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4夜,我逃出中国南方最大的传销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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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又重新提起这份经历,缘于今天和一个朋友聊天,说到自媒体圈的一个大v,运营模式就是传销。
想起来,我之前还报过他的一个课程,当时他们为了追求高的打卡率,各种私信提醒和催促。
有一天因为我没有及时打卡,各种私信后,助教带头在群里@我,然后其他人跟着@我。
于是,我退群了。
因为很讨厌这种方式,我是来学习,不接受被你们这样运营。
再说回到传销,最近朋友在星球认识的小伙伴也遇到过,朋友自己是在2010年接触的,现在2022年,10多年过去了,说明这个“1040工程”一直活跃着。
几年前,我一个朋友的弟弟被家人从广西nn市的传销窝点三次拖回来,他又自己偷偷跑回去。
最后一次,家人把他关在老家新盖好的房子里,母亲看着他,还准备给他请专业的老师来,准备好好把他被完全洗脑过的想法,纠正回来。
这篇文章只想记录下自己的经历,有点长,1.6+万字,也算是给大家一点提醒吧。
人物主要Y,D和我,曾经都是我的好朋友。
01
2017年10月3号晚8点,当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的时候,我心里从未有过的舒坦,和期间联系的几个朋友报了平安,虽然想想过去的五天四夜依然平静不下来,虽然我知道真相是在24小时前。
至少一个月前,朋友Y就和我说,她有两张去越南的票。
我说不错啊,那你十一可以出去啊。
然后,她说很想和D(另一个共同的朋友)我们三个一起去。我确实喜欢旅行,长假更不会放弃了,我自己是打算十一去北京或泰国。
再后来,她说越南也很美啊,而且这次是她男朋友的朋友给的票,免费三张,刚好她、我和D,我们三个一起,还让我查下越南真的有很多景点。
后来几次联系之后,想想我们三个,从年初3月我一个人来了上海,Y 5月份在某相亲网站上认识了一个男生(后来成了Y的男朋友)就去了广州,D去了杭州,后来D也去了广州,我当时问Y,D怎么不在杭州了啊?Y说你可以问问她。
我也一直没有问D,不过我还是替Y开心,因为这样她俩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毕竟在一个大城市有一个熟悉的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期间我和Y一直在微信或电话联系,也是半年多没有见面了,而且上次一起出去旅行还是2年前去北京,这次一起出去也挺好,就同意了。
9月份工作有调整,我确实经常加班,周末也是拿出一天时间处理工作,曾想过放弃去越南,因为我需要先去广州和她俩汇合才可以,觉得有点麻烦了。
后来她打电话说,你想一想,去越南的票啊,可以省去好多钱,这样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我问去越南来回的票多少钱,她没有回答具体多少。我想着应该还好吧,毕竟不远,我们也可以自己去啊。
就这样我们时不时联系,她经常问我买票了么?我经常说没有,她又说只有我先定了到广州的票,她才可以给我买广州到码头的票。
期间我有问过我们怎么去越南啊,她说你到了就知道了,来广州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一点我完全相信她,毕竟我们是还不错的朋友嘛,她又很仗义大气)
她有时微信过来问我干嘛呢,票买好了么?
我通常简短地回复她“在忙”,或“在上班,晚上下班看”,忙着忙着又忘了,过两天她又会来催。
有两次我觉得很烦,就趁着一个周末把票买好了,想着十一可以出去耍好几天,很激动和开心,说不定时间够的情况下,我们还可以一起去临近其他国家,自己旅行更自在。
29号早上的票,下午3点左右到广州南,她去接我,半年没见,见到了还是很开心的,我问她我是不是黑了,连前段时间我的微信昵称都改成了陈小黑。。
她问我她变了没有,我说你也变黑了瘦了,然后两个女生一路嘻嘻哈哈就去吃饭等车了 。
期间她说D这两天有事,2号或3号才可以过来,我突然就有点失望,为什么不早说啊,而且我是请了2天假就过来的,那这几天,我们去哪儿玩儿呢?
Y说可以去fcg市,那里有不少的景点,也很好看。
我想着也好,毕竟最开始说好的三个人一起,晚一两天也没关系,就算3号出发,7号回到广州,8号到上海也是可以的,就没再说这事儿了。
当天到fcg市就晚上9点多了,简单吃了点饭就去她租的房子里了(之前她有说到过,她男朋友做玉石生意,经常从广州到这里出差,所以就在这里租了房子,会比较方便)。
看到她们租的房子,我才震惊又觉得自己在上海很苦逼。
震惊的是这里四室两厅两卫一厨,虽是简装,不过什么都有,比较干净,面积有150平左右,房租才1500都不到。。。而且这里5000RMB/平都是可以买到比较不错的房子,比老家县城或市区的还要划算,真是太意外了。
而苦逼的是,我在上海租的那个旧旧的小房间,比这个房子的租金还要贵。。
然后接下来我俩的聊天就主要围绕着房子,我劝她赶紧买,反正她和她男朋友以后在广州,离这个城市不是很远,这里的地段不错,对面不远就是海滩,而且这个城市是一个新城,在祖国的边境上,是一个交通要道,以后房价肯定会飙升。
俩人聊天根本停不下来,我问她现在这个男生怎么样,她让我赶紧去谈恋爱,后来就洗刷睡觉了,因为30号要带我出去看看。
02
30号早上醒来,下雨了,我们俩简单吃了饭,在楼下路口等来了fcg市80块钱一日游的大巴车。也因为下雨,车上只有10个人左右,导游是一个男的。
这是我第一次跟团出来旅游。
虽然是一日游,这位导游从早上8点,我们一上车就开始不停地说这个地方有多好,不要相信传言,要自己亲自来体验和考察,期间还各种索要掌声,鼓掌鼓地我很烦。
后来导游说,他的工作是没有底薪的,我们鼓掌一次,他就可以拿到10块钱。
哦,我终于明白了为啥他讲完之后,会故意咳嗽或其他暗示一下,如果我们没有这样做,他会再继续暗示或直接明说“要不再来十块儿钱的?”
