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公司老板让我帮他调查情妇,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 夜行实录0128
大家好,我是徐浪。
2004年,我还在上中学时,老金曾参与调查过一起假药案,据他后来给我讲,2004年是全国假药最猖狂的一年,尤其是一种爆销全国的风湿药,吃死了好几十人。
别失望,我今天不讲假药案,那个没啥意思,但和我今天要讲的事儿,稍微有一点儿关系,所以我在前面说一下。
我今天要讲的,比假药啥的可离奇多了。
老金当年参与调查的,就是这里面的事
2019年4月3日我记着是,有一个太古里奢侈品回收店的老板,Sia姐,给我打电话,找我帮忙,说她店里最近特别奇怪,来卖假包的特别多,LV、Prada、爱马仕啥的都有。
我说卖假包多不正常么,这玩意假的比真的还多。
Sia说不是,那都没啥,最奇怪的是,来卖假包的姑娘,每个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她跟附近几家奢侈品回收店的老板联系了一下,发现这些孕妇,去了所有的店。
老板们都有点紧张,害怕有什么阴谋,聚堆儿一商量,决定凑钱找人调查一下,她就想到了我。
常看夜行实录的朋友可能对Sia姐有点儿印象,她曾经帮我解答过一个问题——为啥有的姑娘会去奢侈品回收店,卖好几个一摸一样的包,是倒卖么?
她说不是,是因为这姑娘同时被几个大哥包养,但大哥们又互相不知情,她要求每个人都给她买一样的包,自己只留一个,其他的都卖掉,这样每个大哥都不会发现自己送她的包被卖了。
卖了的钱,就都是自己的了。
来这里卖东西的顾客,什么样的人都有
通过这件事儿你就能看出,Sia姐是个社会经验挺丰富的人,连她都看不出门道,这事儿是有点怪,何况她们还愿意出十万块钱,于是我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有点事儿,4月5日,我带着我的助手周庸,一起去了太古里附近,Sia姐的店里。
她给我俩又仔细讲了一遍这事儿后,我问她咋判断出这些孕妇卖的包是假的,她说走线不对,太粗糙,一下就看出来了。
但有个问题,这几个孕妇这两天都没来,可能是看在这儿卖不出去,转移地点了。
我问了一下Sia姐,除了三里屯附近这些家,青年路附近还有几家奢侈品回收,但她不怎么熟,我和周庸查了一下地址,开车去了青年路,在其中一家二手奢侈品回收店门口抽烟。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帽衫,但掩盖不住大肚子的姑娘,挎着一个LV的包,进了奢侈品回收店,十多分钟后,她走出来,在青年汇附近,和两个同样大着肚子,挎着名牌包的姑娘聊了几句,仨人又分别去了附近不同的三家奢侈品回收店。
周庸问我说,徐哥,孕妇每天能走这么多路么?
我说做点儿有氧没事儿,游泳瑜伽都行,不是,你他妈能不能问点儿有用的?
他说,我这不是好奇么。
四点出头的时候,这仨孕妇把附近的奢侈品回收店都转了一圈,看样是没卖出去,仨人打了个车,我和周庸开车在后面跟上,一直跟到远通桥附近的一个快捷酒店。
我在车里等着,周庸下车跟着去看了一眼,她们按的3楼的电梯,然后出来告诉我,我俩在路边抽烟等了半个小时,又进去让前台给开了三楼的房间。
周庸交钱拿完房卡,我俩上了楼,挨个屋子用猫眼反馈镜看了一眼,发现不止三个孕妇,总共大概有七八个孕妇,分别住在307、309、和311,三个房间挨在一起。
猫眼反馈镜,简单实用的小玩意
回到房间,周庸问我这是咋回事儿,我说不知道,还得看看。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有一个没怀孕的姑娘,敲了敲309的门,进了房间。
周庸年轻耳朵好使,我让他拿着隔墙听,过去听她们在屋里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周庸回来,我问他咋样。
他说啊,新进去那姑娘长挺好看的。
我说谁他妈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她们都说啥了。
周庸说啊,没说什么,就说今天包没卖出去,明天还要去哪儿,具体去哪儿没听清。
我和周庸在酒店住了一宿,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跟着几个孕妇出了门儿,她们打车后,我俩在后面开车跟上,结果又来了太古里。
结果这次,他们没去卖包,而是直接去了太古里北区一个奢侈品店,具体哪个牌子就不说了,我和周庸隔着玻璃窗,看着她们在里面逛。
几个孕妇的反应有点奇怪,她们在不停的看包,看一些和身上背着的一样的包,而且经常几个人把店员围住,只剩一个人满屋瞎转,还抬头看。
又逛了几家店,她们一直是这种模式。
周庸问我说,徐哥,她们干嘛呢,想看看真包啥样回去改么?
