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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法官遴选公平的那些貌似有理实则贻害的“解释”

烟语法 烟语法明 2021-04-01

本文内容改编自公众号“法治就是法治”,那个三次遴选法官失败的前律师。

最新一轮全国司法改革创设并推广了法官员额制,即根据各地法院编制人数一定的比例,原则上是39%,推荐确定各个法院的法官人数,之后根据法官进出及编制变化、案件数增减按年度动态遴选递补法官。这一制度被最新版的《法官法》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了下来,改变了以往法院人员只要通过司法考试就可以无限制任命法官职务的历史。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法官的法院法律人,现实中也是不多的。可是,法官员额制决定了,只有员额出现空缺的时候,满足条件的法院人员才有机会参加遴选。排除个别法院没人愿意做法官的特例,大多数法院里,往往是一大群法官助理和前几轮员额制“刷下来”的前法官们,狼多肉少、僧多粥少的紧盯着每年那有限的几个法官名额。虽然都是公务员编制,员额法官不仅意味着身份的象征和审判权的掌握,更是一大截的福利晋升,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究竟如何分好员额法官这块“蛋糕”?遴选主要分为笔试、业绩考核、民主测评三个环节,后面的面试、公示形式大于内容。在各项客观业绩差不多的情况下,实行不记名投票、体现主观评价的民主测评,实际上发挥着“谁优谁劣”的决定性作用。在民主测评中,按照职务高低,投票分为了权重不等的A、B、C三种票,貌似一人投票,票面上的权重分配实际上发挥着领导们的主导作用。

既然名额有限,肯定落榜者、失意者居多。如何开导安危落榜者,也就有了以下这几种常见的“解释”:


一、关系照顾说

如文中作者介绍,某院领导与落选者谈心,直言不讳的指出:你的情况我了解,家是农村的。言外之意就是,农村的孩子,能在法院上班就应该知足了,不要非得跟别人竞争什么法官。深层次的意思是,尽管都是同事,但“起点”、“背景”是不同的,遴选就得让需要优先照顾的先入,其他的人只能再等机会。至于背后究竟基于什么样的考量、有什么样关系的需要照顾,自然没有人会明说,只能散见于同事之间的风闻了。

二、个性有问题说

比如某人办案正气十足,在案件和当事人面前,没有歪心思,不去领会和理会领导同事的“心照不宣”,自然而然的,民主测评就不会获得高分。往往这种一门心思心无旁骛干工作的,平日里的各项业绩会十分突出,其基于法律的信仰也渴望早日成为法官裁判公平正义。屡屡落选,通常情况下,这种人在领导或同事的口中,会被冠名“有个性”、处理关系不成熟。

三、不善团团伙伙说

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绝大多数人不会离职不会升迁而跳出单位的封闭小环境下,有限的几个领导职位、有限的几个法官名额,能够抱团成为一个小利益群体的话,比那些不搞拉拉扯扯的,可以通过投票打分的民主测评、日常的互相吹捧贬低,更好的互通资源有无、互相结派提携。谁是谁提携的,谁是谁一伙的,无记名投票的考核方式助长了这样的风气,那些不善拉帮结派的,自然会在以群体性利益划分的“圈子文化”中败下阵来。

四、被岗位埋没说

一名执业的律师,被法院招录法官的公告所吸引,异地报考进了法院,却被告知有比审判岗位更需要他的地方,比方说研究室、审管办等等,可能原本招录他的岗位早被别人捷足先登。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和手段,尽管学业对口志向明确,却欲求而不达,就此在行政岗位上蛰伏了下来,不用几年,别人印象中,甚至连自己,都忘了法律专业和司法实践技能了。数年后,以行政岗位的身份去跟业务庭室的法官助理竞争法官遴选,劣势满满。

以上情形不能说全部概括,但也是法官遴选落选后经常被别人或自己总结出来的理由。有的人给出的解决方法是,要么适应,要么离开。真的就该如此吗?


那位1976年出生,1999年取得了律师资格证,2006年通过了司法考试,2010年考到了阳信法院,2016年取得了中国政法大学硕士学位的刘俊峰,经历了司法改革后的三次参加遴选,每次都是民主测评排名垫底,得到的答案,不外乎以上四点。


他总结出,“公平正义”看不见摸不着,更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它需要良心,热爱执着,在全面把握客观情况,基于正确考虑的前提下,去实现。遴选法官更要如此,岂能让关系照顾、利益输送、团团伙伙、岗位不公等来主宰对法官候选人的职业评价?放任如此的评价标准,又如何实现法官队伍担负起裁判社会公平正义的司法重任?


烟语君想说的是,法官的遴选,事关我们的法治社会,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法官。以上四种大家都习以为常、颇为认可的法官候选人落选理由,深思一下,从这四种理由的环境中别遴选出来的法官,是否能做到刚正不阿、不畏权势,案件审判中不计个人利益得失?


司法反腐,几乎每天都有法官落马,是否应该想想,如何在遴选源头上以品质过硬的法官为首要人选。有人曾经建议,法官遴选应采取第三方考评的方式,类似于美国大法官在参议院接受质询的方式,而让法官遴选脱离开本单位民主测评的小圈子,是不是具有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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