我突然很讨厌,因为这种做法不美丽,就像一个人的吃相不好看。不过我理解,各行各业都不容易的,鼓掌就鼓掌嘛,而且他也在卖力地和我们讲解。
第一次跟团,不知道是不是导游都这样,也不知道为啥他一直在说不要相信外界的传言,要相信自己的体验。我来这里之前根本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个城市。。
外界到底什么传闻啊,我问朋友Y,她没怎么细说,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反正就10个人左右,有东北的,有河南的,还有其他地方的人,坐一桌够了的。
吃饭期间大家开始说起这个一日游就一人80块,一位东北的大哥说,导游也没推销东西,除去司机和导游的工资+油费+大家中午的饭钱(虽然我和朋友Y几乎并没有吃,那饭真不是一般的难吃····请让我吐槽一下),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啊,所以大家都开始心疼导游了,觉得辛苦。
我还和朋友Y说,也是,导游也赚不了我们这个团多少钱啊,这个城市玩一天80块还很划算哈哈哈~
下午要坐船去游北部湾了,那时天气很好,大朵的白云,湛蓝干净的天空,绵长如黛的青山,远看又是天水连成一片的壮阔和美丽,真的好美啊!我现在都觉得那里很美,其中就有李嘉诚老先生投资了好多个亿的码头,我们平时吃的1:1:1的金龙鱼调和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们乘坐的那条船上的婆婆讲到这里时,我很想笑啊,原来离生活那么近,来这里真见到了不少呢。坐在船头,吹着海风,旁边有音乐,中间有讲解,还有同行的好朋友Y。
我很开心,当时就拍了一个小视频发到了朋友圈,说“北部湾好美,太喜欢啦”,还特别发了一个定位,然后就有两三个朋友马上点赞了,不过朋友Y看到我发了定位,让我把它删了,别定位。
我就有点纳闷儿,发个定位怎么了,这个是中国的土地,我们是来旅游的,那有什么啊?
她糊弄解释了下,大概是说现在这里是国家策略,又是边境,别随意说你是在这里。说实话,她解释完,我还是不明白。。。
不过无所谓了,想着导游在路上也有讲到是国家重点发展的地方,中国经济增长第四极,blablabla说好多。。我想是不是比较神秘,不方便说呢,而且不远处就是越南了,难道是和曾经的中越之战有关么?还是其他?
我没有再问,无所谓啦,删就删了,就一条朋友圈而已,所以那天拍了好多照片,大部分都没有发,更没有定位,文字也只是说“来到了海边沙滩....还是上午去的海边沙滩。
晚上回来比较晚了,我们在外面吃完了饭,回去路上聊了今天的旅游,这个城市带给我的新奇和感受,说到朋友Y的朋友,还有这里的房价,想着3号另一个朋友D就从广州来和我们汇合了,就可以一起去越南啦~心情简直不能再美好。
03
这一点我还很感动,觉得对我太好了,她还是半年前在郑州的那个她,没有变,我很开心,就起来打打下手,开始吃饭了。
吃饭期间,有一个朋友打电话给她。
挂完电话我问谁呀,她说“他(她男朋友)的朋友,这个女孩子性格很好的,山东烟台的,我和她一见面就有很多话可以说,很投缘,你可以来认识一下”。
我说好呀,可以一起出去玩啊~然后就没再怎么说话,继续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朋友Y说的那个女生就来了,我还穿着睡衣,用发夹夹到刘海,典型的居家懒散形象,和那个女生简单打个招呼,就继续吃饭了。吃完了,我就回房间收拾啦,想着一会儿要出去的嘛。
我在房间的时候,朋友Y喊我在屋里干啥呢,我说在换衣服,马上就好了。
“这个姐一直在等你”,我想着我们今天应该会一起出去,让人家等太久不好意思,收拾好就赶紧拿着包跑到客厅了。
结果却是,这个姐姐问从哪里来啊,觉得这里怎么样啊之类的问题。说到上海,她很有兴趣,说她自己在上海呆了好几年,刚好朋友Y也在上海待过,所以我们三个都在上海待过的人就更有话题聊了。
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这个城市和北部湾未来的开发,那个姐姐对朋友Y说,你家肯定有一本书,就是讲北部湾的。然后朋友Y找到,那位姐姐对着一个宣传册给我讲了1个多小时。
期间还在一张白纸上拿笔画出了框架,什么五级三阶制,什么上平台,出局。
她用手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宣传册上关于国家相关字眼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想笑,我觉得她在把我当成一个白痴来对待,她或许不知道之前我很喜欢看新闻联播,08年奥运会期间,我和父亲一起看了很多天新闻,也喜欢关注一点政治和国家大事,不然更会比较难度过这1个多小时。
然后就是这个姐姐接到了她父亲的电话,说弟媳妇马上要生孩子了,顺产改为剖腹产,必须让她过去帮忙看着。
我和朋友Y都觉得这是大事,让这位姐姐先去忙,以后有机会再讲北部湾的开发,也是可以的。
那位姐姐没有马上走,而是继续讲。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想:她讲的这些东西,讲到最后一定会有什么的,或者和她利益相关的,不然她不会对一个普通的游客(我)那么认真执着,连自己家人生孩子这事儿都可以不那么着急?我有点想不到。
还有一点是,这个宣传册比较破旧,肯定翻过不止一次,而且她讲的重点全部已经画出来了。。
接下来那位姐姐的电话又响了两次,最后我和朋友Y再次劝她去医院吧。她说好的,不过觉得我是第一次大老远来到这里,没讲完,这咋整啊,不好意思啊。
我说没事儿的,姐,你先去忙的~
她说这样吧,我让同事过来给你接着讲,说着她都已经开始打电话了。
几分钟后,接替她的人就来了,是一个92年妹纸,再问才知道也是我们河南商丘的,她还用老家方言给我说了句话,齐短发,皮肤不错,颜值可以打8分。
这个妹纸的表达能力就稍逊于那位姐姐了,不过我还是耐心听完又一个多小时的讲解,中午了,妹纸也要走了,还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她。
妹纸走了之后,我和朋友Y说,这个妹纸真是太能说了,还是讲那个什么五级三阶制,早上平台早出局,我对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兴趣,我是来旅游的啊。
