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黎，到昌黎，Virgil Abloh “灿烂的遗产”

来自伊利诺伊州的纸飞机，可以飞多远。

在 Virgil Abloh 任职路易威登男装系列艺术总监的数年间，我们看见了由他亲手操办的 8 个正式系列，可惜本该出现在迈阿密大秀的身影永远地消失在了 2021 年的 11 月。

但他童心未泯的语言载着 LV 的热气球在每场大秀后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话题。

今年六月，路易威登在巴黎时装周推出 2023 春夏男装系列，这是自 Virgil 上任男装总监至长辞后， 首个他没有参与的男装系列。

无论是充趣味性的锯齿下摆，还是经由 Virgil 诠释的代表 LV 旅行精神的船型帽与西服上的纸飞机，团队用 Virgil 的设计语言完成了这一系列，整场秀的细节无疑都是对 Virgil 进行的怀念。

Virgil 的童趣被继续安置在两个“游乐场”里：巴黎卢浮宫的这一个，另一个则来到了位于秦皇岛昌黎的阿那亚。

9 月 16 日，LV 阿那亚大秀如期举办。阿那亚是很多国人印象中的“飞地”，成千上万人通过直播秀场看到这片位于中国北方的海滩，这绝对是它的高光时刻之一。

阿那亚秀场的布置依然带有明显的 Virgil 个人风格，在此前的迈阿密大秀以及线下展览和店铺陈列中都经常会出现巨大的人形雕塑，阿那亚两座形似被埋在土中的雕塑，正是这种风格的延续。

“这是属于孩童的还未被社会程序所污染的纯洁愿景。” Virgil Abloh 曾说。

© Louis Vuitton

摩天大楼也是经常出现在 Virgil 设计中的元素之一，在此前的 2021 秋冬男装中 Virgil 甚至设计了几件可以穿在身上的城市景观。

● LV 2021 秋冬男装

不止于秀场，马路上的卡通图案，摆渡车上的贴画，以及一家售卖城市指南和 Virgil 服装作品集的报刊亭都让 Virgil 的童趣愿景被展现于阿那亚的各个角落。

延续了此前巴黎时装周以电影短片 Strange Math 开启大秀的模式，阿那亚大秀以电影短片《海市蜃楼》连接了敦煌的沙漠与阿那亚的沙滩，这场属于孩子的梦，被 LV 从巴黎带到了阿那亚。

贾樟柯的监制让短片更具本土风格，影片中的奇幻旅程不由得让人们联想到他此前在《贾想II》中写下的那段文字：“陌生之地总会带给我精神的穿越：回到过去，去到未来。沉入地心，或者飞向太空。”

相较其他 Spin-Off Show，阿那亚大秀更具诚意，Louis Vuitton Studio Prêt-à-Porter Homme（路易威登男装设计团队）为本次大秀带来了 11 套新造型——依旧具有明显的 Virgil 风格，新的 Trainer 成为了本次大秀的焦点单品。

● 阿那亚大秀专属

在大秀的结尾，我们没有看见设计团队进行致意，模特们面向大海安静地站着，摩天大楼雕塑上的景观灯缓缓亮起照亮四周，很明显的 LV 在以这种方式向 Virgil 托以思念。

不由得想起 Kendrick Lamar 此前在巴黎的秀场上演唱了新专辑 Mr. Morale & The Big Steppers 中的歌曲，这些歌曲都包含着这位 rapper 对黑人社区以及文化的思考沉淀，其中 N95 的歌词如此唱到——

Take all that designer bullshit off ，and what do you have ?

