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成龙》③ | 年少不得志,我曾被无数人骂作“成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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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读的是著名演员成龙的自传《我是成龙》,这是成龙从影60周年官方认证版传记,披露了他从童年至今的成长经历,这本书既是成龙个人的奋斗故事,也是电影人创作生涯的记录。让我们一起阅读这本书,见证这位平民偶像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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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既是一种陪伴,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
领读 | 储杨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成龙自传——《我是成龙》。
昨天,我们读到成龙在离开戏剧学院之后,选择留在香港闯荡电影圈。
刚入行的几年,成龙虽然勤奋,但缺乏机遇,一直没能闯荡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有些灰心的成龙便选择去澳大利亚看望父母。
去了澳大利亚的成龙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第一次出远门
准备出发的那几天,我没再联络片场的同行们,只是每天给自己洗脑——除了电影,也许我还有很多别的工作可以做。
几经波折,转了两次飞机,我终于降落在了堪培拉,那是一个杳无人烟的小机场,房子都小小的,只看得见机场跑道、森林和沙漠。
再度跟爸爸妈妈聚在一起生活,中间隔了十几年的岁月,我花了一些时间才适应。
晚上爸爸收工了,会带我去当地的酒吧打台球,那边酒吧文化很流行,酒吧里总有一个台球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是,输了的人要请赢了的人喝一瓶啤酒。
我在香港一直打英式台球,澳洲这边打美式台球,这对于我来说太容易了。
做武行那几年,我不知道在台球厅泡过多少个日日夜夜,技术当然不是闹着玩的。
就这样一局又一局,我一直赢一直赢,直到爸爸跟我说,儿子,你可以不要再赢了吗?我今晚喝太多啤酒了。
在家靠父母照顾着,陪伴他们过了几个月舒心日子,但我既不喜欢学英文,也不爱吃那里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我心里有种感觉蠢蠢欲动,我知道自己开始偷偷想念片场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我骗父母说,香港有工作机会,需要我回去。
他们也许看出我是在说谎,但没有拆穿我,爸爸只是安慰我说:“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香港不好混就赶快回来。”
再度打开香港那间小公寓的门时,我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几个月没人住的房子原来那么恐怖,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很多我自己做的家具也坏掉了。
我打起精神,先从收拾房间做起,从头开始。
尽管只离开了短短半年,电影行业的大环境却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再度回到片场的我,又变回了彻头彻尾的新人。
我给大师兄洪金宝打了电话,请他帮我找一份工作。
虽然在戏剧学校那些年,他没少欺负我们,但是离开学校开始混社会之后,他对我们一直都很照顾,直到今天,他都是我们最敬仰、最尊重的大师兄。
幸运的是,大师兄很快就帮我介绍了一份工。
那部电影叫作《少林门》,1976年上映的,洪金宝做武术指导,我是副指导,导演是吴宇森,这是我们俩的第二次合作。
我们第一次合作拍摄的《过客》,后来改名《铁汉柔情》,隔了好几年才上映。
《少林门》是一部不错的电影,我不仅在这部电影里做副指导,还演了一个配角“谭小弟”,耍霸王枪。
好景不长,就在我想在这个行业继续扎根的时候,洪金宝带来了坏消息。
“李小龙去世之后,功夫片直到现在还是不景气,公司最近拿掉了很多项目……”
我明白他要说的话了,别说帮我们找工作了,就连他自己的工作都可能保不住了。
我颓然倒在椅子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又一次有了走投无路的感觉,最终,我决定再去澳大利亚找爸爸妈妈,我要先想办法生存。
距离上次从澳大利亚回来没多久,本想闯出个名堂再回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心里实在憋屈。
在澳大利亚打工的日子,每天都像机器一样连轴转,回到家倒头就睡,爸爸看我这个样子倒是挺开心,妈妈却慢慢看出了我的落寞。
“孩子,你现在做的事不是你想做的,也不是你应该做的。”
妈妈的体贴让我崩溃了:“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学了一身功夫,现在却派不上用场,好像白学了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没有完全放弃,夜里收工回到家里,我会拿起手边可用的所有东西持续练功,一边练一边跟自己说,我用10年学来的功夫,不能荒废。
我的剧本不是写给你的
1976年,我回到了香港,准备拍摄《新精武门》。
再度向父母告别,妈妈非常干脆地支持我,她知道那是我真正想做的事,但是爸爸给了我一个期限,如果在两年之后还是没有闯出名堂,就一定要彻底回到他们的身边。
还好,这一次我没让他们失望。
尽管片酬很低,但毕竟可以参与业内顶尖的制作,罗维是亲手捧红李小龙的大导演,拍摄过《精武门》和《唐山大兄》这样的作品,我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这个机会呢?
虽然罗维导演认为陈自强推荐的这个演员不够英俊,鼻子又太大,但是对我寄予了厚望,他希望用《新精武门》这部宏大的制作再度捧出一位功夫明星,为此他还找来了原班人马。
在罗维导演的办公室,我签下了人生第一份艺人合同,合约期限两年,每月的收入是3000港币,每部电影的片酬也是3000港币,我必须参与罗维导演的所有作品,并接受他指派给我的任何角色。
自此,我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且有了自己的艺名——成龙。
对于我的外形,我的老板并不是很满意,除了对我满身肌肉表示了肯定之外,罗维导演觉得我有很多地方需要矫正,比如说牙齿不整齐,眼睛太小。
他建议我去做一些整形手术,还好我当时找了各种理由逃掉了。
电影拍摄过程并不是很愉快,罗维导演希望把我塑造成李小龙第二,我演的是一个一心想复仇的人,冷血、愤怒、没有人情味,可我自己打心底就不认同这个角色,拍出来的效果僵硬而难看。
配音的时候,我去现场看,等到我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就听到配音演员们议论:“你说这个罗维大导演怎么想的?还成龙呢?成虫吧!大鼻子小眼睛的,怎么会红啊?浪费钱!”
