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建树：基金会中心网4925件早期档案揭秘

导读：

2020年7月15日，最早推动中国基金会联合、诚信和自律、行业环境建设、后备人才储备的当代中国民间公益发展的元老级先驱人物商玉生先生在北京逝世。商玉生先生家属和其生前推动创立的北京恩玖非营利组织发展研究中心，曾将商玉生先生关于公益事业的全部档案资料捐赠给了长青文献图书馆（点击回顾：斯人已逝，“益”亦生辉——商玉生先生1244件珍贵档案目录发布>>>）。

近期，长青文献图书馆再次收到了来自北京恩玖非营利组织发展研究中心（基金会中心网的发起机构）的捐赠，主要为其前身北京恩玖信息咨询中心（以下简称“恩玖中心”）行政和业务工作的档案资料，较为系统地呈现了商玉生先生和诸多行业前辈，共同在推动民间公益发展中脚踏实地的探索。在档案管理专业人士的支持下，这批档案的整理、编目和数字化工作现已完成，共计4925件，其中包括纸质材料26799页和光盘5套。

本文正式公布这4925件珍贵档案的目录，让我们一同回顾前辈足迹，传承行业精神。

▲点击文末的“阅读原文”，查看完整目录清单。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们去照。

——选自商玉生在第一次民间

基金会经验交流与研讨会上的发言

（1990，河北承德）

1990年和1993年召开的两次民间基金会经验交流与研讨会，被视为我国基金会之间沟通交流、共同发展的起点。根据会议决议，1994年，“中华基金会联合会筹备委员会”成立，并由商玉生、徐永光、杨团等数人组成筹备领导小组，负责具体工作。此后，一些活跃的基金会开始了频繁的聚会和交流。

1998年，抓住互联网兴起的机遇，在商玉生等人的推动下，“基金会与非营利机构信息网”（NPO信息网）成立，并于1999年开通网站，致力于促进基金会和非营利行业的信息共享，推动行业自律与发展。

*2001年6月8日，北京恩玖信息咨询中心召开第一次董事会，讨论了恩玖中心的章程、组织架构等重要议题。左图为恩玖中心第一次董事会纪要，右图为当时的恩玖中心章程（节选第1页）。（图/长青文献图书馆）

随着业务的需要，商玉生和徐永光等人开始了组织正式注册的工作。2001年，北京恩玖信息咨询中心在北京市工商局注册成立，商玉生担任创始理事长。章程明确，恩玖中心是一家非营利组织，其使命是成为行业的支持性组织，推动中国非营利部门建设。

2009年，北京恩玖非营利组织发展研究中心在北京市民政局注册。随后，在商玉生和徐永光、顾晓今等人召集下，基金会中心网的筹备工作正式启动。2010年7月8日，“基金会中心网启动暨行业透明大会”在北京举行，基金会中心网正式亮相，致力于通过信息披露提升基金会行业公信力。

此次恩玖中心向长青文献图书馆捐赠的档案，时间跨度自1997年至2008年，包括大量手稿、信函、照片、通讯邮件、行政文书、会议记录等珍贵的一手资料，真实呈现了商玉生等中国公益老一代领军人物为推动行业发展的奔走呼告、身体力行，以及在探索过程中的深刻思考；反映了世纪之交前后我国公益慈善事业的变化，以及公益慈善行业在诚信自律、人才培养、交流和倡导等方面的共同努力。其中多数资料，对当今公益慈善组织开展工作仍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锲而不舍倡自律

自律者必兴，不自律者必亡。

——选自商玉生在第一届

中国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上的发言

（2009，北京）

随着行业的快速发展，诚信和自律已经成为中国非营利组织实现自身使命和逐步走向成熟的关键问题。2000年10月，时任中华慈善总会会长阎明复率中华慈善总会代表团访美期间，就将非营利组织诚信的话题作为重要内容，与美国同行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恩玖中心成立后，便迅速启动了中国NPO服务网的建设与运营工作，将NPO信息网升级整合成更加系统完善的会员制服务平台，截至2005年5月，中国NPO服务网包含NPO新闻、NPO公告、NPO管理、NPO数据库和辅助功能五大栏目，成为当时国内非营利组织获取信息的主要来源。图为中国NPO服务网工程图第二版（节选）。（图/长青文献图书馆）

信息公开是非营利组织做到诚信自律的重中之重。恩玖中心由NPO信息网而来，注册成立后首先推动的便是中国NPO服务网的建设。2003年正式推出的中国NPO服务网，是在NPO信息网基础上进行的升级，以服务会员、中国的非营利组织和国内外基金会为主要对象，持续推动中国非营利行业的公开透明。这也为2010年基金会中心网的诞生奠定了基础。

此外，在国内外基金会的支持下，恩玖中心和行业前辈们多次组织各类会议活动，就非营利组织诚信问题与国内外代表进行了广泛的探讨，并顺利将诚信和公信力相关培训在中国落地实施。

*2002年9月20日—21日，恩玖中心组织的中国NPO诚信讨论会在北京召开。中国政府部门的官员、高校学者、非营利组织代表、企业界代表、国际组织代表，以及来自美国的非营利组织代表共24人出席了本次讨论会。图中面向镜头者左二为商玉生。（图/长青文献图书馆）

