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传播为己任
周志强老师电视台授课
我与孙毓敏老师合作34年。孙老师在恢复荀派剧目、继承与创新上做出了巨大贡献。她经常上演的荀派戏有:《玉堂春》、《金玉奴》、《霍小玉》、《红楼二尤》、《红娘》、《勘玉钏》、《荀灌娘》、《杜十娘》,移植创编的剧目有:《姐妹易嫁》、《痴梦》、《三姑闹婚》、《掌上珠》、《一代贤后》、《双玉缘》、《翠屏山》、《宋宫奇冤》、《狮吼记》、《陈三两》。广大戏迷称她是“荀派的多产者”。目前各大音像书店及网络曲库就数孙毓敏的资料多!诸君且不知所以如此,这里面有一段故事:1998年我团赴天津演出,就在中国大戏院附近有一家经销戏曲音像店。我平时喜欢逛音像书店。 自然前去观看,只见货架上CD、DVD 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可孙毓敏的磁带只有一盘,偶然发现她的徒弟张兰芳、龚苏萍的CD盘摆在上面。当时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遗憾,脑海里瞬间泛出一种强烈的愿望——“孙毓敏唱腔伴奏”要尽快出版。那天我与孙老师谈出我的想法,没想到她说:“我录的有啊!”我心想,我怎么不知道哪?她认真地说:“咱们演出时京剧院、戏校都在现场录了音,还给我复制了一大箱子哪!”我哑然失笑,对她说:“校长,您说的是演出资料,我是说要进录音棚录所有的主要唱段和伴奏,正式出版发行”。“那多大的量啊?得花多少钱哪?”那时孙毓敏一心扑在戏校,这方面的意识很淡漠。“校长,您今年快60啦,应该给后人留点东西,再不录就来不及啦,年龄不饶人哪。”经过我再三劝说,她终于同意啦。资金是她个人筹的。经过数月苦战,我终于把所有伴奏曲谱重新揣摩、完善、细致地整理出来。我找的是高级录音师刘怀萱先生,他亲自操刀,一个星期唱腔及伴奏终于顺利录毕。录是录完啦,可出版哪?钱哪?又是一个大问题。就在这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之时,幸遇华晋焦煤有限责任公司鲍冠深党组书记。他热爱京剧,还酷爱京胡。他来京时孙毓敏正在南京,电告要我陪同鲍书记。当时我找了戏校学生常秋月、宋昊宇、王欣……(现在都是戏曲舞台上的主力)鲍书记老生唱的地道,胡琴拉的够味儿。燕语莺呼、八音迭奏、酒酣耳熟之后,无意中鲍老问“最近忙什么?”我答“给孙校长录音。”“录音干吗?”“出版发行啊”“发行了吗”“没有,资金没找到。”“缺多少?”“得个大几万吧。”“好!我帮你们解决。”当时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举杯恭谢!不想,第二天我重感冒发烧,次日住进友谊医院。哈哈!这才叫作名副其实的“乐极生悲”啊!
后经北京音像协会领导张大为先生的引荐,由天津泰达音像公司制作,第一批4集荀派唱腔与伴奏磁带、光盘终于面世啦!18年过去啦,至今孙毓敏老师说起此事感慨万分,感谢我的玉成之美。
全国戏曲界目前盛行京胡伴奏免翻谱。提起免翻谱,还得从2003年烟台之行说起。一次机会经制琴专家宋家维介绍,我与文昌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刘素文先生结识。同磋技艺之时,刘总拿出了一本国外的曲谱,整段曲谱印在一张页面上,他建议我把京剧伴奏曲谱也这么搞。当时我豁然开朗。经过周密的思考,终于研究出不用翻篇的曲谱书。
梨园界首创第一本免翻曲谱
其特点是纯京胡伴奏,整段曲谱排版在大八开页的纸面上,并详记有弓法、垫字、强弱、快慢、轻音、重音等各种符号,使演奏者一目了然。思想定酌就叫“免翻谱”吧!廊坊国有土地局副局长李国福发动他的挚友周建发制谱,印刷厂总经理董永华印刷装帧。就这样梨园界第一个正式出版物《周志强京胡伴奏荀派剧目谱曲集乐队实用免.翻谱》诞生啦!此书不仅满足了戏迷朋友们对荀派伴奏谱的需求,同时也填补了荀派伴奏史上一大空白。《免翻谱》覆盖着祖国各地专业团体、大小城市京剧协会及票房,深受专业及戏迷琴迷们的欢迎,乃至制谱者们纷纷效仿《免翻谱》的做法。 在琴界里,传奏着一首京胡独奏曲《琴缘》,这是我2002年自编的一首京胡曲。