而朋友Y只是说多了解下也是好的,有时候你想听,别人还不一定愿意和你讲呢。送走了妹纸,我俩就开始做饭吃啦。
直到那时,我对Y没有任何一点怀疑,虽然半年没有见,不过我在上海,她在广州的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有联系的,我就是觉得是她的朋友过来做客,顺便讲解下这个事情,而且还和国家战略有关的,了解下也好。
吃完饭,我就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了,和朋友Y说我计划下午继续休息,处理工作手机里的消息,把拉下的课程补起来,晚上可以出去小区外的海滩边转一转看沙雕展览。
Y说,一会儿有一个朋友要来,说是再给你讲下上午说的。我一听怎么又有人过来讲啊,我瞬间就不开心了,我对Y说不想见,不想听,上午都讲了一上午,我觉得好浪费时间啊。
Y说,他(Y的男朋友)都已经和别人说好了,而且是他(Y的男朋友)的一个好朋友,你可以再了解下,没事儿的。我心想都已经约好了,也不好意思拒绝,就默许了。
不一会儿,Y的男朋友约的人就到了,是一位男士,有35岁左右,来了直奔主题,讲上午说的项目,还自己带了优盘,是他自己整理好的关于北部湾开发的资料,让Y打开电视先简单和我说下重点,晚点时间慢慢看。
他讲完了问我有什么疑问,我好像没啥疑问,不过他讲的时候,我倒是提了3个问题,他没有一个回答是我了解到的真相或某一种事实,我当时还用手机查了一下北部湾消息,Y看到我用手机查了,和那位男士说了,男士让我不要相信网上的,网上太乱了,要看就看权威发布的。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明白了ta们的意思“难道是想让我加入么”,我特么真是一点不感兴趣啊,和我讲这些东西真的可笑,因为我不愿把时间花在这上面,既然你们想说,那就说好了,说完就走了嘛。
这位男士讲了2个多小时,我和Y把他送走,我说再也不想听了,觉得恶心,这个词已经足以表明我的态度了,而这个时候Y也表示出了疲惫的状态,她扒着我肩膀,翻着白眼儿像根面条一样软下去。
我俩同时到沙发上,我对Y表达了不耐烦,觉得好浪费时间,大半个下午过去了,而Y居然说“你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你想听,别人还不愿意给你讲呢”。
那一时刻我是觉得既然是Y的男朋友约的朋友,人家也是好意,想让多了解这个项目,好像我刚刚的不耐烦有点过了吧,就没再说什么了。不过心里想我是来旅游休息的,不是来听这些的,根本不感兴趣啊。
晚饭后我和朋友Y一起要去海边沙滩,晚霞还在,天空很美,吹着凉风,我挽着她胳膊走在人行道上,手机里放着赵雷的《成都》,偶尔停下来拍下路边的花草和树,很舒服,我俩还说着以后的计划,晚上去爬了仙人山公园,也是很晚才回来的。
04
2号早上醒来,我和Y还是要赶8点的大巴,因为她昨晚说我们今天要去东兴国际批发市场看下,而且那里离越南仅有一条北仑河之隔,我想的是2号再呆一天,明天就可以一起去越南耍啦~
时间安排的还好,没有被浪费掉。
和30号跟团差不多的经历,这次导游是一位女士,东北的,有点气质,讲话和表达的功力也比30号那位导游好多了。
不过相似的是,同样是一天不停地讲北部湾的好,国家的优惠政策,这里是经济特区,索要掌声。
我和Y坐在第二排,靠近话筒很近,觉得耳朵都要聋了。
有一个细节是,明明已经是下午了,导游打招呼却说“早上好"。
我就问Y,Y小声地说就是早点上去好,我瞬间明白了,就是昨天那三个人讲的项目投资,是早点上平台,早点出局好,这样就可以赚1千多万了。
我心想真幼稚啊,是在给洗脑么?呵呵。
下午去完东兴市场,全部人去看了一场演出,主题还是北部湾的发展和开拓者,舞台上主持人和所有演出人员都是用“早上好”打招呼。
我依然觉得无所谓,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笑,不过整个演出还是不错,算是一天行程中的额外惊喜,还又去了一次北部湾(额外收费),不过天气不好,没有30号那天的好看。
回去的路上女导游就开始让游客来自我介绍或者演唱个节目,我一听还是和30号那天的一样嘛,又来了,真想翻个白眼儿过去,出来旅游就是放松的,车上不让睡觉就算了,累一天了还要上去自我介绍或表演节目,真是不能再无聊了。
不过今天车上人很多,我可不想去,不过导游话音刚落,还真有人上去:
“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父老乡亲们,大家早上好”,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
只要是这样打招呼的人都是参与那个招商引资项目上了平台的人,而我没想到的是一个车上有那么多人(到我们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有十几个人上去讲了,有带着自己的先生来考察的,有带着自己的学长来的,有带着自己的堂兄弟来的,等等)都是参与进去的,有点小震惊。
到我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位女孩在前面自我介绍,车停了我们要下去,导游说让女生说完我们再下去,不然觉得不太尊重人家,好嘛,也就几分钟,无所谓。
这个女生的讲话和前面十多个人不太一样,她很认真,而说话比较严肃:“我加入这个平台一年多的时间,我自己的感觉是比较辛苦的,blablabla。。我希望在这个平台上的每一个人都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们这一车的氛围是我见过最不活跃的,对这个事情最没有激情的,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不太好。。。”
我觉得她说的话比前面那些人多了一点实在,但,我依然不感兴趣。
然后我们下车了,天也黑了,这个时候Y突然不走了。
她停在一家新的农业银行门口,说有话要和我说,我说咱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说嘛,她说不行,得现在说。很奇怪,我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又不确定,我说那你说吧。
“你觉得刚刚ta们说的这个项目怎么样?”
