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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D | 16岁女孩做了一个心理学实验,一不小心拿了科学大奖,还被哈佛录取

米山 此念课堂 2022-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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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什菲亚·拉曼 TED演讲 精彩片段

明明每个人都是从十几岁长大,却会在长大后忘了原来的自己。所以作为成人再去看十几岁的少年,常常会有为什么要这样的感觉?


就像那个在卢浦大桥上纵身一跳的17岁少年;就像去年10月广西百色学了两个小时就开车走上山路的13岁男孩;就像自己没有驾驶证还给他当“教练”的19岁男孩(坠崖后当场死亡);还有,去年初,在夜里飙摩托车摔死的15岁少年。


虽然无数人在评论,在指责,在质疑他们的父母,可又有几个人真正了解这些少年的内心,有谁知道他们到底怕不怕?


去理解一个青少年的内心?太累了,太不可能了,是吗?


看到一则相关报道,简直吓得我跳起来,意外死亡—已成为全球青少年第一大死因。


这里所指的“意外“是指由本可避免的危险行为,比如飙车,群殴,嗑药,这些行为的背后不是简单的“叛逆”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全球10-19岁青少年5大死亡原因

今年2月份,TED发布了一场关于此话题的演讲,演讲人是一个带着穆斯林头巾的18岁女孩,卡什菲亚·拉曼(Kashfia Rahman)。她16岁的时候就在困难重重的条件下,设计了心理学实验,研究同龄人的冒险行为,第一次看到十几岁的孩子站在同龄人的角度去研究分析同代人,着实难得,所以就把她的研究分享给大家。

卡什菲亚·拉曼

头巾掩盖不住的好奇心


热衷于观察人的Kashfia也许注定会走上心理学研究这条路,刚升入高中后,Kashfia就发现有些同学在学校表现很出色,领导社团、俱乐部,在社区里做志愿者,但同时,他们也在挑战各种极限,高速飙车,喝大酒,试验非法药物等等。为什么那么多同学能如此聪明、老练、负责却又肆意的冒险呢?而且,越是接触这些危险的事物,就越是会继续冒险。


众所周知,13至18岁的青少年比低龄儿童和成人有更多的鲁莽的不计后果的冒险行为,伤害自己或伤害他人,但是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大胆呢?他们是突然变得鲁莽,还是只是正在经历的一个自然成长中的阶段?

▲电影《查理九世》海报

神经科学家已经发现,青少年的大脑还没有发育成熟,这使得他们的决策力比较差,导致他们成为了危险行为的牺牲品。但如果要归咎于大脑的成熟度,那么为什么青少年比儿童更脆弱,他们的大脑可比儿童的大脑更发达。而且,并非世界上所有的青少年都会冒同样程度的险,那么是否有其他潜在的或无意识的原因驱使他们去冒险呢?


这是16岁的Kashfia的困惑,同时也激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Kashfia”的字面意思就是“探索知识的人”,从此她便开始寻找科学的解释。


同学攒钱买iphoneX

她买了一部脑电图仪


但想调查这个问题,首先需要青少年样本人群来做实验,还需要实验室和仪器来测量他们的大脑活动,还要有老师或教授的指导。


在Kashfia就读的南达科他州上的一所普通高中,有田径、乐队、合唱团、辩论会和其他俱乐部,但没有STEM项目,没有研究导师。高中生要做研究或参加科学展览会的想法完全是异想天开。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这些障碍很让Kashfia沮丧,但好在她也是一个顽固的青少年。作为一名孟加拉国的移民,作为学校里非常少数的穆斯林学生之一,Kashfia努力地挣扎着、适应着,她想成为一个有助于社会发展的人,而不仅仅是别人眼中的,一个戴着头巾的棕色皮肤的另类女孩。


凭着一股韧性和聪慧,Kashfia把学校图书馆变成了实验室,把身边的同学们变成了实验室的“小白鼠”。一位热情的老师,也是学校的足球教练,成了她这个小项目的“啦啦队长”,帮她把关各种文件。在身边的同学都在攒钱买ihphone X的时候,Kashfia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个脑电图仪(EEG)来测量情绪反应。

脑电图仪

最后,她从86名13岁到18岁的校友们身上开始了这项研究,在学校图书馆的电脑室,这些被试者们完成了一个计算机模拟的决策,以测量他们与现实世界中类似的冒险行为,如酗酒、吸毒和赌博等的关系。


戴着脑电图耳机,同学们在三天内完成了12次测试。脑电图耳机上的控制面板测量出了他们的各种情绪反应:如注意力、兴趣、兴奋、沮丧、内疚、不同程度的压力和放松。他们也在经过验证的情绪测量量表上评估自己的情绪。


