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研究 | 董璁 王雪茹 | 焦秉贞《怡园图》与王熙怡园
全文刊登于《风景园林》2023年第6期 P87-95
董璁，王雪茹.焦秉贞《怡园图》与王熙怡园[J].风景园林，2023，30（6）：87-95．
焦秉贞《怡园图》与王熙怡园
董璁
男 / 博士 /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 研究方向为中国古建筑设计、中国园林史
王雪茹
女 / 硕士 / 北京市园林古建设计研究院助理工程师 / 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建筑设计
摘要
【目的】王熙怡园经由叠山名家张然改筑，成为清初北京私家园林的杰出代表，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焦秉贞《怡园图》所绘是否为王熙怡园，学界迄无定论。在得到是或否的答案之前，怡园研究既不能贸然使用，也不能断然舍弃该图提供的任何信息，因此需要加以辨明。【方法】首先，运用史源学方法，从相关史料中找寻图作者焦秉贞和图诗作者黄元治与园主王熙之间可能存在的直接或间接关系；其次，采用文献互证方法，将《怡园图》所绘景物与其他文献记载进行参互比较，探究其间可能存在的一致性。【结果】经过史料考证和景物比对，可以认定焦秉贞《怡园图》所绘确为王熙怡园。【结论】在怡园实体不可避免地化为历史尘烟后，保存在《怡园图》中的景物信息，对于还原其历史原貌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理应引起研究者的高度重视。
关键词
王熙怡园; 《怡园图》; 焦秉贞; 黄元治
浙江省博物馆所藏焦秉贞《怡园图》描绘的究竟是不是清初北京王熙怡园，学界尚存疑义。《怡园图》画上题款和黄元治题诗中均未提及园主姓名，陈从周认定该图是焦秉贞为王熙所作，应是基于两人同朝为官，存在时空交集所做推断，但未做详考。笔者不揣谫陋，对园、图关系略做考辨，以为补充。
1 《怡园图》及其作者焦秉贞
浙博所藏《怡园图》为一巨幅立轴（图1）。画心绢本设色（图2），横160 cm，纵94.5 cm，右下角落款“济宁焦秉贞谨绘”。画心上方附有诗堂，纸本，横同画心，纵57.6 cm，内容为黄元治所题《怡园图诗》。从装裱形式及尺寸看，是一幅张挂于厅堂太师壁上的大中堂，两侧还应配有条幅，上悬堂匾，下设条案，构成一组完整的厅堂陈设。
1 浙江省博物馆藏焦秉贞《怡园图》轴
2 《怡园图》轴画心
图作者焦秉贞，济宁人，本官为钦天监五官正，以善画召入内廷，充书画谱馆待诏。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康熙第二次南巡，获江南臣子所献南宋楼璹绘《耕织图》，遂命焦秉贞“抚豳风体格，仿西洋程法”加以重绘。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耕织图》四十六幅绘制完毕，“得邀睿鉴，褒题耕织诗九十二首。”这是焦秉贞一生中的高光时刻。
黄元治题诗在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春正月，则焦秉贞作画应在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下半年。就《怡园图》这样一幅精工巨制和忙于内廷行走的焦秉贞来说，半年工期是合理推测。当时已是首席汉大学士的王熙请风头正劲的焦秉贞为其绘制园图，实不出情理之外。
2 图诗作者黄元治
黄元治题诗用中楷写成（图3）。标题“怡园图诗有叙”占一行，引首章“桃源书屋”。正文为“诗叙”及连续誊写的二十六景七言绝句诗，落款“时康熙三十有七年岁次戊寅春正月望后十日书于怡园之南轩新安黄元治”。