“没感觉,不感兴趣”,因为和Y比较熟,我就很直白地说了。
“我要和你说,我其实是加入了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神态,不自然,
“我想到了”,我对她说。
“其实我让你过来就是带你考察的,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呀?”,她笑着说,但并不是针对她加入这件事来征求我的意见,我对她表情和语气的解读是“你有没有想加入的想法啊?”
“我没有什么想法啊,根本不感兴趣啊”,我抬头看了一下远方说。
“为什么?” 她突然问我为什么。
我觉得好奇怪啊。
“什么为什么?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觉得这个项目还不错,可以加入啊”,而且我是在下车之前才听一个男孩子上去讲话对他的堂兄弟说“其实也就7万块钱的事儿,你好好想想,想想你妈妈对你的期待”,这都什么啊。。&……%¥¥#@*&*¥#
说完就说完了,我就挽着Y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她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不是很饿,要不凉拌黄瓜吧,简单吃下,她说刚好有朋友要来,咱去买几个菜吧。
“什么朋友啊?”
“就是几个朋友啊,你也来认识一下。”
我突然就很生气,她怎么又这样,都不问我的意见,就约好了朋友?可以想到肯定是又讲项目投资的事情,好像我一下看透很多,我说我不要见你的朋友,不想见,又是讲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没事儿,你不想听我们就不说,大家就是聚一下嘛”
我说我不想见。又问了一遍是谁要来啊?
她还是没有明确告诉我。
然后我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去越南啊?D什么时候过来和我们汇合啊?,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看着前方,说“我们以后也可以去啊”
我一听又惊到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明天不去了?”
“这里离越南那么近,随时都可以去的呀”,Y说。
“你在这里,很方便,我不是随时可以去啊,没有那么多假期”,我很着急地说,
“我们先去买菜吧”,Y说。
我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要去越南这件事?”,我很直白地问她,
(她说什么我忘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很生气,恼火,又觉得恐惧)
“所以你是在骗我?我咋突然觉得你变了?既然没有要去旅行,你为什么要说去越南啊?”我心里开始震惊。
她大意是说“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相信么?”
那个时候我俩已经走到路边一家店(是饭店还是超市,记不清了)。
这个时候爷爷给我打电话了,问我在哪里,奶奶天天担心我,让我赶紧回去。
那一时刻我觉得爷爷的电话特别亲切和安慰,同时火气又在积攒,我挂了电话,觉得应该要回去,我觉得Y很恐怖,她说要来的几个朋友更恐怖。
恐怖和恼火都有,分不清了,我不想见她的朋友。
。。。。。
接下来就是我和她的吵架,也是我彻底知道真相的时刻:
从来就没有要一起去越南这件事,她故意以这个为诱饵让我来这里考察项目,顺势说服我,参与进来。
她让我认识了一个又一个朋友都是ta们一伙的,她已经从广州搬到了广西这个城市,而且瑜伽课都没有在上了(因为她之前是瑜伽老师,她一直和我说的是做两份工作,一个是瑜伽,一个是店长)。
我有点发懵,又愤怒,又恐惧。我的情绪比她强烈,但我知道又必须冷静和克制,我要逃离这里。
05
我和她在路边几家店铺门口吵,她还在问我想吃凉拌黄瓜么?
我说什么都不想吃,不想说话。
她比较主动,还是买了菜,买了黄瓜和馒头,我们回去了。
晚饭都没怎么吃,餐桌上她和我解释,卖力地解释这个项目的好,问我为什么不参与进来,在上海那么辛苦,这是为我好。
就是每次我问她为什么要骗我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回答,简直不能再完美地无懈可击。
我说:
我知道了,你是为我好,不过我不感兴趣,你可以尊重一下我么?
