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荒”里的中国汽车人

本文授权转载于微信公众号：竞儿和Peggy的咖啡馆（ID：jingcaffe）不管乐意与否，从2021年始，“芯片”就成了汽车人嘴里最高频的词汇。

成功升级为智能时代引领者的汽车人，恨不能退回四个轮子两沙发的时代，主营注塑、发泡、鞣皮和打铁。毕竟，内外饰的世界里，不缺芯片。数年前当汽车行业的前瞻者侃侃而谈汽车行业新四化：智能、网联、电动、共享的大潮流的时候，万万想不到，奔向未来的滚滚浪潮，会被“芯片短缺”造就的大坝狠狠拦住，让胸怀壮志的引领者们，在黎明前的暗夜中，苦苦探索他们的宏大梦想。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2021年的芯片大环境，丝毫不为过。欧洲新冠肆虐， 影响S家的生产节奏；美国德州暴雪断电，T家和N家的多家晶圆厂数周无法恢复产能；Foundry天字第一号频频在岛上遭遇断电，导致大批WIP晶圆废弃；向来稳健的R家惨遭祝融之灾，洁净室毁于一旦，即使清洁，设备到位后，依然月余不会有一片产出……偏巧这样的供应形势下，需求井喷。举个栗子：昨天我们用燃气炉和锅子，今天家家户户要用微波炉和智能烤箱；昨天我家用扫把，今天换个扫地机器人；昨天娃们用纸笔写作业，今天娃们要用 iPad 在线提交英语阅读和 Python 程序；昨天写字楼里白领们用台式机干活儿，疫情下都在家办公，换台笔记本吧，换台台式机吧，换台看着更爽的大电视吧……更不必提，在线教育，在线工作的需求井喷，从而导致的云端服务器计算、存储等大规模的芯片需求。遭美国禁的 HW 家，赶在最终日期前，趴专机在 TS 家工厂旁边。重金砸下插单，将上千万套芯片悉数运走。大国角力，打乱了正常的订单节奏。产能严重不足的晶圆厂开始挑拣客户需求——贵重的服务器和汽车 SOC 更受青睐，利润较薄的MCU排单被推后。大面积的客户需求无法被满足，客户为了得到芯片，开始恐慌性加单，芯片厂不知所措，不知谁的需求该被正常满足……是天灾，更是人祸。资本嗅到获利的血腥，商人开始重金囤积居奇。稀缺导致了更疯狂的抢购，乃至于黑市价格翻上数百倍，直至一芯难求。溪流上游的蝴蝶拍动翅膀，终于造就国际芯片市场的一场腥风暴雨。小小的一颗价值几毛美金的芯片，不到齐，车子就造不出来。A、B、C、D 几家顶级 Tier 1 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全然 pull in 芯片厂交期。一时之间，哀嚎遍野，大众某厂停产，福特某厂停产，通用某厂停产……人民想要新手机，人民想开新车，无奈，缺芯片。

