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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在国外失踪了7天7夜,她留言说自己正在流血,让我快找到她 | 夜行实录0096

大家好 我是徐浪 魔宙 2019-11-22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徐浪。


我朋友不是特多,除了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我的助手周庸,基本上算身边最好的朋友了。

 

但前天晚上,我把他揍了。

 

11月10日,他请我去新源里一家叫ICHIKURA的日式酒吧,喝日本威士忌。

 

这家店在北京开十多年了,搬了好几次,我早就知道,但没来过——因为我不咋喝威士忌,日威喝得更少,太TM贵了。

 

这次因为周庸说他请,我就来了。

 

我酒量不好,喝了一杯底的威士忌,就开始喝水。

 

周庸喝的挺多,然后跟我说,徐哥,有点心事想跟你聊聊。

 

我说俩大老爷们,咱有啥话直说,别整矫情的,你尽量快点说,今晚利物浦踢曼城,作为一个切尔西球迷,我希望他俩打平,得赶紧回去看球。

 

这酒吧白天是个理发店 


他开始敞开心扉,说徐哥,你这人啥都好,就是有点怕事儿。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么,谁喜欢没事找事,你是不是跟我俩在这儿找事儿呢?

 

他说不是:“我重新组织下语言,你有时候吧,做事想太多,咱调查时,稍遇点危险,你就不往下查了,不是报警就是什么的,基本从来不查到底儿!

 

“下次咱能不能大胆一点,稍微冒点险,要是你不愿意,可以让我上啊!

 

我说这样,你先买单,然后咱俩出去单唠。

 

等出了门,我走在他身后,使劲给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踹倒了。

 

周庸其实不适合做夜行者——他从小家里有钱,长得不错,谁都宠着,没吃过啥亏,社会经验浅,导致同情心太强。

 

从道德层面说,这都是好事儿,但干夜行者这行,风险太大,同情心和好奇心越强,死得越快。

 

所以只要调查得还行,就应该赶紧记录下来,赶紧卖给大媒体赚点钱,只当新闻的搬运工。

 

我知道好几个同行,因为同情心或好奇心过剩,都没啥好下场。

 

别说总调查些危险事的夜行者了,就算那些游走在法律边缘,只调查一些商业纠纷和婚内出轨的私家侦探,风险都很大。

 

干啥都不容易

 

我踹完周庸后,安慰了他一下,说都是为他好,他勉强接受,叫个代驾回家了。

 

等他上了车,我没马上回家,点了根烟,自我反思了一下——周庸之所以有想法,应该是为了三周前那事。

 

我有几个线人,干啥的都有,比如因为老板被抓失业的老鸨,因为移动支付失业的小偷等等,这群人消息灵通且穷,但从他们手上买线索,稍微有点贵。

 

所以,我还有几个不花钱找线索的办法,我举俩例子——不能说太多,都是商业机密,关注我公众号的同行该学会了。

 

第一种找线索的方法,网上有挺多投诉平台,有官方的,比如12315,还有非官方的,比如黑猫或聚投诉。

 

在上面投诉的,啥人啥事都有。

 

比如我今天发现一个大哥,凌晨3点多,气愤的在上面投诉北京南苑机场的工作人员——哥,南苑机场今年9月25号就彻底关闭,停运了,航班都转到大兴机场了,你11月才投诉,是不是稍微有点晚?


南苑机场9月25日就关了,这还投诉啥啊

 

除了在投诉平台上找线索,我还有一个效率比较低的方法——偷窥别人的日记。

 

有挺多人,喜欢用日志类的app,随手记录自己听到看到的事,有些人在确认服务项目时不仔细看,会把自己的日记同步到网上。

 

我下了很多这种app,抱着中彩票的心态,偶尔看看这些日记,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调查卖钱的线索。

 

10月19日下午,我闲着没事干,又不愿写夜行实录,就打开了其中的一个app,随便翻了翻,结果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有人用英语写日记。

 

内容咋看咋不对劲,上面写着:

 

please help me,I can'tmake any calls for help and no one can contact,I’m bleeding badly,helphelp help!

