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人都自以为坚毅，却都缩着脖子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 l 微信公众号“南方找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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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 余远环

最近，文章总被删，也不知道应该写什么。

看到“水库论坛”和“燃财经”两个公号被封了，仅仅因为一篇文章，更是战战兢兢。

手上刚好有一本旧杂志，大半个世纪前，丁聪画了一讽刺漫画《良民塑像》，画面上一个人的嘴上了锁，头颅的脑干上有“检查讫”三个字。

一看就知道作者想说什么。

叹一句：

时局多秋意，一身感轻寒。

有钱常买醉，无计总看山。

风中的人都自以为坚毅，却都缩着脖子。

此刻的我，像极了一夜爆红的“脱口秀大会”冠军——王勉的新歌：《咸鱼》。

可惜我没能心安理得地当条咸鱼，两三天不发文章，好像欠你们钱似的。

很多朋友总批评我：总说大实话。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求的是一份良知，一份踏实心安。

前天在在小号发了这个文章《胡总编自媒体年入千万，忽左忽右忙叼盘其实就一生意人》。

有人估算了一下胡总编的自媒体收入：其在今日头条、抖音、微信公众号拥有上千万的粉丝量，按照其发文量和点击量计算，年收入应该达1200万元以上。

谁都爱钱，魏剑美老师说：“钱这个东西是很容易让人丧失良知的，反对这一说法的人大多还没碰上一个合适的价码。”但君子取之有道。

为了钱为了影响力，胡总编什么都可以干。

做总编而能做成网红，不能不说是胡的本事，也是大时势所造就的。一般说来，媒体都有立场，但他没有。

他总是煽动民族情绪，给人感觉中国已经到了“平天下”的境界了，谁他妈不服抽丫的。

专门骗信息少，没空读书的人的钱。

嗨，奴才做久了，就不知道人怎么做了。就像假面具如果戴久了，就会像长在脸上一样，不容易拿下来了。

你越骂他，他越勇，无语。

人得有良知。

在这个世界上，良知是最高的准则，是不允许用任何借口来无视的。

作为媒体人，更应如此。

柴静说：把知道的真相告诉大家，是一种正义；把明白的常识告诉大家，是一种责任；把目睹的罪恶告诉大家，是一种良知……

当然，站着挣钱太难。

想起姜文在《让子弹飞》里搂着葛优语重心长地说：“我为什么上山当土匪？就是因为我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02

的确，说真话，做好人，常常是一件痛苦的事。

有网友说：我不做坏人，也选择不做好人。

因为有时候做好人，你必须承受得起因此而来的痛苦和憋屈。

看过一故事：

秦医生在一大医院的妇产科工作，有一天快下班了，来了一位病人，他匆匆忙检查了一下：“你子宫里可能长了个东西，最好尽快动手术。”病人的脸一下苍白了，怪不得最近总是虚弱心慌。幸亏发现得早，应该不至于扩散。

手术很快就安排了，对秦医生而言，已经有上千次手术的经验。这个肿瘤应该不大，只需一个小切口。打开病人的腹部，向子宫深处观察时，他惊住了，汗珠冒上额头。

这是他行医数十几年中，不曾遇到的失误——子宫里不是肿瘤，是个胎儿。

他陷入矛盾，如果把胎儿拿掉，然后告诉病人摘除的是肿瘤，病人一定会感激万分，而且可以确定那所谓的肿瘤，一定不会复发。相反，是迅速缝合刀口，承认自己的失误。

几秒钟的心理挣扎，他选择了后者。

回到办公室，等待病人苏醒后，秦医生来到病人床前。他严肃的神情，让病人和旁边的亲属们手脚冰凉，等待癌症末期的宣判。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你只是怀孕，没有长肿瘤。”他深深地道歉：“孩子安好，一定能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病人和亲属全呆住了，隔了十几秒钟，病人的丈夫突然冲过去，抓住秦医生的领子，吼道：“你这个庸医，我要告你！”

后来，孩子安全产下，发育很正常。但是家属不依不挠地闹着。秦医生被开除了公职，只好到一家私立医院去打工。

他昔日的朋友很同情他，问他为什么不将错就错，就说是个畸形死胎，又有谁知道。秦医生淡淡一笑：“老天知道！”

是啊，举头三尺有神明。

说出来他就踏实心安了。

秦医生令人敬佩，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但不舍弃内心的真诚；他什么都可以输掉，但不输掉自己的良知。

03

现实生活中，许多时候假话充斥在我们周围，没有人敢讲真话，很少有人愿意讲真话，更别说有行动。

生活是现实的。

更多的人，看到城管打人，他们也绕道而行不敢声张，即使看到公交车上扒手偷东西，他们也假装没看见，即使有人贪污腐败证据确凿，他们连议论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被住房、医疗、教育、养老压得喘不过气来，却声明自己从来不关心政Z，连转发一篇尖锐一些的文章都不敢。

脊梁都断了，血性都没了。

我能理解，只不过我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 ——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这样的人，活得多没劲。

《告密者》里面有句台词：所谓的愚昧，就是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事件和自己的联系。

其实吧，关心时事，就像鱼关心水的质量。

最近有个电视剧《沉默的真相》，值得一看。

性侵、贿赂、权色交易、凶杀、各路勾结、贪污腐败……里面统统都有。

一个检察官、一个刑警、一个律师、一个法医、一个记者，用触犯法律的方式去坚持召唤正义的降临，他们想好了宁愿站着饿死，也不跪着要饭。

查案过程中，男主角江阳不只一次被警告“想死的话，就继续查下去”，后来发展到被诬告、丢了工作、坐牢、孩子被绑架……

威胁再多迫害再多，他也没有停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是江阳有多大的刚毅，其实普通人的那些纠结、痛苦，江阳都有。

有一个让我特别动容的镜头。

江阳出狱后的一次火锅局，在追寻证据多年后，平康三杰再聚，彼时的江阳早已不再意气风发，不复当年“少年郎”的模样。

三人吃饭对谈时，他摸了摸口袋，发现钱包丢了。他自己嘀嘀咕咕，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过去的十年，他没哭过，可是那天只是钱包丢了，他哭了，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网友说，他哭的，或许并不是那个真的“钱包”，他哭的是自己“窘迫”、“坎坷”、“毫无所获”又不甘的一生。

那句话说得好，其实世间哪有什么英雄，只是普通人的挺身而出罢了。

请记住，风中的人都自以为坚毅，却都缩着脖子，需要你的温暖和支持。

我在想，检察官、刑警、律师、法医、记者，他们这些人看似不自量力，但这却是觉醒者的宿命。

平心而论，他们或许真的改变不了什么，但他们可以做到本能挣扎，可以做到不被腐蚀改变。

也许我们都改变不了社会的负面，却也希望不被改变。

熊培云说：人需要合群，否则社会无法运转，但是合群并不只是跟着群体走，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要保持一点抵抗的精神。

抵抗的精神就是：不沉默，不合污，不堕落，不作恶，这些就是正义良知者的做人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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