3 黄元治《怡园图诗》
黄元治，字自先，号涵斋，黟县人，嘉庆《黟县志》有传：“黄元治，字自先，黄村人。顺治间由廪生两中副榜，考选书法，缮写实录成，议叙以通判用。初任贵州平远府。……改判江西建昌府。……再补云南大理府。……迁宗人府经历、户部陕西司员外郎。……升刑部山东司郎中。……出知云南澄江府。……旋告病归里。……所著有《黔中杂记》诗文等书。”
黄元治书法、诗才俱佳，然科场并不顺利，顺治间两中乡试副榜，只得以副贡身份入国子监肄业待选。其何时入监及在监受业情况不明，而“考选书法”已是康熙二十年（1681年）的事了，主考官是时任国子监祭酒的王士祯。《渔洋山人自撰年谱》卷下：“康熙二十年辛酉，……考取八旗教习，……会一统志馆移取太学生工书法者，立定去取，以黄弘猷为首，黄元治次之，众论佥服，即满州同事亦服其公。教习例得通判，故山人尤慎之。”黄元治由此进入史馆成为一名缮写生。
《怡园图诗》“诗叙”云：“元治昔忝末属，得许临观。”知其曾为园主下属，用“昔”字可见不会是最近几年，而是早年间事。检其履历，黄在京只有两段任职经历，一是早年在史馆“缮写实录”，二是通判三府回京后，历转宗人府经历、户部员外郎，再升刑部郎中，后于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再次外放，出知云南澄江府。《怡园图》题诗在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春正月，彼时可能仍在宗人府，或刚迁户部不久，其与园主初次交集应发生于早年缮写实录时。
黄元治参与誊录的太宗实录修成于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九月，其考选书法在前一年，正赶上成书前的誊录环节。现存乾隆校订本《太宗文皇帝实录》修纂官名单中，黄元治名列“誊录汉字”第10人，第9人为黄弘猷（避乾隆讳，改“弘”为“鸿”），身份均为监生（图4）。
4 《太宗文皇帝实录》修纂官名单中的“誊录汉字”人员
清初修纂实录，例由首席满大学士充监修总裁，大学士充总裁，且所有在任大学士均须列名总裁。王熙虽未参与太宗实录的修纂，但在实录成书当年五月已补授保和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七月即“奉旨充明史监修官”，九月太宗实录成，作《恭进太宗文皇帝实录礼成恭纪》，十月又“奉旨充太祖皇帝实录总裁官，又充圣训总裁官，又充平定三逆方略总裁官”，彼时史馆已率多受其兼管。十月议叙太宗实录修纂官，黄元治依例授通判，只是尚未确定任所，仍在史馆候任。黄元治《平远风土记》：“康熙二十有二年（1683年）癸亥，余奉除书判平远，冬十月抵任。”自王熙补授大学士兼管史局，到黄元治离京前这一年多时间里，两人理应有所接触，不过地位相差悬殊，黄称“昔忝末属”是符合事实的，这是两人间很可能存在的直接关系。
“诗叙”又云：“幸遇东平河间之贤，宜献邹阳枚乘之赋。”王士祯《香祖笔记》卷四：“古称宗室藩王之贤者曰‘间平’，谓汉河间献王、东平宪王也。”既然如此，黄所言之“东平河间”就不会是汉官，而只可能是满洲宗室。黄当时奉职于宗人府，他最有可能是陪同时掌宗人府事的信郡王鄂扎一同造访怡园，并见到焦秉贞所绘园图的，又因能诗善书，受邀为图题诗。
《怡园图诗》第六首《仰亭》：“孤峰秀出斗南尊，翼翼虚亭倚石根。曾记泰山山下路，云亭高仰一天门。”古以“斗南”代指相位，黄元治藉此明示园主身居相位，其人必非王熙莫属，据此可以论定。
黄元治为文敏捷，汪懋麟赞其“为文似翻水”。《怡园图诗》二十六首虽不甚工，也非一朝一夕可以拟就，黄坦言“披对景光，负兹佳胜”，其到访怡园并受命赋诗当在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元旦前后。诗稿拟成后，又于正月二十五日来到怡园南轩完成誊录。所谓“南轩”，即临南横街之倒座房。