 

I don't know where I am,I wasat Peking Kimdis before

 

我用我200来级的英语,大概给你翻译一下,意思就是救命,他谁也联系不上,也打不出电话,还出了挺多血,求看到的人救救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之前在北京一个叫Kimdis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欲望

 

这事有点怪,日志需要网络才能共享到网上——有手机,还能上网,不能打电话?

 

而且把北京拼成Peking,应该是个外国人,中国人一般都会写Beijing。

 

我用高德地图、百度地图和搜狗地图分别检索了一下,发现北京没有叫Kimdis的地方,

 

然后我又百度了一下,还是没搜到北京有叫Kimdis的地方,只搜到武汉有一家叫Kimdis的会所,正在招聘看起来不太正常的职位。


这个会所看起来不太对啊

 

周庸对北京各种地方比较熟悉,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知不知道。

 

他接了电话,气喘吁吁的,问我着急不,他正跟东单打篮球,不急等打完球再说。

 

我说成,要不然晚上一起吃饭吧,有点馋羊肉了,正好内蒙驻京办就在东单对面,咱晚上吃手抓羊排吧。

 

他说得嘞:“一会儿我打完球就订桌。

 

晚上5点,我俩到了内蒙驻京办,点了斤手把羊肉,又点了些串和烧卖什么的后,周庸问我啥事。

 

我问他,北京有没有一个叫Kimdis的地方?

 

他说没有:“我就听过KimKardashian(金卡戴珊),不太符合我的审美,你说这地儿有中文名么?

 

我说有可能叫金帝斯什么的,武汉那会所就是这么翻译的,让他问问那帮,每天在外面瞎混的有钱朋友,问知不知道这地方。

 

他说成。

 

他家水准其实不稳定,猫一天狗一天

 

吃完饭,我刚到家,周庸就给我来了电话:“徐哥,我问着了,北京真有个叫金帝斯的会所,北六环,据说环境挺隐蔽的,你看咱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去?

 

我说明天吧,晚上吃得有点撑,不咋想动。

 

第二天,晚上6点,我和周庸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一直过了小汤山,都快到蟒山森林公园了,才到地方。

 

周庸说擦,这地方太偏了,会所开到这儿,还能有人来?

 

他说的对,这周围都是疗养的温泉酒店、工业园区、苗圃什么的,而且隔得都挺远,基本没啥住宅。

 

金帝斯会所也是,一个三层小楼,外表看着挺土,像是自建的,但门口停了挺多好车,周庸的M3放里不算显眼。

 

我俩停好车,门口就有人迎出来了,问我俩几个人。

 

这个会所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暗藏玄机

 

周庸说两个,她把我们带进大厅,在一个蓝色的欧式的沙发上坐下,拿了两杯水递给我俩,问要什么样的包厢。

 

我问都有什么样的?

 

她说分三种,精品包、豪华包和总统包,最低消费分别是3999、6999和9999,要是再有额外消费另谈。

 

我拍了拍周庸:“你请客你挑吧,我都行。

 

周庸说成吧,那就来个6999吧,咱就俩人,要个最好的也没必要,不是最差的就行。

 

我说行,都听你的。

 

金帝斯会所,表面叫金帝斯KTV,据周庸的朋友说,他家玩得比较“花”,什么都有。

 

很快我俩就见识到了,确实很花——从种类上。

 

我俩被带入包厢后,一个穿短裙戴眼镜,身材挺好的姑娘,跟着进来,在点歌机旁坐下,负责帮我们点歌。


会所的包房是整不出什么花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的带着十几个姑娘进来——看起来什么人种都有。

 

白人、黑人、东南亚人、中国人、金发的、红发的、黑发的,都穿着比较性感贴身的裙子,她们站成一排,齐齐给我俩鞠了一躬:“贵宾晚上好!

 

周庸都傻了,根本没讲过这场面,说卧槽,这得算是国际大礼了吧:“徐哥,你选吧。

 

我点点头:“who can speak English?

