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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雪国》⑨|男人的分手预告:你是个好女人

10天共读一部经典好书,满足你的知识渴求。
「经典共读精华领读」栏目开启4年了,未来我们会在持续提炼人物传记精华内容的同时,新增心理、影视原著、社科、现代文学等多领域共读书目,为你带来更加新颖、沉浸式的阅读体验,激发你对人生的深度思考。
这一次,我们读的是经典文学作品《雪国》,作者是日本文学界泰斗级人物川端康成。《雪国》是川端康成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的主力作品之一,书中表达了一种虚无之美、洁净之美与悲哀之美。让我们共同阅读这本书,感受作者笔下徒劳又美丽的人生。
我们会从连续留言互动10期的朋友中抽取3-5位赠送精美图书,欢迎大家每天坚持阅读。


阅读,既是一种陪伴,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


领读 | 储杨

十点人物志原创


昨天,我们读到叶子帮驹子给岛村送去了小纸条,借此机会,岛村第一次和叶子小姐进行了交流。


行男的去世,似乎让叶子失去了精神寄托,让岛村没有想到的是,岛村说自己即将回到东京,叶子竟愿意同他这个陌生人一起到东京去。


对于驹子而言,叶子不仅疯了,而且让她感觉,叶子像个沉沉的包袱,迟早会压在自己的肩头,但这一切岛村并不能理解。


驹子和岛村究竟如何发展呢?他们之间还会有哪些故事呢?


下面,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参观驹子的新居所‍‍‍


驹子抬了抬那发出嘎嘎声的门脚,把它拉开,一边悄声地说,“顺便进去坐坐吧。”


“这个时候......”


“家里人都睡了。”


连岛村也有点踌躇不决了。


“那么,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不行,你不是还没看过我现在的房间吗?”


一进门后,眼前就看见这家人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盖着硬邦邦的褪了色的棉被,就如同这一带人常穿的雪裤的棉花一样。


这对夫妻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还有五六个孩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各朝各的方向睡着,这幅图景,使人感到在清贫孤寂的家中,也充满一种刚劲的力量。


岛村像是被一股温暖的鼾声推了回来,不由得要退到外面,驹子砰的一声把后门关上,无所顾忌地踏着重重的脚步,走过木板间。


岛村只好从孩子们的枕边轻轻地擦身而过,一种无以名状的快感在他的心头激荡。


“在这儿等等,我上二楼开灯去。”


“不必啦。”岛村登上漆黑的楼梯,回头一瞧,在一张张淳朴的睡脸那边,可以看见卖粗点心的铺面。


这里就像农村的房子,二楼有四间房,铺着旧榻榻米。


“我一个人住,宽倒很宽。”驹子虽这么说,可隔扇全都打开了,那边房子堆满了旧家具,煤烟熏黑的拉门里铺了驹子的小铺盖,墙上挂着赴宴的衣裳,倒像狐狸的巢穴。



驹子孤单单地坐在地板上,把唯一的一张坐垫让给岛村。


“哎哟,满脸通红了。”她照了照镜子,“真的醉成这个样子了?”


然后,她搜了搜衣柜上面,说:“喏,日记。”


“真多啊。”


她又从那旁边拿出一个花纹纸盒,里面装满了各种香烟。


“是客人送的,我放在袖兜里或夹在腰带里带回来,都成了这样皱皱巴巴的,但是并不脏,种类倒是大体上齐全了。


她一只手支在岛村面前,另一只手乱翻起盒子里的香烟让岛村看。


“哎呀,没有火柴,因为我已经戒烟,也就不需要了。”


“行啦,你在干针线活儿?”


“嗯,赏枫的客人多了,就耽误下来了。”驹子回过头去,把衣柜前的针线活儿放到一边去。


这大概是驹子在东京生活留下来的痕迹吧,那别致的直木纹衣柜和名贵的朱漆针线盒,依然摆在这冷冷清清的二楼上,就如同住在师傅家那间旧纸盒似的顶楼时一样,显得格外凄怆。



电灯上有根绳垂到枕边。


“看完书要睡觉的时候,一拉这根绳就能关灯。”驹子一边说,一边抚弄着那根细绳,但是,她却像家庭妇女似的,温驯地坐着,显得有点腼腆。


“你要在这间房子里待四年?”


