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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这些暗号,年就到了

赵小薇 物质生活参考 2020-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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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生活参考




作者:赵小薇来源:物质生活参考(ID:wzshck)


前些天朋友送来一幅手写春联,展开来贴好,一下子觉得,是过年的样子了。


同样,火红的福字,作响的鞭炮,粘牙的糖瓜,鼓鼓的红包…….这些小物像是开启“年”的密码,对上了暗号,年就到了。



01.


送我春联的朋友传奇,写一手好字。每年临近春节,他总要买来烫金的红纸,写上几幅春联,赠与友人。送的人有心,收的人也惊喜,对联上的句子是他精心选的,又应景,又比市面上的雅致有趣。



只是如今写春联的人越发少了,许多人对手写春联的印象,仅留在记忆里。我的前辈徐先生,曾经在一篇纪念父亲的文章里,回忆小时候陪父亲写春联的往事。他的父亲是小学语文老师,书法很好,彼时所在的陕北农村,识字的人极少,因而大半个村的春联都会拿到他家去写。


春联的内容,来自父亲历年的积累、自己的积抄,还有当年的《陕西日报》。春节前,他会把这些内容备好,将乡邻们送来的红纸裁好,折成五字、七字或九字的米字格,在砚台里滴上醋,给父亲磨好墨。


父亲持笔写字,小小少年在一旁研墨抽纸,而后拿到院子里晾干夹好。对于皆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父子而言,这是彼此间最和谐美好的回忆。


徐先生说,自己很快被对联平仄错落、铿锵上口、简短灵活的体裁迷住了。“短短几十个字,可以写景状物,可以描绘生活情形,可以表达对生活的理解;可以庄重,可以诙谐,可以浪漫也可以悲伤。”这位后来成为国社名记者、古诗文底子极深厚的前辈说,就是这些对联,促成了自己对古文学的兴趣。


我的书法启蒙,也来自童年时爷爷书写的春联。他爱写字,也教我写字,只是两个人毛毛躁躁,墨汁蹭到桌子上,衣服上,因而总是被奶奶絮絮叨叨嫌弃;至于对联中的词句,最初的印象,则来自一部叫做《联林珍奇》的古早电视剧。



许多年过去,电视剧里的一些对联我至今还记得,但对于平仄错落却始终不求甚解,始终也无法编出一幅像样的春联;就像徐前辈,虽也曾帮着写小帖,然而最终也没能学得父亲的一手好字。


但那些裁下的红纸,墨汁的香气,以及静默相伴的画面,依旧在我们脑海之中。那是久违的年味儿十足的佳节,是逝去亲人留下的有温度的印记。



02.


“爆竹声中一岁除”,是许多孩子最早习得的关于过年的诗句。


在东北,爆竹又被叫做“炮仗”,再细分,又有闪光雷、麻雷子、二踢脚、大地红……听起来就虎虎生威,杀气十足,很有地域特色。


在东北长大的张同学记忆里,男孩子最常玩儿的鞭炮有这么几种:一种是麻雷子,只响一声,但声音巨大。因而引线很长,点完撒腿就跑;第二种是二踢脚,响两声,第一响之后会升空,到了空中再爆一声巨响。


即便是对从不敢放鞭炮的我而言,二踢脚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刻。因为实在震耳欲聋。一般来说,只有胆子最大的孩子才敢去点二踢脚,我这样的怂货,通常要躲出好远藏起来,捂着耳朵,眯着眼睛,看火苗呲呲呲逼近爆竹,再地闭紧双眼,等待一声雷震。


不过,张同学放的最多的,不是二踢脚,而是说“小鞭儿”。所谓小鞭儿,就是小串的大地红拆散得到的小鞭炮。买一挂小号的鞭炮,从头开始将缠在一起的引信拆开,就成了一二百个“小鞭儿”。小鞭儿的乐趣在于数目多,欢愉的持续时间更长久。


揣一把小鞭儿在兜里,一路走,一路放,会产生整条街都被自己承包的幻觉。不过,一百多个小鞭儿里,也常常有“哑炮”。张同学彼时就体现出了勤俭持家的优良品质:不响的也绝不能浪费,把哑炮都拆开,火药聚在一起,再点了听个响。


以上种种,被张同学归纳为“用来听的”;至于女孩子喜欢的小烟花、手摇花,则被他算作“用来看的”。钢铁直男从小对此嗤之以鼻:不明白这些没响的有啥好玩儿,更不明白郭襄16岁时看烟花有什么感动。


