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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随便在三里屯喝大,有人会偷偷爬到你家床下 | 夜行实录0095

大家好 我是徐浪 魔宙 2019-11-22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徐浪。


我去外面喝酒,一般都是去啤酒吧、鸡尾酒吧或者威士忌酒吧,不太去工体那种比较吵的夜店。

 

主要有五个原因:


1、蹦不动了。


2、夜店假酒太多,怕喝出事,北京的还好,二三线城市的酒吧,连啤酒都是假的。

 

3、夜店里喝酒容易被下药,那么嘈杂的环境里,加上酒精的麻醉和放松,正常人不太可能一直想着注意安全的事。

 

4、我脑子里有些容易被查水表的故事,不方便讲,酒量不好,怕喝大了瞎说话。

 

5、我在夜店被人占过一次便宜。


 

一般都是去啤酒厂打便宜的散啤,灌到进口啤酒瓶里


被占便宜那年我十七,高中毕业,在朋友的死拉硬拽下,去了哈尔滨果戈里附近的一家地下酒吧。

 

这家酒吧一半中国人一半东欧人,吧台后的四台电视,一直都放着俄超和乌克兰的足球联赛。

 

每晚九点半,还会请一群长腿的东欧姑娘,穿着短裙跳舞。

 

我那天是晚上九点去的,打算好好欣赏一下舞蹈,结果朋友上来就给我点了杯龙舌兰,我说这酒能行么,不能是假的吧?

 

他说擦,你咋这么事儿逼呢,喝呗,管那么多干哈呢?这酒吧里这么多人都喝酒了,不也没出啥事儿么。

 

现在想起来,那天我喝的肯定是TM假酒,我虽然酒量不好,也不至于一小杯就干懵了——东欧姑娘们跳舞时,我正在厕所里吐,啥也没看着。

 

青春的回忆里,有美好也有伤痛

 

我吐完回桌坐下,朋友非拽我去舞池里蹦,我说我都喝吐了,就别跳了吧。

 

他说那不行,光靠吐,酒精散不出去,还得蹦一蹦出出汗,醒得快。

 

这种情况,放平时我肯定让他滚犊子,但我当时脑子懵了,非常不理智的就同意了。

 

可能是那天穿的T恤好看,一进舞池,一个长发的姑娘就贴过来了,面对面,紧贴着我开始跳,那时候酒吧比较low,灯光还有点像早年的迪厅,暗,还一闪一闪的,我有点晕,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我想后撤两步,想看看这姑娘到底什么样,再决定让不让她挨着我这么近,结果她根本不给我机会,我后退她就向前,我右转她就向左。

 

直到DJ切歌的间隙,灯光不那么闪了,她停下来捋头发,我才观察到她的整体造型。

 

身材不错,就是岁数看着有点大,要往大了猜的话,说五十多不算磕碜人。

 

我当时酒就醒了,赶紧离开舞池回桌。

 

结果大姐不想放过我,拿着瓶哈啤过来敬酒,非让我再和她跳一曲,发现我不想跳后,顺势就坐下了,摸着我的胳膊,说她是附近某个学校的校长,想认我当弟弟,非要拽我出去吃串。

 

我说不行姐,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不能和你走。

 

她说那太好了,她也和姐们一起来的,一起呗,然后挥手叫来个岁数相仿的大姐。

 

我朋友本来正在大姐背后,冲我挤咕眼睛幸灾乐祸,一下就坐不住了。

 

我俩跑出了酒吧,心里特害怕,跑出去一公里多,一直到了兆麟公园门口,才敢停下来喘气和笑。

 

我小时候总来这儿看冰灯

 

后来干了夜行者这行,夜店相关的人和破事儿见得多,就更不爱去了。我写了94篇夜行实录,起码得有4篇和夜店有关。

 

我发现,很多人和我当年一样,对酒吧的危险,都有一个错误认识——最危险的事,是被人占便宜和失身。

 