虽然我特别信任你,你还是把我骗到这里,但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坏,你还是很仗义,就像你刚刚说的你觉得我在你心里也很有分量一样,所以你想拉我进来,可是我不感兴趣。好,让这件事过去,我们还是朋友,只是不要牵扯到这个项目,我有自己的喜好,每个人做自己的选择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想到的都是我们一起在郑州经历的不容易,我很想掉泪。
架吵完了,火也发得差不多了,Y最后没有让她的朋友们来,应该主要是我和她吵的太激烈了,我的情绪反应也很激烈,她怕自己丢人也怕我出事。
对,这个时候我要冷静,离开饭桌我联系一个朋友帮我买到广州南的动车票,我自己买了从广州飞上海的机票。
不过从广州南到广州白云机场,我想确认一下,到底是新白云机场还是白云机场,就联系了同桌Dark小姐,她在广州,不过现在菲律宾旅游。
同桌问我去广州了?
我说没有,和她简单说了这个事,问我是不是传销,她还说“我都不在广州,不过我姐姐和我姨在!你要不要去找我家人?”。
我觉得她好可爱,又很感动,不过在她知道我今晚还是住在朋友Y这里的时候,让我留个心,要随时和她联系,她要知道我明天是安全离开的,而且要找一个很信任的朋友,如果明天早上8点之前联系不到我,就报警。
我说没事儿,因为那个时候我对Y还是有点信心和把握,Y看我在客厅买机票,还建议我后天(4号)走,到时候她给我买机票,或者直接把我送到机场,多呆一天这样D明天来了就可以见面了。
我说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人,也不想见,我想回去休息,我自己买票。
那个晚上对于Y,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她再怎么样都不至于过火,而且饭后我说到她让我觉得很恐怖的时候,她还气哭了。。
气哭是好事吧,至少说明她对我还有情义在,她还有情感在。
我当时想,大不了我今晚不睡了嘛。
不过后来想了想同桌Dark小姐的建议不错,就和朋友二妹说了。她吓到了,马上问我是我本人么?同时她的电话也进来了,我没有接,因为Y也在房间,我对Y有一些放心,也有紧张和担心。
我语音回复二妹“在的在的”,是想让她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是我本人发的消息,剩下的都是文字交流。总结二妹的话就是:让我赶紧走,行李可以不要,现在马上拿着证件出去住,传销是没有人性的,你不要再相信朋友Y了!
她这样说了好多遍,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对我的担心。
我说没事儿,还是因为我心里对Y有点信心吧,而且我很累,即便我真出去,Y不会让我出去,她应该会有愧疚。
白天一天没怎么看工作手机,晚上想处理一下消息,其实那个时候很晚了,Y见我还没有洗刷,也不打算睡就催我赶紧收拾下。我让她先睡,我处理下工作上的事情。
她好像看出来我的担心,对我说“你放心,我再怎么样都不会那么次。”
我没有回她,很累,也不想看她。后来她也不睡,她开始看书了,还问我有没有看过那本书。
那个时候我没有多少愤怒了,多的是平静,虽然车票和机票明天才可以确定,不过多了两三位朋友知道我的情况和境遇,觉得安全多了。
她睡了我都不一定睡,她不睡我就更不可能睡。所以我就一直处理工作的事,后来Y说太困了,要去睡了,我又待到很晚才去睡。
06
3号早上6:30的闹钟响了,我就拿起了手机,想看下车票和机票。
Y也醒了,问我怎么醒那么早,要不要再睡会儿,我没有说话。
Y突然坐起来说:“来,我们谈谈好么?”,扯了一下我的被子,我把它看成是她想再和我解释下,或修复下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依然没有说话,她又掀开了我的被子,我说“你神经病啊”。她就没再说话了,然后朋友帮我买好了到南宁的动车票,我买好了南宁飞上海的机票,搞定了。
我起来收拾东西,她坐在床头梳头发,问我“你今天真走啊?”
“是的”
“几点的票?”
“下午”
她就出去了,我知道是去准备早饭了。
吃早饭的时候,零零星星地对话,她还问要不要听音乐,我说好啊,然后她就打开mini音响,我俩吃饭听歌(现在回头想可能是想让我放松一下别那么紧张,或者是为了缓和一下我俩昨晚吵架的紧张氛围)。
本来很安静,可是我有一些疑问还没有得到答案,害怕知道她就是在骗我,但是我又想确认:“D是不是也在这个城市,她并没有在广州,对么?”
她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是默认了。
我:所以她也在做这个投资项目?你为什么之前从没有和我说?为什么你一个月前就骗我说一起去越南旅游的事情,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为什么?
Y: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看我现在当面和你说都说不清,怎么在微信或电话里说清呢?
我:一句话说不清就两句话说,如果不想提前说,为什么在我来的第一天不和我说?你完全可以说你参与了一个项目,我会站在中立的角度和你说我对你做这件事的看法,为什么不说?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谎言比真相更让我难以接受的多,哪怕这个真相再残酷,你都要和我说,你明白么?你知道那种被非常信任的一个人欺骗的感受么?
Y:我知道,我也经历过,所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觉得我是骗了你。但是你想下啊,亲爱的,如果一两年之后真的可以赚一千多万,比你在上海强太多了吧。我在上海待过,我知道那种一个人刚去上海没有多少朋友的滋味,而且我每次和你联系的时候,你都在忙工作,我觉得你很辛苦。。我这种方式可能有点不对,但是人都会犯错的么?是不是?
