠近门口的地方,摆了几个架子,上面摆着些水和零食什么的,再往里走,中间摆了4张麻将桌,但没有人玩。
杨雨小姑开了个小卖部
最里面还有道门,我俩喊着要买水,里面出来一中年妇女过来收钱,杨雨跟着她一起出来的,管她叫小姑,盯着架子上的旺仔牛奶,说自己渴了。
中年妇女收完我们的钱,从架子上给杨雨拿了一瓶康师傅矿泉水,拧开给她:“别浪费啊,你就跟这儿写作业,来人就进去叫我。”
杨雨点点头。
我和周庸喝着水,杨雨的小姑转身回了那间屋子——她开门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全都是人。
周庸趁着没人,上去跟杨雨搭话,问她几年级了,在哪儿上学,杨雨说五年级,在羊坡小学上学。
他假装惊讶,指着我,说哎呀,他就是羊坡学校的老师,你认识么?
杨雨摇摇头,说不认识。
杨雨在麻将桌上写作业时,我俩上去搭话
我说自己是教务处的老师:“我认识你,你不就是五年3班的杨雨么,我最近还听你们班同学说,有个陌生的叔叔总是放学来接你,有这回事么?”
杨雨点点头。
我问她那男的是谁,她说是爸爸的朋友,姑姑也认识,每天那人就是接她放学去他那里呆一会,再把她送回来,别的她都不知道。
周庸:“那个叔叔有没有对你做些奇怪的事,脱你衣服什么的?”
杨雨说没有,她每天在那就是看动画片,天线宝宝。
我很多年没看过这个动画了
周庸看着我,说徐哥我有点懵,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要每天接杨雨去看天线宝宝。
我说我也有点懵,看来还是得去一趟。
我问杨雨那个叔叔家住在几楼,她说三楼中间的门,我问她家里除了那叔叔还有别人么,她说没有,就那叔叔自己。
晚上十一点半,我们第三次到了东五环,又绕着小区转了几圈,发现没人跟院里和门口看着了——今天的赌局大概已经散了。
把车停在马路对面,我俩步行进小区,本来想先检查一下那辆现代车,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结果在楼下找了一圈,没发现那车。
我俩只好进了单元里,上了三楼,我拿猫眼反窥镜往里看,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趴在门上也听不见声音。
周庸问怎么办,我说敲门吧。
抬手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声,周庸:“徐哥,车也没在楼下,他会不会没回来啊?”
我说有可能,从口袋里掏出工具,试着开锁——十分钟后,我打开了门,把周庸让进去,小声的关上了门。
怕屋里有人,我们先放轻脚步,在屋里看了一圈,这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客厅卧室和洗手间都没有人。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四处找有用的东西,周庸照着照着嘿一声:“徐哥,我找到本黄色杂志。”
我说你快扔了,谁知道他拿那黄书干嘛了,恶不恶心。
周庸说卧槽,一把将书扔到了我脚下,我拿起手机一照,封面上是个穿透明白色内衣的女子,书名叫《白小姐波霸精》。
我奇怪,还有叫这名的色情杂志,就用脚翻了几页,书里面有很多白小姐的裸照,在她的三点部位,写着一些数字。
估计这个白小姐也是被盗图
我把书捡起来翻,周庸凑过来:“徐哥,你怎么翻上黄书了,咱不快点一会儿那人回来了。”
我说我TM被你误导了:“这就不是黄书!”
他问我那是啥,我说这是本“码书”,赌地下六合彩用的“码书”。
地下六合彩,中国屡禁不止的一个黑赌博产业,发源于2000年代初。
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借用香港六合彩的名义,搞的假六合彩——按照香港六合彩的号码开奖,但盘是自己组的,属于非法赌博。
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他们还散播谣言,非法出版了一些“码书”和“码报”,说悟透里面的内容,就能猜对当天开奖的号码。
白小姐,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套“码书”。
地下六合彩
除了这些码书之外,他们还散布谣言,说电视台播放的《天线宝宝》《天天饮食》和天气预报等带有“天”字的节目中,都藏有香港六合彩的中奖码。
以《天线宝宝》为例,今天看的天线宝宝演洗澡,嘴里念叨着“用肥皂洗干净”,就代表着里面有中奖号码——肥皂原来叫洋皂,今天买六合彩必须要买羊。
周庸说卧槽:“这都什么玩意儿,有人信么?”
我说信的人还不少,09年时,光浙江的一个县,就有一百万人次参与赌这玩意。
地下六合彩,尤其在南方乡村,玩的人特多
他点点头:“所以那男的给杨雨看天线宝宝,不是给她看,实际上是自己看,为了赌六合彩。”
我说应该是这样——但这解释不了为什么他每天都接杨雨来这,难道真是他爸朋友,每天帮忙照顾一下,给做个饭什么的?
