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网上乱买套套,它可能变成你体内的毒药 | 夜行实录0079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让人生理不适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尸体。
我上初一时,学校办过一次交通安全的板报,不知哪个骨骼清奇的老师设计的——在教学楼的宣传板上,贴了几十张车祸现场的海报。
那家伙死得,一个比一个惨,作为一个12岁的孩子,我第一次看到了脑浆的颜色、也第一次看见大小便失禁的样子。
那晚回家的路上,我又遇见了烧烤店杀鸽子——烧烤师傅抓着一只活鸽子,用它的头使劲撞向马路牙子,头直接飞了出去,滚到我脚下。
东北烧烤店的鸽子,都像这样被关在笼子里
加上白天的交通宣传,我恶心的两天都没咋吃饭,直到今天,我都不怎么吃鸽子。
我成年之后,虽然没变秃,但承受力变强了——类似的场面,再不能让我生理不适。
但2018年4月发生的那件事,即使现在想起来,也太恶心了。
3月26日,有一个人发微信给我,说自己是国内一家知名的物业公司的人,有件事想让我帮忙,可以给20万。
我以为是假的,读完就没回,没想到过了几天,这家公司的官方微博发私信给我,又问能不能帮忙,有高额报酬。
问什么事,那头说见面聊,给了我一个“冯经理”的联系方式,约我第二天上午10点,在光华路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第二天上午,我的助手周庸开车来接我,往过走的路上,他说徐哥,物业公司找咱干啥,物业费取暖费啥的收不上来了,找咱要债?
物业公司在微博上联系我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给钱挺多的,到那看吧。
到了嘉味咖啡厅,我打了个电话说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哥们站起来,拿着电话挥手打招呼,示意我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我和周庸点了两杯意式浓缩后,这哥们迅速进入了正题。
他们在国贸附近,有一个挺高档的小区,叫丰瑞达,周庸有几个朋友也住那——地下停车场里,基本都是150万以上的车。
丰瑞达小区,是这家物业公司的门面小区之一,但最近俩月,这个门面快保不住了。
在靠近大门口的4栋公寓楼,总有高空坠物,非常危险——但这个高空坠物,除了危险外,还有其他特别之处,就是味道大。
从楼上扔下来的,是屎。
这两个月以来,偶尔一泡天降大粪,让楼下的煲仔饭店,以及的要出门的住户、清洁工都非常糟心。
饭店老板、物业的人,都监视过这栋楼,但扔屎的时间很不规律,白天晚上都可能扔,总是一不注意,屎就落地了,防不胜防。
他们也安了监控,把摄像头对着楼拍,但这栋楼有30层,监控根本拍不清屎从哪儿被扔出来的。
这是他们公司的门面小区,一平米20来万,一个40平的开间,月租金都上万,里面住了很多有钱人,现在很多人从大门走都怕踩屎,遛狗也不敢往这边走怕狗吃了。
当然,最担心的是万一砸头上,可能就不想活了。
💩💩💩
因为屎,物业这俩月接到几百个投诉电话。
周庸的浓缩就开始喝了一口,从冯经理讲到屎以后,他就没再拿起来过。
我考虑了一下,说就这事儿20万啊,可以可以,先付2万订金,我帮你找到谁扔的屎,后面的我还用管么?
他说不用,找到谁扔的就成:“订金微信或者支付宝行么,我现在就转给你,咱能不能快点开始?”
我说成吧,我先回家取点工具,下午过去。
下午2点,我和周庸先去建国路附近的辣府吃了火锅,然后开车到了丰瑞达小区,站在靠近大门的4栋楼下,掏出一个12位编码超高清4K的监控设备——可能是市面上最牛逼的了。
我知道在屎下面说吃火锅的事不好,但我确实吃了
但我试了以后发现,如果作为固定监控,也就勉强能拍到17、8楼,再往上就拍不清了。
正在想怎么办,忽然砰的一声,掉下来一个东西,我本能往后跳了一步,发现一泡屎砸在地上溅的哪儿都是,还粘着一些白色的卫生纸——做夜行者后,我见过尸体、化粪池、集体宿舍等很多能引起生理不适的场面,但都能冷静面对。
只有这一次,我是真的很恶心,好像回到了初一那天。
周庸都懵了,一直骂艹:“我的埃米纳姆联名鞋,艹艹艹!”