3 “怡园西畔”和“新大厅”
黄元治题诗在康熙三十七年年初，王熙自定《年谱》记载当年年底“十二月初四日，怡园西畔修造工完，于新大厅设席落成。”可知当年又有怡园西畔及大厅翻修改造事。
《怡园图》画面左侧为一组院落（图5）。靠东一路最为宽大，前有砖砌门楼一座，左右夹以篱墙，后方正对一座正房，两侧均为院墙。东墙外紧邻大池、曲桥，西墙上辟有洞门、花窗，可通西侧一窄院。此门楼实为二门，大门及临街倒座房图中未予表现。从门楼与正房相对，东西院墙对称格局看，此正房应即所谓“怡园大厅”了，硬山顶，面阔三间，明间前添开敞式歇山抱厦，东山墙外贴建一间水阁，是为“饮霞阁”。王熙《年谱》：“甲戌（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六十七岁。……蒙恩赐御书‘曲江风度’四大字匾额，……随购求佳木良工，敬制堂匾二，择吉于七月初四日，恭悬于席宠堂及怡园大厅。”由此可知席宠堂与怡园大厅并非一物，席宠堂并不在怡园中。
5 《怡园图》局部：西畔及大厅
席宠堂向被认为是怡园中的厅堂，其说源自《日下旧闻考》卷六十于敏中等所加按语：“怡园在南半截胡同，本朝康熙中大学士王熙别业也，中有额曰‘席宠堂’，又额曰‘耆年硕德’（按：实为“耆年旧德”），又额曰‘曲江风度’，皆圣祖仁皇帝御赐。”该条亦为《宸垣识略》所采信，流传甚广。这给人造成一种印象，似乎席宠堂就是怡园大厅，实则不然。《年谱》：“乙丑（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五十八岁。四月蒙召至乾清门，侍卫自内捧出御书堂匾，宣谕曰：‘念尔系旧大臣，御书堂名，制就匾额，尔可祗受。’……随恭捧至家，悬正厅中梁之上，恭率妇子家人望阙行礼。”因知席宠堂实乃宅邸大堂，而非园林大厅。
康熙三十七年所谓“新大厅”亦非新建，而是对原有旧大厅的翻修改造，《怡园图》很可能就是为这座“新大厅”而作，是预备张挂在其中的。然焦秉贞所绘究竟是修造前的旧貌，还是拟议中的新颜，殊难断定。按一般情况，这部分修造工期不会超过一年，动议则应更早，可能在王熙七十大寿时就有了。在已有动议的情况下，焦图所绘就更有可能是预期中的远景。
《怡园图诗》二十六景中只有一座厅堂建筑“涵碧堂”，应即此大厅之堂号。据不同文献可知此堂原本正面临水，康熙二十年（1681年）汪懋麟《同展成携酒怡园陪大司马王公游燕竟日得诗四首》其一：“北苑稀栽竹，南堂况面溪”。王源《怡园记》：“堂前为池，激水悬流自山潺湲下，凡四五汇焉。……而登堂必自池中履石，接山麓石梁然后达。”“登堂必自池中履石”未免有些不便，细审图中这一区域，院落东墙似乎过于截然，与曲桥关系也颇显唐突，水面过桥即戛然而止，不像其他方向“滩濑平远，有若自然”（王士祯语），则“西畔修造”工程或许包括填池为院，一时未可遽断。
4 “致爽轩”与“慕斋”
大厅右后方是3间北房，硬山顶，青石踏跺。《怡园记》：“堂右曲室，缥缃万卷。回廊幽院，雅静闲洁。前后嘉树，异卉千章，郁然蓊勃。公退朝即燕息其中。”即指此处无疑。《怡园图诗》第十七首《致爽轩》：“商飙初起叶初干，山挂林梢拄颊看。西爽朝来秋色霁，一山丛桂露漙漙。”诗用王徽之“西山爽”典：“王子猷作桓车骑（桓冲）参军。桓谓王曰：‘卿在府久，比当相料理。’初不答，直高视，以手版拄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宋米芾以“西山书院”名其丹徒私居，中有“致爽轩”，所作《致爽轩六首》其五：“水口痴云㪚，林梢爱景还。朝寒无物御，拥鼻对西山。”