当然不是这样,比失身更危险的是,你可能会染上艾滋或性病;可能被人拍下裸照,视频长期胁迫;可能酒驾撞死人或把自己撞死;可能喝多了没锁门,被人摸进家里,谋财害命;甚至直接喝假酒喝死。

 

这些关系人命的事,都比贞操重要得多。

 

没有什么能高于生死

 

今年,我就遇到一件在夜店喝大之后,发生的诡异事儿。

 

2019年9月13号,中午1点多,我刚睡着没一会儿,有人叮咣敲门。

 

我从电子猫眼的显示屏里,看见是周庸,就给他开了门,问他作什么妖呢,不知道我一般这时候都睡觉呢么?

 

周庸在沙发上坐下:“不行啊徐哥,这事儿太急了,卧槽,我被人冤枉了,当变态了。”

 

我说你活jb该,说说咋回事儿吧。

 

他说昨晚去工体的酒吧瞎玩,喝着喝着,就和邻桌的3个姑娘喝成一桌了,结果给姑娘们喝多了。

 

周庸也喝得有点大,但还记着喝酒不开车,叫了个代驾,先顺路送其中一个叫黄薇的姑娘,到了安贞门附近的一个小区,然后又回了自己家。

 

今天上午,昨晚他送回家的黄薇,给他挂了个语音,问他昨晚是不是跟着上楼了。

 

周庸说没有啊,你可甭瞎赖。

 

结果对方威胁他,让他说实话,说昨晚周庸干的事儿,她都知道了,还有监控视频,再不说实话,就去派出所报案。

 

给周庸干懵了

 

我问周庸,那到底上没上楼啊?

 

周庸有点急眼了,掏出手机给我看他的代驾订单:“上个JB啊我,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至于整下三滥这套么!”

 

我说行吧,你先等会儿,我洗把脸刷个牙。

 

洗漱完,周庸开着他的沃尔沃,拉着我去了安贞,在安贞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区,找地方停了车后,我让周庸联系那姑娘。

 

他不知道电话,只能用微信语音通话,黄薇接了,听说来了俩男的,不敢让上楼,说让我俩去附近的中建财富国际中心,那有家costa,在costa见面。

 

我说可以——失眠没睡多大一会,正好有点困,需要喝点咖啡。

 

喝完一杯冰美式,我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发现周庸对面坐了一个姑娘,穿了件黑帽衫,长得不错,挺白净的。

 

周庸正给她看代驾的订单:“我到家就睡觉了,小区监控什么的都有,你能不能说说你咋拍着我的?”

 

costa的美式有点淡啊

 

他这么一说完,姑娘崩溃了,在咖啡厅里嗷嗷哭,周庸坐她对面贼尴尬,说你冷静冷静,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确实是没干的事儿不能承认。

 

我等黄薇哭完,其他顾客不咋往这边瞅了,走过去坐下,问她昨晚到底发生啥了,用不用带她去报警。

 

黄薇摇头,说报警也没用,因为啥也没发生。

 

我奇怪,本来以为是昨晚有人趁她喝多了,占了她便宜,今天才问周庸昨晚上没上楼。

 

什么叫啥也没发生?

 

黄薇解释,说昨晚喝的有点断片了,从酒吧出来后的事,都记得零零碎碎的,周庸送她到楼下的事,她有点印象,但上没上楼就不记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手有点湿,拿起来一看,上面全是水,稍微有点黏黏的,还有一股大蒜味儿。

 

她感觉有点不对,往床下看的时候,一个男的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和她对上了眼——她手上的水,都是这个人舔的口水。

 

当时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因为关着灯,和我当年在酒吧看大姐一样,黄薇只能看个大概,看不清长什么样。

 

黄薇喝多的时候啥也不怕,说你赶紧滚,那男的看见她醒了,四肢并用都爬着往外跑,出了门。

 

她跟过去把防盗门锁上,就又回床睡了,今天早上一醒想起这事儿,吓懵逼了,然后赶紧给周庸发语音,想知道昨晚进她家那男的,是不是他。

 