我挺着恶心,说你tm慌啥,反正你有钱,沾屎就扔了呗,再买一双。
他说艹,关键是买不着啊,这双还是点好正赶上,托朋友在美国拍的:“徐哥,就算不为了20万,为了我,咱也千万得把这孙子找着。”
我说用不着,为了20万就成。
点上烟冷静了一会儿,我去了趟物业,跟冯经理商量,说能不能他们出钱,找个外墙清洗公司,有那种蜘蛛人高空作业服务的,让清洁人员从上到下简单清洗一下。
高空清洗的“蜘蛛人”
主要是帮着注意,哪层有屎渍。
他说对啊,早咋没想到呢,然后挨家贴了一个要清洗外墙的通告,提示拉窗帘。
第二天中午,清洁公司的两个“蜘蛛人”就到位了,他们仔细的检查到了晚上,什么都没找到。
我说那只能慢功夫了,把4号楼四个单元最近俩月的电梯监控,整吧整吧给我一份,我看能不能有点线索。
冯经理说没有俩月的:“我们的监控都是一个月一清理,上个月15号清理的,现在只有最近19天的监控。”
我说成吧,让周庸回车里取硬盘,全都拷了下来,开车回了家,告诉周庸去客卧休息,尽量睡会儿,晚上加班,我也回房间眯着了。
晚上11点,我还是没睡着,就起来磨了半罐咖啡豆,把电脑连上投影,点了些披萨和炸鸡,叫醒周庸,快进看起了监控录像。
我家的投影仪
凌晨三点多时,我俩终于找到了一点的可能是线索的东西。
有个住在3单元27楼,穿一身黑的大哥,在3月29日凌晨1点多,拎着一黑色的大塑料袋出门了。
第二天差不多同一时间,他又拎着个黑塑料袋出门了,身边还跟了一穿超短裙高跟鞋的姑娘,她一直背对着大哥,远离塑料袋捂着口鼻,好像这个袋子里面的东西,有股很难闻的味道。
第二天下午,我俩睡醒后,拿着这段录像,去找物业的冯经理,问清洁工有没有印象,这两个黑色的垃圾袋里是什么,是不是屎?
他说不知道:“我们每个单元门口都有垃圾桶,但都包给了垃圾站,他们的垃圾车每天早上5点准时来收,我们小区的清洁工,肯定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垃圾站的车正在收垃圾
周庸这时插话,说徐哥,昨天咱来的时候,我看见小区里有人翻垃圾箱捡纸壳什么的,好像每个小区都有这样的人——找他们问一下,是不是能知道点啥?
我说你这想法挺好,但估计不成。
那哥们两次拎着黑色大垃圾袋出门,都是凌晨1点多,垃圾站凌晨5点来收东西,谁能凌晨2、3点翻垃圾桶啊?
周庸想了想,说也对,问我接下来咋整,我说没别的办法,上楼看看吧。
我俩坐电梯上到27楼,刚出电梯,我一把拽住周庸,反身又按住电梯,小声告诉他,假装走错了,回电梯。
周庸跟着我,又进了电梯,门一关上,他问怎么了。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刚才到27楼,我一出电梯,就扫到了4个监控摄像头,无死角的照着27层走廊,我估计银行金库的监控,可能也就这样了。
他吓一跳,说擦,装这么多监控干嘛,是物业弄的么?
我说肯定不是啊,物业疯了么,干这费钱又不讨好的事儿,再说1层都没有监控,27层放这么多监控干嘛?