此房西南为一大假山，与“山挂林梢拄颊看”情境相符。“林梢”即“木末”，山上小亭想必就是“木末亭”了。房后竹林殆即“竹屿”，此景亦符合王徽之“何可一日无此君”的爱竹癖好，前引汪懋麟“北苑稀栽竹”即指此处。王熙父王崇简生前常在此处招待友人，康熙十七年（1678年）陈维崧《王敬哉先生招饮兼枉赠诗即次原韵二首》其二：“忽闻入破唱伊凉，回忆曾经到后堂。新竹放梢墙已过，古苔成蔓屐尤香。”诗中“后堂”即此“致爽轩”，是王崇简的书房。
这座书房还有一个名称是“慕斋”，汪懋麟四首其一：“百年存孺慕，不为惬幽栖。”诗后有注：“园有慕斋，为文贞公筑也。”崇简殁后，王熙颜其书房额曰“慕斋”以纪念之，又自号慕斋。《怡园图诗》中未见“慕斋”之名，但在王熙颜其斋名之前，此房早已有之，且应另有其名，推测“致爽轩”即此斋本名，因其位于西路最后一进，符合斋类建筑“气藏而致敛”的性质，院中假山和青石踏跺亦令人有山斋之想。“慕斋”应是“致爽轩”的内檐匾。
5 “响泉亭”与“张氏之山”
《怡园图诗》第十首《响泉亭》：“引来泉脉地中鸣，沸涌亭心作雨声。溜壑穿崖千尺雪，又疑趵突一渠清。”此亭有一旁证，雍正时章楹进京备考曾造访怡园，见过这个亭子。《谔崖脞说》卷二：“余于雍正三年（1725年）四月入都，五年三月南旋，留滞两载。日从马首望西山晴翠，竟未获一至。稍暇步屧寻幽，惟王少傅崇简（按：此误，少傅为王熙）怡园一再过。廊轩窈窕，堂室宏深，不必有殊绝之赏。佳处在西南隅一亭，亭跨石泉之上，错落置十许矶，泉回环漱其根，引以为流觞曲水。亭外土坡迤逦，老树苍藤，有岩壑自然之趣。每静对，移日不能去。”
检看《怡园图》，“碧璜沼”南岸布列3座山峰（图6），与康熙十七年（1678年）李良年《大司马王公招饮怡园同陆翼王、毛大可、邓孝威、陈其年、田髴渊、朱锡鬯、周起辛（按：应为“莘”）分赋》描述相合：“坡陀有脚山有嵎，三峰娟妙如名姝。玉环飞燕匀丰癯，又如好手作画图。米颠黄痴杂倪迂，理绝粉本谁瑕瑜。”靠东是一高大土山，苔点矾头，山路纡登，乃以北苑、大痴画法为之者。靠西为两山夹一壑，西山土中戴石，浑圆稳重，东为全石假山，怪石嶙峋。两山间是一条沟壑，沟口架石板桥，桥头一座重檐歇山轩榭，疑即二十六景中的第一景“听涛轩”，轩后山谷石缝中有苍松一本，应为第二景“翠虬坞”。石山东麓蹬道盘纡，半山一亭即前文提到的“仰亭”。石假山与东侧土山间相距较远，沿途正如章楹所言：“土坡迤逦，老树苍藤，有岩壑自然之趣。”低洼处一亭应该就是“响泉亭”了。此亭虽未被画成“跨石泉之上”的形象，但考虑到焦秉贞作画屋宇尚未摆脱程式化窠臼，则此一拙笔实不足为怪。何况黄诗与焦图并为内证，若未能尽合，问题多半出在焦图尚未做到完全写实。
6 《怡园图》局部：池南三山
亭前陵阜陂陁，土中错以石脉，旁接矮屋短垣，翳以老树苍藤，是典型的南垣风格。张然年轻时随父为人叠山，尽得乃父真传。陆燕喆《张陶庵传》：“往年南垣先生偕陶庵为山于席氏之东园。南垣治其高而大者，陶庵治其卑而小者。其高而大者，若公孙大娘之舞剑也，若老杜之诗，磅礴浏漓而拔起千寻也。其卑而小者，若王摩诘之辋川，若裴晋公之午桥庄，若韩平原之竹篱茅舍也。”
怡园池南三山皆“高而大者”，磅礴浏漓，拔起千寻。三山之间，西为绝涧幽壑，窅然深境，东为陵阜陂陁，有若天然。陆燕喆说南垣叠山“人见之，不问而知张氏之山”。仅怡园池南这一处，“张氏之山”可谓备矣。王崇简康熙十七年（1678年）作《酬张陶庵筑园》称赞张然：“平野成岩壑，如君真化工。幽泉方绕谷，奇岫忽当空。掩映人难测，迂回径始通。高深随境变，登顿莫能穷。”《怡园图》为后人留下这件张然作品的写真形象，可说是弥足珍贵。
图表来源：
图1 引自参考文献[4]，图2、3、5、6 引自参考文献[11]，图4 引自参考文献[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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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计成.园冶[M].刻本.安庆：阮衙，1634（崇祯七年）.