● Kendrick Lamar 在秀场表演

奢侈品是非裔移民成功后重建自我认同的重要部分，Virgil 这位第二代美籍非裔移民能够被代表着顶奢的 LV 任命为总监显然能够激起黑人族群的强烈自信。

就像 Lamar 所唱的那样，我们或许也可以继续思考，除了为 LV 监制了 8 个正式系列外，Virgil 还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尽管他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主流叙事中更多的黑人

● Playboi Carti 以模特的身份参加 LV 大秀

Virgil 忙碌的一生无疑一直在为这个群体能够被看见被听见而努力，他被任命为这个百年时装屋的第一位黑人总监后便开始靠着自己的影响力将更多的黑人拉入了主流叙事中。LV 不仅仅再是以一种象征着他们摆脱贫瘠生活后的符号出现在歌词里， Virgil 尝试着把他的同胞们变成秀场中更重要的角色。

● Sheck Wes 身穿印有 Futura 涂鸦的服装

在他入主后第一个系列 LV 2019 春季男装的秀场上，Playboi Carti、Steve Lacy、Kid Cudi 以及 Dev Hynes 这些我们较为眼熟的非裔音乐人都成为了秀场的模特，他们能够为 LV 走秀是一个积极的信号，黑人歌手现在可以不再仅仅作为一个外围的买家来进入时尚圈，他们还能够参与到时尚行业更重要的环节。LV 2019 秋冬秀场上，我们可以看见作为 LV 模特的 Octavian 和 Sheck Wes 走秀 ，以及美国传奇黑人涂鸦艺术家 Futura 加入了秀场的布景工作中，而 Futura 甚至还加入到 Off-White 2020 男装春夏系列的设计工作中，Sheck Wes 作为时装秀的开场模特，展示了印有 Futura 涂鸦的一套 Look 。而在 LV 2021 秋冬系列中，这个倾向变得更加明显，整个大秀的 70 套 Look 几乎完全由有色人种演绎，这其中只有 5 位白人模特。

© virgilabloh.com

同时在 Virgil 的个人官网上我们可以看见，他还与 LVMH 合作建立了 LVMH 黑人数据库（LVMH BLACK DATABASE），简介中写道该数据库为“一个 LVMH 公司可以与之合作的黑人人才数据库”，这必将有助于更多黑人参与到时尚产业中来。而在上个月，哈林时尚街（Harlem's Fashion Row ）与 LVMH 北美分部建立了新的合作伙伴关系，力图打造一个更多元、更具公平性的时尚产业，LVMH 的多元化包容性（ Diversity & Inclusion ）副总裁 Corey Smith 在接受采访时说道：“LVMH 集团致力于在我们的社区产生积极影响，并实现 Virgil Abloh 及其他人所预设的前进道路，他们通过支持和建立一个多元化的创意人才库来帮助促进时尚行业变得更公平和包容”。

以 Virgil 入主 LV 为起点，越来越多的黑人能够进入 LV 以及 LVMH 旗下其他时尚品牌的走秀、布景、现场演出甚至设计中，这对于黑人及其文化在时尚圈去获得更多关注这个方面能够产生一个非常积极的影响，在 Virgil 完全没有插手的 LV 2023 春夏系列中我们可以看见这种影响还在持续，他上任后的种种举动显然不是一个“提携亲信”的动作，而这份由 Virgil 带来的改变，将会在时尚产业甚至在社会面上为黑人族群的职业生涯带来更多的帮助。

备受争议的“3%”和现成品时尚

© Lorenzo Vitturi for The New Yorker

“街头服饰在我眼里和杜尚相关”

“Streetwear in my mind is linked to Duchamp”

“它是一种现成品的概念”

“It’s this idea of the readymade.”

“它是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或者金宝汤罐头”

“It’s Warhol—Marilyn Monroe or Campbell’s soup cans.”