 

俩中国姑娘举了手,其他人都没举手。

 

我是来调查的,不想被人发现,说那就不选你俩了,我这朋友口味比较特别,就喜欢没法交流的,然后选了一个黑人,一个白人和一个看起来像东南亚来的姑娘。

 

带她们来的小哥说没问题,告诉我女孩的费用另算,帮我们点了酒和果盘,就出去了。

 

当时场面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让点歌的姑娘,放一些比较吵的音乐,省得她听见我说话,然后凑到几个姑娘耳边,小声跟她们说英语和中文,结果她们确实听不懂。

 

我没招了,只好继续观察,然后发现了点不对劲的——白人姑娘和黑人姑娘,都有手机,时不时就拿出来玩两下,只有东南亚的姑娘没有。

 

因为穿的少,我能看见,东南亚姑娘的大腿和胳膊上,有明显被掐或打的青肿,其他俩姑娘没有。

 

我又试着分别用英语和中文向她表达,我是来帮助她的,她只是比较茫然的看着我,感觉有点害怕。

 

眼看交流不出啥,我掏出手机,分别搜到越南、老挝、缅甸、柬埔寨、泰国的国旗给她看,她看着我,伸手点了点越南的国旗。

 

越南的国旗和中国很像,但是只有一颗星

 

我点点头,抽了根烟,把周庸从那俩姑娘中拽出来,说再吃几口果盘,咱就走吧,今天估计没啥收获了。

 

出门周庸结账的时候,前台的姑娘还问,说哥你们可以在这儿休息,咱家楼上有房间。

 

我说不行:“真有急事,他女朋友出差提前回来了,得赶紧走。

 

她说行吧,那欢迎您下次再来。

 

我说放心吧,很快就再来。

 

上了车,周庸问我什么情况,我说那越南来的姑娘,有点问题,然后给他讲了一下。

 

周庸奇怪:“徐哥,你咋一上来就确定那姑娘是东南亚的呢,靠肤色和长相?

 

我说对,而且我和她说了几句话,虽然听不懂,但急了拐弯的,而且特别娘,一听就是东南亚的。

 

他点点头,问我那咋整。

 

我说得带个翻译来,别去网上找,可能有问题,咱最好找在校的学生,你不是认识好几个北外和北二外的姑娘么,看能不能帮找个会越南语的。

 

他说擦,不能吧,还有学越南语的,然后发微信去联系,过一会儿说卧槽,北外还真有越南语专业,有姑娘给介绍了一个。

 

我问男的女的,周庸说女的,我说那不行,咱带着翻译去金帝斯,得是个男的吧。

 

周庸说也对,又让帮忙找了一下,手机那头的姑娘尽心尽力,又千辛万苦,给找到一个已经毕业的越南语专业学长,答应帮忙。

 

我跟周庸说,虽然我没见过这姑娘,但感觉不错,不行你就好好处吧。

 

周庸摇头:“别闹。


我之前从没想过,还教越南语

 

第二天下午4点多,我在世贸天阶,接到了这位越南语专业的学长,学长毕业后没从事本专业工作,在世贸天阶附近开了个英语班,还挺赚钱。

 

在车上,我让周庸和他说了一下情况,周庸才开个头,就被学长打断了:“不好意思,能不能稍微说慢点,我是广东人,你说得太快,我有点听不懂。

 

周庸用平时的0.5倍速,又讲了一遍,学长终于大概听懂了:“都需要我问什么?