初始是为学生参赛而备,平时虽然我总爱编点新伴奏法及小曲之类的东西,但创作一首京胡独奏曲对我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难题,苦思冥想坐卧不安。和以往一样一个小本一支笔随身带,排队挂号时、飞机火车上……哼着、写着,写了改,改了又写,反复若干次,终于定稿。后由我的学生梁秀秀演奏并荣获“全国第九届推新人大赛”戏曲专业器乐组总决赛的全国金奖!众人都说这曲子真好听,美!但我有自知之明,实是“浅见寡识之作”。虽然如此,我还是想把这首曲子再好好修改一下。经过数番揣摩,把原来古筝独奏的那段改为古筝与京胡轮奏。不但形式新颖,更加突出了京胡,又使演奏者避开静等呆板的局面。此曲经著名音乐家刘梅生先生编配改成交响配器并出版发行。自此,众多专业人士及琴迷喜爱《琴缘》,有的以此曲参赛并获奖。每当我把设想变为现实时,心中无比的愉悦。《琴缘》给我带来了快乐,让我倍加欣慰!
自从艺起,我牢记师训并铭记于心。我深知,只要从事了这神圣的职业,就要献身于艺术之中。我热爱艺术,不断追求,数十年如一日,已养成良好习惯,力图对艺术精益求精,时刻提高、维护、修正自己的艺术形象。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戏有戏则,文艺人要坚守其道。几十年来,每一次排练,每一场演出,我都是认真严肃对待,从来没有给领导添过麻烦,更没有给主演出过难题。再大的苦与难也要自己扛着,也要自行解决。1982年底,我们在朝阳剧场演出全部《红楼二尤》,那是我最悲伤的一场演出——我的奶奶过世啦……! 我从小一直跟着爷爷奶奶身边。离开家乡后,每到寒暑假我必定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慈祥善良的奶奶最疼我啦。她爱笑,笑的是那么和蔼可亲。有好吃的,奶奶总给我悄悄留着。那时贫困之极,吃到灰色的两茬面麦子(麸子两掺面)馍馍算是奢侈啦。为了留给我吃,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踩着凳子把装馍馍的草筐挂到烟熏如墨的房梁上(以防猫鼠偷吃)。每次返回北京时,爷爷送我到车站,奶奶送我到村头。我一步一回头,一步一招手,奶奶斑白的头发被风吹起,眼里含着泪花脸上却笑着。她不时地掀起衣襟擦拭那岁月沧桑留下道道皱纹脸颊上的泪水。我的心是一抽一抽的疼……中国伟大女性慈善、勤劳、古朴的美在奶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天年迈的奶奶躺在协和医院病床上到处插满了管子,当我呼唤奶奶时,她睁开老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心都要碎啦。因为有演出必须提前赶到剧场,不得不离开老人家。演出结束,我飞奔而归,噩耗传来,悲痛欲绝。时隔33年未曾提起,份内之任,再难,再大的事也要自己扛着,“艺乃圣洁戏如天”时时在警示着我!
1985年5月,以孙毓敏领衔的北京京剧院三团到上海天蟾大舞台演出,孙毓敏老师打炮戏是全部的《玉堂春》,剧场座无虚席。上海的观众真是懂戏、热情、规矩。那天我高烧39.8度,浑身发冷,头疼欲裂,苦不堪言。首场《玉堂春》的成败与否和我有直接的关系,这关系到孙毓敏及北京京剧院三团的声誉。重病中的我甭说拉琴啦,头都直不起来。拉砸了从此在大上海永难翻身,咱可丢不起这个人哪。幸亏我团医生立马给我打了两针。不知是精神作用还是药力发作,顿时感觉好些。孙毓敏在幕后一声“苦……啊”,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到反二黄落6花过门时,震耳欲聋的掌声、喝彩声着实吓了我一跳。孙毓敏老师声情并茂的表演,全体乐队的精彩演奏,博得掌声连连、喝彩不断。一场下来,我大汗淋漓,渾身轻松,想不到全身心的投入伴奏可以消除病痛——拉京胡能治病!帷幕落下,整个剧场群情振奋,尾声、掌声、喝彩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京剧繁荣”和弦四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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