我说,她们应该是在观察包和监控的位置,想把挎着的假包,换成真的。
周庸说擦,这么大个肚子,干这个?
我说就是怀着孕才容易,大部分人对孕妇都没有警惕心,而且法律对孕妇和哺乳期妇女有特别照顾,即使被抓了,也可能因为怀孕而不执行或者在监狱外执行。
你去网上查查孕妇盗窃团伙之类的,会非常吃惊,竟然有这么多孕妇组团盗窃,这中间有很多人都是为了犯罪和避免惩罚,故意反复怀孕。
周庸一查,说卧槽,还真是,为了犯罪而生孩子,孩子也太他妈惨了。
这种行为挺不道德的
我俩又跟着这伙人几天,因为不好直接跟到店里,一直不知道她们是否得手了。
但4月8号,Sia姐联系我,说她们有来了,带了个真包,问我调查咋样了?
我说这个后面再聊,包你先别收,可能是赃物。
她说行。
我和周庸回到她们住的快捷酒店,等晚上九点多时,去307敲门。
一个孕妇开了门,问我干啥的。
我掏出手机,给她看她们在太古里逛奢侈品店的视频,以及去Sia姐那儿卖包的监控,说这够得上证据链了。
她问我想干嘛,我说你把所有人都叫到这个房间,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很快,一群孕妇齐聚一堂,我数了数,一共八个人。
周庸低头给我发了条微信,说徐哥,同时面对八个孕妇,还挺壮观的。
我回他说,你去妇产科蹲着,比这还壮观,别跟我扯犊子。
屋里很挤,有点儿喘不过气,我把窗户打开,向她们询问是咋回事儿。
她们告诉我,几个人结伴,一路从山西偷到了北京,但没偷到啥值钱的东西。
三月份在北京偷东西时,被人给拍下来了,对方把她们带到这儿开房后,收走了她们的身份证,威胁她们,让她们帮忙把包卖给奢侈品回收店,不然就报警。
卖了几次实在卖不出去,对方就威胁她们去店里以假换真,然后再去卖。
不管她们用多少次,对方只要二十万。
周庸说徐哥,巧了哈,这和咱招儿是一样的啊!
我让他闭嘴,问这些孕妇,威胁她们的人是男是女?
她们说是个女的,偶尔会过来问问她们的进度。
我问那女的今天来么,她们说不知道,我交待了几句,让她们别说漏了,让周庸把开的那个标间又续了一天。
回到房间,周庸问我,说徐哥,是不是有人想要恶意竞争,报复这些奢侈品回收店,所以想把假包或者赃物卖给他们?
我说不一定,现在还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那个周庸说挺好看的姑娘,又出现在了孕妇们的房间门口。
她正敲门时,我开门出去,在她背后拍了她肩膀一下,趁她回头,举起手机,给她拍了张正面照。
姑娘吓一跳,说你干嘛啊?
我说实不相瞒,我是个摄影师,看你挺好看的,想给你拍张照。
她说你变态吧,赶紧删了。
我说行,当着她面把照片删了,等她进了屋,又从iCloud里把上传到云端的照片下了回来,发给了Sia姐,问她认识这个人么?