遭到否认后,她又假装手里有证据,诈了周庸一下。

 

周庸听完,说姐,你也太能冤枉人了,这仨月我就没吃过蒜,要不信你闻闻。

 

我让周庸别扯犊子了,问黄薇,是不是确定没周庸的事儿了,确定没有我们就走了。

 

黄薇又开始哭,不停道歉,我让周庸安慰安慰她,去外边抽了根烟,等隔着玻璃看她哭完了,我才回到咖啡馆。

 

周庸说那啥,徐哥,不行咱帮帮忙吧,费用算我的。

 

我说你咋这么能当好人呢,整的我里外不是人。

 

周庸磨磨唧唧的,我答应下来,说去黄薇家看看。

 

她还是有点不信任我俩,支支吾吾的,我拿出手机,登陆了魔宙公众号给她看:“我叫徐浪,这是我的公众号,好几百万关注,出事了你一下就能找着我,要是不放心,你叫俩朋友。”

 

黄薇关注了魔宙,发现有40个好友都关注了,吓了一跳,翻了翻,说你是写故事的啊,都写这么多篇了?

 

看看,什么叫人气啊

 

我说你这现在正是好时候,故事多,慢慢看吧,以后你就该骂我了。

 

她问啥意思,我没解释。

 

黄薇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她感觉我俩不像啥坏人,就带我们去了她家。

 

上楼开了门,周庸问拖鞋在哪儿,黄薇说不用换鞋了,直接进就行。

 

我最后一个进屋,关门时发现防盗门有点不好关,需要非常用力,或者下压把手才能关上门。

 

黄薇家是个大开间,六十来平,进门是衣柜和镜子,然后是沙发、茶几和电视,最里面是床。

 

茶几上摆着笔和几张白纸,一袋打开的乐事黄瓜味薯片,几瓶科罗娜的空瓶,还有湿巾,沙发上扔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初步观测,应该是渔网袜,白丝袜什么的。

 

黄薇也发现了,赶紧去收拾,我怕她尴尬,转头看衣柜,结果里面挂着很多水手服和性感内衣什么的。

 

周庸也挺尴尬,没话找话:“你这平时喜欢cosplay啊?”

 

我让他赶紧闭嘴——cosplay外边cos就行,里面至于穿丁字裤么?

 

当时的场面真是太尴尬了

 

黄薇把丝袜什么的团了一团,扔进了衣柜,拉上了门。

 

我问她,和男朋友没同居?她看了周庸一眼,说她没男朋友。

 

这事儿不好深问,我绕着屋里转了一圈,把插座、电视、冰箱什么的都检查了一遍,没有针孔摄像机,Wi-Fi也没有被入侵的痕迹。

 

加上她那难关的门,这事儿不像是有预谋的犯罪,更像是她喝多了没关好门,然后进来个变态。

 

我问黄薇,这房是租是买的?

 

她说租的,我说这样,你拿上租房合同和身份证,咱去找一下物业,看看昨晚的监控,都谁进你住的这个单元了。

 

小区物业在2栋的地下室,我们去的时候已经下班了,只有一个年轻姑娘在值班,周庸说明了一下情况,这姑娘也挺害怕,请示了一下经理,给我们看了监控。

 

周庸的代驾订单显示,是凌晨1点21叫的,晚上不堵车,到安贞门也就20分钟。

 

为保险起见,我们从1点30开始看电梯监控,在1点57时,发现了回家的黄薇上了电梯。

 

但奇怪的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乘坐电梯下楼。

 

单元正面的摄像头,也没拍到有人进去,黄薇是这栋楼里,昨晚最后一个回家的人。

 

黄薇之后,当晚就没人上过楼

 

如果不是她喝多产生幻觉,昨晚真有人进了她家,那只可能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有人很早就进去了,一直等着。

 

第二种,也是最有可能的,进屋的那个男人,是她的邻居。

 

我问黄薇跟邻居熟么。

 

她摇摇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有人跟邻居熟。”

 

我说也是,问她有没有什么借口,能敲开邻居家的门,打听打听情况。

 

黄薇想了想,说这几天不知道哪家邻居,养了条狗,每天晚上都叫,可以说觉得狗吵,敲门问问。

 

她住的这个楼,每层有4户,有的人在家有的人没在家,我让周庸敲门,挨家问养没养狗,观察邻居里的成年男子。

 

周庸说干就干,出门敲了敲同层的几户邻居:“是您家养狗么?”