2001年12月，首届NPO自律论坛上，商玉生以及朱传一、徐永光、何道峰等人作了发言，与会各方对非营利组织自律的议题进行了充分讨论，最终总结出“NPO的七条自律准则”。当年年底，恩玖中心组织的“非营利组织的自律”主题论坛提出了《中国非营利组织九条自律守则》，得到与会者的积极回应。2002年7月，恩玖中心和企业家世纪论坛共同举办了“基金会的自律与诚信”主题活动。2002年9月，恩玖中心组织的中国NPO诚信讨论会在北京召开，会议就中国非营利组织诚信理念的确立和实施的初步方案达成了共识。

培训方面，2002年6月，在阎明复先生的建议和主持下，“中国NPO诚信系统培训计划”框架草案诞生。2003年1月，NPO诚信培训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着重讨论了《NPO诚信培训大纲》。2003年8月，恩玖中心与美国麦克里兰基金会在北京联合举办了“NPO公信力试培训”，进一步完善了“中国NPO自律公约”。此后，“公信力系列培训”在各地全面铺开。

*2003年11月9日—11日，“跨国公司与公益事业高级论坛”在北京举行。这是中国内地举行的第一届以公益事业为主题的国际性会议。会议形成了第一份中国公益事业宣言——《跨国公司与公益事业高级论坛大会建议书》，并发布了由商玉生起草的中国第一个民间组织自律公约倡议——《中国非营利组织（NPO）诚信和行业自律呼吁书》，标志着中国公益事业的探索和发展，进入了科学、理性的阶段。在《呼吁书》上联署的倡议者包括：阎明复、范宝俊、朱传一、徐永光、商玉生、何道峰、丘仲辉、丁元竹、黄浩明、杨团、程淑琴、邓国胜、廖晓义。（图/长青文献图书馆）

在前期工作基础上，商玉生先生带领恩玖中心负责起草了《中国非营利组织（NPO）公信力标准》（讨论稿），共十个维度24条标准，作为推动中国NPO公信力建设和公信力价值培训的重要内容之一，在2003年11月召开的“跨国公司与公益事业高级论坛”上正式发布，并得到各界的热烈反响。这次会议上，同时还发布了商玉生先生起草的《中国非营利组织（NPO）诚信和行业自律呼吁书》。

2005年11月的中华慈善大会，以NPO自律为主题的分论坛上，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中国扶贫基金会、爱德基金会共同发起“中国NPO自律行动”，并于2006年正式启动。恩玖中心成为行动的执行机构，商玉生担任行动决策委员会执行委员。作为行动成果之一的《公益性非营利组织自律准则》经过多年的讨论修订，于2008年正式发布。

身体力行育人才

随着行业的发展壮大，越来越多的公益慈善组织反映，机构需要专业的人员来管理和运行。专业人才的急缺，成为行业面临的普遍问题，也是商玉生先生尤为关心的重要话题。他身体力行，从研究国内需求，到引进国外课程；从参与内容研发，到亲自走上讲坛，积极推动适合中国的培训课程的落地和本土人才的培养，为中国公益点燃星星之火。

恩玖中心从NPO信息网时期就开始试水能力建设业务。机构成立不久，便着手培训工作，一方面发挥其信息搜集与分享方面的优势，另一方面通过国际交流拓宽视野，开发和组织了各类培训项目，内容涵盖内部治理、项目管理、筹款、传播倡导、公信力建设等不同方面，为后来众多公益慈善组织的发展输送了一大批人才，其中不少人已经成为当今中国公益慈善的骨干力量。

*2001年8月22日—23日，中国NPO培训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会上，商玉生就“中国NPO概况”作了发言，恩玖中心提交并陈述了《中国NPO培训需求调研报告》《中国NPO培训资源调查报告》《中国NPO培训框架》三项内容；会后形成了《中国民间NPO培训与能力建设计划》，将于2002年开始实施。图为商玉生在会上发言。（图/长青文献图书馆）

2001年，恩玖中心分别对非营利组织/慈善机构及其从业人员展开了广泛的调查。当年8月召开的中国NPO培训工作会议上，与会者基于三个调研报告详实的数据和实践过程中的切身体会，分析了中国民间非营利组织及人员的现状和对培训的需求，以及中国非营利组织能力建设面临的主要问题，提出了以人为本、构筑中国非营利组织培训与能力建设服务平台的设想原则。

前文已经提到，在阎明复先生的推动和美国麦克利兰基金会的资助下，恩玖中心举办了一系列非营利组织公信力培训。

*恩玖中心引进美国麦克里兰基金会的诚信培训，研发了适合中国非营利组织的 “公信力系列培训”，包括公信力的价值、资金发展的价值、领导力的价值、治理的价值四项课程，并在北京、成都、广州、上海、西安等各地连续举办培训。左图为“领导力的价值”广州培训，中区系领带者为商玉生；右图为“公信力的价值”上海培训，右一为商玉生。（图/长青文献图书馆）