 

我说问她是谁,从哪儿来,想到哪儿去。

 

今到了金帝斯,和昨天流程一样,点了个豪华包房,然后点了酒——今天来得早,就怕那个越南姑娘被人点走。

 

等十多个姑娘进来行完“国际大礼”后,我和昨天一样,点了一黑一白,又点了那个越南姑娘,并安排她坐在学长的旁边,让点歌的姑娘放一些土嗨的曲。

 

学长和那姑娘聊了半小时,基本搞清了情况,凑过来告诉我,那姑娘是被拐来的,本来“养妈”说是嫁给中国的有钱人,结果被卖到了这个会所。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个湄公河新娘。

 

很多人知道湄公河,都是因为金三角,但除了毒品和赌场,湄公河流域还盛产湄公河新娘。

 

每年都有很多越南、柬埔寨、老挝、缅甸这些地方的姑娘,嫁到或被拐卖到韩国、日本和中国,大部分被卖到了偏远农村,小部分最惨的,被卖到了色情场所,还有个别幸运的,嫁到了城里,确实摆脱了穷困生活。


最最惨的,就是被卖到欧洲当奴隶。

 

但中国有些色情场所也够呛。

 

我曾经听一个金盆洗手的老鸨讲过,她刚开始从业时,是在上海的一个会所,当时会所里有两个买来的缅甸姑娘,总想着逃跑,然后老板就会命令手下的人,把她们绑起来毒打,不给饭吃,逼她们喝尿,折磨到她们精神崩溃,就彻底听话,不敢再逃了。

 

这家会所已经被打掉了,我就不提名了。

 

我让学长问这姑娘,她有没有会说英语的同伴,越南姑娘说有一个,原来和她一起在金帝斯,但又被转卖掉了。

 

那姑娘家是越南的旧贵族,家庭条件比较好,所以会说英语,但误信熟人,被拐卖到了中国。

 

我们又呆了一会儿,问了点问题,吃果盘时,我发现酒杯的杯垫和烟灰缸上,都写着Kimdis。

 

我去会所基本就是吃果盘

 

出门后,我让周庸叫了个车,把学长送回市里,然后用网络电话报警,说金帝斯有色情服务,并有拐卖的越南妇女。

 

过了半个小时,来了十多辆警车,很多警察下车进了金帝斯,我和周庸把车停在道对面,远远的看着。

 

周庸忽然拍拍我,说徐哥,你看那儿,我顺着周庸指的方向,看见前台那姑娘刚从外面回来,拎着一个塑料袋,看见门口的警车,转身就走。

 

我俩开车追上她,让她上车,不然就把她交给警方。

 

姑娘特害怕,问我俩想干啥,我说你们会所里之前卖过一个越南姑娘,知道卖给谁了么?

 

她说知道,但不认识,是个老头,一起来的人都管他叫赵老师。

 

我问有没有方法能找到这个赵老师,她说有——之前那些人来,每次都开发票,她为了方便开票,用手机拍过他们的公司名和税号。

 

周庸让她找出拍到的照片,递给我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北京法天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后面是税号和地址。


 当时的照片


我们把这姑娘送到附近派出所门口,告诉她自首能判得轻点,看着她进门自首被带走后,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11点,我和周庸开车去了北四环的一栋写字楼,法天公司的注册地址,到了地方发现,这是个代注册的地址,公司根本不在这儿。

 

我找了附近代注册公司的中介,给他塞了1000块钱。

 

很快,他帮我打听到了法天公司的注册是谁代办的,要到了方便邮寄文件,对方留下的真实地址——北五环奥森附近的一个小区。

 

我在奥森边上一个叫“上元君庭”的小区住过一段,奥森附近的小区,有很多大户型,租金比写字楼便宜,确实会有很多公司租房子办公。

 

按着地址,找到地方,门紧锁着,我拿出猫眼反窥镜,透过猫眼,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进门有个玄关,地上有很多双鞋,再往里就被门挡住看不见了。

 

我又用隔墙听听了一下,里面有一个人在说话,但不能听得特别清楚。

 

怕呆时间长被人发现,我和周庸在门对面的防火箱上,装了个带无限网卡的针孔摄像头,赶紧下了楼,用电脑监控着走廊的情况。

 

看出我把摄像安到哪儿了么?

 

下午三点多,我和周庸坐在车里,都有点犯困的时候,门开了,里面陆续出来好多人,基本全是老头老太太。

 

周庸说卧槽,徐哥,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TM哪是公司啊,这是老年活动中心啊!