 

结果谁也没养,我让周庸再去楼上楼下问了问,每一户不是情侣,就是有老有小的,没有嫌疑最大的独局男性。

 

但比这更奇怪的是——算上楼上楼下两层的11户邻居,根本没有人养狗。

 

养狗的家庭里,即使收拾的很干净,多少也还是会有点痕迹和味道的,周庸完全没有看到闻到。

 

我问黄薇,昨晚在工体,除了周庸,是否还和别人喝过酒,她说没有,周庸他们是第一桌过来搭讪的男性。

 

那应该不是被下药后,导致出现幻觉。

 

我想起茶几上的空酒瓶,问黄薇她是不是有酒瘾——酒瘾或戒酒的戒断反应,可能会引起幻觉和被迫害妄想症。

 

 

狗和舔她手的人,说不定都是她酒瘾下产生的幻觉。

 

她说绝对没有,平时是挺爱喝酒的,但不至于是酒瘾。

 

我说这玩意自己不一定清楚,明天先去安定医院看看,留给了她我一个对外联系的手机号,让有啥情况随时打电话。

 

黄薇记下手机号,说其实还有个事:“之前没好意思跟你俩说,前段时间我总能接到骚扰电话,问我是不是当小姐的,后来我换了号,才没再接过。”

 

我上网搜了一下黄薇原来的手机号,并用社工库查询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记录。

 

所以很可能,是线下有人做“包小姐”之类的小卡片时,用了她的电话——这根本没法查。

 

而且黄薇精神要是真有问题,这些事,是真是假不好说。

 

第二天下午3点,我起了床,发现那个对外联系的手机,有7个未接来电。

 

周庸还给我发了微信,说他已经在黄薇家了,让我醒了赶紧过去。

 

有点奇怪,我对外联系的这个手机,在手上有事儿的时候,都不关声,黄薇的事儿没解决,我不可能没开声音啊。

 

我点开那几个未接来电一看,全都被软件拦截了,显示的是电信诈骗。

 

黄薇的号码,打开后被标注为电信诈骗电话

 

黄薇是搞电信诈骗的?我给周庸打了个电话,问发生啥事了,他说你来就知道了。

 

我洗漱完到了黄薇家,已经快4点了,进门我问黄薇是不是去安定看病了,结果不太好?

 

她说不是,今天没去看病,她今天收到一个奇怪的快递,里面是冥币和给死人烧的东西。

 

我小声问周庸,是不是她精神出了问题,结果周庸递给了我一个快递箱,里面是几沓地狱银行的冥币,以及纸做的化妆包、口红什么的。

 

做得还不错。

 

姑娘们太难了,连死后都得被迫注意形象

 

黄薇告诉我,她早上一出门,就看见门口有这个快递,然后上午10点多时,有个男的一直敲她家门,问她是不是900块钱一个小时。

 

我想起未接来电里,她电话被标记为电信诈骗的事——是不是因为诈骗,有人想报复她或者整她?

 

让周庸安慰了她几句,冷静下来,我问黄薇,除了每天去新媒体公司上班,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副业。

 

如果她不愿意告诉我们的话,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了。

 

黄薇想了半天:“我私下里会接举牌的活。”

 

我本来想让她说电信诈骗的事,没想到她说了另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

 

周庸奇怪:“啥叫举牌啊?”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

 

有些色情网站,或者提供“商务模特”、“伴游”之类服务的网站,会找一些身材长相不错的姑娘,穿得暴露点,在纸上写网站的名字或者联系方式,举在自己胸口,拍个视频,以证明这姑娘就是这个网站的,好吸引男的花钱充会员。

 

实际上提供服务的,是另外的,外貌没这么出众的女孩。

 

别好事儿,别问联系方式

 

周庸说擦,那不属于诈骗么,我说是啊,但招嫖的人还能报警咋地?