住这层的人,不是心里有鬼,就是被迫害妄想症,才会安这么多监控。
4号楼3单元都是大户型,每单元两户,都是三室两厅的。
我从冯经理那拿来户主电话,假装房产中介打过去,询问房子是否出租,收到的答复都是已经租出去了。问方便透露租给哪家中介了么,有一人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另一个户主告诉我,是小区附近一家叫超大地产的中介公司。
找到中介公司后,他们当然不告诉我,4号楼3单元的27楼是租给谁了,我只好叫来物业的冯经理,威胁了他们一下,以后不允许他家中介进小区——中介公司的经理考虑了一下,怕得罪冯经理,把4号楼3单元27楼的租房信息给了我。
然后我发现,27层的两套房,都被一个叫吴峰的人租走了,我跟中介确认了一下,是同一个人租的么。
他说是:“这人当初找到我们,就要租挨在一起的房子,说公司的福利,租房给员工住,在同一个楼层比较方便。”
当时正好这俩房子都在出租,就租给了他。
我问干什么的公司,中介说不知道:“客户的事情我们尽量不多问。”
管他要了租房时,吴峰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跟监控里那哥们对比了一下,好像不是一个人。
想要调查他们,得特别小心,警惕心都太强了。
租房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知道房子都是一个人租的,我重新看了一下最近20天,所有27楼上下电梯的监控——然后我吃惊的发现,每天下午到晚上,都有很多不同的男性分别来到这儿。
拎黑袋子下楼的哥们,会下去接对方上到27楼,然后过两三个小时后,这些男的再自行离去。
周庸问我这是什么情况,我说我大致明白了,但需要验证一下。
我用手机查了一下,跑到双井广渠路附近的一家服装租凭公司,花300块钱租了两套轻松熊的人偶服。
然后我俩又去双井地铁口,拦住一个拿着一摞传单,正跟别人说“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的小伙,问缺不缺发传单的,一天多少钱。
他说拉过去一个二十块钱,充会员了提一百五。我塞给他一包云烟,小伙带我去了附近一家健身房,领了一沓传单。
健身房的人,正在把传单递给我
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我揣着传单,上了周庸的M3,又开向了丰瑞达小区。
到了地儿,我俩先跟冯经理确认,别让小区保安把我俩撵出去,然后穿上轻松熊的套装,拿上传单,告诉他,看着点3单元电梯的监控,只要27楼下来人,就通知我们。
过了十分钟,扔黑袋子那哥们,下楼接一戴眼镜的男的上楼,我和周庸拦住他们,问游泳健身了解一下么,他直接把我俩推开了,跟那个一看就比他小几岁的眼镜男说:“哥,这边儿。”
等他俩上楼后,我和周庸也进了3单元,一层一层的按电梯上楼,把传单塞在每家的门缝里。
一直塞到27楼,我在塞传单时,假装把传单弄掉了,弯腰捡时,往2701防盗门的门缝下,粘了一枚硬币窃听器。
硬币窃听器
然后我俩又坐电梯上楼,一直发到30楼,回到车上脱了人偶服,周庸说擦,闷的一身汗:“咱俩至于么徐哥,穿这玩意儿从1楼发到30楼。”
我说至于,不穿这玩意容易被看见脸,而且他那监控能拍到电梯楼层数,万一看咱俩直接从1楼上的27楼,不就暴露了么。
周庸说那这就不怀疑了,哪有穿这玩意儿塞传单的?
我说所以让他们在楼下看见咱俩一眼,才上的楼,这样能减少点猜忌:“别逼逼了,快回去连窃听器。”
硬币窃听器是蓝牙的,为了连上它,我俩回到3单元,上到26楼,躲到楼梯间里,通过控制程序,用手机连接上窃听器的蓝牙。
从下午5点到晚上10点,我听到的都是类似“欢迎贵宾里面请”、“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之类的话。
我终于彻底确定,这是个比较高级的卖淫窝点。
晚上10点,我和周庸拦住了一个下楼的“顾客”,问他是不是从27楼刚下来,让他别怕,说我们不是警察:“刚才看你跟那个人上楼了,就想问问怎么样,黑不黑,我俩怕是黑店,一直没敢上去?”