此外，在福特基金会的支持下，2002—2008年，恩玖中心每三年为一期，先后开展了一系列培训项目，其中第一期包括CEO高级研修班、参与式发展项目的管理、非营利组织公共管理等。

随着国内公益组织不断发展涌现的需求，恩玖中心还先后与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处、亚洲基金会、中国香港乐施会等合作推出了一些针对性较强的培训项目。

不遗余力促交流

恩玖中心作为一个行业信息平台，从一开始便致力于促进基金会和非营利行业的交流，扮演着提升行业信息共享水平的角色。从NPO信息网时期的1999年开始，就定期发布非营利行业通讯和相关信息。当时，商玉生先生担任NPO信息网《通讯》的总编审。

*左图为《基金会与非营利机构信息网通讯》2000年第3期（总第8期）刊登的商玉生《关于基金会注册资金限额的讨论》一文；右图为2006年6月24日，商玉生向《NPO纵横》编委主要人员崔玉、汤锡芳、杨国琼等人提出的关于刊物的改进意见（手稿）。（图/长青文献图书馆）

恩玖中心成立以后，内刊逐渐改为《NPO探索》，并在2005年定名为《NPO纵横》。截至2009年，《NPO纵横》共发行20期，内容既包括实务从业者的思考，也包括高校学者对非营利部门的研究动态，在那个公开出版物中公益慈善信息匮乏的年代，成为当时屈指可数的关注非营利组织的刊物之一。

除了为本土基金会搭建平台，商玉生先生和恩玖中心不遗余力促进国内外交流和跨部门对话。2005年9月15日—29日，受美国麦克利兰基金会邀请，商玉生先生率中国NPO访美考察团，先后到访了旧金山、华盛顿和纽约等城市，与美国的政府部门、大学、基金会、非营利组织、学术团体等不同类型的机构展开交流。此外，恩玖中心还组织了2002年赴英考察；2003—2004年的中日韩NPO交流；2007两岸NGO高层管理人员赴中国台湾培训等，广泛汲取经验，投身公益慈善理念和实践的本土化。2002年，恩玖中心组织“NPO与政府对话：建立和谐的伙伴关系”主题论坛，同年引进《美国慈善法指南》并举办“税收与公益暨《美国慈善法指南》中译本首发式”主题论坛；2007年开展“公共政策与法律制定中的公众参与”项目，等等，不断推动政策完善和行业进步。

谈到今后中国公益的发展问题，我认为形势会越来越好。但也有人看法也不一样，观点不同很正常，但我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我走过这么多年，回头看每一步都是进步。你只看这一段会觉得，还是那么困难，那么多不足，但如果你把它连起来看，会发现整个趋势是螺旋式上升的。

——选自《为公益发展鼓与呼——

商玉生口述史》

（刊登于《中国发展简报》2013年夏季刊，作者郭婷）

结语

行业每一点一滴的进步，都是一代代公益人不懈探路、接力前行的侧影。一页页珍贵的档案资料，透视出老一辈公益人为这项事业奔走、呼告、倾注心血，既是先行者的奋斗足迹和思想结晶，也是整个行业的宝贵经验和发展见证，更是吾等后辈们继往开来、不断前行的力量源泉。

如今，越来越多的行业支持机构、关心公益慈善行业发展的后继者，在使命的驱动和前人的鼓舞下，正在持续为行业公信力建设、人才培养、交流对话、政策倡导，以及行业历史记录进行新的探索。

我们从档案中追寻中国当代公益的前辈们向我们奋力传递的精神，也呼吁您与我们一同关注和参与到行业建设中来！同时，我们也衷心期待您，保存好您在公益慈善事业中探索和行动的足迹，并与我们分享。过去或当下的每一份记录，都可以成为这个行业的历史档案，让更多人从中汲取养分，把行业的经验和精神不断传承和传递下去。

点击文末的“阅读原文”，可浏览此次4925件档案的目录清单。

长青文献图书馆曾在2022年公布商玉生先生家属和北京恩玖非营利组织发展研究中心捐赠的商玉生先生关于公益事业的全部档案资料（点击了解：斯人已逝，“益”亦生辉——商玉生先生1244件珍贵档案目录发布>>>）。

如果您想进一步了解商玉生先生的生平和他推动行业发展中的事迹，可复制下方链接到浏览器，下载《公益元老商玉生纪念册》。

http://www.cfforum.org.cn/Uploads/file/20210731/6104fd5e6cf16.pdf

在长青文献图书馆，您也可以借阅2021年12月出版的《商玉生纪念文集》。文集分为三辑：上辑，是商玉生先生生前的文章、演讲和书信等，并收入了商玉生先生生前起草/领衔的两份重要文件；中辑，是商玉生先生逝后，其家人、友人、同事等悼念他的文章；下辑，是商玉生先生的生平和口述史。

如果您还保存着与商玉生先生有关的任何资料，真诚地欢迎您捐献到长青文献图书馆，与馆藏的相关资料汇总，与我们一起更加完整地还原一位公益先驱人物的奋斗历程。

感谢北京恩玖非营利组织发展研究中心的档案资料捐赠！

END

文字｜虞嘉葳

审校｜吕全斌、史成斌

排版｜季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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