 

我俩赶紧下车,周庸跟上几个老太太,我随机跟了一个老头,看他们都去干嘛。

 

结果我跟那老头,在公交站上公交走了,好在周庸那边还有点收获。

 

那几个老太太,发现了跟在后面的周庸,瞅了他几眼,竟然主动上来搭话:“小伙子,你信主么?

 

周庸说不信,自己是个无神论者。

 

有个老太太赶紧警告他,可不能瞎说,将来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周庸想了想,说不对吧阿姨,佛教的地狱才是十八层,基督教的地狱不分层啊。

 

老太太们有点不知道说啥,只是让他不要瞎说,塞给他几本碟和一张写着电话号的名片,说让他好好看,看完有感悟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

 

我和周庸汇合后,听他讲完,说行啊你,老少通杀啊。

 

周庸说,别说了徐哥,咱先看看碟吧。

 

几本碟里,有一本叫《水知道答案》,非说水也有生命,有喜怒哀乐。

 

其他基本碟是围绕万物皆有灵的观点,证明有转世、神灵之类的存在,然后让信上帝,并信上帝的一个儿子,叫李万福的人。

 

全是伪科学


周庸说擦,这李万福确实挺有福,都能认上帝当爹了,也不知道他爸给不给他钱。

 

等了一天,我让周庸给对方打电话,说看完以后很感触,觉得万物皆有灵,问还能不能学习更多的相关知识了。

 

对方很高兴,赶紧让周庸过去和她们汇合——在北五环的那个小区。

 

我怀疑他们会对周庸进行检查,和他对了一遍身份,让他别说家里有钱,除了手机什么都别带。

 

10月23日中午12点,周庸去见了住在北京五环外的上帝之子。

 

晚上5点钟,他出来了,打了个车绕到北苑附近,我在后面开车跟着,确定没人跟着他,让他下了出租车。

 

周庸上车就开始抽烟,说操,烦TM死我了,最开始一直在叨逼叨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然后让我捐钱,奉献给神。

 

我问他捐了么,他说捐了两千:“我琢磨捐完钱能清净点了,谁知道他们以为我没钱,还说知道一家经常合作,特别靠谱的网贷,可以先借点钱奉献给神。


周庸的捐款记录

 

我说别扯这些没用的,找到赵老师了么?

 

他说找到了,拿出手机,给我看他拍的一张图。

 

这是张类似寻人启事的通缉令,上面写着赵顺之,男,63岁,家住哪儿和身份证号等信息,说这人是背叛上帝的魔鬼,如果看到他一定要抓住他,并及时汇报给上帝之子。


通缉令

 

第二天,周庸又去见了上帝之子,想知道赵老师到底干啥了,才变成了魔鬼,结果到了门口,发现十几个年轻小伙子,把上帝之子的门围住了,一直哐哐敲门,喊着:“李万福还钱。

 

敲了一会儿,一个老头打开门,让他们别喊,有话好好说。

 

他们推开老头,进门去找上帝之子李万福,周庸跟了进去,李万福坐在客厅中间的法座上,周围围着一圈大爷大妈,像围住存款能领鸡蛋的银行门口一样,紧紧的围住了上帝之子。

 

几个要债的有轻重,知道跟这群老头老太太不能硬整,万一把人推倒摔坏了,不仅债要不回来,说不定还得赔点钱。

 

于是就只能隔着一群老人,和李万福对骂,说操你妈,当初说好了,你把信徒都推荐到我们这儿来借钱,然后你给我回扣,我再找他们要债。

 

为啥这四个月,光是他们借钱,你说好的一半回扣,一点也没有了。

 

鸡蛋和豆油真的这么宝贵么?

