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归来已不是少年（连载二）| |新月儿

归来已不是少年（连载二）

文||新月儿

 八月份的牡丹江凉爽宜人，也正值旅游旺季，车站附近的宾馆基本爆满。我们找了家干净的家庭旅馆住下。舟车劳顿加上老友盛情的宴酒，这一夜我们睡得很沉。二十年是什么样的概念？仅仅是日子的叠加么！是一个离开时年轻的女子如今有了中年女人的样貌么？！清晨我醒来，看着像小白桦一般挺拔的儿子，他睡得很香，想起他的追问：“妈妈，咱们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奔波几千里路就为了来到这，有什么意义呢？”“儿子，你出生在这。这里对我们有特殊的意义。我们回家了。你懂么？！”洗漱完毕后，我决定去早市上逛逛。

  早市在一条东西走向的长长街道上，蔬菜、瓜果、干货和早点一应俱全。香瓜子才一块钱一斤，小黄柿子也一块,哇，还有菇娘儿（东北特有的小果），我稀罕地摸着，挑上两个香瓜，再捡上几个黄黄的奶柿子，悠闲自在逛着，俨然回到故乡母亲怀抱里的女儿，舒服又惬意。

  昨夜的宿醉让我没有胃口，只在早市上喝了一碗小米粥。接下来的安排是回母校。我很想坐公交车过去就像当年那样，无奈路线不熟悉，上车的站点是哪更不知道，打车无疑是最便捷的了。微风拂面，太阳用它高涨的热情欢迎我。出租车行驶过立交桥，北安桥，北安路，转盘道，东地明街，这些我还能叫出名字的地方。

从前，母校的周围是平房区，门口是一条两边有门市房的小马路，背靠一座小山，山上多松树。此时，一条宽阔豁亮的马路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栋栋高楼取代了棚户区，如果不是街角那栋四层楼还是旧日的模样孤独立在那，我是无法辨认的。当然，我的母校里水房还在，楼东铁楼梯还有，国旗杆还在，宿舍楼还有，我在心里清点着母校的老物件，那一刻的我沧桑无比！母校就是一个交织着爱恨的地方，你在的时候爱它不起，离开后忘掉又难。

  当我再次站在宿舍楼前，仿佛又回到从前：一栋两层楼的旧建筑，那是女生宿舍，木质的楼梯踏上去嘎吱作响。一个四处透风的室外简陋厕所。宿舍楼前的五层大楼正要投入使用。提着行李箱一脸青涩的自己站在宿舍楼前，等待着为我办理入学手续的父亲。我怯生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忐忑不安中觉得自己像是走入修道院的简。邻家徐哥哥从宿舍楼走出来，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入学后才知道他已经是学生会主席了）。床铺都是老爸给铺的。

送走父亲独自回来的路上我迷路了，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摸回学校。宿舍里我是最后一个报道的，又不爱说话，一个人坐在床边用手指抠着妈妈用毛线织的床围子，数着有几个窟窿。最初那个大寝室的姐妹们真多，从老大到老k，还有一个老幺，我把洗好的苹果一一分给同寝的姐妹们，楞是没够分，尴尬立在那。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日，而我立在记忆之门，默默回望我的青春。

  我走进教学楼，在门卫室里给大娟导员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的学生来过了，祝福老师平安如意，其实她带我们那会，是刚毕业的学姐，学期之初来一次，偶尔点名会看到。学生们的事情大多自己独立解决，几乎不给她添麻烦。

  校门口斜对面的平房是个人开的浴池。夏天的傍晚，浴池门口会有灯光，会有音乐。学生们就在门前的马路上跳交际舞，有车大家在跳着自动闪出道来。 附近的市民也会凑热闹围观。 寝室里老七和老四的舞跳的极好，很多时候是她俩带我们跳。露天舞会没人组织，也没人维持秩序。大家一般玩到八点多，音乐一停就乖乖回宿舍了，没有交通和社会治安问题。

  离开母校，我向东，沿着马路走了会，我想靠近小山。往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和老六常去山里采达子香。一丛丛，艳霞般的花儿开放在心灵的山谷，永不凋谢。因为没有找到进山的小路，我折返回到岔路口的转盘公园里，我们曾在冬日的晚饭后来此嬉笑踏雪，毕业前我们同寝的姐妹们也是在这合影留念。心情的天空翻滚着一团团云，难以抑制的泪眼婆娑。

  一个人独自看望母校，独自在心里完成一种类似纪念的仪式，清朗明晰。坐上公交车返程的我竟然没有回望，因为再也没有追着车送我的姐妹们。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原名：张颖，笔名：新月儿，生于1974年，河北省廊坊市某院校老师。酷爱文字和音乐，也是一名旅行者，尤喜长城。2017年开始写作，从此开始我手写我心的日子。回首天涯，一抹斜阳，数点寒鸦。

往期回放：

约稿事项说明：星月文园是展示个人才智的一个文学平台，致力于服务业余文学爱好者和写作新手，以务实、诚挚、严谨的态度做好平台事务，平台将利用空闲时间为业余文学爱好者发布原创精短诗歌、散文、小说等，作者获得的赞赏归作者所有。所投平台文稿要有正能量，禁止剽窃他人的作品，文责后果自负。

投稿邮箱：[e-mail].

编辑微信号：ynds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