怕人突然回来,我和周庸又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线索,就走了,打算明天去找杨雨那“不配合的姑姑”,聊聊她爸到底干嘛去了。
第二天上午,我正睡着,周庸打电话给我:“徐哥,那个林涛给我打电话,说咱俩让赌场的人盯上了。”
我说什么玩意就让人盯上了。
周庸:“他说,咱俩昨晚被小区里的监控拍到了,现在赌场那帮人正在找咱俩,想知道是谁,想干嘛。”
问他林涛怎么知道,周庸说不知道:“林涛想要见面聊,说自己能当说客,咱去么?”
我说要是人多的公共场合就去,周庸说那还真是:“他约咱今晚9点钟,在工体的Elements club见面,他已经订好桌了。”
Elements club
晚上九点钟,我俩准时来到工体,进到酒吧里时,已经开始上人了,舞池里全都是人——周庸还遇见了两个熟人,不过因为有事,就草草聊了几句。
我俩找到林涛订的桌时,他已经到了,开了两瓶马爹利,点了个果盘,坐在那儿等着,看我俩来了,拿杯子给我们倒酒。
出于谨慎,我和周庸都说只喝啤酒,周庸找了一个他熟悉的经理,让给上了两打啤酒。
林涛问周庸是不是常来这边,周庸说是,然后问林涛赌场的人找我们干嘛。(因为音乐声音太大,这些对话都是喊着进行的)
他说赌场的人也想知道我们在干嘛,为什么要半夜去那个地方,现在赌场已经给所有的熟客,发了监控拍下我们的图像,问谁认识。
周庸看了我一眼,我说是这样,我妹妹的朋友,每天放学时都被一个她不认识的,说是她爸爸的朋友接走,我们联系不上她爸,只好跟踪这人一下,看他到底好人坏人。
林涛点点头,问那人是在3单元住么?
我说是,他跟我俩碰了一下啤酒,说那就有意思了:“赌场旁边那俩单元里,住的不是打手就是猪。”
周庸说打手我理解:“猪是什么?”
他喝了口酒,说猪啊,猪就是欠赌场钱的人——管赌场借钱赌赌输了,又没钱还,只能受控于赌场,这种人一般都被叫做是猪,因为只能等待宰割。
我们只敢喝自己点的酒
有的猪因为欠钱还不上,只能替赌场做事还债,不知道你说的那人,是外面找的打手还是猪。
我问林涛为什么对地下赌场这么熟悉,他说自己是熟客:“每年我都得输给他们几百万,他们跟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庸奇怪:“输钱你还赌?”
林涛说不就是个玩:“赌博和买车去酒吧一样,不就图个开心么,花自己能花起的钱就成呗。”
过了一会,林涛去上厕所,周庸凑过来:“徐哥,我感觉丫比我有钱,一年光赌就好几百个。”
等他上完厕所回来,我单刀直入,问他跟赌场这么熟,能不能帮我问问,那个家伙是干嘛的。
林涛说行,出去打了个电话:“赌场的人问了,那个男人是在赌场打工还债的猪,他每天接那女孩她爸,也欠了赌场的钱。”
“他每天都要接那女孩去,拍个视频发给她爸,一是警告女儿在赌场手里,二是报平安,让他尽快回来还钱。”
问他杨雨的父亲是跑了么,他说不是,听说是去边境搞钱了。
我点点头,看来为了还债,杨雨她爸已经被逼去边境背毒了。
有很多人靠贩毒来偿还赌债
拜托林涛和赌场的人解释清楚,我俩无意冒犯,只是想帮帮小女孩,他答应下来。
打车往回走的时候,周庸奇怪:“咱这就和赌场妥协了?”
我说明天去见见杨雨她姑,和她都说明白了,让她报警。
第二天中午,我和周庸来到南四环的那个食杂店,结果没开门——我俩在附近转,一直等到晚上。
七点多的时候,我俩返回那个小区,发现杨雨姑姑开的食杂店门口排起了长队,大都是老人和妇女。
周庸说卧槽:“他们是要冲进去跳广场舞么?”
我说别扯犊子,过去看看。
走进的时候,杨雨的姑姑出来开了门,一群人蜂拥而入,直接冲向最里面那间房间,我和周庸跟在他们后面,进了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杨雨的姑姑看后面没人,把门锁上了。
屋里的东西很简单,一盏台灯,一个桌子,一部电话机,旁边有笔和纸,杨雨的姑姑走回桌子后,喊了一声下单了。
人群围住桌子,开始说自己要买的号码或生肖。
站在我们前面的大爷,正拿着一本“白小姐”在研究,我探头过去看,在白小姐的胸部上印了一首诗:“白云深处有神仙,老孙醉酒耍醉拳,就地取材挂灯笼,智勇双全买码人。”
大爷看我探头看,点了点白小姐的胸部:“今天开的号码,全在这里啊。”
我们等了两个小时,六合彩开了奖,除了有个小伙中了四百块,其他人都没中,逐渐散了。
等人走光了,我上去和杨雨她姑聊她每天被赌场接走的事,让她报警。
杨雨她姑说没事:“接她那人是我的老客户了,我和他说好了,让他好好照顾杨雨,等我哥赚完钱回来,帮他还一部分钱。”
我说他就这么确定,你哥能帮他还钱?