他琢磨了下,说价格有点高,得两千多块钱,但北京啥都贵,这价格也还算合理。
我问有经理什么的联系方式么,是不是能便宜点,他掏出手机,给了我一个微信号,说是部长。
不知为什么,中国大多数这种场所的经理什么的,都叫部长。
他查微信时,我看了一下,这个“部长”给他发微信说,新茶到了,欢迎来品尝。
这是一句暗语,意思是到了新的姑娘,如果哪天你男友什么的,收到这样的短信或微信,千万别以为真有人找他去喝茶。
网上有姑娘提出了个问题,真替她难过
我加了部长的微信,没一会儿就通过了,我说朋友介绍的,两个人,问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合适。
他说现在来就成。
跟周庸在楼下抽了两支烟,我跟他说我俩到了,那个扔塑料袋的哥们下楼来,带我俩又来到了27楼。
我和周庸带了便携的紫光灯,抓机会在屋里照照,看有没有屎尿的痕迹,高空坠屎是否和这个窑子有关。
虽然是微型的,但这个紫光灯一点不亚于LP-365D。
紫光灯能找出来指纹、精斑还有血
到了27楼进门,他们在门口装了个玄关,摆了俩沙发,我和周庸坐着换了拖鞋,进门有两个一看就是打手保镖类的角色,给我俩鞠躬:“欢迎二位贵宾,里面请。”
我坐在客厅观察,屋里全是门——应该是把客厅也分割成了单间。
带我们上来的大哥,问我俩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说类型不重要,靠窗户就成,我俩都有点密闭空间恐惧症——不靠窗户没法扔屎。
大哥先让我们交了手机,然后分别带我们进了一屋,虽然有窗户,但因为拉着窗帘,还是有点暗。
房间里坐着个姑娘,在这样的光线下,感觉长得还行,我凑近了一看——她就是那天在电梯里,捂鼻子的姑娘。
她问我需要去别的屋看看么,我说不用,就是你了。
她让我等下,去拿工具,我趁机拿紫光灯照了一下,在床上床边,发现了许多精斑,但晃到地上时,吓了我一跳——在紫光灯照耀下,有一大片暗棕色。
地板上的暗棕色痕迹
这不是粪便,只有血液,会在紫光灯下呈现暗棕色的,我用紫光灯继续照四周,墙上也有溅上的血迹。
这么大的出血量,最少有一个人,死在了这个房间。
这时听见脚步声回来,我关了紫光灯,姑娘让我脱衣服,说先洗澡——屋里有个独立的淋浴房,但没有卫生间,她告诉我如果想要小便,可以一边淋浴一边解决。
我说那什么,咱先聊聊,其实我是陪朋友来的,他非要请我,盛情难却,我现在有点紧张。
姑娘坐过来,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又拿我的手去摸她,告诉我不用紧张,我抽回手说要不这样,等我朋友出来,我就和他一起走,钱我照常给,我有恐艾症,实在不敢瞎玩。
姑娘看着我,忽然问:“你是不是记者啊?我看电视上播那些暗访的新闻,每次记者到关键时刻,就找借口离开了现场。”
我说我真不是,而且那些记者也不一定真离开了现场,有可能是口头离开,但这事儿没法证伪。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她说你要不是记者,就把衣服脱了。
我说怎么跟你掰扯不明白了呢,我说不是就不是,我怕得病,是陪朋友来的,你要好好的咱该多少钱多少钱,再叽嗝我就直接出去等人,一分钱都不给你。
姑娘想了想,说成吧。
过了半个小时,我的手表上收到条短信,周庸让我出来,我出门到大厅换上鞋,去走廊的另一个房子里,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对方把手机还给我们,让我们交四千块钱。
扫完码下楼,回到车里,周庸贼激动,说徐哥,这次可是我查出来的。
我让他先说,他说他一进那房间,就觉得有点味儿,然后趁姑娘出门拿工具箱时检查了一下,发现地上有暗色的印记。
等姑娘回屋,周庸说自己也住丰瑞达小区里,刚才看见地上有屎的痕迹,问姑娘每天扔下楼的粪便,和她有没有关系。
姑娘一下情绪崩溃了,跟周庸敞开心扉,说了怎么回事——不知道为啥,姑娘都容易和他敞开心扉。
她们的顶级服务,是包含各种工具和sm的,有一次客人下手太重了,导致她肛门括约肌受损,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大便。
但屋里又没厕所,她又怕被其他“姐妹”或“部长”嘲笑,就每次控制不住,都用纸包起来,扔到楼下。
我说那你怎么说的?
他说我劝那姑娘去做手术,这么挺着不好。
我点点头,说挺好,物业的事收收尾,差不多就解决了,但我刚才发现了另一事儿。
周庸问什么事儿,我说我去那屋里死过人,可能还分尸了——那个黑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我可能猜到了一点。
扔大便的事,我暂时没跟物业的冯经理说,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我去确定一下。
我和周庸在门口蹲点,一直等那个让我脱衣服的姑娘出门——她总不可能一直不出来吧。
结果等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3点多,这姑娘才和另两个姑娘从里面出来,说笑着,不知道要去干嘛。
我在大门口拦住了她,说想和她聊聊,另两个姑娘警惕的看着我,我凑到这姑娘耳边说,我真是个记者,昨天的对话什么的,我都偷录下来了,只要她单独和我聊聊,我就保证不把那段视频传出去。
她犹豫了一下,让那俩姑娘先走,说没事,等会儿就去找她们。
我带她上了车,姑娘问我想干嘛,我说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你那屋死那人怎么回事。
姑娘脸一下白了,问我们是警察么,我说你别管我俩是啥,你就说怎么回事吧,你要是不说,我们只能开车带你去派出所了。
姑娘直接吓哭了,说和她没关系。
我问那和谁有关系,姑娘犹豫了一下:“我说她是自己死的,你信么?”