 

周庸在旁边都听傻了,整明白咋回事后,赶紧出门给我打电话:“卧槽,徐哥,我发现人为了赚点钱,真是啥招都能想到。

 

李万福拽一帮老头老太太进了邪教,骗到他们都捐得没钱后,又和网贷合作,让信徒们去借贷捐款,他给网贷一部分回扣,同时老头老太太们,还全款加高利息的,欠着网贷的钱。

 

出于安全考虑,避免这么多笔资金流动被注意到,李万福还注册了北京法天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把钱都放在公司账上,让赵顺之帮他管着,每个月再多找点发票,做收支不平衡的假账,少交税。

 

谁知道赵顺之四个月前,卷了公司所有的钱跑了,他自己有问题,不敢报警,只能让信徒私下追查,结果还没追回赵顺之,网贷公司那边不干,找上门来了。

 

我听着场面有点混乱,让周庸报了警,打算利用手里仅有的那点资料,去找赵顺之。

 

赵顺之身份证上的地址,是怀柔的一个村,我和周庸看才三点多,开车赶了过去,结果到地方天已经有点黑了。

 

我们在村口打听到,赵顺之家在哪儿,过去敲门,发现外面的大铁门锁着,里面的灯也没亮,家里好像没有人。

 

邻居家的大哥,看有俩陌生人在门口晃,出来问我俩找谁,周庸赶紧上去递了一盒烟,问知不知道赵顺之去哪儿了?

 

他说不用找了,没在家,这几天好几伙人找他呢,是不是他在外面欠钱了?

 

我说对,他问我欠多少钱,我说二十万。

 

他说那你不用着急了,最近肯定能找着他,也能还钱——他们村后的祖坟,最近要拆迁,赵顺之家祖坟也在那,肯定得回来签字领钱。

 

晚上到乡村我还挺喜欢的

 

我说行,问情村后祖坟的位置,打算去看一眼。

 

周庸拽住我,说徐哥,咱别闹,大晚上的,明天白天再去不行么。

 

我说我可不愿意再折腾一趟,下次等迁坟时再来,那时候赵顺之肯定得在现场:“咱确定一下位置就走。

 

周庸没招,跟着我往村后走,祖坟位置在山脚下,我俩怕草丛里有蛇,打开手机打手电筒,捡了两根长木棍边打边走。

 

快走到地方的时候,我俩忽然听见有细碎的撞击声,我和周庸把手机静音,走过去,在一棵树后一看,一个人正站在两个坟包中间,拿着把锹挖土。

 

地上摆了个手电筒照着亮,透过手电筒的光,我俩确定,正挖坑的就是赵顺之。

 

周庸凑过来小声:“徐哥,他是不是把那越南姑娘杀了,挖坑埋尸体呢?

 

我说不知道,有点怪啊,这地儿就要拆迁了,埋在这儿不很快就被发现了么?

 

赵顺之毕竟岁数大了,挖一会儿就得坐在土堆上歇会儿。

 

晚上到坟地,给周庸吓坏了

 

我俩观察了20分钟,确定没有别人帮他后,趁他歇着,悄悄的走过去,把他按倒在地。

 

大晚上被人按倒在坟地里,赵顺之差点没直接吓死,发现我俩是人后才缓过来,破口大骂,说操你们妈,操你们仨血妈,你们他妈谁啊就弄我!

 

“吓死我了,我TM还以为我爹活了呢!

 

我说李万福让我俩来的。

 

他说啊,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钱我都花了,你让他有种报警,没招死去。

 

我让周庸把他按住,从赵顺之身上掏出手机,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全是土的手,用他的指纹打开手机。

 

在那个记事本app里,我找到了越南姑娘打的英文求救日记——就是从赵顺之手机里,上传到网上的。

 

我说李万福的钱不要了,我们知道你参与拐卖了一个越南姑娘,现在打算把你扭送到派出所。

 

他说操,那和我没关系啊,那姑娘我退给婚介了。

 

我问他什么婚介,他解释了一下,说跟着李万福,用信徒捐的钱,去金帝斯会所玩,听服务员聊天,说俩越南姑娘是买来的,他60多岁还是光棍,就动了心思,问在哪儿买。

 

服务员给他介绍了一个没有营业执照的婚介所,在大兴一个挺老的小区里,专门帮人找湄公河新娘的。

 