 

黄薇因为身材和皮肤都不错,平时拍一些不露脸的举牌视频,每条也能赚一百五,每月赚个6、7千,房租就出来了。

 

怪不得,她有那么多制服和性感内衣。

 

我问她除了这个,还做别的么?

 

她说不做,为了保证自己安全,她从来不露点也没下过海。

 

我说那电信诈骗呢,黄薇懵了,说什么电信诈骗?我说别装了,你手机号被好几十人标记成电信诈骗了。

 

黄薇说不可能啊,我之前总接骚扰电话,刚换手机号没多久,咋就电信诈骗了呢,是不是这号原来被人用过,后来注销了?

 

我让她把手机拿过来,查询了一下她的短信,第一条短信确实是上周收到的,提示她套餐生效。

 

确实是新办的卡。

 

黄薇确实是新办的手机卡,不应该这么快就被标记成电信诈骗

 

我说卡的事咱先放放,先看看谁敲你门了——我们仨又去了趟物业,发现上午10点12时,确实有个男的坐电梯到了7层。

 

应该就是他敲的门,问黄薇是不是900一小时。

 

物业有个值班的哥们,也在旁边围着看,说这男的我认识,平时在小区里捡垃圾的。

 

拿手机录下这段监控,我们回到黄薇家,打算报警。

 

我刚要打110,就有人敲门,周庸问是谁,外面说警察。

 

周庸打开门,回头看我,说徐哥你不愧为快枪手啊,啥时候报的警?

 

我说操,我电话还没拨出去呢!

 

这时候门口俩警察给我们看了一眼证件,说您好,有人举报你们这有色情服务。

 

周庸把俩警察让进来,他们检查了一圈,问了一下我们的关系,我们说朋友。

 

他们检查了一圈,看确实和色情场所没啥关系,就要走。

 

周庸说等会儿:“来了就别走了。”

 

俩警察都懵了,说怎么地就别走了,你想袭警啊?

 

我让周庸闭嘴,说不是,我们要报案,然后把上午有人敲门的事儿说了一下,并给他们看了监控录像。

 

警察一看懵了,说就是他报的警,我把他也找来,你们跟我回派出所做个笔录,说说情况吧。

 

到了派出所,捡垃圾的大哥也在那儿,看见黄薇,还往地上吐了口痰——黄薇根本没见过这大哥。

 

警察问大哥咋回事,大哥说,昨天看黄薇下来扔垃圾,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纸壳和瓶子什么的,结果发现了好几件黄薇举牌时穿过的情趣内衣,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900一个小时。

 

这张纸让大哥误会了

 

这些内衣都是黄薇淘宝的,巨便宜,而且拍视频不能重复次数多,基本上穿两三次就得扔。

 

他看黄薇长得漂亮,就动了心思,外卖单上有门牌号,他考虑了两天,觉得这900块钱可以花,就上门去问价了。

 

结果黄薇不理他,还让他滚,他觉得这是一种歧视,就报警举报了黄薇卖淫。

 

我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发现他对那天凌晨舔手,以及送冥币的事儿,确实不知道。

 

做完笔录,我俩把黄薇送回家,让她先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

 

下了楼,我和周庸站着抽了根烟,他问我有啥线索么?

 

我说有点,从电信诈骗的事想到的——有些手机号码,会被人恶意标注成电信诈骗、售楼中介什么的,其实这是门生意。

 

有一群人,专门先把别人电话标记成不接的,再让他们花钱去除这些标记。

 

周庸说懂了,这就和卖杀毒软件的,偷偷制造电脑病毒一样,既当球员,又当裁判呗。

 

我说对:“通透!”