—— Virgil Abloh, Menswear’s Biggest Star  

上面这段关于街头服饰的阐述出自此前《纽约客》的特约撰稿人 Doreen St. Félix 与 Virgil 的对谈，事实上这段话清晰地阐明了 Virgil 的设计理念，即他想掌握话语权，或者说对于潮流与时尚的定义权。

● 杜尚作品《泉》被认为是当代艺术的开端

要如何理解 Virgil 所说的关于街头服饰和杜尚的联系？我们首先要知道杜尚在一战末期开始了所谓的现成品艺术（Readymade Art）创作，现成品艺术是当代艺术领域的一个概念，指现已存在的某个产品被艺术家剥离其原初生语境后赋予新的审美概念的行为。杜尚从 1914 年开始尝试着将生活中常见的物品的功能属性剥夺并赋予其艺术性，直到 1917 年他创造了最为人所知的作品《泉》，也就是那个小便池，从那以后这个理念被世人所熟知。而在 Virgil 眼中，街头服饰便是一个类似于此的存在——它们不需要有太多的设计感，当艺术家对某个符号或现已存在的款式赋予新的概念后，这些具备相关元素的服饰就能够成为潮流。

● 左为宜家编织袋，右为巴黎世家手袋

无论是早于 Virgil 的街头品牌 Supreme 或者 Palace ，还是和他同期的也热衷于街头文化的服装设计师 Demna Gvasalia 的作品，都具备着上述的现成品艺术特点——

Supreme BOGO 是该品牌最经典的设计之一，其本身成为一种街头文化符号。

街头品牌 Palace 的 Logo 灵感来源于经典模型彭罗斯三角，流行于板仔之间。

此前 Vetements 和快递公司 DHL 联名上市了一系列单品，快速成为当季热销。

以及入主巴黎世家后出品的形似宜家蓝色编织袋的手袋，这些单品的设计理念如出一辙，既设计师用自己对某些符号的诠释来重新定义何为潮流，这便是街头服饰和杜尚的联系。

杜尚开始创作现成品艺术后，哲学界也产生了有关于此的理论研究，其中乔治·迪基（George Dickie）在亚瑟·丹托(Arthur Danto）的艺术世界理论之上发展而来的艺术体制论较为主流，该理论解释了“艺术是否可以被定义”的问题，而殊途同归的，Virgil 也在尝试解答“时尚是否可以被定义”这个问题，他热衷于在其设计中使用双引号“”以及写下一些文字是有关于此理念的标志之一。

此前Off-White 和宜家联名的牛皮纸袋上印有“SCULPTURE”

他在为 Off-White  设计的牛仔靴上印有“FOR WALKING”

入主 LV 后，他所设计的油漆桶包上印着  EXTERIOR PAINT 

当他具备了将某个产品定义为时尚的话语权时，上面印着的本不相关的文字都成了时尚的一部分，这是 Virgil 有关“现成品时尚”的反思成果之体现。

无论你对 Virgil 熟悉与否，你应该都听闻过他非常出圈的“3%”理论——将一个现成设计改变 3% 就可以成为一个新的设计。这个理论早在他胜任 LV 男装总监之前便已提出。

当人们都在讨论 Virgil 作品能否被称作出自一位时装设计师之手时，他表现得像个局外人，面对质疑声他甚至直言自己不喜欢被称作时装设计师（Fashion designer），更喜欢称自己为创造者（Maker），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演讲中，Virgil 说“你不必在成为设计师后才去做设计师”（You Don't Have to Be a Designer to Be a Designer），事实就是他并不在意外界关于其非科班出身的质疑，他是时装设计师中的 Black Sheep ，从设计生涯初期开始就扮演“规则的破坏者”这一角色，相较于按照既定规则设计出精美的时装然并示以众人，他更想去重新定义时尚——按照街头文化的规则，而这只需要 3% 的改变，这便是“现成品时尚”。

 © Pyrex Vsion

回顾 Virgil 服装设计生涯的第一站，他的所作所为和杜尚有异曲同工之妙，杜尚在小便池上喷下了“R.Mutt”和“1917”， Virgil 在他所创立的第一个品牌 Pyrex Vsion 的衣服上印下了“Pyrex”和“23”，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从  Pyrex Vsion 到 Off-White 再到老牌时装屋 LV ，他改变了无数个 3% ，创造了无数个话题。

