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的治愈主义》④ | 高光时刻,他最怀念低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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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读的是《作个闲人:苏东坡的治愈主义》。本书是著名文化学者费勇从现代人的视角来解读苏东坡这个人物。苏东坡一生命运坎坷,却始终不改乐观的天性。虽然苏东坡和我们处于不同的时代,但和我们一样要面对普通人的烦恼和命运的无常。让我们一起阅读这本书,在不确定的人生中,学会快乐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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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既是一种陪伴,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
昨天,我们了解到的是:面对人生的种种冲突,苏东坡以达观心态待之,以“退”的方式处之。这也是他即使厌倦了权力斗争,也始终没有归去的原因。
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却要秉着一份社会使命感当官的苏东坡,将如何辛苦工作?各地任职期间,做他出哪些政绩,写出哪些好诗词?
你以为,这只是现代生活才有的节奏吗?
你以为这是普通人不得不面对的悲催吗?
就算是千古第一才子苏东坡,也曾遭遇这样的无奈。
1071年,苏东坡被调往杭州担任通判。除了会审讼案之外也没有太多公务,可以约上二三好友,一起乘船游湖、饮酒、听曲,兴之所至,便即兴赋诗一首。
这样游山玩水的时光,不亦快哉。
烦恼的时候,也是真的烦恼。朝廷出台一项严加食盐贸易管制的新法,绝对不允许民间私盐贩卖。
问题在于,政府统筹管理的盐太贵,老百姓买不起,于是有人铤而走险贩卖私盐,也就一下子多了很多罪犯。
作为旧党派,苏东坡并不赞同王安石提出的新政新法,他也知道被捕的那些人,大多是违犯新法的小民。
他对这些为了谋生而被新法判为罪犯的老百姓充满同情,根本不想面对这些破事,很无奈,很纠结。
1072年除夕,苏东坡还在衙门加班,审问走私盐犯。对此情况,他非常感慨,还写下一首诗,其中有这样几句:
我亦恋薄禄,因循失归休。
不须论贤愚,均是为食谋。
谁能暂纵遣,闵默愧前修。
在世人心中,苏东坡一直是笑对人生的乐天派。可当他提笔写这首诗时,无限感伤,不禁落泪。
因为他知道,这些关押的犯人并非恶徒,多半是迫于生计铤而走险的小民,一不小心坠入法律的罗网,失去自由。
而他自己呢,其实和这些人差不多,为着贪恋微薄的俸禄,除夕夜还在衙门加班,不能回家团聚。
身为官员,他没有官架子,将自己视为普通人,通判这一职务也不过是谋生的工作,本质上和那些为了生存而走上犯罪道路的人没有区别。他们并未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违犯上层定下的规则。
然而,谁又能够将这些犯人放走呢?
在他看来,圣贤也好,愚民也罢,大家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在黄州,苏东坡看到当地贫民无力养活孩子,就会将婴儿溺死。他给知州写信,要求政府禁止这种悲剧。除此之外,让当地一位友人组织育儿会,向富人募捐。他自己过得很拮据,却带头捐了十千。
在海南,他看到当地人为祈祷和祭祀杀牛,十分不忍,自知无力改变这种风俗,就将柳宗元的《牛赋》抄录给琼州一位叫道赟的僧人,让他去开导民众。
苏东坡的一生虽然跌宕起伏,四处漂泊,但也有高光时刻。
他一生当中的高光时刻,是在50岁之前的两年。
1085年,他先被任命为登州知州,上任才五天,就重新被任命为礼部郎中,半个月后,又被提拔为起居舍人。
1086年3月,他被提拔为中书舍人,9月,再次被提拔为翰林学士。
两年之内,一路高升,从一个贬谪之人,很快上升为权力中心的核心人物。
一般人,难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得意之,就把过去的失意往事抛却脑后,再也不愿提及。
苏东坡却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想起过去的失意时光——黄州那段日子。于是,他给黄州太守杨使君写去两阙《如梦令》,其中一阙写道:
为向东坡传语,人在玉堂深处。别后谁来,雪压小桥无路。归去,归去,江上一犁春雨。
玉堂,就是翰林院。在唐朝,翰林院是用于安置文艺、医学、宗教、方术等方面人才的非正式官署。用费勇教授的话说,“这些人是陪皇帝玩的”。
到了北宋,翰林院成为正式的政府机构,能进到里面的,都是社会精英,因而备受尊重。
高升到翰林院的苏东坡,却想起被贬黄州的那段岁月。
他想,那片东坡,大概已经荒废了吗?那座小桥,应该罕有人迹了吧?大雪天,白雪覆盖桥面,路都看不见。
多想在春雨绵绵的时候归去,回到那时候,回到黄州。
因为,相比京城之中的激烈斗争,自食其力的黄州岁月虽然艰苦,却也充满单纯的甜蜜啊。
主持人白岩松说过这样一句话:“人们号称最幸福的岁月其实往往是最痛苦的,只不过回忆起来非常美好。”
旧党领袖司马光担任宰相后,苏东坡一度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很快因为意见不合产生矛盾。(司马光对新法全盘否定,而苏东坡在了解民间真实情况后对新法中的免役法表示支持)
苏东坡意识到,不管谁执权,最终都演变成只讲立场、不讲原则的权力之争。人格独立的他岂愿盲从?
除此之外,人红是非多。一个人太出名,难免遭人嫉妒,而嫉妒引来诬蔑。从古以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东坡偏偏是一个口直心快的人,他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也能成为有心之人的证据。
这种日子,让他深感厌倦,所以想念谪居黄州的日子,那种无争无扰的单纯生活。
得失取舍,如书上一段话:
“不能使其身一日安于朝廷之上:盖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人也。”
苏东坡认为,精进诚恳的韩公在世时,虽然没能感王公贵族,却感动了百姓和苍天。换言之,一个人可以骗人,却骗不了天。
他写的是韩愈,也是自己,还是古代心怀良知却得不到重用的那些士大夫。
通过这篇碑文,苏东坡点出了中国士大夫的自我期许,那就是:不管做什么,都不是为了做为人看的,而是做给天看的。
得不到皇帝重用,不要紧,得不到别人赏识,也没关系,我只要守住良知,做应该做的事就行。
这其实就是韩愈创立的“道统”概念——
士大夫除了在政治体系之外,应该另外有一个道德系统。在道统中,决定一个人地位的,不是权力的大小,而是品德和地位。
经实地考察,苏东坡认为,让服役者在涨水期到来前自行决定运送时间,就可避免损失。他将此方案写信给宰相韩琦,又在职权范围内寻找破解办法,修改差前衙役规则。
先后两次任职杭州,苏东坡治理古井,疏浚西湖,修筑长堤,在瘟疫期间配制出药剂“圣散子”,还设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所面官办医院“安济坊”。
在徐州任知州时,苏东坡治理洪水的光荣事迹被写进《宋史·苏东坡传》。
在扬州任知州时,苏东坡得知当地政府计划举办芍药花会,花费全是公款,便立马取消了这个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
作为中国古代士大夫,苏东坡达到了一名地方官所能达到的高度。
即便用今天的眼光看,他也是优秀的政治家。
今天,我们了解到的是:苏东坡在50岁前步步高升,直至进入翰林院。以及在此前后,担任地方官时所做的各项实事。
回首一生,他觉得最荣耀的,不是任职翰林院的时期,而是被贬黄州、惠州、儋州的经历。在贬谪岁月中,他悟到哪些人生的奥秘呢?
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共读吧。
12月29日晚上8:00
著名文化学者 费勇
学会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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