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捡尸人”2 :有些细节被我阉割了,结尾我会说说原因 | 夜行实录0109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说真的,笑比哭吓人多了。
小时候看香港的恐怖片,不是僵尸,就是哭泣的女鬼。但在现实生活里,其实笑比哭吓人。
16年时,我做过一个特可怕的梦。
半夜,我躺在床上,一个不认识的姑娘,侧躺在我旁边,后背对着我,看不到长相,她一直在低声的笑,我不敢和她搭话,也不敢绕过去看她的脸,只能一直装睡,直到醒过来。
这家伙给我累的。
第二天我在微信上给周庸讲了这事儿,他说可惜了,好好一个春梦的机会,没把握住。
我让他给我滚犊子。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对笑比哭吓人这事儿,感触更深了。
18年的6月份,每个不下雨的白天都三十四五度,又燥又热,我当时已经在北京待挺些年了,但还是没适应这的夏天,鼻腔里的毛细血管整天干燥到破裂,不停流鼻血。
因为鼻血流的过于频繁,每年夏天,我都要去医院体检,好确认自己不是得白血病了——今年其实也该去,但因为北京疫情复发,暂时就不去医院添麻烦了。
那年6月8日,我在北大第一医院的体检中心检完,晚上就被周庸拽去了酒吧。
他说组局的朋友平时总看我写的故事,今天跟他说了好几回,一定要带着我。
晚上九点,周庸开车带我去了工体西路,一家叫D-ONE的酒吧喝酒,这酒吧现在已经黄了,改成了另一家酒吧。
D-ONE,现在已经变成别的酒吧了
到地方停了车,我跟着周庸走到酒吧里的一个卡座,发现是两个长得挺白净的姑娘,穿得都很凉快,她们看我俩进来,都站起身来,我正要握手,忽然感觉鼻子一热,又流了鼻血。
周庸说我擦,你不至于吧徐哥?
我说天太干了,别逼逼,快给我拿点纸我去洗洗,洗手间怎么走?
他说一直直走,然后左转,快点去吧,你喝什么酒?我说随便,你看着整吧,整点好的。
从洗手间回来时,桌上已经摆了一瓶马爹利蓝带,周庸给我倒了杯酒,然后介绍了一下这俩姑娘,赵娜和王婷婷,都在某个平台做主播——那年正是直播的好时候,俩姑娘都很有钱。
周庸就是通过打赏,然后加微信认识她俩的。
喝了一会儿酒,瞎聊了几句,我听赵娜说已经结婚了,就拽着周庸一起去上厕所,说人家都结婚了,你TM可别瞎撩啊,全国每年百分之五六十的杀人案件都是情杀。
周庸说擦,她不是冲我来的,是冲你来的,就是她组的局。
我说你能不能干点人事儿,别把我往坑里拽。
他说嗨,你想哪儿去了,她组这局,是为了找你帮忙的,调查他老公。
我说这种调查出轨的事儿让她找别人吧,太危险,我又不是私家侦探,而且这两年有挺多私家侦探因为帮人调查出轨的事儿被判刑了。
也算半个同行了
周庸说不是调查出轨的事,是她老公最近有点吓人。
我说是家暴么?那自己取证就行。
周庸摇摇头。
赵娜的老公柴志勇也是个主播,吃播,平时直播吃饭喝酒,但最近赵娜发现他有点怪。
6月2日晚上,赵娜正睡着觉,忽然被一阵怪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柴志勇正背对着她,发出嘿嘿的怪笑声,赵娜以为柴志勇在玩手机,正准备骂他时,柴志勇忽然用非常怪异的姿势翻了个身——他整个身体弓起来,像是虫子一样的翻过来,把脸冲着赵娜。
真虫子太恶心,我用卡通的吧,大概这么个意思
这时候赵娜才发现,柴志勇手里什么都没拿,并且两眼睁大,又盯着她的脸发出了一阵怪笑,但最诡异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赵娜当时就吓毛愣了,和我做噩梦的反应一样,闭上眼睛,假装啥也没发生,但一宿没睡着觉。
第二天早上,她问柴志勇这件事时,柴志勇啥也不说,不承认也不否认,赵娜强行带着他去安定医院看精神科,大夫让他一顿答问卷,又问了他一些问题,说他没什么精神上的问题。
往后的两天,柴志勇经常会发出怪笑并在床上像虫子一样扭动身躯。
赵娜吓坏了,这几天都不敢回家,一直住在酒店。
安定医院
上完厕所回去,我告诉赵娜,周庸都和我说了,问她想要咋整。
她说就想知道柴志勇怎么了,问我她老公会不会是有了小三什么的,想和她离婚,所以故意吓她,逼她先提出来。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得调查一下再说。
她说浪哥,我每个月开销挺大,现钱不多,能不能给你一万块钱,再给你俩包,你帮我查查。
我其实有点嫌麻烦,但周庸说他认识做二手奢侈品的人,能帮我卖了,我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下午,赵娜通知我,说柴志勇晚上7点开始直播,我用手机下载了一个他们直播的app,晚上七点搜索赵娜给我的房间号,找到了柴志勇。
他正拿着一瓶啤酒,给直播间里的人表演小旋风,由于没整好,洒了一脖领子。
听赵娜说他每天都直播吃很多东西喝很多酒,但视频里看着一点也没发福,还挺瘦溜的,不知道是不是滤镜的原因。
我看了一个小时,感觉他说话什么的都挺正常的,就是眼神有点发直,眼珠不怎么动,感觉又点怪,像是喝多了或者吸毒吸大了。
可能是酒喝快了整的?