 

裁判员不应该参与比赛

 

第二天,我们在黄薇家,联系了几家百度上最好搜到的,收费帮人消除电话标记的网站,分别加了他们的微信,询问黄薇电话被标记为电信诈骗的事。

 

我跟每个人都问了一遍,是不是有人找他们,把黄薇的电话标记成了电信诈骗,我出5000块钱,告诉我谁干的。

 

其中有一家回复我了,说之前有人加他微信,给了他500块钱,让他弄的。

 

他可以把那人的微信号给我,我自己去找他。

 

我让黄薇给他转了5000块钱后,他发给我一张微信号的截图,黄薇搜索了一下这个微信号,发现是她的一个同事。

 

我们去黄薇的公司,找到这个人,他很快都交待了,说他平时喜欢黄薇,但黄薇朋友多,还总出去玩,不太爱搭理他,微信说话也不回。

 

于是他把黄薇原来的电话,做成包小姐的小卡片,逼迫黄薇换号,虽然黄薇在朋友圈里发了自己的新电话号,但因为微信,很多人都失去了存电话的习惯。

 

这样黄薇的电话就不在朋友们的备注里了,而黄薇新换的号,被标记成电信诈骗后,很多朋友由于没存黄薇信号,一看标记,以为是诈骗,就不接了。

 

然后,他再通过往黄薇家门口放装冥币的包裹,吓唬黄薇——人受到惊吓的第一反应,肯定还是打电话,他就成了黄薇通过打电话,能快速在北京联系上的少数人。

 

看见自己没买的包裹,拆开需要谨慎


而且最近一段,他上班时还不断的暗示黄薇,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就等着有个机会,英雄救美,拿下黄薇。

 

周庸听完都傻了,说卧槽,你这也太变态了,就追个姑娘,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么?

 

黄薇的同事看了周庸的脸一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报警后,警察带走了黄薇的同事,但还是有一件事,我们没搞清。

 

究竟是谁那天凌晨,趴在黄薇的床边,舔着她的手,一股大蒜味。

 

晚上,黄薇给周庸打电话,问能不能去陪陪她,她害怕。

 

周庸让我跟着一起去,说等出来请我吃小龙虾。

 

我说行吧,反正也睡不着。

 

黄薇看见我也去了,不是特别欢迎,但也给洗了个柿子。

 

这个柿子,看起来还不错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狗叫的声音。

 

周庸说擦,谁这么孙子,养了狗说没养?

 

我挨个墙壁听了下,确定是黄薇家左手边的邻居。

 

周庸去敲门,里面人问谁啊,周庸说邻居:“您不说没养狗么,怎么回事?”

 

里面人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唉,爸你快回去。

 

这时候,一个老头打开了门,他儿子在后面抱他没抱住,老头四腿着地,在地上开始爬,一边伸舌头,一边发出狗一样的叫声。

 

我们看傻逼了,他儿子拽住老头,说你们别害怕哈,我爸精神有点问题,没恶意,不咬人。

 

老头前段时间被狗咬了,出了精神问题,得了癔性狂犬病。

 

癔性狂犬病不是真正的狂犬病,是被狗咬了之后,过于害怕自己得狂犬病,而出现的精神问题——人会不自主的模仿狗。

 

我就不放视频了,怪惨的

 

那天晚上,黄薇没锁紧门,老头凌晨犯了病,爬到她家,像狗一样舔了她的手。

 

听那哥们儿说完,我们仨又懵逼了一下,但也不好意思说啥,赶紧回到黄薇那屋了。

 

临走前,黄薇问我有什么好的门锁推荐,最好是电子的。我说最好还是换个地方住。

 

出了这事儿,虽然没什么实际损失,但阴影肯定是留下了,要是老担惊受怕,可能也会臆想出点什么来,心理出问题。

 

回去的路上,周庸说,徐哥,这也太意外了。

 

我说,仔细想想咱们查过的案子,太多事儿都这么意外,看的到开头,猜不到结尾。

 

就像半个月前,我说要歇一阵儿,先不写夜行实录了,但今天又突然写了,我也实在是没想到啊。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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