周庸说擦,真死人了,谁死了?
我踢了他一脚,说信不信,等你全说完,我再判断。
姑娘磕磕绊绊给我讲了一下:
死的是她一个叫兰兰的“姐妹”,在所有姐妹里,和她关系最好。
兰兰前段时间接了个“大活”,陪一个“精瘦精瘦,跟猴似的客人”去泰国玩一周,六万块。
3月29日的时候,兰兰忽然脸色惨白,神智不清的回来,一直傻笑,自言自语,说有人想害她。
怕影响客人,部长让她把兰兰扶到她那屋照顾,她好像忽然清醒了点,一直叨叨咕咕,说避孕套,有避孕套,把避孕套拿出来。
叨咕没一会儿,忽然开始全身抽搐,很快就死了。
她赶紧去找部长,部长也懵了,给老板打了个电话,做这买卖,也不敢报警,最后说要不然自己处理了吧。
那天晚上,部长也有点慌,傻逼呵呵在她屋里就开始分尸,她很害怕,让他把兰兰的尸体带到别的房间去,部长说不行,怕人看见,硬在她房间里,把四肢和头都切下来了。
最开始没想好抛尸地点,就把尸体藏在床下,结果很快就开始发臭了。
部长没办法,赶紧想了个地点,分两次把尸体扔了,第二次她还跟着下楼,就是想送兰兰一程。
我问知道尸体扔哪儿了么,她说不知道,她就跟着到了楼下,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见这种黑色的大垃圾袋,我的心里总是有点想法
为了让我相信她,她还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段视频——兰兰死前她录的。
确实像她说的,兰兰一直念叨着避孕套,把避孕套拿出来,被避孕套害死了。
我问她,兰兰死的那天,随身都带了什么,有避孕套么?
她说有,都被我放在楼上了,我们正常都发杰士邦和杜蕾斯,她那天带回来的,是冈本的,不是我们这儿的避孕套,可能是在国外买的?
我让她上楼取避孕套,拿出录音笔,警告她,刚才说的话已经都录音了,不要对部长或任何人透露,否则属于包庇行为。
她点点头,上楼取来了避孕套。
我摸了摸包装,又看了下条形码,拆开一包摸了摸,又闻了一下。
周庸都懵了,说卧槽,徐哥你干嘛呢,表演变态呢?
我说别瞎逼逼:“这几盒冈本是假的。”
中国的避孕套都有条形码,前三位数字分别是690 691 692 693 694,但这个避孕套的条形码前三位是347,肯定不对。
而且包装做工粗糙、划手,避孕套本身润滑油不够,味道又很刺鼻,肯定是假的。
黑避孕套工厂里的场景
周庸一拍我肩膀,说太牛逼了徐哥,这知识你都懂?
我说那当然,看套真假,我有四招——望、闻、问、切,回头教教你。
这套不是“公司”发的,写着汉字,明显也不是在泰国买的。
根据她“姐妹”的说法,出门那天早上,兰兰是叫了个滴滴去的机场——应该不会有人在去机场途中停车买避孕套,而首都机场是城市的脸面,不可能有假套。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1、这是她上车之前,在小区附近买的避孕套
2、这是带她去泰国的“客人”,拿的避孕套
我决定现在小区附近找找线索。
然后我发现,除了超市和便利店外,小区附近还分布着3台情趣用品贩卖机,卖点避孕套以及其他小玩意儿。
这让我有点奇怪,一般小区什么的附近,放一台情趣用品贩卖机就成,这小区附近咋放这么多?
情趣用品自动贩卖机
结果还是周庸给我解释了一下——需求量大。
之前说了,这小区环境好价格高,周庸有好几个朋友住这儿,但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有钱有势,还有家庭的大哥大嫂,在包养年轻的姑娘、小伙子时,也会选择这个小区。
这帮人也不天天来,但一来就有这种刚需,所以这些情趣用品卖得特别好。
我找了一个墙角的售货机,扫码买了盒套,拆开一看——是假的。
如果没猜错,兰兰的避孕套,应该就是跟这儿买的。
周庸问我,兰兰说那些关于避孕套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是胡言乱语,还是避孕套就是线索?