“可是,已经过去半年,一眨眼就是四年啦。”


从楼下传来了人们的鼾声,岛村接不上话茬,就急忙站起来。


驹子走去关门,把头探出去,仰脸望了望天空。


“快要下雪了,红叶的季节也快过去了。”她说着走到外面,“这一带都是山沟沟,还挂着红叶就下雪了。”


“那么,请歇息吧。”


“我送你,送到客栈门口。”


可是,她又同岛村一起进了客栈,说了声“请安歇吧”,就无影无踪了。



你是个好女人


不大一会儿,她酌了两杯满满的冷酒,端到他的房间里来,用兴奋的语气说:“来,喝吧,把它喝下去!”


“客栈的人都睡着了,哪儿弄来的?”


“嗯,我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看样子驹子从酒桶里倒酒的时候已经喝过了,刚才那副醉态又显露出来,她眯着眼睛,凝望着酒从杯子里溢出来。


“不过,摸黑喝,喝不出味道来。”


岛村漫不经心地把驹子递过来的冷酒一饮而尽。


喝这么一丁点酒本来是不会醉的,可能因为在外面走了一阵子,着了凉的缘故,他突然有点恶心,酒劲冲上了脑门。


他脸色苍白,于是闭上眼睛,躺了下来,驹子连忙照拂他。


驹子羞答答的,她那种动作犹如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姑娘,抱着别人的孩子,抬头望着他的睡相。


过了半天,岛村蓦地冒出一句:“你是个好姑娘啊。


“为什么?哪一点好呢?”


“是个好姑娘。”


“是吗?你这个人真讨厌,都在说什么呀,清醒点嘛。”驹子把脸转了过去,一边摇着岛村,一边像是驳斥他似的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就沉浸下来,缄口不言了。


过了片刻,她一个人抿嘴笑了。



“太不好了,我心里难受,你还是回去吧。我已经没什么新衣服可穿了,每次到你这儿来,总想换一件赴宴,全部衣服都穿过了,身上这件还是朋友的呢,我这个人真坏,是吗?”


岛村无言以对。


“这样的姑娘,有哪一点好呢?”驹子有点哽咽,“头一回见你时,感到你这个人讨厌,哪有人讲话像你这样冒失的,我当时觉得你真讨厌呢。”


岛村点了点头。


“瞧,这些我之前从没说过,你明白吗?一旦让女人说出这种话,也就什么都完了。


“这倒无所谓。”


“是吗?”驹子在回顾自己的过去似的,长时间沉默不语,一个女人对生存的渴望亲切地传到了岛村身上。


你是个好女人。


“怎么个好法?”


“是个好女人嘛。”


“你这个人真怪。”驹子难为情地把脸藏起来,接着又好像想起什么,忽然支着一只胳膊,抬起头说:“那是什么意思?你说,是指什么?”


岛村惊讶地看着她。


“你给我说说,你是因为这个,才几次三番来找我吗?你一直在笑我!你果然还是嘲笑我啊。”


驹子涨红着脸,瞪眼盯住岛村责问,她气得双肩直打颤,脸色倏地变成了铁青,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


岛村猜想驹子准是误会了,胸口好似被猛扎了一下,他闭上眼睛,一声不响。


“真可悲啊!”


驹子喃喃自语,把身子缩成一团,趴了下来。


也许是哭乏了,用发簪哧哧地把榻榻米扎了好一阵子,又突然走出房间。



岛村没能追上去,让驹子这么一说,有许多事情他是问心有愧的。


但是,驹子很快又轻轻地折回来了,她站在纸门外,提高声音唤他:“不去泡澡吗?”


“嗯,去。”


“对不起,我想明白了。”


她就站在走廊里不肯露面,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岛村手拿毛巾走了出来,驹子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走在前面,简直像给人揭发了罪行后被逮走的样子。


可是,在浴池里把身子暖和过来以后,她又兴高采烈地说笑起来,让人看了心疼,这时,驹子已经毫无睡意了。



绉纱与爱情‍‍‍‍‍‍


第二天早晨,岛村被歌声吵醒了。


他静静地听了大半天,驹子在梳妆台前回头莞尔一笑。


“下雪了吗?”