杨雨她姑说确定,让我们别多管闲事。
我和周庸出了小区,站在车边抽烟,我说这样吧:“周庸,明天麻烦点,你去报警。”
周庸说行。
第二天,没等我们去报警,林涛找上来,要约我俩一起出去玩,说带我们去个好地方,让我们必须去。
因为他帮我们解决了赌场的事,我们不好意思拒绝,下午一点,他坐了台丰田阿尔法过来,让我俩坐他的车走。
上车后,一直向西开,开到六环边上一破旧的工厂内,这个工厂只有一条路出一条路进。
这个工厂只有一条车道
在入口处,几个人在门口站着,往车里看了看,看见林涛,就放行了。
进到工厂里面,林涛带我们进了一个大包间,里面有十来个穿着得体的人,还有几个穿着三点式的兔女郎。
我和周庸进去,林涛给我们介绍,这个是银贺企业高管,那个是光彩公司老板。
相互认识之后,聊了会儿天,有个老板提议大家来一局“梭哈”:“玩小点,三万起的。”
林涛邀请我和周庸加入,我说算了你们玩,银贺高管不满意了,说怎么着,是不是没带钱啊,可以借你们。
我说不是没带,是没钱。
林涛笑了,看着周庸,说不够意思了:“**公司的林总,不是你母亲么,你怎么可能差钱呢?”
我拍了拍他,说哥们,没意思了啊,你是不是以为富二代都没什么社会经验:“你以为对了,但是他没有我有啊,你们摆这天仙局给谁看呢?”
林涛看了看我,不笑了,说什么天仙局。
我说就是你们惯常那套呗,几个人冒充有钱人,去接近一个真正的有钱人,去骗他打梭哈,然后出千让他赔个几百上千万的。
林涛说听不懂,我说这样,我举几个例子。
魔宙知识点
2007年11月,山西一位老板被人以购买商铺为名,骗至澳门,诱逼其打“梭哈”纸牌,被骗1410万元。
2008年,杭州两位商人被人以投资生意为名,骗至深圳,诱逼其打“梭哈”纸牌,被骗900多万元。
2011年5月,新疆一煤老板被人以签购买煤矿协议为名,骗至广东惠州,诱逼其打三把“梭哈”纸牌,被敲诈现金1400万元。
2012年10月,新疆一煤老板被人以签购买煤矿协议为名,骗至香港一酒店内,诱逼其打“梭哈”纸牌,仅半小时他就输了985万元港币,其中最后一把就输了870万元。
2013年7月,徐州一老板被人以洽谈投资事宜为名,骗至马来西亚,诱逼其打“梭哈”纸牌,被骗1890万元。
林涛比他们玩的更先进些——这是中国千门八将的玩法,先派出一个人接近讨好你,骗你成为熟人,然后利用关系让你进局。
在这个局里,有煽风点火的,有主要和你赌的,有望风的,几个人打配合,赌到你输光内裤。
这种骗术并没有失传
魔宙知识点
林涛正想说什么,下面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说警察来了,屋内的人一哄而散。
他下午找我们时,我俩正跟周庸表姐那报警,我和鞠优说,这哥们找我俩准没好事,九成九又是去赌博,到时候我开着定位,你们跟着我一锅端了得了。
从工厂出来,警方正在抓逃跑的林涛他们,也不知道抓到没有。
过了几天,鞠优找我,说杨雨她爸出事了,在缅甸被人给绑架了。
我说不可能吧,绑他干嘛他那么穷。
鞠优约我见面,给我看杨雨她姑手机里的视频——她们因为六合彩的事,逮捕了杨雨她姑后,才发现杨雨她爸已经出事了。
视频里,杨雨她爸跪在地上,嘴上粘着胶带,头上绑着带血的绷带,一根铁棍重重的砸在他的背上,把他打倒在地,然后画外音说他欠了10万块的赌债,让赶紧还钱,汇款到缅甸的一个账号里。
我问她怎么回事:“他不是去缅甸运毒了么,怎么又去赌博了?”
鞠优说谁说他去运毒了,他是听说缅甸有人知道六合彩的开奖特码,想要去高价购买,结果到那又被人骗进了赌场,被人逼着赌博,欠下了债。
有人骗你去缅甸干嘛,千万要小心
我忽然明白过来,那个在杨雨她姑那买六合彩的赌徒,为什么那么照顾杨雨——因为他觉得杨雨她爸马上就要翻身了,通过永远不可能买来的六合彩特码。
很多买六合彩的人,都因为买特码被骗了
赌徒永远把翻身的希望寄托于赌博上,却不知道这会让他们输的更惨。
你们的打赏欲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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