JI C. Yuan Ye[M]. Block-Printed Edition. An Qing: Ruan Ya, 1634 (Chongzhen 7th Year).
[35] 章楹.谔崖脞说[M].刻本.[出版地不详]：浣雪堂，1771（乾隆三十六年）.
ZHANG Y. E Ya Cuo Shuo[M]. Block-Printed Edition. [S.I.]: Huan Xue Tang, 1771 (Qianlong 36th Year).
[36] 李良年.秋锦山房集[M].刻本.[出版地不详]：[出版者不详]，[1662—1722]（康熙年间）.
LI L N. Qiu Jin Shan Fang Ji[M]. Block-Printed Edition. [S.I.]: [s.n.], [1662-1722 ] (Kangxi Period).
[37] 吴伟业.梅村家藏稿[M].四部丛刊景清宣统三年董氏诵芬室刻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922.
WU W Y. Mei Cun Jia Cang Gao[M]. Si Bu Cong Kan Ying Qing Xuan Tong 3th year Dong’s Song Fen Shi Block-Printed Edition. Shanghai: The Commercial Press, 1922.
[38] 吴定璋.七十二峰足征集[M].刻本.苏州：吴氏依绿园，1745（乾隆十年）.
WU D Z. Qi Shi Er Feng Zu Zheng Ji[M]. Block-Printed Edition. Suzhou: Wu’s Yi Lu Yuan, 1745 (Qianlong 10th year).
[39] 王崇简.青箱堂诗集[M].刻本.北京：王熙，1678（康熙十七年）.
WANG C J. Qing Xiang Tang Shi Ji[M]. Block-Printed Edition. Beijing: Wang Xi, 1678 (Kangxi 17th Year).
[40] 梁思成.梁思成全集：第一卷[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1：161.
LIANG S C. Liang Si Cheng Quan Ji: Volume 1[M]. Beijing: China Architecture & Building Press, 2001: 161.
[41] 郑樵.通志[M].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北京：四库全书馆，1736—1795（乾隆年间）.
ZHENG Q. Tong Zhi[M]. Wen Yuan Ge Si Ku Quan Shu Edition. Beijing: Si Ku Quan Shu Guan, 1736-1795 (Qianlong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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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辑 李清清
微信编辑 刘芝若
微信校对 李清清
审核 曹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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