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圳到罗德岛 他说留学是在选择自己想要学的东西 大学不该只是职业培训机构

我 在 深 圳 LIVING IN SHENZHEN  

王屹林 · 视频口述

他叫王屹林，是个深二代，现在在美国的罗德岛设计学院上学。别看他才二十岁，身体里却住着一个老灵魂。

王 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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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设计学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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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一句题外话，做完王屹林的这个片子，我有一种终于攻克了一道难题的感觉。不夸张地说，他是我遇到的最难采访的人了。

他喜欢哲学，沉迷于自我反省。他会坚信自己选择的道路，哪怕与世人都不同。但，他从不肯承认自己的特立独行。

他好像没有什么表达欲望，倒不是因为他不善言辞，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好表达的，喜欢哲学没什么，出国留学没什么，突然转专业选择学油画没什么，一直在做选择也没什么……他说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跟大家一样会吃饭睡觉，唯一特别的一点就是他比较真实而已。

是的，他太真实了。所以即便是在镜头前，他也完全不会去修饰一下自己，是什么样的就说什么样的，三言两语就把我的问题给回答了，甚至有时还会对我提出的问题提出质疑，最关键的是我知道他不是故意在刁难我，而是他经过思考后的真实的想法，甚至我还觉得他说的挺对的，这一度导致我在他身上找不到关键词和主题，也从他的留学经历中得不出什么结论……

所以说跟一个喜欢思考、喜欢哲学的少年交流，我真的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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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王屹林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后来喜欢读书，直到慢慢地喜欢上了哲学。

他说他记得思考过的第一个哲学问题应该是“会不会每个人实际看到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但是因为颜色的词语与颜色的感受的一一对应关系，造成人们的交流中认为所有人的颜色感官是差不多的”。

我想他对于拷问灵魂的“哲学三问”应该也有过思考了吧，他说事实上没有：“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每个人他是什么样子的，他肯定是随着不同的阶段一直在变化的，我个人是不太喜欢用某种定义去限制自己。”

“我希望我的人生能够更真实一点，在面临一些选择的时候，可以是经过了自省之后的选择。”

如果一定要他去描述自己的话，他觉得自己是处在变化之中的，因为不想被一个定义困住。所以即便他只想选择他想做的事情，但他的选择也一直在发生变化。比如高中突然选择出国留学是因为想走哲学学术道路，但最后却选择了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学艺术。

“高中的时候，通过对哲学学术的更加了解，那我对走哲学学术这条道路没有原来那么大的兴趣了。因为了解之后，比如你要花很长时间去读博，然后又要去找教职，感觉很漫长，限制又会很多，做不出很实在的东西。艺术还是跟哲学有些关联的，而且它可以把你的想法更加落地做成作品，然后不再是预言的话，它的影响力还会更大一些。”王屹林说。

Ⅱ

采访途中他吐槽我，说我老是在引导他要他说出他很在意的东西，他说事实上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会让他很在意。其实那时候我忘了反问，为什么在众多的艺术里选择了设计呢？这个问题还是他妈妈最先回答我的：“从小到大，王屹林学过很多东西，但画画是他唯一坚持下来的。”

后来他选择了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那是一所集艺术与设计学科为一体的世界顶尖设计学院，并在QS世界大学排名（2019）的世界前25的设计学院中，排名第三。

“我们学校大一的话，所有学生不管他以后想选择什么专业，在大一期间都要统一学习艺术的基础，包括绘画、设计、空间动态 ，然后还要学习一些艺术史。大二的话开始选择专业，我选的是工业设计。我选择学它是因为觉得它能学的范畴比较广，但是实际学了一年，觉得它还是太限制于商业化的一些东西，可能跟我一开始想要学的艺术差别比较远吧。”王屹林说。

所以马上大三了，他准备转专业去学油画。

“主要是觉得出国留学也挺不容易的，还是先学自己最想学的比较好，其实工业设计也挺好，但是不是我最想学的。更想学纯艺术一点，一开始比较想去雕塑系，但是了解之后觉得油画系比较合适。

油画只是一种形式，并不是很想当画家。接下来先学再说咯，我不想设定好一条轨道给自己走，还是趁有时间多尝试吧。” 

Ⅲ

所以这就是他说的他一直在做选择吧。

我后来一直想要让他回答出为什么他会让自己处在“变化之中”，我问他是因为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吗？他说也许是的吧，但这没什么啊，每个人都是处在变化之中的，每个人也都在做选择。

但这样的状态对于父母家人来说，难免会有担忧，学纯艺术未来能做什么呢，能养活自己吗？

但王屹林好像从不考虑未来要去做什么，或者未来要去向哪里，因为谁知道那时候又要做什么选择呢，当下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

“变化如果是因为自己的选择的话，那选择就是在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觉得这会有更多的可能性吧，你有很多选择，你就有很多的可能性，那你是否愿意开放的拥抱这些可能性呢？”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当下年轻人的常态吗，谁能在一开始就能明确未来会去向哪里呢？

害怕变化是因为变化背后充满着未知，所以大部分人都惧怕改变。就像是家长帮助子女选择的安稳，因为经历过动荡，于是倾心喜爱的就是这种安稳了。可是年轻的我们又怎会甘于这种安稳的平凡呢？反而因为未知，我们才开始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我不希望大学四年变成职业教育，就是还是希望去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可能以后职业不会做这个。”王屹林说。

---“那你毕业后要怎么养活自己呢？”

---“我可以去做设计啊，然后再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就完全不担心找工作的事情吗？”

---“那我比较幸运，我们学校的设计专业是世界排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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