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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武细说金瓶梅》⑩ | 《金瓶梅》对当代人有什么精神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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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读的是《奇书与世相:刘心武细说金瓶梅》,《金瓶梅》是中国古代文学名著,四大“奇书”之首,海外影响力超越《红楼梦》。作者刘心武研究《金瓶梅》多年,本书是他的心血之作,也是适合多数读者的普及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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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 | 辛峰
十点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奇书与世相:刘心武细说金瓶梅》。

 

昨天我们阅读到了西门庆勾搭林太太的过程,以及西门庆最终的死亡。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男人荒淫无耻的一生,也看到了他人生最后时刻的悔恨。那么,后面我们会读到什么呢?

 

下面,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吴月娘的坚守

 
吴月娘是西门庆的正妻。西门庆原来娶过正妻,姓陈,生下一个女儿,人称西门大姐,后来嫁给了陈经济。但这个正妻死了以后,西门庆续弦的就是吴月娘。
 
吴月娘当时是清河县一个官员的女儿,她父亲是清河县的左卫吴千户。
 
故事开始以后,西门庆和吴月娘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
 
西门庆的父亲西门达只不过是一个卖布的游商,而吴月娘的父亲却是一个县里面的官员。这门婚事大体也算门当户对,因为很显然,吴月娘的父亲看中了西门庆。
 
西门庆当时已经发财了,虽然还是一个白衣,但以后用银子开路,也可以戴上官帽。
 
吴月娘在婚前没有性行为,婚后死心塌地地跟西门庆过日子,没有和其他男人发生过关系。而且她恪守封建礼教,一般男子接近她的身体都是不可能的。
 
小说里说,吴月娘生的面如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
 
潘金莲嫁到西门府以后,人性当中的阴暗面就暴露无遗。她和她的大丫头春梅“霸拦”西门庆,恨不得每天晚上西门庆都在她们那儿过夜,这引起了其他小老婆的不满,也让吴月娘很不高兴。
 
后来潘金莲公然顶撞吴月娘,说了很尖刻的话。
 
有一次,在两人的冲突当中,吴月娘就忍不住说出这样的话:“我当初是女儿填房嫁他,不是趁来的老婆。”
 
吴月娘所发出的这种强音,是出自她内心的,她随时随地提醒自己,她跟其他小老婆可不一样,她是正妻,她不是西门庆先奸后娶的,是一个女儿身,明媒正娶嫁进西门府的。
 
吴月娘的处境是很不容易的,后来西门庆娶的小老婆,几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只有孟玉楼相对平和一点。
 
李瓶儿娶进西门府以后,性格变得温顺了。可是像潘金莲就总是那么尖酸刻薄,无事生非。有时候几个小老婆还当着吴月娘的面唇枪舌剑。
 
吴月娘在西门府里面尽量地隐忍,遇到争吵的情况,她先采取劝阻,劝阻不行以后她就不言语了。
 
她以端庄、严肃来震慑其他几个小老婆。
 
前面她反击潘金莲的那段话,是她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因为潘金莲突破了她的心理底线,侵犯了她作为正妻和作为一个恪守封建礼教规范的正经女子的尊严。
 
《金瓶梅》里写到由于潘金莲的挑拨,吴月娘一度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都不跟西门庆说话。
 
《新水浒传》剧照

孟玉楼也曾经劝过吴月娘,说这样不好。吴月娘说,她就全当守寡了。
 
一个雪夜,西门庆从外头回来,发现仪门那边庭院里面的雪都扫干净了,丫头侍奉着吴月娘摆了香案,对天祈祷。
 
西门庆在粉壁那边偷听,就听见吴月娘是这样祈祷的:
 
“妾身吴氏,作配西门。奈因夫主留恋烟花,中年无子。妾等妻妾六人,俱无所出,缺少坟前拜扫之人。
 
妾夙夜忧心,恐无所托。是以发心,每夜于星月之下,祝赞三光,要祈佑儿夫,早早回心。弃却繁华,齐心家事。不拘妾等六人之中,早见嗣息,以为终身之计,乃妾之素愿也。”
 
意思是说她不愿意西门庆绝后,希望其他的小老婆里面,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能为西门家族生下一个男孩,那么都是好事,求上天能够成全。
 
西门庆听明白以后就非常感动。
 
那次晚上西门庆没有走,和吴月娘行房后,她就怀孕了。但最后出了意外。孩子小产了。
 
后来,李瓶儿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官哥儿。没想到官哥儿没活多久就死掉了,西门庆最后也死掉了。
 

吴月娘的劫难

 
西门庆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宅子里就乱作一团。
 
首先要给他选木料做棺材。这个事本来应该由吴月娘主持,但就在西门庆要咽气的时候,她忽然肚子剧痛,回到上房炕上就满炕打滚,孟玉楼她们围过去,这才知道她有身孕很久了,显然现在就要临盆,当时西门府里就更乱作一团。
 
在西门庆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吴月娘那边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此时,西门府的情况大不一样,这个孩子不一定有当官的灿烂前景,只要求他能够孝顺,今后能够给吴月娘养老送终就行了,于是取名孝哥儿。
 
当时的接生婆是蔡老娘,她嫌吴月娘给的银子少。她说当年李瓶儿生的官哥儿也是她接生的,当时给的银子很多。
 
这就说明随着西门庆的死亡,整个西门府瞬息衰落。吴月娘从丈夫死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压缩开支。后来一顿忙乱之后,西门庆总算是有了棺材,顺利发送了。
 