我说不知道,只能先顺着这条线索跟:“咱先蹲点守在这,看看这玩意是谁送来的。”
躲在车里聊了一会儿,大概晚上七点多钟,一个小货车开过来停下,下来俩哥们,从车上往下搬货,打开自动贩卖机,往里面装了一次货。
我和周庸开车跟着他们,又去了二十几个地方送货——有贩卖机、便利店、情趣用品商店,甚至有超市。
我们跟着这个小货车,去好多地方送了货
周庸都懵了,说卧槽,这么多地方都卖假货啊?
我说你还没看在网上的呢,假货更多。
晚上9点多,他们终于送完货,从广渠路辅路上了四环,然后走G,朝着河北方向一直走,开了大概二十多公里,从一个路口下了道。
我和周庸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一个村子附近的厂房。
他们把车停在厂房门口,有说有笑的下车步行走了。
怕离太近被发现,我俩把车停在下道口不远处,步行远远的跟着他们,发现俩人回了厂房附近的一个村子,各自回了一所房子,有个人还抱起一个在门口玩的小孩,亲了一口。
我们观察了一会儿,看起来,俩人像这个村的村民。
商量了一下,我俩又偷偷回了厂房,趁门卫抽烟玩手机时,偷偷溜到侧面窗口,往里面看。
里面摆着几个特别大的桶,散发出那种恶心难闻的味儿,我隔着窗户都能闻到,一群人带着手套,说说笑笑,从桶里捞出几十个避孕套,甩甩扔到旁边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有几个人拿小板凳坐着,围着这座避孕山,捡起放在覆膜机上覆膜,然后再手动装进杜蕾斯、杰士邦、冈本的盒里塑封好。
有个人聊着聊着天,还一口痰吐在避孕山上。
周庸都要吐了,说这也太tm恶心了。
我说正常,根据国家卫计委药具发展中心的数据,2014年中国人用了71亿个避孕套,有好几亿都是假货——很多人都用过假的,而且不知道。
中国假避孕套的产业很发达,涉案金额上亿的,已经查出好几件了。
前段时间,山西警方刚查了一家做假避孕套的工厂,也和这个一样,把裸套倒进劣质硅油桶,浸泡后捞出来放在覆膜机上覆膜,按一盒一毛钱的加工费,雇佣附近村民给他们包装。
但假、不好用也就算了,这些用劣质硅油泡出来的避孕套,能破坏女性生殖系统,引妇科病,还能让男的发炎甚至不孕不育。
而且还经常漏,起不到一点“安全”的作用,不仅没有避孕的功能,性病和艾滋也都防不住了。
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悄悄离开了工厂,报警举报了。
回到车上,周庸问我,说这事儿感觉和兰兰没关系啊,她去的是泰国,又不是郊区一周游,怎么可能和这工厂扯上关系呢?
兰兰死前,这么惦记这些避孕套呢,难道包她的客人是干这行的,被她发现,下毒灭口了?
我说应该不能吧,但我也想不明白了,咱现在只剩一个线索——找到带她去泰国的客人问一问。
周庸问我怎么找,我说先回丰瑞达小区。
假避孕套的新闻一搜一大堆
到了小区,我们把那个兰兰的“姐妹”找出来,问这姑娘,是否知道包兰兰出去玩的客人信息?
她说具体联系方式不知道,但原来是常客,只能记住长相,就是我刚才和你说那个,精瘦,跟猴似的。
她又想了想,说我们部长可能有他的联系方式,他之前订房都是通过部长。
我说那你先上去吧,什么也别说,这个录音先放我这儿,她点点头上楼了。
周庸给我递了根烟,说徐哥,现在咋办,我说等那部长下来,咱俩把他截住,逼问一下他,那个客人是谁,尸体藏哪儿了,然后把他送警局去。
周庸说成。
我们回到小区蹲点,这时已经晚上11点了,天黢(què)黑。
过了一会儿,部长下楼了,但不是一个人,后面跟着个挺瘦的男人。
周庸眼神好,看了几眼,说徐哥,不对啊:“那人的手咋一直抵着部长的后背?”