我手机里的这姑娘照片
她说认识啊,这是我一个老客户,叫宋沫,来我这边儿卖过好几个包,我记得她也是跟了一个大哥,我见过她俩在一起。
我问Sia有她电话么,Sia说有,给我发了过来,我等她从房间里出来时,打了她电话,跟她打招呼,并举起手机朝她挥了挥手。
这姑娘吓一跳,真把我当变态了,问我怎么知道她电话的,说要报警。
我说你报吧,正好把你卖假包那些破事儿也说说。
姑娘贼警惕,问我是谁,想干嘛。
我说我也想问你,你整一伙人,天天偷包卖包干嘛?
今天要是说不明白,咱就报警解决吧。
姑娘一下就哭了,说哥哥,别这样。
我让她进我和周庸的房间聊,这姑娘特别害怕,周庸说你别紧张,我俩对你没啥企图,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卖假包。
她说,我需要钱,我哥被绑架了。
周庸说别闹,你哥被绑架,你不是应该报警么?
姑娘说报警没用,他是去境外赌博被绑架的。
说完她掏出手机,给我俩看一个视频,她哥被绑在凳子上,低着头,被人连凳子一脚踹倒,一群人上去围着一顿踹,然后有个南亚人对着手机,用贼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她哥在金三角赌博欠钱了,让她一个月准备40万,不然就撕票。
绑架视频截图
这是有人加她微信发过来的,她收到视频后,试图联系她哥,发现手机关机,谁也联系不上。
我说,我知道你有个有钱的对象,不能先管他借么?
姑娘说我俩掰了,最近我找他他都不理我,我问为啥,她犹豫了一下,说她把大哥给买的几个包都卖了,从微商那儿买了假的背,被大哥发现,急眼了。
我问她那卖包的钱呢?
姑娘说,和这几年的积蓄一起,都在老家给她哥买房了。
周庸说卧槽,你傻啊?
我拽他一把,让他别说话,说为啥不卖房子,不就有四十万了么。
宋沫说房子是她哥名,她哥不在卖不了。
那天她在小区里溜达,发现包被掏了,她去物业调监控,发现了这个孕妇团伙后,想到了自己那些假包,说不定能当真的卖了,就拿着监控威胁这几个人帮她卖包。
周庸问她咋不自己去卖,姑娘摇摇头,说太熟了,不好意思。
周庸说,你还挺注意信誉。
姑娘一下就被他讽刺哭了,说我就是为了救我哥,要不也不能骗钱。
我问宋沫,她现在凑多少钱了,她说就七万多,我说这样,你先把那视频发我看一眼。
宋沫加了我微信,要把视频发给我的时候,忽然来了个电话,她接起来后,直接给挂了,说不好意思,最近总接健身房办卡的电话,怕是绑架她哥的人,不敢不接。
我说可能是你个人信息泄漏了,回头换个电话卡吧。
我让周庸去车里取了电脑,用时频软件和参数交叉分析了一下这个视频,告诉宋沫,说我刚才看这个视频有点儿卡帧,感觉不对,就查了一下——这个视频是用DeepFake合成的,里面这人不是你哥。
这应该是一起电信诈骗。
DeepFake,一个邪恶的人脸合成软件
宋沫懵了,说不可能啊,我哥确实联系不上了,我爸我妈也联系不上他。
周庸说,能不能是他们怀疑你还有钱,想把最后一点儿诈出来。
我说不能,那他们不用合成视频,实拍就行了。
宋沫问我咋办,说愿意把七万块钱都给我,让我告诉她她哥在哪儿。
我问她,这七万里没有卖脏物的钱吧?
她说没有,都是一开始凑的,干净钱。
我说行,最近健身房总给你打电话,可能是个人信息泄漏造成的,电信诈骗的可能也是从同渠道得到的你的信息。
我问了宋沫的邮箱、电话、身份证号等一系列信息,分别在几个统计泄漏信息的社工库里搜了一下,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儿——宋沫的信息,根本就没泄漏到网上。
那健身房是怎么给他留电话的?