我忽然就笑了,这解释特别想呵呵呵呵。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无力和她继续说下去,就起身离开饭桌坐在沙发上。
她可能觉得我刚刚愿意主动和她交谈,好像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火气也没有那么大了,人有点疲软了,这个时候她又开始说“我有一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吧,一个女生,性格挺好的之类的话(第一天那个人来之前,也是这样说的,说性格很好)
我立马回她“我不想认识,不想见你的朋友,要见你自己见”,语气很坚决。
她没有说话。
我坐在沙发上突然很难过,难过她为什么要骗我这是一趟可以一起去的旅行,我期待了一个多月,专门请了假,调整了工作,难过我那么信任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难过我对她很失望,很累又想家更有心凉,没有力气,就默默掉泪。
她走过来,估计想和我再商量要让她朋友来的事情,不过看到我哭了,给我擦泪。对我说“你这样(哭),我心里也不舒服。我做的事情,是想让你开心的。”
说实话,她说前半句话的时候,我相信她那一刻的真诚,可是对于让我开心这件事,连尊重我的选择都没有,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提起介绍她的朋友让我认识,我感受到的是不尊重,是在勉强我,我开心???我只想呵呵,我都不想正眼看她,哪怕一下,都不想。
然后她说“刚刚不是和你说了么(要介绍朋友过来)?”
呵呵呵,她又提了一次要让她朋友过来,而且她直接把进度往前提了,是已经决定要过来了。
我就像心里最后一根稻草被彻底压垮,你不尊重我,好,忍无可忍,那就不要再忍了。
那个时候用怒气烧身那个词形容我一点不夸张,有火气我不想要再憋着了。
那个时候她还是坐在我旁边的。
我像疯了一样对她狂吼:“我同意见她了???同意了么?同意了么”,我自己都能感受到我的声音完全变了,可能也有点吓人,她有点惊到了,没想到我又是那么那么激烈的反应,然后我就把拖鞋换上旁边我自己的鞋子,起身回房间了。
这个时候二妹打电话过来(其实她一直在打,因为我在客厅,手机在房间充电,前面十几个没有听到,刚进来的时候,也是碰巧听到),她问我怎么样了,车票几点,我说没事儿,我准备一会儿下楼买个针线盒,缝一下书包的线就走。
“你别啊,赶快走!刚联系不上你,我就联系了fcg市那边的公安局,报警了,而且确认公安局说那是传销,他们要赶过去,你赶快发来你的定位和身份证号,还有你朋友的信息,别缝书包了,赶紧走!。。。”
我一听二妹报警了,脑子里立马想到的是会不会对我这个朋友Y不好,Y会不会被暴露什么,或者Y马上就被抓起来了???
我之所以担心Y,是因为当时我的直觉还是告诉我,她不会把我怎么样,她还没有那么坏,我觉得她对我还有情义在,我相对来说还比较安全,所以我还在电话里针对二妹报警的事情骂了一顿“你神经病啊!”
Y在客厅,应该是听到了我在讲电话,其实那个时候我还自认为比较安全,对她还有点信心,就和二妹说没事儿,下午的票,我处理下书包就走了。
我对Y有点信心,但是心已经不静了。
第一次觉得有点紧张,然后一边出房间一边和二妹说着,我还拿上了工作手机,想想还是带上身份证吧,万一万一好不容易出去不方便回来就直接走掉了,行李已经不重要了。
这只是万一,我对Y心里还是有点底儿,不会把我怎么样。
07
走出房间到客厅,Y在客厅,见我要出去,问我干什么去。我说要去买个针线盒,把包缝一下。
Y马上就阻止不让我出去,大声问“是不是你朋友和你说什么了?”,我对她突然那么大声有点吃惊,像是她被暴露的感觉。。
我更大声回她“我朋友和我说车票的事情,她能和我说什么???”
她继续不让我出去,那一刻我的不安全感和心里的紧张一直在飙升,因为瞬间我就觉得不自由了,不自由了我就怒了。
“我特么连行李都没有拿,就下去买了针线盒缝一下书包咋了?!!”(这个时候和二妹的电话并没有挂断,她应该听到了,我们对话争吵的声音都非常大)
Y说这里有针线盒,我心里想,那好吧,我就用一下了。
所以我从靠近门口的位置回到房间,Y也跟着进来了,拿出了针线盒,扔在床中间的位置。想到二妹和朋友的电话,语气非常紧张,她们一直在催我赶紧走,这个时候还在不断发短信,发微信,问我要具体地址。而我发了定位过去就没怎么理,打开针线盒。
其实我是无心做这些事的,恰好针上已有的一根线被我扯掉了。
好吧,算了,想着二妹的催促,和刚刚我说下去买个针线盒Y都不让我出去,我心里越来越紧张,想现在立刻马上走,不是太担心她会把我怎么样,我是怕越晚就越不容易走掉,比如Y喊的朋友来了,我就更被动。
然后我合上针线盒,收了手机充电线,起身背起包要走。
Y见到这样,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我要走,就去拉门。她马上来阻止我,不让走。我说我不想呆这里,我想出去,让开。
Y说“你是不是非得这样?”,
“是”,我非常坚决回她。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呵呵呵呵呵,这个时候还拿着朋友的身份做情谊绑架,也真是够了。
我说“现在立马让我走,我们还可能是,不然,就不是了”
“D要来了,你见见她?”
“我不想见,不想见,你听不懂么!!我不想见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见??!!你知道什么叫尊重么?”