他到那以后,发现暂时没有合适的,就问卖给金帝斯的那两个里,有一个他挺相中,问能不能帮联系联系,卖给他。

 

中介说行,但成了得收一万块钱中介费,他正好从李万福那拿了300多万,不差钱,就答应下来。

 

其实越南女孩在金帝斯就是凑数的,不是特别符合中国人审美,生意不好,会所正觉得买亏了,赵顺之一想买,就卖给他了。

 

结果这姑娘一从会所到赵顺之他家,就天天琢磨着怎么逃跑,有次差点跳楼。

 

为了让姑娘不跑,赵顺之每次都是先打一顿,再安抚她,把手机卡拔出来,断了网,给这姑娘玩会儿手机游戏,结果姑娘就用那个记事本app写了日志,本来是逃跑被赵顺之打了,记录自己绝望的心情。

 

结果手机卡一插回去,有了网,就自动分享到了网上,被我看见了。

 

因为姑娘总逃跑,赵顺之老胳膊老腿的,实在看不住了,就把姑娘退回到了黑婚介所,拿了两万块钱,少赔当赚。

 

周庸说你可别jb撒谎了,人肯定被你弄死了,要不然你半夜挖坑干啥。

 

赵顺之说我没挖坑啊,我TM堆坟呢,马上要拆迁了,我想多拿点钱。

 

我绕着坟包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有个新做的墓碑——这老鸡巴登骗了邪教的钱后,又打起了拆迁费的主义。

 

 这种事儿还不是个例


赵顺之油盐不进,说啥不跟我俩走,只告诉了我们黑婚介的地址,我和周庸没招,怕他给黑婚介通风报信,拿铁锹把他手机铲碎了,手机卡掰折了。

 

周庸打电话报警,说邪教骗的钱都在赵顺之这儿,最近他还打算多建假坟,骗拆迁费。

 

然后我俩连夜开车回了市里,到了赵顺之说的那个地址,是一个很旧的小区,1、2层都是,据赵顺之说,他们从越南带回姑娘,都会先放到2楼关起来,等有人想买新娘,再带到1楼。

 

我观察了一下2楼,确实防护栏安的又密又多,不太正常。

 

踩着周庸肩膀,我拽到了二楼阳台庞的水管,爬了上去,透过窗帘缝隙,我看见3个东南亚面相的女孩,穿得还行,正跟人视频,在她们的对面,有一个老娘们,在监视指导她们怎么说。

 

防盗网除了防盗,也可以是牢笼 


我知道她们在干嘛——跟朋友亲戚,假装这边的生活有多好,让那边的“养妈”骗更多的女孩。

 

这时有个姑娘转过头,看见了我的眼睛,叫了一声,那个老娘们冲过来拉开窗帘看见我时,我顺着排水管滑了下去,让周庸赶紧报警。

 

周庸打完电话没几分钟,楼上冲下来两个男的,拿着刀,周庸要和他们拼了,我拽着他往车里跑,直到关上车门,他们才不追,上楼取了几个包,和那个老娘们上了一辆金杯面包。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金杯

 

我让周庸再折回去,看看二楼的姑娘们还在不在,然后开车跟了一段,他们中间几次想别我的车,忽然刹车撞我。

 

这时周庸打来电话,说姑娘们还在,我说行,那我不追了,交给警方处理吧。

 

周庸觉得这样不对,但一直到前天才和我说——万一这帮人跑掉,而我没追下去,可能有很多的姑娘都得不到解救。

 


在很多朋友眼里,我有点贪财怕死,好奇心不强。

 

我也好奇别人的秘密么?

 

我好奇,和你一样,我优缺点都挺多。

 

但好奇心和同情心,不是在所有的时候都是好事,有时甚至是你最需要克服的。

 

因为这些东西让你拿命冒险,难以保持冷静。

 

但在飞机出事的时候,你应该先自己戴好氧气面罩,再试着去帮助别人。

 

这就是在未来几年里,我希望周庸能学会的。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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