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隆平的世界》⑨ | 每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肯吃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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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日，是袁隆平爷爷去世1周年，这一次，我们读的是关于袁老的传记《袁隆平的世界》，本书是作者陈启文所做的报告文学，全面、真实、深刻地展现袁隆平为科学奋斗的伟大历程，将帮助你更深刻地认识袁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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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既是一种陪伴，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袁隆平的世界》。昨天我们读到袁隆平在向水稻高产的极限发起挑战的同时，还有一个神奇目标，那也是一道有可能用一粒种子改变世界的难题——海水稻（耐盐碱的水稻）。
袁隆平能不断勇攀高峰离不开身后家人的支持，他们是怎么给予袁隆平支持的呢？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最能还原一个人的地方，是家。只有在这里，袁隆平仿佛才完全属于自己。
在去袁隆平先生家拜访前，我也曾有过些神秘的想象，一个享誉世界的杂交水稻之父，一个据说身价超千亿的隐形富豪，该有怎样一个家呢？
在2015年那个三伏天，我踏着一条曲径通幽的林荫小路，一路猜想着，走不多远，一个猜想就不再是猜想，我看见一幢独门独院的小楼，没有门牌号，却也没有我猜想的那么隐秘。
隔着一道栅栏式的围墙，透出一方小池塘，带着一个已显陈旧的小庭院，一幢普普通通的两层小楼，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这小院离袁隆平的试验田不远，隐隐约约能闻到风中飘来的稻花香，在一片宁静中，还能听见远远近近的蛙鸣声。
走进小院，穿过条走廊，像是走进一个小小的幼儿园，随处可见他们孙女的玩具。
老两口已有三个孙女，名字都是爷爷取的，大孙女叫袁有晴，因出生前一天一直不停地下雨，生下当天，雨过天晴，袁隆平便给她取名为“有晴”。
第二个孙女出生那天，正值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个节气雨水，雨水意味着进入气象意义的春天，正如农谚“春雨贵如油”，袁隆平便给她取名“有清”。
还有一个小孙女名“有明”，有阳光般明亮，如月光般明净，而构成一个“明”字的日月则是周而复始的时间，这是一个农学家对孙女也是对农作物生长的美好期盼，有太阳，也有雨水，自然和人类才能和谐生长。
这次造访，我们的主人公不在家里，又回他的办公室、实验室或稻田了。其实，我来他家里的目的也不是要采访他，邓师母才是这家里的真正主人，而袁隆平很长时间都像是个客人。
他对杂交水稻什么时候分蘖、什么时候扬花、什么时候灌浆、什么时候成熟，都一清二楚，连它们的每一个细胞和分子结构都清楚，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样一天天长大成人的。对这家里的大事小事，最清楚的莫过于邓师母。
此前，我在对袁隆平先生的访谈中，他也曾谈及他的家庭。而只要提到自己的贤内助，他眼神里就有一种变得越来越深的东西，那是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又仿佛还有更深的存在。
他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在别人都不肯嫁给我的时候，邓则毫不犹豫答应了我的求婚。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她始终和我在一起。
她付出的确实太多了，在70年代，我们很艰苦的时候，因为我一直在外搞科研， 家里的担子都由她一人挑起来了……”
每一次出门远行，妻子都要早早为他准备吃的、穿的、用的，而在出发前夜，妻子就开始为他打点行装，他连衣服都叠不好，只是站在一旁，搓着手，却帮不上什么忙。
第二天，他就背着包袱出门了。这样一个包袱不知背了多少年，带着妻子的体温，还有家人的牵挂，追逐着太阳，一次次走向天涯海角。
这几乎是所有南繁育种人的共同经历和集体记忆。人同此心，谁又不对自己的家人牵肠挂肚？
但走出家门的那一步总是迈得很果断、很决绝，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可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头也不回。
对于袁隆平，一生难以弥补的遗憾，就是未能为双方的老人尽孝送终。双方老人临终时他都在水稻田忙着攻克难关来不及赶回。
而对生者他也充满无尽的愧疚。作为儿子，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在人类生命的繁衍与轮回中，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最不尽责的人。