Kashfia研究的理论基础


Kashfia的研究建立在一个叫做“习惯化”的心理过程的基础上。“习惯化”解释了我们的大脑如何通过反复暴露来适应一些行为,比如撒谎。这个概念启发了Kashfia设计一个项目来确定同样的原则是否可以应用于青少年不断增加的冒险行为。她还预测,习惯冒险可能会通过减弱甚至消除与危险相关的负面情绪,如恐惧或内疚,来改变已经脆弱的青少年的大脑。因为他们不再会感到害怕和内疚,这种脱敏会导致他们采取冒险系数更大的行动。


心理小科普

习惯化(habituation):由于刺激重复发生而无任何有意思的结果致使个体对这种刺激(例如警报、防御、攻击)的自发反应减弱或消失的现象。改变刺激的形式或结果,可能使习惯化了的反应重新发生。由心理学家Robert Fantz在50年代末的婴儿视觉的研究中提出的概念。


简而言之,Kashfia的研究是想回答一个大问题:为什么青少年会做出很多鲁莽而危险的决定。

完成这项研究共花了29天时间,测量了习惯化的过程及其对决策的影响。几个月来,Kashfia疯狂地起草提案,深夜里在含咖啡因的茫然中仔细地计算各项数据,终于得出了结果。


Kashfia的研究结果:

恐惧阈限升高,自控能力降低


结果表明:习惯性的冒险实际上会通过改变青少年的情绪水平来改变他们的大脑,从而导致更高程度的冒险行为。


当被试者们第一次接触风险模拟器时,与风险相关的情绪,如恐惧、压力、内疚和紧张,以及注意力通常都很高。这抑制了对他们的诱惑,并强制开启自我控制,从而阻止他们承担更多的风险。


然而,通过模拟器,他们暴露在风险中的次数越多,就越不会感到害怕、内疚和紧张。这导致他们无法再感受到大脑的自然恐惧和本能的谨慎。而且,由于被试着都是青少年,大脑仍然不足够发达,从而对寻求刺激的行为变得更感兴趣和兴奋。


那么后果是——缺乏逻辑决策的自我控制,承担更大的风险,做出更有害的选择。因此,仍在发育中的大脑不是问题所在,习惯化过程在风险承担和风险升级中才起着关键作用。

尽管青少年寻求风险的意愿很大程度上是他们大脑发育过程中结构和功能变化的结果,但Kashfia的研究强调的是——对风险的习惯可以改变青少年的大脑,并导致他们更大的风险承担意愿。


全球最大规模最高规格的

科学比赛上获奖


2016年的英特尔国际科学与工程博览会(ISEF)上,Kashfia向来自75个国家和地区的1800多名学生和1000名专家面前展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Kashfia和ISEF评委合照

ISEF素有全球青少年科学竞赛的“世界杯”之美誉,是全球最大规模、最高等级、也是唯一面向9 ~ 12年级(即初三至高三)中学生的科学竞赛。于1950年创办,英特尔公司将赞助这一赛事至2019年。竞赛学科包括了所有自然科学和部分社会科学内容, 它为全球最优秀的小科学家和发明家们提供了互相交流, 展示最新科技成果的舞台。英特尔每年邀请1,000多名不同科学和工程学学科的专家,包括数十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负责评判项目,并在大奖赛期间与学生进行广泛的交流。


Kashfia的研究在“行为和社会科学”这一类中获得了第一名。得到了神经科学和心理学专家的宝贵意见。


2018年8月Kashfia被哈佛大学录取,开始主攻神经科学和公共卫生政策。

Kashfia在图书馆做实验

在学校图书馆里做实验的这张静止的图片可能看起来很普通,但对Kashfia来说,它代表了一种灵感。如她所说:这个过程教会了我去冒险。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讽刺。但我冒着风险,意识到不可预见的机会往往来自冒险—当然不是我所研究的危险的、消极的类型,而是正面的、积极的风险。


Kashfia的研究带给我们的启发


这项研究可以帮助家长和公众理解,青少年不仅仅是故意忽视警告,或者企图通过越来越危险的行为来给父母颜色看。或许那些挑战生命底限,挑战社会容忍下线的少年们面临的最大障碍是他们对风险的习惯,即所有的身体和情感的功能变化,驱动、控制和影响着他们去过度冒险。启发了我们以一种不同的角度去思考关于青少年的不当行为。


若仅仅用——不懂事,不负责,叛逆,反社会等等这些标签去简单的评价肇事少年,企图用道德良知去感化,或者用社会规则去粗暴地制约,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唯有了解深层原因,懂得了这类人的思维运行模式才能从根本上帮助误入歧途的他们。


NIDA国家药物滥用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n Drug Abuse)主任Nora D.Volkow博士说:“这个新颖的项目向我们展示了,在青少年仍在发育的大脑中,处理压力的方法是如何影响上瘾的脆弱性的。Kashfia的研究最终可能会帮助科学家开发新的和创新的程序来防止物质的使用。”


除了研究结果本身的意义,Kashfia这个十几岁的女孩也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对未知的天然好奇心,给同龄人树成了一道标杆。活脱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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