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至死的时代，被疯狂消费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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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 求是大牛哥
01
疯狂、荒唐、愚昧，可悲……耻辱。这是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头脑中不断闪过的词汇。在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随时都有可能被变为疯狂消费的对象，任何人，任何事儿！
前一段时间，山东“拉面哥”程运付坚持15年拉面不涨价，只卖3元一碗，经过媒体曝光后他迅速的走红网络。我当时听说此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下完了，又毁了一个！
还记得曾经火遍全网的“流浪大师”沈巍吗？在被某个大型平台垄断一年后，终于承受不了无休止的消费，彻底崩溃了。在2020年的5月22日，沈巍在自己的快手号上发表了一封“致网亲的公开信”，宣布无限期停播：“由于网络暴力的存在，尤其从去年九月以来，各种质疑此起彼伏，令我身心疲惫，备受凌辱，心如刀割。迫不得已做此决定，可能停播一周，可能一年，也可能是永久。”
对自己这一年的经历，沈巍用一句话做出总结，“以前肉体在流浪，每天睡得很安稳。现在肉体不流浪，心却开始流浪了。”
相对于沈巍的经历，“拉面哥”程运付被迫成为“快消品”的遭遇显然更加不堪。就像当年很多人追逐“流浪大师”并非为了知识和启迪一样，那些疯狂“围观”拉面哥的人，也从来不是因为受到了其“十五年不涨价”的感动。他们有人冲进“拉面哥”的家里，有人披麻戴孝，有人现场直播卖身救父……各种鬼魅魍魉欢聚一堂，一切就为了快速增加流量，快速变现。当残食者们快速离场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留下的只有被残食对象的尸骸和控诉。
而这一切闹剧在大鳄浮出水面的时候，就被彻底换了味道。像当年的“流浪大师”沈巍遭遇过的一样。在最新的一段采访视频中程运付称，目前已与他人签署短视频账号运营协议合约，但现在非常后悔。当时他并不懂这份协议的真正含义与意图，现在不想被别人利用挣钱。
对比一下拉面哥和流浪大师，两个人存在惊人的相似之处。两人都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属于拉低人均GDP成绩的那部分人。一个是从26岁开始拾荒、流浪，困了露宿绿化带，饿了吃垃圾桶里的食物，阅读捡来的废品里的书报，一直过了26年。另一个是十五年不涨价“为了让老顾客喝上一碗实惠拉面”。因为某一次机缘巧合，落入了娱乐消费的陷阱。不可阻挡的“火”了。随之而来的是，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被一再卷入难以承受的各种嘲笑、质疑，甚至辱骂。当流量价值被榨干，就会被像垃圾一样丢掉。人生，再也无法回到过去。而这段经历也会像噩梦一样，纠缠他们剩下的岁月。沈巍在退网后感慨，流浪时的自己还是一头乌发。而在“触网”的短短一年时间后，已成了两鬓斑白。
02
娱乐至死，是这个时代最无情的标签。社会公共话语权的特征由曾经的理性、秩序、逻辑性，逐渐转变为脱离语境、肤浅、碎化，一切公共话语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娱乐至死，也是这个时代的饕餮盛宴。
2月5日，快手在香港联交所主板挂牌上市，发行价115港元/股，而开盘时的报价就达到了338港元/股，当日盘中更是上冲到了345港元/股，较发行价上涨了200%。目前，快手市值约1.4万亿人民币（1.68万亿港币）。这真是一个令人感觉到震撼的数字。
作为互联网行业的一个分支，短视频收割的是流量红利。其中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日均在线时长占比。2019年，我国互联网用户日均在线时长4.35个小时，短视频与直播约占15.6%。预计到2025年，日均在线时长将延长到5.73个小时，短视频与直播的占比则会提升到25.1%。
中国互联网用户按核心应用功能分类的日均使用时长
在互联网大咖为万亿市值欢呼雀跃，并为更高的收益摩拳擦掌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就是白痴用户的不断增加。大脑，作为我们身体最重要的一个器官。思考，就是它的运动方式。按照需要付出的思考程度进行衡量，从高到低的排序为：阅读＞图片＞声音＞视频。从信息传递的角度来说，一段时间内给予大脑的外部信息越多，越带有结论性，大脑的主动思考就越少。而短视频频繁转换的画面传递出非常多的信息。不用大脑深度思考就呈现在眼前。大脑就会自动选择放弃思考，进入一种被动接受灌输的状态。像一位曾经优秀的运动员。现在只会躺在沙发里，一面喝着可乐一面吃着炸鸡薯条。身体在获得愉悦的同时，也在迅速被脂肪占领。而当大脑习惯了这种灌输带来的愉悦的时候，就会放弃思考的习惯，变得容易激动、爱跟风、随大流，懒得和人交流。凡是大家都在传的，就是对的、有趣的。再也不会去想，人家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美国战略家布热津斯基认为，贫富分化会使财富集中在全球20%的人手上，而另外80%的人被“边缘化”。要让这全球80%“边缘化”的人安分守己，需要一个安抚“奶嘴”。而这个奶嘴就是打造大量娱乐信息，用于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和不满情绪，让他们安于现状，慢慢丧失热情、抗争欲望和思考的能力。
当人的时间被消磨，欲望被“奶嘴乐”侵蚀，头脑就会变得懒惰，社交的动力就会减弱，行为就会很容易被误导，而且整个人变得毫无斗志。这样的人，组成的社会就像是一盘散沙，没有任何凝聚力可言。他们更愿意接受“虚假信息”或者偏见的诱导。看到同类的灾苦，他们围观的兴趣要远胜于仗义执言的勇气。这种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好控制。
社交媒体的可怕之处在于，就是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算法对我们的行为进行引导。进而导致我们的判断出现偏差。因为，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我们可以看到活生生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表情和动作。而在网络空间里，我们面对的排山倒海的声浪，有可能只是一套程序做出的虚拟结果。在单纯的计算较量上，人脑对上电脑永远会落在下风。所以，当你在绞尽脑汁分析股票的K线的时候，实际上是在和运算速度超过你百万倍的机器人对抗。当你在拼命刷视频流量的时候，在同一个房间里疯狂打赏和欢呼的，可能超过一半都是算法控制的“电子生命”。他们的存在是为了收割。从你的金钱到思想、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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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至死》一书中曾经写道：娱乐至死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娱乐本身，而在于人们日渐失去对社会事务的严肃思考和理智判断能力，在于被轻佻的文化环境培养成既无知又无畏的理性文盲而不自知。而娱乐消费的对象，也绝不可能是那些高高在上不可正视的人。只可能是同样低微的可怜虫。他们被喂食着同类的血肉。
当你一边刷着抖音快手，并且感觉“好玩”的时候，那些努力编写算法让你上瘾的工程师也在觉得很好玩；而互联网巨头看着你们乐不思蜀的样子更觉得好玩。这一切，对于真正掌握世界的人来说，才是真正的好玩。当我们不再追求生命的意义，只顾追求有趣好玩。有些结果几乎就是命中注定的了！这个时代的人不要害怕死后会去地狱。因为被互相喂食彼此的血肉的地方，就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