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客》⑦ | 为什么诗人都逃不过晚年落魄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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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继续为您带来北溟鱼的作品——《长安客》。
柳宗元三十二岁成为从六品吏部员外郎,这个职位是他父亲奋斗一生的终点,但是柳宗元年纪轻轻就得到了。
但是未来的路,柳宗元走得并不平坦,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错失人生良机,这是怎么回事呢?
人生反转
新皇登基,作为王叔文一派的人开始帮助皇帝进行改革。
作为王叔文队员的柳宗元,不知参与了多少,几个月转瞬而过,许多细节都被模糊。
唯一确定的是,王叔文一派把宦官、藩镇节度使、朝臣这几个重要的政治团体都得罪了一遍。
新皇帝想要夺回掌握在宦官手里的神策军兵权,派了王叔文团队里的一员担任右神策统军,老奸巨猾的宦官看出皇帝的心思,下达密令,不许交出兵权。
结果,王叔文团队达到军营那天,一个士兵都没有来见他们,这次夺权失败,宦官跟王叔文一派结下了梁子。
再说说藩镇,剑南西川节度使想要趁朝廷纷乱之时,名正顺地占领三川。
于是派手下拜见王叔文,表达自己的想法。
对王叔文说:
“如果您能够让我做三川节度使,必有重谢;您如果不同意,我也会让您吃不了兜着走。”
王叔文是直脾气,当机立断驳回请求,甚至差点杀了信使。
于是这位节度使信守诺言,开始积极寻找王叔文的敌人。
如果说宦官和节度使是朝廷的敌人,敌对是情有可原,但是与王叔文一样忠诚于朝廷的大臣也非常讨厌这几个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
在讲究长幼有序的官场传统里,他们抄近路获得了旁人几十年也妄想不来的权力。
站得高了,在别人眼里就是小人得志。
有一次,宰相在政事堂吃饭。
按规定,百官在吃饭期间不得拜见宰相,但王叔文直接进了食堂,把宰相拉走了。
其他几个和宰相一起吃饭的人,不好意思不等宰相,只得停下筷子。
结果等了半天人还不来,于是派人去问,原来宰相已经在王叔文那儿吃过了。
这把大家气得,有一个当场摔了筷子要辞职,回家之后一连旷工七天,埋怨王叔文不懂规矩、自以为是。
宦官、节度使和朝中不满王叔文一派的官员都开始虎视眈眈,找王叔文这群人的麻烦。
好巧不巧,皇帝忽然中风,失去了说话能力,一切命令都由王叔文代为传达。
于是讨厌王叔文这伙人的老臣们找到一个最好的借口:王叔文其党“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奸佞。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改朝换代开始了,口不能言的皇帝退位,新皇帝登基,原先得势的人作鸟兽散,柳宗元也被牵连,审判他的车轮已开始滚动。
由求官到求妻
柳宗元很快被贬永州,过了一段凄风冷雨的生活。
他以为等一等就能有转机,但他等来的,是一份告诉他永远流放的诏书,只要皇帝不死,他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柳宗元被贬时,母亲一直陪伴着他。
柳宗元被贬到永州时,年近七十的老母亲与他同行。
母亲是这个家庭里陪伴他最久的人,他年幼的时候,父亲在江南做官,他没有像一般的士大夫子弟那样进国学或者州、县学读书,反而与母亲及两个姐姐住在农庄里,由母亲为他开蒙。
王叔文一派革新的时候,柳宗元棒着朝廷的任命,对于将要登上的政治舞台有忧虑。
母亲只含蓄地对他说:“你就去做大事,不要管我。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京城做官,我也会跟着你。”
直到他被贬,路途干里,母亲却笑着说:“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柳宗元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但是命运偏偏就要给柳宗元开个玩笑。
一位同样被永远流放的同事突然被任用,给了柳宗元希望,他四处求人替他说话,但是人们纷纷避之不及。
直到柳宗元四十岁,也没求来一官半职。
此时的柳宗元,斗志已经被消磨大半,他现在的理想发生了变化,他想娶个妻子,生个孩子。
古人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柳宗元前妻死得早,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于是柳宗元便由希望娶一个妻子延续香火。
但是这个愿望也很难。
柳宗元虽然落魄,但也算名门大户出身,按照当时的风俗,妻子也要出身名门世族,才配得上这名震一时的河东柳氏。
但永州这样的蛮荒之地,哪里来的合适人选?
就算有,大户人家的女儿为何要嫁他柳宗元?
于是柳宗元开始给几个好朋友写信,反反复复向人乞求,替他寻一个合适的妻子。
可惜天不随人愿,适合柳宗元的妻子没有等来,身边的朋友也一个个回朝做官,只有柳宗元像钉子一样,被按在永州,如他的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样,凄凉孤寂。
柳宗元身边的人渐渐少了,只有刘禹锡这个难兄难弟还在跟他通信,这成为了柳宗元唯一的安慰。
治理柳州
一天,柳宗元得到刘禹锡的消息,他被朝廷召回。
很快,柳宗元也奉命回朝,等待安排官职。
这把柳宗元高兴坏了,他心中梦想的火苗又一次燃起。
但万万没想到,朝廷把柳宗元安排到了广西柳州,起因据说是一首诗,等待任命的时候,刘禹锡忙着与他年轻时在长安交下的朋友吃饭。
得意的刘禹锡想到自己没有被十一年的贬谪弄死,反而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得意地写道: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传说,当政的武元衡听到这首诗,想到自己曾经在朝廷议论是否诏回柳宗元、刘禹锡等人时授意下属反对。
他认为刘禹锡是在嘲讽他,于是就把刘禹锡,连带着柳宗元继续贬出去,远远待着,别回来了。
欲哭无泪的柳宗元就这样被猪队友坑了一回。
放眼柳宗元两次被贬,无一例外都因为一个原因,得罪同僚。
第一次,原本他有大好前程,但因为他所在的王叔文一派太过招摇,引来同僚嫉妒,被贬永州;
第二次,马上就可以回到朝中做官,但因为朋友的一首诗,再次得罪朝中同僚,被贬柳州。
虽然两次都不是柳宗元故意为之,但也侧面看出“站队”的重要性。
柳宗元想到自己再无翻身之地,便安心治理柳州,使得被视为野蛮的柳州,变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在这里,柳宗元喜欢上了种树,他希望日后人们忘记朝中的那些小人,还可以记住一个柳宗元的人种过的这些树。
没多久柳宗元去世了,他留下一些书稿交给刘禹锡,希望他帮忙整理。
刘禹锡来到柳宗元家中吊唁,看到了柳宗元的一个儿子,至于柳宗元如何娶上妻子,已经无从考据。
刘禹锡带走了这个孩子,因为他知道,柳宗元最担心自己后继无人,他决定替柳宗元将孩子养育成人。
刘禹锡后来的命运比柳宗元好很多,他熬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终于回到长安,买田盖房,和好友饮酒赏花,算是给柳宗元出了一口气。
结语
今天我们看到了柳宗元的后半生,因为站错队,得罪同僚,两次错失良机,最终在偏远的柳州度过此生。
下次课我们将介绍的这位诗人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梦想,那就是暴富!
他就是白居易。白居易是否能实现他的梦想呢?
下一篇,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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