我仔细看,发现他俩经过路灯的时候,部长背后有反光——那人手里有刀。
🔪🔪🔪
他推着部长来到大门口,上了一辆五菱面包车。
我说操,坏事儿了,那傻逼部长被劫持了,咱俩赶紧跟上。
周庸赶紧跑过去,把车开过来接上我,跟上了那面包车。
面包车走了顺白路,往马泉营方向前进,我和周庸远远的跟着,往红砖美术馆方向,一直开到了孙河西路附近,特别荒的一个地方,他们停下了车。
几个人架着“部长”下了车,手里还拿着铁锹,周庸说艹,他们是要把“部长”活埋了么?
一群人开始挖坑,不知道要干嘛
我说不知道:“你看最开始劫持他那人,又瘦又佝偻,像不像那姑娘说的那个客人?”
周庸说还挺像个猴的:“是他嘛,他想干嘛?”
我说他们人这么多,不管想干嘛都够呛了,给你表姐打电话报警吧,这么多人不是咱俩能解决的。
报完警,我俩靠边把车停下,拿了甩棍,偷偷摸摸往过凑,用红外望远镜一看,发现这帮人确实在挖坑。
他们挖了大概二十分钟,没埋“部长”,从坑里拽出半个人——没有胳膊腿和头,只有躯干部分,应该是兰兰的一部分。
然后他们拿出刀,开始解剖这这具尸体,从里面掏出像肠子一样一截截血淋淋的东西,离得很远,我们都能闻到那股腐臭味。
这图是我拿红墨水和避孕套做的,不是真的
周庸看不下去了,说艹,太tm恶心了,这帮孙子到底干嘛呢,咱不阻止他们么?
我说咱只要上去,就jb是送菜,还是等警方到吧。
过了大概五分钟,几辆警车到了现场,周庸的表姐鞠优下车给我打电话,我让周庸过去,带着他们过来,十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这帮人按住了。
这个时候,我终于有机会看清,他们在兰兰肚子里掏出来的,是几个鼓起来的,血淋淋的避孕套。
有一个已经漏掉了,白色的粉末撒在地上,像雪一样,混着暗色的血。
白色粉末里粘着血,当然,这个现场也是我伪造的
后来的事,是鞠优告诉我的。
兰兰陪着客人去泰国,回来时,对方让她人体带毒,先把毒品装到避孕套里,再吞下去带回来——900g的海洛因和900g的象牙棒(高纯度冰毒),在泰国就值几万块,带回来分销出去,可能就是上百万。
那个“猴一样的客人”承诺,这一次就给她30万,结果她出发前,楼下买的假避孕套质量不好,有一袋装着冰毒的,吞到胃里后,快下飞机时候破了,冰毒到了胃里。
她冰毒中毒,在机场的时候就神智不清,没和接头人汇合,迷迷糊糊回了丰瑞达小区,临死之前,就一直惦记着把避孕套拿出来。
贩毒的人都被判了刑,部长和那个叫吴峰的老板,因为组织卖淫罪入狱,那几个姑娘,刑拘之后不知所踪。
我跟冯经理说,扔屎的事,我处理干净了,他可以等两个月,看没有问题,再给我打尾款。
不愧是大公司,一个半月18万就打过来了。
前几天,我和周庸去悠航喝酒,聊起这个案子,他说徐哥,你说这案子哈,好像根本就没有凶手,又好像包括兰兰自己在内,每个人都是凶手。
他喝了一口酒,说明明是简单的扔屎案,怎么又变成了杀人案,然后碎尸抛尸案,然后贩毒案,真tm神奇。
我说齐奥朗在《苦涩三段论》里写过:“并非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走上犯罪,故事也并非永恒不变。”
在犯罪故事里,任何欲望都可能成为动机,任何诡异的事都能发生,但表面上看起来再不可思议的犯罪,揭穿真相后,剩下的也基本只是丑恶。
我之前在东南亚调查一件案子时,在一个矿泉水瓶里,发现过一个活着的,会动的大眼睛,大概有人眼的两倍大,一直在转动。
但这事儿的真相,非常简单和令人作呕,我都懒得讲了。
周庸说艹,你不是人啊徐哥,说话说一半,哪儿哪儿都得烂。
我说这是几年前和一个广东夜行者搭档,去东南亚调查时遇到的事。
这哥们特有意思,我打算写点关于他的事,下周二发在魔宙上——你等着和大家一起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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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周庸那几招
保佑这个好小伙儿
主要为了给你讲故事,打赏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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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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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Promise
We Are Orig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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