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城市变得更好,台湾的年轻人都做了些什么?
从前阵子报道的台湾美感教科书起(3个不懂设计的男生,想在教科书里装进美术馆),我们发现一海之隔的小岛台湾好像正积蓄着某股力量。它既来自对现代生活“弊病”的敏锐洞察,也来自对生活不气不馁,一如往初的热爱。两种特质交缠发酵,催生出了我们常说的设计力。
虽然比起温情片和青春电影里的恬淡印象,台湾更多时候是被贴上了顽固守旧的标签。但这并不妨碍年轻人们用热情和行动去改变他们所居住的城市。
近在迟尺却陌生的台湾设计力,从这4件小事开始了解吧!
2016年,国家地理团队飞到台湾,拍下了一间博物馆的建成过程。远远望过去无甚特别的建筑造型,要凑近了才能发觉奥秘所在。
外墙由募集来的150万个塑料瓶组成。经过特殊加工后不仅外形一致,还借鉴了孔明锁中的卡榫,不需要任何粘合剂就可以互相卡扣固定。
原计划这里只作为花博会展馆存在一年,结果却因扛过了台风天,且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而被改为永久性的水资源博物馆。
背后的建筑设计师叫作黄谦智,毕业于哈佛,在按部就班地当了两年大学教授后,毅然决然地回到家乡台湾,钻研起了垃圾里的门道。
职业建筑师固然很有吸引力,但是用好的设计唤起人们关注环境的意识难道不是更酷更有趣?
成龙在看了纪录片后主动上门求合作,经过一年的努力,黄谦智的团队研发出世界第一台移动式垃圾回收处理站——“环生零耗机”,它靠太阳能运作,清洗的废水也能循环利用。
他为Nike做了一系列设计,
用回收来的材料,
制成新店的砖墙与货架系统,
还有能背在身上的Airbag鞋盒。
在和欧洲区星巴克的合作中,
他把只存在30分钟的纸杯,
变为可以用3年的收纳和家具,
再变为可以用30年的店面建筑材料。
△团队在米兰建了一间house of trash
除了自己所做的实践,他还在官网上把十几年的研究成果无偿公布出来,包括1200多种材料的回收和利用参数。
从企业家或商业的角度这种行为无异于将金钱地位拱手他人,但是黄谦智大概是把地球,我们唯一的家园真的当作家来爱护吧,“我认为我们这一代人有很多选择,这事有好也有坏。对我来说,并无选择可言。对我们环境的未来来说,也没有选择可言。”
△用回收烟蒂制成的大型户外空气净化器
从 不 太 乖 到 杂 学 校
杂学校ZA SHARE是一间「以城市为单位,以生活为内容的社会学校」。听起来像是正经学校,其实是个一年一度,号称最有趣的创新教育展。
△2015不太乖教育节主视觉「孔子」,口号“乖乖做自己”
ZA是杂的音译,也是从Z到A,由下而上的概念;SHARE则指各种串连与分享。它的前身是不太乖教育节,从2015年起网罗了30多个国家,超过1000个关于学习的思考和倡议。
△科学传播平台《意识物》
来自世界各地的创意团体
为知识焦虑的一代
提供不同的选择与视野;
三年间,俨然有成为
一场由上而下教育革命的势头。
这里没人教你怎么学好语数外,也没人告诉你听话和分数有多重要,相反他们希望你叛逆一点,学会质疑,学会发问。
△让孩子沉迷书中的秘密武器「360度立体小书」
教科书怎么变得好玩,
游戏能成为另一种启蒙吗,
失恋了要怎么办😢?
这些我们避而不谈的话题,
也许藏着让孩子变得更有趣丰盛的可能。
△真人图书馆
在欧洲,“衣衫褴褛”的游民有机会被聘请为导游,因为他们熟知城市里的一草一木与好玩秘境。当然前提是大众要消除既定的偏见。
从丹麦引入的「真人图书馆」里,没有书本,人们通过与“真人书”的对谈去了解他们的生活,了解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然后渐渐学会放下偏见,尊重差异,最后才有可能创造出多元而积极的社会。
△右图:2016杂学校海报「哪吒」,口号“学你想学,学你想成为”
虽然是教育展,但杂学校不只对孩子开放。每一年策展思路都在变化,从「德智体群美」五育,到面向学生、家长和老师等不同群体去区分,目的就是让这里能成为1~99岁的人都能感到快乐与启发的乌托邦。
毕竟教育要改变起来,当中的人和社会情境是比教育本身更为关键的齿轮。
改 造 弹 丸 之 地 的 乐 趣 是?
△ParkUp古亭
去年,台北一块小小的空地改造入选了日本Good Design Award,只有100平米的大小,没有好玩的游具,也不是由大咖设计,究竟它的魅力或者意义是什么?