西门庆死了,吴月娘就开始了后西门庆时代的生活。
 
第一个打击,是她发现女婿陈经济没有遵照西门庆的遗嘱好好理财,而是一个极其糟糕的男人。
 
陈经济在西门庆死后,公然和潘金莲以及丫头春梅乱来。按辈分的话,这样的一男一女发生关系,那是乱伦。
 
此外,陈经济公然欺负吴月娘,在府里面造谣。
 
他当着一些下人的面竟然说:“这孩子倒像我养的,依我说话,教他休哭,他就不哭了。”
 
陈经济暗示孝哥儿实际上是他和吴月娘的儿子,这个谣言太可怕了。
 
所以,当有人把这个话传给吴月娘的时候,吴月娘正在梳妆,一下子人就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了。
 
之后,吴月娘就把陈经济轰走了。接着她把潘金莲的通房丫头春梅发卖了。
 
因为潘金莲出嫁时名义上是一个寡妇,王婆是她干妈,吴月娘就把潘金莲交还给王婆,让潘金莲再转嫁。
 
还剩下三个小老婆。二房李娇儿在西门庆死后不久,就回归了她原来出身的妓院。孙雪娥则和她的情人来旺儿私奔了。


三房孟玉楼后来看中了一个男子,男方让媒婆来求婚,吴月娘也不好阻拦,孟玉楼就再嫁了。
 
这样整个西门府就剩下吴月娘一个人了,西门庆所期盼的吴月娘和其他四个小老婆姊妹相守、维护府第面子的遗愿就完全落空了。
 
西门庆死后留下来很多事情要靠玳安应付,因为玳安最了解情况,玳安本身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子。
 
后来吴月娘就把丫头小玉给玳安做老婆,这样就有一对在府里服务时间很久的年轻夫妻来照应她今后的生活。
 
可是吴月娘把小玉给了玳安,刺激了和玳安原来平级的小厮平安,平安就不服。
 
后来他就偷了府里当铺的金子打造了一些东西,最后被官府捉拿。平安记恨吴月娘,就在官府说吴月娘和玳安有奸情,这样吴月娘就面临着灭顶之灾。
 
所以,吴月娘在西门庆死后真是一个劫难接着一个劫难,但后来这件事情终于还是化解了。
 

李娇儿盗银归院
 

在西门庆咽气的时候,吴月娘就临盆了。
 
当时府中大乱,吴月娘回到她的上房,在炕上肚子疼得不行,人们就去请接生婆蔡老娘。
 
丫鬟玉箫打开箱子取吴月娘为生孩子准备的一些东西,当时很忙乱,箱子的盖儿打开后就
没盖上。
 
这时候李娇儿就趁屋里没人注意,从打开的箱子里面顺走了五个大元宝。
 
后来吴月娘生下了孝哥儿,她坐月子行动不便,孟玉楼她们就张罗西门庆的丧事,府里面很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李娇儿就把自己能够拿到的一切财物,偷偷通过她丽春院的兄弟李铭,一次一次地转移到丽春院去。
 
有一次让春梅看见了,春梅就跟吴月娘报告了。
 
在办丧事的过程中,丽春院的妓女李桂姐(李娇儿的侄女),悄悄地跟李娇儿传递了李三妈的嘱咐。
 
李三妈是丽春院的鸨母,她让李桂姐给李娇儿带话让她快打主意,她们的营生就是“弃旧迎新为本,趋炎附势为强”。总之,就是让李娇儿及早想办法离府归院。
 
为了早日归院,李娇儿就要找机会闹一闹。
 
有一天,吴月娘的亲戚吴大妗子又来了,吴月娘请了孟玉楼一起招待吴大妗子,因为剩下几个小妾里面就孟玉楼比较随和,品性也比较端正,吴月娘凡事都愿意把她请上,没请李娇儿。
 
李娇儿就抓着这个事情到吴月娘那儿大吵大闹,又跑到西门庆的灵桌前头,拍着桌子大哭大叫,意思就是府主一死,主家婆就这么对待她,她在这儿没法过了。
 
吴月娘无奈,李娇儿离开西门府就顺理成章了。
 
小说里面对妓院有一些很详细的描写。
 
清河县的妓院有一个特点,基本都是家族式的。像李娇儿她出来又回去的丽春院就是李家的,这家妓院的鸨母,就是李三妈。
 
李娇儿是其中的一个名妓,当年名气很大。她还有两个侄女儿,一个是李桂卿,一个是李桂姐,在李娇儿离开丽春院以后,她们都是丽春院的台柱子。
 

李娇儿回到了丽春院后,不久又嫁给了清河县的张二官。张二官长得奇丑,满脸黑麻子,两只眼睛小得要命,眯成两条缝。
 
后来,张二官发了财,到东京去活动,把西门庆死后空下来的官位买了。而且他很快花银子把李娇儿娶回家做了他的二房。
 
李娇儿那个时候已经人老色衰,身体沉重。张二官娶李娇儿也不是图色。张二官图的就是满足他的虚荣心。
 
原来张二官地位低微,得仰视西门庆。现在他不但占据了西门庆空出的官位,还故意把西门庆原来的首席小老婆弄到自己家里头,显示自己地位提升了。
 
所以,那个时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那个社会是一个堕落的社会。
 
阅读《金瓶梅》可以告诉我们,那样的时代应该结束,那样的社会应该改造,那样一些价值观念应该被抛弃。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了后西门庆时代里吴月娘的艰难处境,以及在西门庆死后,他的那些小老婆们的最终归宿。《金瓶梅》是一部描写明代社会底层市井小人物的文学名著,它深刻地揭露了一整个时代里政治的腐朽和人性的荒淫与残暴,揭露了女性悲惨命运的根源。
 
读到这里,《奇书与世相:刘心武细说金瓶梅》这部书就读完了。明天我们将会开启一本新书,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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