小旋风式喝酒,能在酒瓶里制造一个漩涡
8点多的时候,有个叫“苏丹绿”的人进了直播间,送了好几艘游艇,并留言给柴志勇,问前几天晚上在DES爽不爽。
我虽然从来不看直播,但也知道一般主播接到大额打赏,都会说几句感谢的话。
可柴志勇什么也没说,就当没看见,那个“苏丹绿”也没再说过话,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被柴志勇踢出去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他说在Des看见了柴志勇,虽然有大额打赏,但也马上被踢了——Des,是个一般直男绝对不会去的地方,全称是Destination,中文名叫目的地酒吧,是北京最大的gay吧。
我打电话给赵娜,问她家有车么,她有点懵说没有,问我是要借车么?
我说不是,既然你家没车,你想办法查看下柴志勇手机里的滴滴或神州什么的,看他最近有没有打车去过一个叫目的地酒吧的地方,然后那天又是从哪儿打车回的家。
赵娜也是常出来玩的人,问我是那家gay吧么?
我说对。
她说那事儿我知道,也就一周多之前吧,直播间有人给柴志勇打赏很多钱,让他去gay吧表演小旋风,每喝一瓶就打赏八百块钱的礼物。
那天柴志勇去了目的地酒吧,凌晨三点多才回来,一身酸臭味,喝的都不行了,回来后还吐了几起。
我问她,柴志勇开始表现得不正常,是不是从那天开始?
那你查查,那天他是从哪儿打车回来的?
赵娜说行,等他直播完睡着我就查。
晚上十二点多,赵娜发了一张截图给我,5月28日,柴志勇打车从一个叫新新成衣店的地方,打车回了家。
柴志勇的滴滴订单
我查了一下这个地方,离目的地酒吧并不远,步行也就是不到一公里,在一个小区的底商。
第二天上午,我叫周庸一起,开车到了这家新新成衣店,想问问店家安没安室外监控,好看看柴志勇那天晚上喝的那么醉,是怎么打车回的家。
结果发现,这家店一直大门紧锁,橱窗里有几个穿着衣服的模特。
我和周庸连来了两天都关着门,后来在大众点评上看见一条16年的评论,说从来没见这家成衣店开过门。
也就是说,两年多之前它就不怎么开门。
评论差评居多,感觉是有人为了不让人去故意刷的
一般不怎么开门的店都有问题,最典型的是色情场所,很多比较高级的色情场所都只接待熟客,常年紧关大门,需要提前打电话预约,才有人开门或者从后门带你进去。
我看店门口有四个监控,让周庸把车停在了稍远的地方,俩人下车一直在附近转,远远的监视着这家成衣店。
晚上十一点多,有一男一女站在新新成衣店门口,打了个电话,过了一分钟,有人拉开了卷帘门,放他俩进去了,没五分钟,俩人就出来走了。
紧接着又来了几波人,有自己来的,也有几个人一起来的,都没呆多久就走了。
我看有一个姑娘自己来的,叫周庸下车,俩人假装喝多了往那边走,趁着姑娘解锁看手机的时候,周庸把她的手机撞掉在地。
我假装歉意捡起来,检查了一下坏没坏,然后不好意思的还给了她,其实看了一下她刚才的通话记录,记下了她在新新成衣店门口打的电话。
等姑娘走远了,我俩走到成衣店门口,打了刚才记下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后,我说我在门口,电话里的男人说你等一会儿,然后卷帘门就被拉开,我和周庸从底下钻进去,发现里面全都挂满了旧衣服。
而且屋里有股特别难闻的,像是铁锈一样的微酸味。
我随便摸了摸一件衣服,手感很怪,像沾满了菜汤之后干在上面了。
打开卷帘门的大哥问我俩,是在这儿弄还是要外带?
