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给母亲穿衣服| | 贾邦雨

给母亲穿衣服

文|| 贾邦雨

母亲今年八十八岁了，已是老态龙钟，满头白发，脸上爬满了蛛丝般的皱纹。做起事来动作抖抖呵呵，迟疑缓慢，完全没有了年轻时的麻利和敏捷。尤其到了冬天，穿着厚重的棉衣，别说做事了，就是穿衣脱袜的小事，也成了大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给母亲穿衣服，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但第一次我给母亲穿衣服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母亲很要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动手，从不要他人帮忙，到老了，依然还是这样。

这天晚上，母亲准备洗脚，我看她动作缓慢，就试着想帮帮她，就说“不要勉强了，还是让我来帮帮你吧”母亲说：“不用了，我还能动，自己来”。见母亲这么固执，我只好着罢。母亲拙笨的脱去鞋袜，然后把脚放在我事先倒好的热水盆里，她困难的弯下那驼背的腰，在用手揉搓时，显得非常吃力。她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把脚洗好。站在一旁的我，看到这一切，心里酸酸的只想哭，母亲看着我，自嘲道“不服老不行喽。”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要起床，她起身穿衣服时，由于身体比较胖，动作笨拙，她的一只胳膊老是够不到衣袖，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把衣服穿上。母亲有高血压病，我怕她有什么闪失，就过来帮她穿衣服，母亲这次没有拒绝，我想她也许知道洗脚不同于穿衣，没有人帮忙是不行的。

“别动，要听话，否则会受凉的。”我边给母亲穿衣，边故意拉长声调学着大人对小孩的口吻说话。母亲小时候也是这样对我的。母亲坐在床沿上，象个听话的孩子，一动不动，眼睛露出满足慈祥的笑意。听了我的话，她假装不高兴地说：“没大没小的，跟我也这么说话？”。我问母亲给她穿衣服有什么感觉。“不就是穿衣服吗，还会有什么感觉”？

我相信母亲会有感觉的，儿子给妈妈穿衣，她那能没有感觉，只不过她不愿意说罢了。

给母亲穿衣服，是最近距离的接触，我能清晰看到母亲的根根白发，条条皱纹；感受到母亲的体温、呼吸；听到母亲温暖慈爱的呢语。同时，也自然回想起在我记事时母亲给我穿衣服时的情景。

岁月如梭，现在母亲老了，我也成了大人，成了家，成了丈夫和父亲。像母亲给我小时穿衣服一样，我也给母亲穿起了衣服，时光仿佛倒流了。母亲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硬朗了，生命的终点离她也越来越近了，这是难以抗拒的自然规律。看到母亲蹒跚的步履和她那一头白发，我心里沉甸甸的，很难受。我不知道我还能为母亲穿多久的衣服，能尽多长时间的孝心，但我衷心希望母亲能健康快乐的活着，直到永远。

作者简介：

   贾邦雨  ,  网名：绿野 。南京市栖霞区人, 在本市报刊发表文章若干篇。

往期回放：

约稿事项说明：星月文园是展示个人才智的一个文学平台，致力于服务业余文学爱好者和写作新手，以务实、诚挚、严谨的态度做好平台事务，平台将利用空闲时间为业余文学爱好者发布原创精短诗歌、散文、小说等，作者获得的赞赏归作者所有。所投平台文稿要有正能量，禁止剽窃他人的作品，文责后果自负。

投稿邮箱：[e-mail].

编辑微信号：ynds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