● Ye 身着 ASSC

而 Virgil 对于追随者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他从 Ralph Lauren 购买滞销衬衫并印上“ Pyrex 23 ”的行为显然给 Anti Social Social Club 的主理人 Neek Lurk 以极大的启示，后者在批发的 Gildan 短袖及帽衫上印下了扭曲的 Anti Social Social Club 四个词语并大卖。如出一辙的理念成就了 ASSC 那几年的火爆。

在时尚领域，永远不缺符合“3%”理念的品牌，但 Virgil 是第一个在公开场合用文字将其描述出来的设计师。他将这些带有街头文化的设计理念和现成品艺术概念联系起来时，或许能够给那些后来者尤其是非科班设计师很大的灵感启发。还会有下一个符合 3% 的现象级品牌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后现代”奖学金

● “后现代”奖学金官网

2020 年 7 月 Virgil Abloh 在 evian、Farfetch、LV、New Guards Group 和 Nike 的支持下与 FSF（Fashion Scholarship Fund）合作建立了“后现代”奖学金，该奖学金致力于帮助黑人、非裔美国人以及其他非洲裔的学生来完成学业，除了资金支持外，受助人还将得到必要的职业支持服务与指导， 而这份来自行业内部的支持在时尚业有时远比资金重要。

截止 2022 年 6 月，已有 40 名学生获得了该奖学金的帮助，第一批成员在诸如 Estée Lauder, LV ，Tommy Hilfiger，Rimowa 等知名公司获得了设计或营销的实习机会，而该项目的导师也都是来自 Bccarat、Bandier、Milk Makeup、New Guards Group、Nike、Off-White 等公司的领导者。

除此之外受助者还能获得出席相关活动的资格，在六月由  Vogue 举办的以播放纪录片《V》为契机缅怀 Virgil 的晚会上嘉宾名单中便有“后现代”奖学金的获得者的名字，这场晚会的参与者中不乏一些我们耳熟能详的人物，比如美版  Vouge 的主编“女魔头” Anna Wintour，以及 Virgil 的好友 Heron Preston 还有模特 Gigi Hadid。在时尚产业，有些时候能够出席某些晚会远比那 7500+ 的美金更重要。

● Nike x LV “Air Force 1”  © Sotheby's

“后现代”奖学金一直持续地在获得捐赠，今年 2 月苏富比拍卖了 200 双由 Virgil 设计的 Nike x LV “Air Force 1” ，这是今年话题度最高的几双球鞋之一。拍卖会最终获得了  2530 万美金，所得收益将捐助给“后现代”奖学金。毫无疑问的，“后现代”奖学金靠着 Virgil 的影响力能够持续运转相当长的时间。

属于 Virgil 的 Hi-street

● Ye 式高街  © GETTY IMAGES

从 2009 年 Virgil 和 Kanye 的合作，以及 2011 年 DONDA 的成立开始，Kanye 、Virgil 和他们周围的人一直在试图打破时装与街头服饰的壁垒，在媒体的曝光面前他们总是会在一套 Look 中同时出现奢侈品与街头服饰，脚上通常穿着诸如 Air Jordan 的球鞋。

2017 年成为了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LV 在 Kim Jones 的执掌下选择与街头品牌 Supreme 合作推出了一个系列，在经历了市场的火爆响应后 LV 彻底选择拥抱街头文化，并选择在 2018 年任命 Virgil 为男装总监。

此后街头服饰的元素顺理成章地出现在了 LV 的男装中，Hi-street 不再是两个甚至更多品牌融合在一套搭配中的意思，Virgil 完成了时装与街头的融合。在与 Doreen St. Félix 的对谈中，Virgil 说道他不愿再想起那个“时尚看不起街头与 Hip-Hop 的时代”。

● 穿着 Trainer 的 Virgil 与 Ye

LV 的球鞋 Trainer 是Virgil 入主后最成功的单品之一，而这双有着运动鞋元素的 Trainer 代表着 Virgil 的时代，这是属于 Virgil 的 Hi-street ，而他作为直接打破时尚与街头壁垒的人，经由他手的服饰、箱包与球鞋将成为一个代表着当下时代时尚业选择的设计。

