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儒商精神如此重要?
在受儒家思想深刻影响的“文化中国”领域内,尤其是东亚,儒商长期以来就是人文精神与商业相结合的典范。
世纪疫情冲击下,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如何将传统儒商精神应用于日趋复杂的外部现实环境中,是思想界和企业界共同探索的使命。
儒商朔源
3800多年前,有一个以王亥为酋长的共同体驾着发明的牛车行走在山东、河南之间,交易货物,互通有无,他们建立的国家叫“商”,他们其中的一个都城叫商丘,他们的后代被称作商人。
2500多年前,孔门十哲之一的子贡被孔子赞许为“瑚琏之器”,“亿则屡中”,生意兴隆,富可敌国,既为孔子解决了周游列国的“高铁票”和“盒饭”,也为弘扬孔门思想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作为一代儒商典范,端木子贡名垂青史。
2100多年前,司马迁在《货殖列传》中指出,渔陶耕猎,异术而同心,磨刀“薄技”、卖水“浅术”者亦可以成“素封成王”之德。
550年前诞生的王阳明说,士农工商,异业而同道,其尽心焉,一也!明清十大商帮登上了历史舞台。
100多年前,状元企业家张謇以“天地之大德曰生”的理想创办了“大生”纱厂等一系列企业,以“棉铁主义”(棉花和钢铁)来实现一代儒商实业救国的理想。
同时代的涩泽荣一则以《论语与算盘》这本书生动地描述了儒商的精神根源,“士魂商才”成为儒商的基本“标配”。
60多年前,哈佛才子罗伯特·贝拉教授作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就是他那篇著名的博士论文《德川宗教·现代日本的文化渊源》。
40多年前,出生在拉哈尔的哈佛教授马若德教授作了一个预言,他在《经济学人》杂志上撰文,以诗意的语言为我们展望了今日之中国。他说,如果中国的四个现代化取得成功,那么亚洲四小龙的经济成就将像太阳边上的日晕一样暗淡无光。
“正德、利用、厚生”是《尚书》之圣教,“氓之蚩蚩,抱布贸丝”是《诗经》之描摹。从《书经》到《诗经》,儒商精神有本有源;从贝拉猜想到马若德预言,儒商研究其来有自。
儒商不是在新道教、新禅宗影响之下的一种转型产物——当然,儒释道彼此互学互鉴的过程有目共睹。
儒商也不是西方工业革命以后才出现的商人群体,儒商更不是在韦伯问题意识下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相比附而出现的新概念。
儒商概念
笔者浅见,在各大轴心文明中,(只有)儒家在依靠自身的力量追求现世的(This-worldly)圣贤人格,而不是来世(That-worldly)的外在超越,而以商业行为成功实践这一思想的人叫做儒商。
什么是儒商精神?
鉴于篇幅所限,笔者在这里谈五点:明分工、通有无、反垄断、行公益、重生态。
1、明分工
2、通有无
3、反垄断
4、行公益
5、重生态
儒商特点
首先是其隐匿性。儒家有极高明而道中庸的一面,反而导致在人伦日用之中而不知,其结果是很多人没有自觉意识或者没有能力认同自己是儒商。
其次是其特殊性。在文明对话的视域下,儒商的特殊性至少表现有以下三点:
1、人性论的基础不一样
2、终极关怀不一样
儒商意义
回顾历史,儒家重农不轻商,法家才是抑商之源,“封建”皇权是抑商之流,汉及汉以后之儒是抑商之推波助澜,富贵不辨、重贵轻富是抑商的汹涌暗流,成为全民之心灵积习,却不明显。
举首全球,儒家明分工、通有无、反垄断、倡自由、求平等、辨公私、圆福德的“哲学”思想和“宗教”实践(哲学即宗教)正在为全球商业社会提供丰富的精神资源,融会财富之于文化人的“柔软的外衣”和财富之于“经济人”的“坚硬如铁的罩子”,合二为一,重铸儒商的“华丽新衣”。
“经济人”的理性、文化人的认同、生态人的信仰,是儒商需要同时完成的“并联任务”。
儒商以弘毅精神和忧患意识,参天地之化育,通四海之财源。儒商精神作为一个地方价值,应该也能够为人类新商业文明贡献其全球意义。
对儒商和儒商精神的研究,目的在于揭示出孔门之教为:以民为立国之本,以农商工虞为富民之路,以求天下之王道,而贬一国之霸道,以义和利,明公通私,为富亦为仁,最终皈依于仁。
荀子曰:儒者在朝则美其政,在野则美其俗。申而言之,儒者在商则美其富,在工则美其技。无论自己之贫富贵贱,无论所处角色之士农工商,“以道自任”的儒家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道统和学统,一直在孜孜努力构建一个由小康到大同世界的政统。
“我们有理由相信,人民的福祉和苦难是压在儒家良知上的重担。”而“所有的重担最后都落在君子的自我培养和自我改造上。”
一言以蔽之,儒商精神能够为更有效率、更有伦理的人类新商业文明提供一滴源头活水。天地之间,生生不息!与诸君共勉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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