孩子出生时，作为一个父亲是应该守在身边的，有道是，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无论对于妻子还是孩子，那都是对生命的守望。
但老大出生时，他正一头扑在稻田里培育雄性不育株，无暇顾及在痛苦中分娩的妻子和那在流血的母腹中降生的婴儿。
老二出生才三天，可怜的女人，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他就踏上了第一次南繁之旅。按说，就是天大的事，他都得留下来，等孩子满月后再走。
他低着头，望着妻子，像在忏悔，但无论怎样的内疚，怎样的心疼，都无法挽留住他奔向稻田的脚步。
那正是南繁育种的最佳季节，误一天就误一季，误一季就误一年，不说这一年的血汗白流了，最主要的是雄性不育系试验每一茬都不能断代，他心急如焚哪，只能狠下心，背上包袱，跨出家门。
一个在风中疾行的汉子，一脸深沉悲壮，生怕自己又被从家里传来的哭声拉回去，那是儿子在襁褓中发出的哭声……
三儿子出生时，那是他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老三才两三个月，邓则还没休完产假，就被下放到干校劳动，袁隆平又不在家，邓则只好把老大送到重庆奶奶家，把老二送到外婆家，她则抱着老三去了干校。
一个哺乳期的母亲，既要参加繁重的劳动，又要哺育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家五口分成四个地方。那段日子，他都不知妻子是怎么挺过来的。
等他终于抽空回了趟家，但迎接他的却不是久别重逢的家人，而是一片凄凉。
老大去了重庆，他看不见，但老二看着他就像他是突然闯进的一个不速之客，这是谁呢？
要说，这实在不能怪孩子，你这长时间没回家，他们怎么还记得你？
那还不到一岁的老三呢？
老三怔怔地看着这个脸比锅底还黑的陌生人，他那黑煞煞的样子，满脸都是被烈日和风暴灼伤的痕迹……这些把一个幼儿吓坏了，好长时间老三都惊骇地睁着大 眼睛，一脸害怕的表情。
一个幼儿惊骇的眼神，像锥子般在他心上扎了一下，他心疼啊，那是渗透一辈子的疼痛。
袁隆平对家人深感愧疚，但他可问心无愧地面对大地苍生。他曾在心里一次次发誓，只要有机会就要多陪陪家人，一直到现在也没完全兑现，但却兑现了他从童年就开始萌生的那个念头。
一个念头变成心中的承诺，成了他与世界达成的生命契约。为让中国人把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里，也为让地球村的每个人都能吃饱肚子，他尽力了，也尽心了。
同袁隆平那充满愧疚的讲述相比，邓师母则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丈夫充满自豪和幸福：“嫁给袁先生是我的运气和福气，这么多年他这份细心的爱，还是蛮感动我的。”
袁隆平一直为结婚时没能给妻子买件新婚礼物而后悔不已。1985年5月赴菲律宾前夕，他在北京给妻子买了两条裙子和一件汗衫。
这是他第一次买裙子，不知什么码合适，只好一下买了两条供妻子选择，然后附上一封详细说明的信，特意托人从北京带给妻子。
说起这事，邓师母抿嘴笑了起来，嫁给这样一个又粗心又细心、又天真又认真的男人，还真是挺好笑的。
不过，那两条裙子还真是买对了，邓师母穿着都很合身，嫁给丈夫几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丈夫这么体贴的关怀呢。
如今袁隆平不仅记住妻子穿多大码的衣服、裤子和鞋子，还有她喜欢的样式和颜色。
2006年夏，邓师母和单位同事在去延安参观的途中遭遇车祸。当时，袁隆平正在北京开会，一听妻子受伤，赶紧打电话给随行工作人员询问妻子的伤情。
工作人员如实告知说腿严重骨折，但无生命危险。但袁隆平还是不放心，等不及会议结束，当天就赶到西安，直到亲眼看见妻子，他才放心。
邓师母的骨折治疗效果不错，但还是落下轻微的后遗症，如今走路比以前要迟缓了。袁隆平担心妻子，妻子也为他担心。
邓师母带着一丝埋怨的神情对我说：“如今年纪大了，气管和眼睛也不好，可他就是不服老，还跟年轻时一样工作，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跑海南，你说怎不让人担心啊！”
担心归担心，不过说起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邓师母还是一脸的幸福和自豪。
一个非常成功的丈夫，又这么细致入微地关心自己，那是令每个女子都倍感幸福和自豪的，然而其所经历的非常之苦，却并非每个女子都能承受。我也只能这样去理解，这是个平凡的女人，也是个非凡的女人。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袁隆平一心扑在水稻上，对于家人很是愧疚，但他的妻子很是理解他，将家里大事小事一并扛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虽在家人的支持下，袁隆平在水稻领域取得巨大成功，但水稻研发不是一己之力能够完成的，还离不开团队的支持，这是一个怎样的团队呢？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以上图片来源于视觉中国、电影《袁隆平》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