供应链，是披着隐身衣的后端运营部门，向来无法聚集高管和历史的视线。做得好，是“分内事”，搞砸了，是“你的错”。2021年上半 H 的供应链人，人人都是折翼的天使。人们往往记住才华横溢的战略型“一型”创始人，却不会对长于精细运营的“二型”企业家有什么印象。伟大的苹果的史蒂夫乔布斯，他是站在科技和人文十字路口的，令苹果封神的创始人，去世数年，他的故事人们口口相传；而却少有人传颂库克，那个不苟言笑的，学工业工程出身的，精细的供应链人。尽管执掌苹果8年，市值比乔布斯时代翻了七倍，创造了2万亿美刀的天价市值，人们却依然不情愿传颂他的故事，他的传记，笔锋干涩如嚼蜡。当外资的汽车人已经向命运缴枪投降，追杀 Tier 1 无果，任由工厂因缺芯“调整产线”的时候，中国的汽车人却无法平静走入那黑夜。2021年4月，中国的新能源车售出16.3万辆，同比上涨192.8%。电动三傻蔚、理、鹏，4月销量同比大涨125%，111%，285%……这是逆着缺芯大势获得的上涨。面对新能源车背后比传统车翻番的芯片需求，我们无法想象他们度过了怎样的四月。他们追芯的故事，秘而难宣，却感天动地。严重短缺的汽车 MCU，大多是成熟工艺8寸晶圆的产品。利润贫瘠，需求稳定。疫情砍单之下，谁能预料它们率先造成一轮短缺：ST，TI，NXP，Infineon 和 Renesas 五虎俱疲。上海宝矿洲际楼下的星巴克，北京海淀新东方南楼附近的 Costa，上海张江科创园中的太平洋咖啡……常年驻扎着各大 T1 和车厂的采购。咖啡店里机灵的店员，能如数家珍地告诉你哪家车厂最缺 TJA 系列的 CAN Transceiver, 或是Aurix 系列的 MCU。他们在咖啡店里每日没夜的蹲守和电话，给咖啡店员们上了扎实一课：哥伦比亚的咖啡豆，可从不曾这么短缺过。男怕入错行，这么惨的工作，可是记好了，远离之。以“Lifestyle”著称的某新势力车厂，向来以对员工的人文关怀享誉车圈。人们向往他们店端的精致茶点，也向往每月半天的带薪“女性关怀假”。在缺芯的暗夜之中，他们每天半夜召开芯片人民代表大会，执行副总牵头逐一 review 到料状态。据说，选择在半夜开会，唯一的原因是晚上的时间，供应链人都要跟各芯片厂爸爸、代理商和现货商喝酒 pull 料……在 Tier 1 口中，你最容易知晓哪家的整车厂是最拼的。为了完成每个月的交付计划，高级总监和副总穿行在京、沪、广深的航线之上，在高铁上打站票，高峰期挤在沪上地铁的二号线上塞着无线耳机开会。他们在一个又一个的会议和酒局之间飞奔，希望自己苦口婆心的游说可以为自己的企业“多拿个三五K”。这样在华尔街的交付数字，多少就耐看了一点。自己的企业犹如自己精心呵护的婴儿，假若可以多些乳汁，就确保Ta强健一点，长大一点，可以面对今后竞争的腥风血雨。教科书里的内容在悄然改变。丰田自2018年大地震改变了它零库存和 JIT 的策略，将长期坚持的1个月半导体库存，增加到4个月。Denso 2019 年的库存比 2009 年增加了 2.4 倍，库存周转天数也从 37 天增加到 53 天。缺芯年，丰田不再以几个月为周期进行采购，而是按照 2-3 年为周期进行关键零部件的采购。

丰田的需求何其稳定，而对于 2021 Q1 VS 2020 Q1，销量同比大增 400% 的中国汽车厂呢？在保供路上，我们尚有太多的路要去探索。缺芯Q，2021年Q2，是我们期待已久的黎明前的黑暗吗？连续日增 30W 感染的印度进入养蛊模式，进化出的毒株极有可能令市面现存的疫苗失效。而大印度的周边，就是密布芯片后道封测厂的菲律宾和马来西亚，以及国际芯片的集散地新加坡。黑犀牛站在房屋中央，不晓得何时它会发疯，打碎所有精美的瓷器；灰犀牛藏在院子一角，不晓得何时它要破门而入。展望未来，或许能从台积电、联电、中芯国际和华虹，这几家主要的晶圆代工厂2021年Q1财报上看出端倪：台积电 5nm 出货量占晶圆总营收的 14%，7nm 出货量占晶圆总营收的 35%。这两样高端制程为台积电贡献了近半营收；

而联电 28-14nm 的营收与 28-40nm 营收各占20%，合计40%；

国产芯片寄予厚望的中芯国际，12-28nm 的制程贡献 6.9% 的营收，55-65nm的营收仍然占据现金牛；

华虹则在 90-95nm 的制程上营收大幅增长。未来，中低端制程的晶圆制造有机会产生巨大的国产替代机会。

危与机，向来都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在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之后，不论是走向黎明，还是走入更深的夜。我们都深知，中国的汽车人和半导体人不会轻易放弃——不会轻易缴枪投降，我们在战的战役。因为我们深知，今天的浴血奋战，试图挣脱脖子上的枷锁，换来的是明天的脱胎换骨，明天的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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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21年1月以来，我们已经帮数百家企业解决了芯片的供需要求，完成了数千万人民币的交易。每天有N多用户过来各种缺货找货，因此，我们希望能在这水深火热的行情里，给大家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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