“嗯。”驹子站起来,哗啦一声把拉窗打开让他看。



“红叶已经落尽了。”


从嵌在窗框里的灰色天空中,飘进来纷纷扬扬的大雪花,不知为什么,寂静得使人难以置信,岛村睡眠不足,茫然地望着虚空。


唱歌的人敲着鼓。


驹子的肌肤像刚洗过一样洁净,简直难以相信,她为了岛村的一句无意中的话,竟产生了这样的误解,如此看来,她的内心肯定有着难以排解的哀伤。


这场初雪,使得枫叶的红褐色渐渐淡去,远方的峰峦又变得鲜明起来,披上一层薄雪的杉林,分外鲜明地一株株耸立在雪地上,凌厉地伸向苍穹。


昔日有人在书中写道:雪中缫丝,雪里织布,雪水下洗涤,雪地上晾晒,一切都在雪中进行,有雪始有绉纱,雪乃绉纱之母。


在估衣铺里,岛村也找到了一种雪国的麻质绉纱,拿来做夏装,这是村妇们在漫长的冬雪日子里用手工织成的,岛村喜欢这种绉纱,也用它来做贴身的单衣。


不过,岛村没有在穿绉纱的仲夏,也没有在织绉纱的严冬来过这个温泉浴场,从而也就没有机会同驹子谈起绉纱的事。


倾心于岛村的驹子,似乎在根性上有某种内在的凉爽,因此,在驹子身上迸发出的奔放的热情,使岛村觉得格外可怜。


但是,这种挚爱之情,不像是一件绉纱那样能留下实在的痕迹,纵然穿衣用的绉纱在工艺品中算是寿命最短的,但只要保管得当,五十年或更早的绉纱,穿在身上照样也不褪色。


而人的这种依依之情,却没有绉纱寿命长。


岛村茫然地这么想着,突然又浮现出,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当了母亲的驹子的形象,他心中一惊,扫视了一下周围,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劳累了吧。


岛村这次逗留时间这么长,好像忘记了,要回到家中妻子身边的样子。


倒不是离不开这个地方,或者同驹子难舍难分,而是由于长期以来自然形成了等候驹子频频前来相会的习惯。


而且驹子越是寂寞难过,岛村对自己的苛责也就越是严厉,仿佛自己不复存在。


这就是说,他明知自己寂寞,却仅仅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驹子为什么闯进自己的生活中来呢?


岛村是难以解释的,岛村了解驹子的一切,可是驹子却似乎一点也不了解岛村。


岛村觉得这次回去,暂时是不可能再到这个温泉浴场来了,雪季将至,他靠近火盆,听见了柔和的水沸声。


而比远处水沸声还稍远些的地方,仿佛不断响起微弱的小铃声,岛村把耳朵贴近铁壶,听了听那铃声,驹子在铃声不断的远处,踏着同铃声相似的细碎脚步走了过来。


她那双小脚,赫然映入岛村的眼帘,岛村吃了一惊,不禁暗自想道,已经到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于是,岛村想起要到绉纱产地去看看,这个行为固然也含有为自己找个机会离开温泉浴场的意思。


但是,河流下游有好几个小镇,岛村不晓得到哪个镇上去才好,他又不是想去看正在发展成纺织工业区的大镇,因此索性在一个冷落的小站下了车。


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条像是古代驿站集中的市街上,家家户户的房檐直伸出去,支撑着它一端的柱子并排立在街道上。


笔直的长长的市街,很像当年旅馆区的街道,这大概是从温泉乡直通过来的一条旧街,木板葺的屋顶上的横木条和铺石,同温泉乡也没有什么不同。



房檐的柱子投下了淡淡的影子,不知不觉地已近黄昏。


没有什么可观赏的,于是岛村又乘火车来到另一个镇子,那里也和先前那个镇子不相上下,岛村在那里也只是悠然漫步,然后吃了一碗面条,暖和暖和身子。



结 语


今天,我们读到岛村在雪国生活的时间渐长,驹子对岛村的依恋与爱恋也越来越深,但岛村似乎并不想接受这样的爱恋,甚至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于是,他想借着去参观绉纱产地来个不告而别,但他真的就能这么一走了之吗?他与驹子会有怎样告别呢?


让我们期待明天的阅读吧!


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电影《雪国》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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