我问她,是否给健身房留过电话,她说没有,但这一个月,她家附近的一个健身房,总给她打电话,问她是否办卡。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健身房从非网络的渠道,购买了她的个人信息。
我记下了宋沫手机上,给她打电话的健身房号码,让她回去等消息。
第二天,我和周庸去了这几个健身房,假装想办卡,参观的时候,我让周庸拖住前台老妹儿,想去看看她前台的电脑里,有没有什么通讯录之类的。
结果到前台,发现前台的柜子底下,有很多堆起来的纸,我拿起几张发现——全是快递底单。
我随便看了几个地址,都是附近小区的快递底单。
应该是有快递公司的人,把附近这些小区的快递底单卖给了健身房,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准确的打给附近人,问是否办卡。
快递底单
我把这些都拍了视频,然后让前台联系她们经理,给他看视频,逼他告诉我,是谁把这些快递底单卖给他们的。
他没办法,给了我一个电话。
我打电话,说是健身房的人介绍的,把这个快递员约了出来,问他,都把这些信息卖给谁了。
他被逼无奈,给了我几个电话,求我别告发他。
我打电话过去,发现他的所有买家,不是健身房就是理财、保险之类的企业。
只有一个人很奇怪,打过去就给我挂掉了。
我试图用微信搜索了一下这个人,发现这个人的微信名叫张记者,简介写着是某个杂志的记者。
把这个电话和张记者、杂志交叉搜索后,发现网上有一些这个人的信息,写的新闻,但都和他所提的那个杂志没关系。
我把这个人的照片发给宋沫,问她是否认识,她说眼熟,让她想想。
过了一会儿回复我说,这人曾经采访过她跟的那个大哥,她见他俩在一起过,问是谁,说是记者。
我让她把大哥电话发给我,打了过去,那边问我是谁,我说宋沫的朋友,他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用周庸手机打过去,没等他挂,说想跟他聊聊个人隐私泄漏的事儿。
他犹豫了一下,说你来吧,大哥住在顺义的别墅区,我和周庸开了一个多小时过去找他。
到屋里坐下后,大哥问我,说就是你俩管我要的钱么?
我没明白咋回事儿,就说对,大哥说,那你都销毁了么?
我说,你问的是你那些个人隐私资料么?
大哥说你是不是放屁呢,还能是啥?
听到这儿我才整明白,大哥也被威胁了,但我没支声,掏出宋沫她哥被绑架的假视频,给大哥看。
大哥说,你挺能啊,这都能知道是我做的?
我其实已经懵逼了,旁边儿的周庸嘴都张开了,我踢了他一脚,说对,我就想听听你怎么弄的。
大哥说,收到你的勒索信后,里面全是我挺隐私的信息,一般没人知道。
我怀疑是宋沫和人合伙,想骗我钱,就找人往她哥兜里塞了毒品,然后举报了,趁着刑拘调查期间,做了段假视频给宋沫。
她跟我六年了,我知道她那些钱,都给她哥买房了,包也卖了,都是假的,拿不出来这钱。
宋沫要是拿出来了,就证明这些信息都是她泄漏的,我就弄死她。
我说你整这么多事儿,就为了调查她是否泄漏你的小秘密了?
他说对,你也可以帮我调查她试试,说不定她手里还有我的把柄呢,你俩还能一起再勒索我一笔。
我没说话,出门儿给宋沫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一下这事儿。
然后让周庸用网络电话报警,说了张记者诈骗的事儿。
没过多长时间,网上出了一个新闻,说有人冒充新闻记者,搜集上市公司高管信息,制作敲诈勒索信上百封,信件声称掌握被敲诈勒索对象的私人秘密。
和这个事件很类似,但不是同一件事儿
这新闻爆出来以后,有天我找老金吃饭,给他讲这事儿。
他说你等会儿,搜了下,说宋沫那大哥,是这个人么?
我说对。
他说操,当年卖假药就有这孙子一份儿,只是没证据。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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