这当然是他无法理解的乐趣。我记得小时候放过一种烟花,花火散尽后,剩下的部分完完整整打开,成了一小只俏生生的莲花灯。我爱不释手,一直把玩到元宵。


但对于一个家庭而言,烟花爆竹,并不仅仅是孩子们游戏的玩意儿。它是辞旧迎新的宣言,是破旧立新的仪式感,是全年最重要的节日不可缺少的道具。



一般来说,我家过年要买两挂“大地红”,第一挂,是在大年三十临近午夜时放。每年到这个时候,女性留在屋里煮饺子,男性则拎着鞭炮下楼,迅速放完,跑上楼正好吃上热气腾腾的水饺。我家讲究不多,鞭炮也只买2000响,跟动辄一挂鞭炮上万响一放七八分钟的人家比,实在是短促精简。即便如此,楼还是要下,炮还是要放,仿佛少了这一步,就不算过年。


彼时屋外已经鞭炮齐鸣,烟花把夜空照得发亮,对于很多东北人,尤其是辽宁人来说,午夜前的喧嚣虽然热闹,但也很让人为难——有那么几年的时间,大家守在电视机旁,就是为了等待敲钟前赵本山的小品,只是小品重要,放炮辞旧岁也很重要,在鞭炮的轰炸中,守在电视机前的人只能贴近再贴近,靠观察嘴型辨认本山大叔的梗。


另一个挂“大地红”,则要等到初五一早。初五也叫“破五”,意在把年送走,解除禁忌。每年初五一早,窗外的鞭炮就噼里啪啦响起。此时放一挂鞭炮,是辟邪除灾,也是开始与大吃大喝的日子作别——用不了两天,人们就要回归工作岗位,继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碌。



03.


逛灯会,看花灯,高潮虽然总在正月十五,但新春灯会却常常在除夕前就启幕了。


小时候去看灯,是全家出动的一件大事。初二、初三是逛灯展的黄金时间,夜色初降晚餐结束,我就会被裹上厚厚的大衣,套上棉手闷、帽子,戴好口罩,再圆滚滚地塞进自行车后座上,一路向文化宫方向前进。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辽西小城的灯会总是人山人海。记忆中各种奇异的造型都有,老虎的,孔雀的,熊猫的……也有八仙过海,天女散花,武松打虎。



彩灯的形象多与年份密切相关,龙年自然有蟠龙,羊年就会有三羊开泰,当然,最受欢迎、被围观最多的,是加了机关有动态效果的,比如孔雀开屏的花灯下,总会挤着密密匝匝等待拍照的人,尽管当时盛行的傻瓜相机,基本无法反映动态画面。


我家的相册里,至今存着每一年灯会上的留影。回头看,当年令群众惊叹不已的彩灯造型,有的稍显乡土,有的略微恐怖,有的一言难尽,但背景中攒动的人头,夹在其中的小商贩,吃力握在手里的糖葫芦,欢欢喜喜举着的小花灯,总能令人想起当年火爆的场面,热烈的氛围,和一家人集体出行的亲密。


我的朋友胡同学家在重庆,儿时去看灯,要一家人坐几个小时火车跑到自贡去。我听了很是诧异,被科普后才知道,自贡花灯天下第一,全国各地的彩灯几乎都产于此地,作为花灯“大本营”的自贡灯会,实在值得花上几小时车程。


几年前,传奇曾特意到自贡看灯,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南国灯城"的壮观现场深深震撼:与之相比,他曾见过的杭州、北京、广州的灯会,无论是规模还是华丽程度,都不值一提。“这么形容吧,在以前灯会上看到的‘主角’,在自贡灯会上,只能当一个群众演员。”传奇说。



他所见的最大灯组“大唐华章”,气势直逼滕王阁黄鹤楼。看了图片我确信,太平与薛绍相遇的上元节现场,应当就是这样流光溢彩;灯会还特别应景地设置了长安的宫殿,郑和的宝船,丝路沿途各地的景致,完美呼应“一带一路”;更为难得的是,自贡人民还开辟了一块 “法国风情”展区,景观设计很是不俗,艳丽火热得恰到好处。



最让传奇感慨的是,这块占地七千平方米的展区,比一般城市灯会整体规模还大,但是在自贡,“法国风情”也不过是小小一隅。因此,他强烈建议,把看一次自贡灯会,列入“一生中应该做的N件事”的List之中。


反观家乡的灯会,却在一年冷落过一年的衰落后,日渐退出了节日舞台。不过,自贡的灯会虽然好,可惜路途遥远,很难举家出行。因此,终究难以列入东北家庭关于过年的List中。毕竟,比起看灯,逛灯会更大的意义所在,还是一家人的亲密、欢喜和团圆。



参考资料:

[1]《千面花灯 浪漫元宵》,来源:北京晚报,2019年02月15日;

[2]《一生,应该去自贡看一次灯会》,作者:传奇,来源:公众号传奇,2016年2月5日;

[3]《新闻联播》里的春节|那些年的灯会 满满的都是记忆,来源:央视网,2018年2月18日。


头图为传奇拍摄

内文图片来自截图及公众号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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