我一边听眼泪一边流,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后面,还在继续骂,我只好转身轻轻走掉。
《新精武门》的票房果然一塌糊涂,在看到数字的那一刹那,我差点直接买张飞机票飞回澳大利亚。
好在因为我跟公司签了约,罗维导演立刻给我安排了下一部戏,连续演了好几部戏,每部我都会去看配音,想看自己做得好不好。
大家还是继续骂,我就躲着听,时间久了之后,我听也听疲了,有时候听他们骂着,我居然也能在隔间睡着。
1977年,罗维导演看上了古龙的小说《剑花烟雨江南》,想要买下版权,让我演。
这一天,罗导演、罗太太约了古龙吃饭,叫上了我,还有姜大卫作陪。
古龙看了我一眼,对罗维说:“我的剧本不是写给他的,我的剧本都是给岳华、罗烈的,大鼻子,小眼睛,他演不了我的戏。”
听了这句话,我的眼眶一瞬间就充满了泪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心里跟自己说,忍住,忍住,不能哭。
罗维导演打圆场:“哎,别这么说,新人嘛,来来来,再敬一杯!”
整个晚上,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撑不住了就去厕所狂吐,姜大卫一直跟在我身边,在我如此脆弱的时候,幸好有他在,我也始终记得他的好。
最终,罗维导演付了古龙50万的剧本费,还是拿下了《剑花烟雨江南》的拍摄权,古龙对他提出的要求是,要找当时最红的女演员跟我搭配。
那时候,最红的女演员里有一个叫张玲,她在见了我之后,当着我的面表示了拒绝,我坐在那里,真想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脸上还要赔笑。
后来,罗维找了徐枫,她同意演出,以前在拍胡金铨大导演的戏时,我跟她就已经认识了,她对我很好。
这次,她同意出演,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鼓励,所以我一直很感谢她,后来她有任何事情需要我,我都一定会去。
李小龙是“神”,我是普通人
那个时候,香港的功夫片都把重点放在动作戏上,常常一段精彩的打斗、一件稀有的兵器就撑起一部电影,很少会有团队认真考虑文戏部分,更不会花时间和精力认真弄剧本。
结果几部戏要么票房很差,要么干脆没有上映的机会,我顺理成章地被外界冠上了“票房毒药”的称号。
我非常沮丧,拍的电影好像都不是自己想拍的,尽管能够看出其中有问题,但想得又不是那么通透,毕竟经验有限,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直到有天独立制作公司的吴思远来找,他希望向罗维导演的公司租借我去拍新片。
1978年的《蛇形刁手》,吴思远大胆起用当时还在做武术指导的袁和平做导演,袁和平是我们的同门大师兄。
虽然我入校时他已经离校了,但他一直关注我的表现,我之前拍的几部戏,哪怕是成绩不好的,他也会去看。
我与吴思远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吴先生,现在所有人都希望制造出第二个李小龙,我也被迫去做了很多这样的尝试……他已经是一个神话,不可能有人超越他,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去开辟新的路呢?”
看得出来,吴思远对我的观点很认同,我干脆起身,用表情和动作向他做更细致的说明:
“李小龙总是把腿踢得很高,那我就要把腿踢得低一些;
李小龙在跟别人打斗时会大喊大叫,表现的是他的气势和愤怒,那我在打斗的时候就可以一边叫一边做鬼脸,表现的是自己有多疼;
李小龙在观众心目中是神,是超人,那我就要做一个普通人。
我希望去演小人物,他们也有很多缺点和无奈,他们不是万能的,更不是什么大侠或英雄……”
听到这些,吴思远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你说的没错!我们就要拍这样的电影!”
在拍摄这部电影过程中,我终于开始有机会跟导演一起实践自己的想法,我跟袁和平导演的沟通很顺畅,不像以前,不太敢跟导演讨论。
《蛇形刁手》上映后,随即轰动中国香港,进而影响到日本、东南亚,成绩直追李小龙作品,成为当年掀起功夫喜剧风潮的代表作。
影片中硬桥硬马的真功夫加上诙谐幽默的动作设计,让观众看得血脉沸腾又非常开心。
在这部电影里,我第一次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喜剧天赋,把喜剧表演融入武术中去,形成了一种属于我自己的风格。
因为这一次合作得太顺利了,票房成绩也特别好,紧接着我们又合作了《醉拳》,这两部电影大获成功,我不再是票房毒药,还一夜之间变成了票房灵药。
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录音棚里还是同样一批人,但是他们的说法全变了,大家开始争先恐后地夸我:“你看这个小子,真不错,连手都会做戏!”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成龙两次去往澳大利亚,最终,还是选择回到香港,闯荡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这一路虽然坎坷,成龙也遭受了各种冷眼、否定,但他依然没有放弃,最终,从票房毒药变成了票房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