我说在这儿弄吧,大哥把我俩领进后面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拿出两个矿泉水瓶做的冰壶,又拿出一小袋冰毒,说,2000块钱。
冰壶
大哥关门出去后,周庸说擦,咋整啊徐哥,咱俩也不能真吸吧?
我说吸个jb,把东西揣在兜里,出门跟大哥说环境太次了,还是回家整,然后在附近找了家串店,把冰毒倒进马桶里冲了。
出来以后,周庸说这孙子也太大胆了,市中心干这个?
我说因为他的运毒方式和贩毒方式都比较隐蔽。
你摸他屋里的衣服了吗?都像上浆一样硬,应该是用了新型的运毒方式,把冰毒融在水里泡衣服,运到地方之后,再提取出来——刚才我看屋里好像又个小型的加热搅拌机,可能就是干这个的。
加热搅拌器
第二天上午,我和赵娜说了这事儿,她叫上我和周庸一起,把柴志勇约到她住的酒店,问他是不是吸毒了,才导致行为怪异。
柴志勇说绝对没吸毒。
我给他看了成衣店的照片,没想到柴志勇一看就浑身开始哆嗦。
新型运毒方式新闻
周庸问他是毒瘾犯了么,柴志勇说不是,没犯毒瘾,怎么都不承认吸毒。
僵持了二十多分钟,柴志勇跟赵娜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让我和他俩说。
赵娜摔门出去了。
柴志勇看着我和周庸,说,接下来说的事儿,求你们别告诉赵娜,我被人强奸了。
那天他应一个直播间里一个叫“苏丹绿”大哥的要求,去gay吧喝酒,没想到有人给他酒里下药,还趁他晕晕呼呼的时候,把他带到了那家成衣店。
后面发生的事儿他就不想提了,但之后那几天,那个叫苏丹绿的人,还发微信问他爽不爽,还要不要出来。
他给对方打过一个微信语音,苏丹绿告诉他,中国没有针对男性性侵的法律,所以他报警也没用。
我说对方应该是给你下了冰毒,导致你后面出现了一些反常的行为。
周庸说擦,徐哥,他太惨了,咱帮帮他吧,反正他老婆也给钱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周庸带着柴志勇一起去成衣店蹲点,让他看看苏丹绿是否去购买毒品,在第三天晚上,苏丹绿扶着另一个男的进屋时,我让柴志勇打电话报了警。
事后警方拉柴志勇去验血,发现他血液里并没有冰毒成分,而且苏丹绿也交待了,那天给柴志勇下的,只是普通的安眠药。
他那些怪异行为和毒品无关,赵丽娜又带他去做了一遍全面的体检,发现他得了一种叫韦尼克脑病的病。
这是由于他常年做吃播,为了维持身材,总是把食物吐出来,体内缺乏维生素B1导致的。
得了这种病,会身体像虫子一样弯曲,眼珠僵直,还会引起癫痫。
之所以半夜发笑,就是这个病引起的。
之后我和周庸喝酒聊起这事儿,周庸非常奇怪,说这么大的事,不报警还不报复,算个男人么?
我说之前美国有一个统计,男性被性侵时,往往比女性更难以起齿,再加上没有立法保护,他这么反应也正常。
写在后面的话:
大家好,我是徐浪。
相信你已经发现了,今天的《夜行实录》有点太短,细节不足,而且收尾很匆忙。
这是因为,我实在有点忙——我住的小区有人感染了新冠病毒,被封闭了,所以这两天除了忙着排队做核酸检测,还要想办法多储备一些粮食和水。
除此之外,还要应付父母朋友的关心,以及一些其他的杂事,所以实在没时间好好写这篇夜行实录,导致有很多的细节,我都没写出来。
比如工体酒吧门口被人胁迫的卖花男孩,非常暖心的给我塞了一张纸条,提醒我有危险;比如我在赵娜家里发现了导食管,所以猜到了柴志勇常年靠呕吐维持身材和吃播的事。
等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会把这个故事重新写一遍。今天实在没办法,就先这样吧,我暂时很安全,祝大家也安全,下周三晚十点半见吧朋友们。
下周三会是正常的夜行实录。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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