LV 男装线中的裙子

● LV 2019 秋冬男装中的 Look 9  © Vouge runway

越来越多的男明星们开始穿上裙子，ASAP Rocky 穿着 Vivienne Westwood 的裙子登上了 GQ 的封面，篮球明星威斯布鲁克去年身着 Thom Browne 的长裙成为了当时讨论度极高的现象，支持者与反对者在社交网络上撕得不可开交。但 LV 男装线直到 Virgil 入主之前都没有裙子的身影出现。

直到 LV  2019  秋季男装中出现了第一条百褶裙，从那一季开始，我们在此后的每一个男装的正式系列中都可以看见搭配长裙的 Look。

这也与 Virgil 此生一直致力于帮助少数群体发声有关，他倾向于展示具备多元性与包容性的设计，而裙子的去性别化正符合此观念。

● LV 2023 春夏男装中的 Look 72  © Vouge runway

在 LV 2023 春季男装中我们依旧可以看见长裙，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或许在下一任男装总监手中，长裙依旧不会缺席。

一个通道，一个榜样

● 滑手 Lucien Clarke 穿着 LV 首款滑板鞋 A View  © LV

靠着 LV 男装总监的身份，他不仅打破了时尚与街头的壁垒，在入主后，这个百余年历史的老牌时装屋第一次签约了滑板滑手 Lucien Clarke ，并发布了品牌 166 年历史上的首双滑板鞋。

● Virgil Abloh 此前在 Spotify 上分享的个人歌单

同时作为一个极具活力的 DJ ，他参与到了诸如 Lollapalooza 以及 Coachella 音乐节中，而其音乐作品具备着地下亚文化色彩，风格从 Grime 到 Deep house 以及此前与 Boys Noize 合作的 EP Orvnge 中明显的 Techno 风格都让他在锐舞爱好者圈获得了较高的评价。

事实上他代表着黑人成功的另一种可能性，Virgil 的首个个人品牌 Pyrex Vsion 表达的便是关于黑人实现阶层跨越的问题，“Pyrex”代表着美国老牌玻璃器皿制造商派热克斯，他们的产品以极好的耐热性而闻名，但事实上在黑人文化中它意指于危险品 Crack-Cocaine 的制作，因为这些玻璃器皿符合制作需求；而“23“则指代黑人精神领袖之一的篮球明星迈克尔·乔丹的球衣号码。Virgil 想表达的东西很简单，如果黑人想摆脱贫困的生活只有两条路可选——篮球选秀或者加入危险品行业。

© Virgil Abloh

黑人境遇在一代又一代的先驱努力下有所改善，而 Virgil 的成功必然能够在年轻黑人中起到促进文化发展的作用，在 2019 年的第一场大秀后他在自己的 Instagram 中写到“you can do it too...”以此激励其他心怀热枕的黑人去勇敢追寻自己的所求之物。

Virgil 的多元身份使得他能够影响的领域变得多样，在数个他生前积极参与的行业中，他都能够成为这些年轻黑人的正面榜样。

LV 直到现在也没有确定下一任男装总监，此前传言中的 Martine Rose 似乎具备着一些和 Virgil 相似的属性，这可以理解为一种对 Virgil 职业生涯的肯定，这个老牌时装屋依旧想延续此前男装系列中的街头文化与亚文化属性。

Virgil 的影响还能持续多久，这没人能知道，但正如我们在这篇文章中回顾的那样，他无疑为少数族裔以及时尚产业带来了新的理解与思考，我们很难再看见一个经常忙碌于台前且极富活力的多栖设计师了。

也正如他的设计理念，他一直在试图争夺话语权——无论是对于时尚，亦或对于其同胞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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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   车与报刊亭摄影：在野照物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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