被几栋老式居民楼围绕的这一方角落,过去一直是闲置状态,被Plan b团队相中后,成了他们的第一块试验田。
九组单杠架置于空地,即可以用来晒被单,也能挂盆栽,秋千,吊床,或是活动拉筋。没有刻意粉饰一新,而就让几抹亮色与过去的废墟感碰撞混搭。
在台北,平均每人仅有5.32㎡的开放空间,远远低于国外城市的正常水平,同时这里却闲置着12,000多个面积小于50坪(约165㎡)的空地。Plan b发起ParkUp计划,就是希望能透过设计活化这些闲置空间,为弹丸之地制造新的火花。
在建设的过程中,退休的爷爷奶奶,与孩子大人都会或多或少地参与其中,而不仅仅是享受成果。
Good Design Award也表示,这不只是针对闲置空间的再生提案,而是通过共创和共享的方式,把人和人连结在一起。而这大概是当下与未来,公共空间最重要的使命。
每天我们都在家与工作地之间快速移动着,偶尔腾出时间上街走走,却无法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中获得新鲜和畅快感,心情似乎总在饥饿中。
更糟糕的是,我们居住的星球它只有这么大,人口越来越多,居住密度越来越大,未来我们要生活在怎样逼仄的空间里?孤立隔绝的心情又会走向哪里?
欧洲的许多国家,都已经投入到公共空间的建设中,试图打破制度化,脸谱化的公园或广场。在丹麦,人们喜欢骑车出行,因此绵延弯曲的自行车道成了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欧洲建筑学生会在克罗地亚设计的一个平台,供当地居民集会和活动。
Plan b的创办人之一游適任说:一个城市的进步与否就看他们对公共空间的规划应用。
而公共空间本身也许不是重点,因为一个新奇的装置或是一个好看的花园,人们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或是停下来细观所处的环境,城市因此变得活络生动,这才是意义所在。
像 面 包 和 酸 奶 那 样 发 酵 吧!
台湾的城建落后一直为人诟病。
因为土地私有而大量留存下的老建筑,尚且还有人情味可言,而招牌之争所造就的视觉奇观,却无时无刻不在侵染城市的活力和人的感官。
面对这样的居住危机,水越设计成立了「小招牌制造所」。
四年里为台北的100个店家制作了各具个性的小招牌:店休时能卷起的皮料,每天可以浇花的🍔,供行人互动的骑车装置.....如果再多了解一点,你会发现这背后其实藏着一个野心勃勃的城市美学改造计划「都市酵母」。
△皮件店和蔬果店招牌
△汉堡店和咖啡厅招牌
最早水越设计AGUA Design是做产品设计起家,也拿了不少像iF这样的大奖。但是诞生在一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成长于不疾不徐的小岛氛围里,他们很自然地将眼光放在了商业之外:
究竟设计的价值是什么?什么样的设计能给大众带来最深的福祉?如果只是设计师参与,那么“人”的需求又何从谈起?
让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创意和行动的因子,活化居住地并在这个过程中生长出认同感与爱,这个计划有一个可爱又贴切的名字「都市酵母」。
官网上悉数记录着12年间都市酵母所发挥的力量——约四五件行动,六七千个想法,它们大都不是什么一鸣惊人的大手笔,而是诸如改造菜市场,给清洁员换装备,办教科书展之类的小事。
每个提案和想法都会从民众调查,
制定色彩策略开始。
焕然一新的翠蓝和大地色,
代表清洁队更远的环保愿景;
侧开的垃圾桶更省力,
可以保护好爷爷奶奶的健康。
邀请孩子们开动脑筋,
以他们的“观察”装饰自行车道,
重新标记起那些被遗忘的角落风景。
“快乐黄包车”自带70年代的经典BGM,
下车时可以领取印有小故事的快乐收据,
也欢迎你在留言本上传递惊喜。
与西班牙艺术组织Basurama合作的公园,
用废弃路灯和轮胎打破常规。
它好像在提醒我们一个事实,
游具哪里需要那么多规范?
怎么玩的开心本来就是小孩子的天性。
教育也是他们关心的议题。当我们还惯性地将补习班与“赢在起跑线”划上等号,他们却在尝试把街道、菜市这些最普通的场景变成美感与生活的课堂。多元食材启发、拉近世代距离、在地感知与生意细节,一个菜市场就蕴含着这么多可能性。
「都市酵母」计划发起人周育如曾说,设计应该是为了你的邻居、为了这条街、以及这个城市的人们,很多东西到最后,你会发现是教育,是环境,那个环境才会从小影响人的行为,或者是对某些东西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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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设计类媒体,我们时常在讨论设计与美,但是设计仅仅意味着美吗?
在过去的认知里,我们总是把一件漂亮的衣服,一间好看的餐厅,或一个有创意的产品奉为好的设计,确实它们是好的,我们也确实能从中获得某种程度的满足。但如果从五十年或一百年的光景去看,好的设计又该是什么?
△以永续设计为主题的日本选品店“D&DEPARTMENT”
它可能从普通的商品变为了一件永续设计,一栋历久弥新的优美建筑,如果再把时间延长呢?它会不会就成了不同的城市风貌,地域文化,人文图景,甚至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日本设计大师佐藤卓曾说过:经营人类社会的一切要素都寓于设计之中,无论是政治、经济、医疗、福利、科学、艺术、教育、地域活动还是日常生活。
△「都市酵母」黄色椅子计划,讨都市家具的可能性
眼下,消费主义正成为全球的信仰,设计能否跳出制造消费的陷阱,去实现一个更远的愿景?我想不少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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