还有其他对话,我对她每一个回答都是大声地吼,因为我越来越觉得她是在控制我,她也差不多很大声。
我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她居然来限制我,瞬间就激发了有一种我要和她拼命的冲动,不管怎样,我都要出去。
后来她转了一个方向,把我往里拉,我就抓到了门把,死死没有放开,费力拧开了门。
我和她继续在门口撕扯了一会儿,电梯来了,出来一个女生,就是大概30分钟前她说要介绍给我认识的朋友,那个女生边看手机,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可能也看我们俩吵的非常激烈,也不敢说什么,我俩又夹杂着其他对话。
我们两个继续都很大声,都很生气,我还多了对她的绝望。
在我挣脱她的手和身体以后,我还是去抢按了电梯,她也进来了,我走出单元门口,她跟在后面。
突然发现我非常喜欢的一件外套忘拿了,是我出来旅行之前买的一件很好的衣服,不是太贵,不过我特别喜欢那件衣服(直到现在我还会穿那件衣服),想要带走。
我停了下来,突然想到我绝不能再回房间拿,不然我还要和她撕扯一番才可以出来,而且刚刚我出门的时候她喊的一个朋友已经到了,我再回去就可能是对抗两个人,所以绝不可以再回去,绝不能。
然后我对她说“我外套忘拿了,你帮我去楼上拿下外套吧”,那个时候如果她真上去帮我拿,我真的会等她,不会借机跑掉。因为那个时候我心里全是火,那些愤怒反而让我心里没有多少胆怯,而且我已经出来了。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我说“那算了,不要了”,就再没说话,直接往前走了。
她可能在犹豫吧,没有立马跟着我往前走,不过我听到她在后面喊了一句“你衣服不要了?”
我心里全部都是火,一个字都没有回应,直接出了小区,想滴滴打车去高铁站,觉得那里会比较安全。
她跟了出来,从小区门口到路口的时候,她说“我给你找辆车,带你去图书馆”。
我说不用了。
“你车是下午的,去那么早干什么?图书馆那里没有人和你说这些,那里是书,你可以看看,也可以多了解下这里。”
我没有说话,觉得特别厌恶甚至是恶心,居然这个时候还想让我去了解这个项目,也真是用心啊。同时二妹还在和我发着微信,我也回复着她。
就这样到了路口,我在定位滴滴打车,很快司机就来电话了,问我在哪里,几个人?
我说两个人在路边(我是怕司机找不到在路边哪里,因为路很宽,路口很大,所以说两个人会比较容易看到)。
没想到司机说这个是顺风车,只能拉一个人。喔,原来司机是这个意思,我心里想那岂不是更好,我自己去高铁站,省得她跟着我,就说“只有我一个人坐车。”
没想到的是,很快车到了,发现车上居然有两个位置。。。
好吧,我知道Y肯定会去,不管是出于担心我,还是要尽地主之谊,还是想和我再解释,还是再挽留,any无所谓了。
对我来说,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一份空气了。
从我知道她骗我的那一刻起,我对她非常失望;
从她一次次地介绍她朋友来给我认识,一点都不会考虑我想不想见的时候,我知道她已经变了;
在她阻止我出来,在门口撕扯的时候我和她之间我认为非常非常坚固又可靠的情谊已经在瓦解,然后消散了。
我的朋友列表里已经没有她了。我对她,心死了。
所以从1205室出来,进了电梯我就没有多少恐惧,最多的是愤怒和生气,而且我这种愤怒反而让她开始担心,好像也不敢说其他话了,因为愤怒的人是很可怕的,她或许更多的是怕我出事。
08
从滴滴车上下来,到高铁站,我和Y安静地走着,已经撕裂了就更没有话说了。
她指着左手边说“你的票还早,要不去那里休息一下,而且D马上就来了,你见一下她。”
我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径直往前走,又累又非常饿,因为从昨晚知道真相的时候,到今天大半个上午过去,就没怎么吃东西,心好累。
“你怕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我能把你怎么样?”
她拉住了我的手,她想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回她,继续走到检票口,脱开了她的手,直接进站了,检票的一位女士问 “你的票呢?”
“哦,我还没有取票”
“那你先去取票”
“哦”
那个时候,没有那么紧张的时候脑子反而有点懵,特别像我有一次钱包被偷,下了地铁赶火车进站时忘了取票,差不多的懵状态。
可能觉得这里有警察,公共场合,自己开始放松了吧,我出去取票,她以为我进站了,等我取票回来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进站之后,我先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给从昨晚到今天一直联系的几个朋友说我已经到高铁站了,不担心。
想起二妹发给我的公安局电话,我是想亲自确认下真伪,又怕得到的答案和二妹说的一样,不想去验证我和Y仅剩的情谊还会不会在。
“那个项目是假的,是传销,怎么可能投一点钱,一两年赚一千多万。。。”
后面的话我就没有再听了,可惜我忘了问一句“那你们怎么不抓啊”。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这种打着擦边球的事情,可能他们抓不过来吧。
我把过去几天的花费转账给了Y,只多不少,我给不给是我的事,而她要不要是她的事,已经这样,就不想再有任何亏欠和拉扯。
下车到了南宁的时候,觉得有点宽慰和放松,多了很多人间烟火和热闹的场景,取了一点现金,买了一份快餐,坐上机场大巴敢去机场。
一切差不多可以落下了,我也可以放松了很多。
回头想,其实一开始就有疑点:
第一,在我29号到达广州南,Y去接我,说D这两天有事情,到2号或3号才有时间,我心想为啥没有早点和我说啊。不过想了下,本来大家就是一起的,晚两天也是没关系的。
她又说因为十一期间去越南的人很多,我们只能晚点去(意思是这个是客观原因),可是她之前和我说的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去的啊,怎么又开始限制了?而且9月份催我买票的时候还很着急呢。
而且我回头想,她几乎没有说过到越南那边的具体安排;
第二,在北部湾的时候,我发个小视频到朋友圈带了定位都被Y说这样不行,删掉,难道是怕暴露?
第三,29号晚到了Y男友在fcg市租的房子,四室两厅两卫一厨的房子,我问Y为啥租那么大的房子,她的回答是有时候也有其他朋友来住。
我从来没有多想,是3号早上才知道D也在这里,参与这个投资,她们应该是住在一起。
而且我有问过Y,经常来这里么?她说很少,但是房子里的东西很全面,包括厨房的餐具,不像只是偶尔住的样子。
第四,Y一次次介绍朋友来给我认识,我就知道她再也不会顾及我愿不愿意见。
从1号国庆那天来了3个人,2号晚上说有几个朋友要来聚,因为我和她大吵了一架没有来成,3号早上她知道我下午要走了,又提到我既然来了,再呆两天,好好考察了解下这里,还又提到介绍朋友给我认识。
而她之前不是这样的,这一点让我非常确定她变了,她想的是她自己说服不了我,让她的朋友们来说服我。
我对她从来没有多想,她甚至还在9.18朋友圈转载了一片关于越南芽庄的文章,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会骗我。
我坚信的是,钱没有那么容易挣的,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几乎不存在。她和我说的理念相违背,那我没有办法去相信。
花了点钱,花了几天时间,看到了真相,满身疲惫又一脸憔悴地回来了,这大概是我过的最悲惨的国庆节了。
已经没有多少愤怒,多的是难过,难过失去一个曾经很重要的朋友和一份珍贵的友谊。
你们知道,被特别特别信任的人欺骗的感受么?
你们知道,和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当面大吵两架的感受么?
一点都不好受,楼下快餐店的老板一定不明白为什么我一边吃饭一边吧嗒吧嗒掉泪,因为我想到了和Y,和D一起在郑州的时间,我们三个一起合租了一年多。
刚毕业没有钱的时候,我想继续学瑜伽,Y想学英语,她来教我瑜伽,我来教她英语;
我难过的时候,她会开导我,帮我分析原因;
她做手术的时候,我请假陪她去医院;
我说梦想的时候,她支持我,她找到男朋友的时候,我真替她开心;
她承诺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如果有其他原因,也一定会尽力做好;
我听她讲自己人生经历的时候,会为她吃过的很多苦,会为她从小就几乎没有从家里得到过疼爱而掉泪,会心疼她。
可是很多嬉笑怒骂的瞬间,也不得已慢慢消散,我得接受有的朋友真的只能同行一段路,时间和选择会慢慢把人分开。
我也得承认曾经Y是一个讲义气,重感情,大气有自己思想的人。
我喜欢这样的人,所以即便是此刻我对她也没有了恨。
我相信她在门口把我往里拉的时候是不想让我就这样走掉,是有愧疚在的,我相信她跟着我去车站是真怕我出事,她给我染指甲,带我吃好吃的,带我玩,给我拍照,我相信她对我是有情谊的。
她不坏,或者说至少没有那么坏,因为从另一个角度讲她也是受害者,可能迫不得已吧,可是我又拉不回来她,可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再去信任她,真的太难了。
突然想起何炅的一段话:
“每个人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决定自己生活的样子,要得到你必须要付出,要付出你还要学会坚持。如果你真的觉得很难,那么你就放弃,但是你放弃了就不要抱怨。我觉得人生就是这样,世界真的是平衡的”。
我很认同,每一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感兴趣和喜爱的人事物上, 做好当下,那么即便那真的是一个机会,以后想起现在自己的决定,关于此生所有的拥有和放弃都已然光荣。
山高水远,可能江湖我们再也不见,我因为不相信毫无兴趣更不愿为此付出某些代价,即便我真的错过,那如果她愿意,我也希望她不是走在歧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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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一:
5年前,我从防城港回到上海后,发了一个朋友圈,但是有一个人S(是我们三个共同的好友,也是一位瑜伽老师,当初在郑州一起合租房子)
没看到,理由也说不上来,是觉得她不会相信Y、D是这样的人?还是什么原因,不记得了,反正她当时应该是没有看到。
但,万万没想到,后来她也被Y拉进去了。
是在某一天我下班回去的路上,收到她消息问Y的事情,我就觉得不太对,因为我离开郑州后,和S很少联系。
我当时想,她不会也被拉进去了吧?
果然。
据她说,当时她坐在车里要离开时,Y和她男朋友不让她回来。S说,你们别这样,让我回去吧,不然我就报警了。
Y说,你报啊,你报警啊。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那时的Y已经不再是当初对我的那个Y,她陷进去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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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二:
有一天S发消息说,总觉得Y出事了。
我瞬间想到看过电影剧中所有恶劣悲惨的情节,有担心又觉得无力无奈,那咋办呢?我们又没有她家人的任何联系方式,而且她也听不进去。
再后来,Y知道自己被骗了,自己走出来了。
有一天收到她的道歉,说实话很没有想到此生我们还会再有联系。
她一共被骗30多万,目前还在防城港,创业开瑜伽馆。
我一直都觉得她应该来大城市,因为她有格局、有承诺也肯吃苦,有社会阅历,有技能,扎扎实实拼几年,留下来不成问题。
她说再坚持一年,那些钱就快还完了。
也挺好。
人年轻的时候,早点栽跟头,越是吃的苦多,越是忍受的多,以后的弹跳力越强,跨越过去,就是财富。
一定要跨越过去,不能一直守着现状哭,没有用。
然后希望是一个好东西。
现在再去回看这件事,我早就已经平静了。
倒是还记得一个朋友说“你千万不要因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就不再相信友谊”,是在我刚刚逃离回来时。
我当然相信情谊了,也相信走在正确的路上,坚守底线,不要贪,就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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